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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xiao姐(惘若)


一开始孟葭不大敢吃,她怕腥。
陈少禹尝了,说一丁点腥味都没有,让她试试。
孟葭半信半疑的,“真的吗?腥着了我会吐的。”
他温和的眉眼笑开了,“真的,来,我给你夹一筷子。”
陈少禹夹起一片来,吹了吹,拿手托了,就要往她嘴边送。
孟葭不适应,也觉得不太妥当,她伸碗过去,“还是放到这里吧。”
他伸出去的手腕顿了下,还是从善如流的,放在她碗里。
她埋下头,不由自主的想到钟先生,他经常这样喂她吃东西。
也是一只手托着,冷白的腕骨递到她面前,啊的一声,示意她张嘴。
只不过在那个时候,她还意识不到这个举动有多贵重,直到它变成回忆。
孟葭尝了一口,“嗯,真的很好吃。”
陈少禹看着她,从进门起,孟葭就把头发挽了起来,露出一段雪白的颈项。
两笼柳叶细眉下,一双乌黑清亮的眼眸,看什么都含着情思。
他捏着茶杯问,“你怎么都不谈恋爱?那么多人追你。”
还在伦敦的时候,就有不少富家子打听孟葭的事,甚至是跟他打听。
闻言,孟葭愣住了一霎,浅浅笑下,“哪个男朋友受得了我这样,天天不见人影。”
陈少禹半开玩笑的说,“那简单呐,就找个学翻译的好了。”
孟葭摇着筷子,“那不行,我可不找同行。”
“但你以前有过男朋友,你们是为什么分开的,生了误会?”
他靠在椅子上,灯影暮钟里,抱臂看她。
因为太赏心悦目,连撩头发也有无边风情,她是少有的,灵动而不轻浮的气质。
身上连一丝丝的谄媚俗气都没有。
一向眼高于顶的钟二哥,也是喜欢孟葭这一点吗?
院落里栽着几树山茶,已开至末期,喻示一年春事的尽头,梦短梦长,花落流红。
簌簌扑落的清光里,孟葭撑着头,很费力的想,是误会吗?
不,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世俗的误会。
世俗的阻碍,倒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压得人窒息。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们说好要分开的,就分开了。”
是到了油尽灯枯时,她含着泪水,亲手剪下那一段,还未燃尽的烛心。
从那以后,照亮过她的那束光灭了,她把钟先生还给了天黑。
“你们也在这儿吃饭呢!”
孟葭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回头,后头站着钟灵和吴骏,还有刘小琳他们。
孟葭站起来,说,“要不坐下一起?”
钟灵指指上面,“楼上有包间,你要来喝一杯吗?我们看演出晚了,才过来吃饭。”
她摆手,“不用,我都吃完了,要走了。”
吴骏眯了下眸子,看一眼陈少禹,“最近倒少见你。”
陈少禹说,“快毕业了,忙。”
他点了下头,笑一笑,“忙点儿好。”
钟灵拱一下他,“你跟他打什么哑谜?我们不能知道。”
吴骏拉着她上楼,“我们吃我们的,别管了。”
孟葭付完账,刚转身,就看见贺沂蒙和叶昕走来。
贺沂蒙笑着问她,“你刚从南边回来,去武汉了吗?见到钟二哥没有。”
叶昕边走边说,“去了,很短的见了一面,他太忙了。”
“他会调回来吧?总不能你们结婚,他还在外面。”
叶昕笑了下,只说,“别说这个,我们去吃饭,好饿。”
贺沂蒙说,“你还会害羞啊,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孟葭捏着手包,就那么面目僵硬的,钉在了原地,她走不动。
这就是,她从来不敢问钟先生近况的原因。钟灵要说,孟葭也不要听。
但已经这样回避了,这阵躲不开的鹤唳风声,还是刮过她的耳边。
她站在下面,看不清叶昕脸上的表情,但能想象的出。
一定像长满了绿萝的山丘,风吹过来,漫野盎然的高低起伏,都揉进色彩斑斓的云霞。
两年过去,他们终于要结婚了么。
孟葭扬起脸,由着温热的晚风描摹她的眼眉,写下阡陌的诗篇。
内容也不很冗杂,颠来倒去,无非就八个字。
回头万里,故人长绝。(1)
陈少禹等了她好久,才进来问,“没事吧?”
