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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反派的特殊技巧(一帆船)


落无悔性子看似温柔,对待什么事都是平和的,转过头正对上她的目光,房间灯光洒到他面容上,却有无缘无故的诡异。
“不用了,留下来便可。”
“好。”她把戏服挂回原位。
他又坐回红木椅子上,架上一副金框眼镜,拿起一本厚厚的《圣经》看了起来,瞧着斯斯文文的,恍惚中仿佛还有一丝属于少年的天真纯澈。
林三七觉得自己魔怔了。
这个人岂能用天真纯澈来形容。
在她要离开的前一秒,落无悔指尖缓慢地翻动着泛黄的书页,头也不抬地道:“以后每天的这个时候你都来学戏。”
有能增加相处时间的机会,林三七自然是开心的。
可同时她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顾虑,总觉得自己跳进了一个万劫不复之地,但为了林家的生意,还是道:“好。”
落无悔终于将视线从《圣经》挪开,若有所思地落到林三七的脸,脸上的斯文气尚在,却没半点正常的人间烟火气息。
他带笑问:“你真的只是因为喜欢唱戏才来找我学唱戏的?”
林三七一愣,撒谎道:“是。”
他笑得胸腔轻轻地震动起来,眉眼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我以为三七小少爷喜欢的应该是从西洋那头传进来的电影呢。”
话间一顿,落无悔笑意不减:“没想到三七小少爷却喜欢中国的传统戏曲,还喜欢到如此地步,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林三七:……
她总感觉他知道自己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该圆的还是得圆。
短暂的沉默过后,林三七扯出一个笑容,“我既喜欢从西洋那头传进来的电影,也喜欢中国的传统戏曲。”
这……话半真半假。
林三七是喜欢从西洋那头传进来的电影,因为里面总是播放着一些充满新思想的影片,所以很是吸引她。
而在此之前,她对