孟葭回头,“哦,没有。我接了个电话。”
她脸上的神情,是泛着幽冷的凝重,像刚从冰凉深邃的古井里,徒劳打捞起的月色。
陈少禹看了一阵,说,“走吧。”
他送她回住的地方。
一路上,孟葭的手都撑在窗边,低垂着眼帘,辨不清她的喜怒哀乐。
陈少禹说,“一直住外面吗?上课的话,会不会不方便。”
孟葭半天才回神,“不,不啊,等九月份开学,再回学校去住。”
大四住在外面,是因为单人寝室被收走,她的阴间作息,也不适合跟室友一起住,会影响到别人。
读研的话,两个人会好一点。
孟葭定了定神,觉得自己太疏忽朋友了,这样很失礼。
她努力的笑了一下,“你马上要去上班了吧,听说你大二,就已经过了遴选考试。”
陈少禹谦虚道,“侥幸而已,那是你要深造,让了个机会给我们。”
“哪有,你本来就很厉害,”孟葭的唇角,又很快平直下去,还是笑不出来,“听说在翻译司头两年,都要外派到各国驻守,对不对?”
陈少禹开着车,有些高深莫测的说,“也看情况。”
孟葭懂了,没有再往深里打听,这些事情门道太多,本来就是各显神通。
怕她觉得太含糊,他又笑着补充了句,“我不大能吃苦。”
毕竟大了几岁,遇事也不像从前不知所措,孟葭的脸上已缓和了很多。
她开玩笑,“挺好的。这个世界就是,只要你能受罪,就会有受不尽的罪。”
陈少禹扶着方向盘笑了。她的见解,还真是新鲜又心酸。
翻译团抵达武汉的那一天,下起濛濛小雨,孟葭推着行李箱,走在成员们的后面。
负责本次新能源峰会的GPC集团,派了两辆商务车来接,孟葭走到车门边,有人握住了她的箱子,说,“给我吧,孟葭。”
孟葭哎了一声,“好久不见,郑主任。”
和天边散不开的乌云一样,再见到郑廷时,她的眼底也拢上一层阴霾。
郑廷把她的行李箱放好,“上车吧,董事长会在集团见你们。”
孟葭上了车,因为紧张,脊骨笔直的挺着,紧紧攥着扶手不肯松,细长的指尖,将白色的真皮座椅,抓出一道道细痕。
她虚阖着眼,坐在座位上,不停调试呼吸。
和来之前,想象中的那种气定神闲,全然背道而驰。
还没有见上面,孟葭感觉自己的心率,就已经升到一百八。
下车后,行政处穿西装裙的女工作人员,引着他们进电梯。
她说,“董事长还没有回来,先到会议室里等,他要给你们开个会。”
领队的卢教授表了态,“没关系,钟董他太忙了,我们等他。”
陈少禹看出她的局促不安,他说,“你不要紧吧?”
孟葭摇头,说没事。
他安慰她说,“别这么害怕,钟二哥不是记仇的人,都分手两年了,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孟葭的睫毛低垂着,受不住力一般,坠在眼睑上。
半晌,她才用只有自己听得见声音说,“我们没有仇。”
进会议室的时候,孟葭刻意放慢了步子,选了最后一排坐。
等了十来分钟,才听见空旷的走廊上,传来几道沉稳的脚步声。
底下几个副手,拥着钟漱石进了门,他先跟卢教授握手,“久等了,欢迎。”
卢教授回握住他,“钟董这么忙,还抽空见我们。”
绰绰人影里,孟葭忍不住抬起头,手指细密的发着抖,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钟先生的面容温雅如旧,只是那份沉稳里,平添了另一重冷冽。
也还是那副打扮,白衬衫配黑西裤,领口开了两颗纽扣,没有系领带,袖子挽了上去,冷白的小臂上,隐隐可见几道青色的静脉。
他入了座,淡漠的目光随意在室内扫了一遍,像是没有看见她。
钟漱石坐在台上,精练的布置起这次峰会上,主要的翻译任务。
孟葭认真听着,虽然是替补译员,也要有个样子,不好闹笑话。
尤其,不能在他的面前出洋相,钟先生是最喜欢笑她的。
【📢作者有话说】
(1)引用:出自辛弃疾《贺新郎.别嘉茂十二弟》
备注:男主调下来以后,是换了别的集团的,不是从前那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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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漱石开会的风格, 简明扼要,既不费时也不费力,条理很清楚。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一开始, 孟葭还听得认真, 到了后半段, 注意力就无缘无故的, 挪到了他的唇上。
她想起那些, 刻意被封锁在角落里的厮磨,他这张嘴干过的每件风月事。
那一年暑假, 钟漱石出差不在北京, 她跟钟灵去云蒙山上露营, 哪知道他提前回来,在家找不到人,半夜上了山。
孟葭支了把椅子, 坐在山岩边看星空, 一回头,身边凑过来一张脸。
还没看清是谁,就已经被他吻住了,吓得她手脚直扑腾。
再后来, 钟漱石拿毯子裹了她,抱在怀里数星星。
那夜朗月清风, 山顶上浓雾疏雨, 他说一会儿话,就低头吻她一阵。她紧偎在钟先生的胸口, 颊边吹过微凉的崖风, 听着他的心跳声睡过去。
想到这个, 孟葭好端端坐在那儿, 苍白的脸上,忽然晕出一大片红潮。
她扶着脖子,不自在的转动一下,低了头,不敢再往台上看。
不过二十分钟左右,董事长的发言就结束了,集团负责本次峰会接待的万总,又补充了几点后,宣布散会。
万总站起来说,“先送各位回酒店,晚上在瑞华的餐厅设宴,为大家接风。”
孟葭没立刻起身,先让前排的人出去,陈少禹以为她还发呆,拍了她一下,“走啊。”
她抬头,朝他干巴巴的笑一下,“好。”
两个人并排走着,陈少禹翻了几页资料,“全是新名词,回去还得做不少功课。”
孟葭闻言,有如东风射马耳,无动于衷。
她察觉到主席台上,那一道寒凉侵霜的目光,投落在自己脸上。
但她不敢看,她怕和钟漱石照上面,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势均力敌的对阵,还是,强颜欢笑的悲悯?
又或许,以她这点浅薄的道行,不管怎么伪装,都是漏洞百出的姿态。
“孟葭。”
坐在钟漱石身边的郑廷,忽然叫住她。
孟葭只好转头,她努力使自己的眼神看起来,不那么惶恐。
她开口,声音有一点微微发抖,“怎么了,郑主任?”
眼角的余光途径钟漱石时,依然瞧不出,他面上有任何明显的变化。
钟先生还是那样,两指间夹着一支烟,眉目深深的脸上,总是寡淡而沉郁的,一副视众生皆漠然的样子。
他的心思,一贯是无人猜得出的,也不喜欢别人来猜。
郑廷说,“晚上记得去吃饭。”
孟葭点头,调子清凌凌的,回了一句好。
她正要转身离开,钟漱石的视线越过她,直接落在陈少禹身上。
他口吻极淡的,夹烟的手点过来,“少禹也去。”
陈少禹意外,没想到他用这么亲近的称呼,“钟二哥,这么多年不见了,您还记得我呢。”
钟漱石点下头,俨然一副长辈的模样,“你爸爸在上海还好吧?”
“他挺好的,都退二线了,每天喝喝茶。”
半晌,看了一阵子文件的钟漱石,见他二人还站在那儿不动,才又抬手一挥,“去吧。”
孟葭拿着本子出了会议室,转过那扇厚重的深红木门时,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她想,钟先生连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没给到她,应该是早就放下了。真羡慕他的忘性。
也很正常,他们两年不见了,有谁会把怀念揣在心里,比过程还漫长的。
既然缘分浅薄,好比细胎光润的澄心堂纸,不如就付之一炬。
孟葭在心里说,也好,他们之间总要有一个人,先走出来。挥一挥手,各入歧路。
他们回酒店休息,陈少禹的房间在她对面,孟葭跟他道完午安,就关上了门。
早上为了赶航班,她起的很早,但孟葭和衣倒在沙发上,困意全无。
从下飞机到现在,她的心率大概没有齐过,不是一下子快到受不了,就是突然沉到底。
她蜷着身体,空洞的望向落地窗外,底下形形色色的路人在奔波,忽然生出一股苍凉。
原来,也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尾声,来熨平心底的褶皱。
孟葭睡了一会儿,起来翻看刚才会上发下来的资料,专业领域的名词很多,想要这场同声传译完成度高的话,确实需要下一番功夫。
她看到傍晚,陈少禹来敲门,提醒她,“该去吃饭了,第一天不好缺席。”
孟葭说好,也没有请他进来,“你先去吧,我还要换身衣服。”
“没事,我在外面等你,你慢慢来。”
陈少禹和她接触下来,深知孟葭这个人,看上去温婉柔弱,其实对人防备心很强。
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但到目前为止,还没听她吐露过一句心声。
他在孟葭这里,得到的反馈,永远是客气和疏离。
也不知道,是她惯于自立自强,还是压根儿不信他。可能兼而有之。
孟葭的心上,包裹了一层质地坚硬的外壤,除非她自愿在这片贫瘠里破土而出,否则没有谁能够挤得进去。
但钟灵又说,孟葭和她哥在一起的时候,撒起娇来功力深厚,钟漱石没有哪回招架得住。
他听完后,只是怅然一声叹,心里残唐晚明烧出的余烬,一抔水浇上去,凉透了。
陈少禹完全想象不出来,孟葭使小性子,会是一副什么娇俏形容。
她是学院人人钦佩的钢铁战士啊。就连发低烧都一声不吭,吃完药,还要坚持来上课的人呐。
孟葭换了条半袖复古长裙套装,西柚粉中偏橘调,很衬她的白皮肤,披散一头长卷发,看上去像维多利亚时期的少女。
餐厅就在酒店楼下,出电梯就是,其余人早就先到了。
陈少禹道了声歉,说他们来晚了,又拉开椅子,先请孟葭坐了。
孟葭解释说,“不怪他,是我磨磨蹭蹭,耽误时间。”
她的眼神,特意避开了眯着眸子的钟漱石,只看见一阵淡淡白雾飘开来。
低头时,又在心里纳闷,他现在怎么那么爱抽烟?见了两面,次次都看见钟先生抽烟。
在下面那么心烦吗?抽的还是从前那种特供的烟吗?会不会伤身体?
孟葭脑中一长串的疑问,过了几秒,沮丧着一张脸,摇摇头,这些又不关她的事情。
万总不明所以,坐在董事长的另一侧,小声问卢教授,“他们俩是男女朋友?”
钟漱石听见这一句,右眼的眼皮忽然跳了一下,手上夹着的烟,烟灰扑簌簌的掉在桌布上。
卢教授笑说,“我不太清楚,这男女同学在一起嘛,也不是没可能。”
郑廷替他拿掉烟,递上湿巾给他擦手,小声说,“好了,您是东道主。”
钟漱石在上面蹭了下,眼神落在附耳交谈的两个人身上,暗得像沉下来的天色。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心里灌满穿堂凉风,忿忿自问,“我专程请她来气我的?”
郑廷嗤了一声,“我估计老张还不知道,这陈少禹也被点了将。”
“谁点了他?这小子花招太多,跟小时候不一样了,”钟漱石靠坐在椅背上,搭着腿,侧首对郑廷说,“他老子那点贤名儿,全要折在他的身上。”
郑廷听得好笑,这位怕不是气昏了头,说话也颠三倒四。
都真刀真枪上了阵,八仙过海的追姑娘了,谁还管什么名声?
当然是有门路走门路,有手段上手段,能讨美人欢心最重要。
孟葭听陈少禹说完,关于这次峰会承办方的渊源,在心里奇怪,钟漱石这不是明升暗降吗?
说是董事长,但哪有在北京时风光?还是他这人,就执着一个苦其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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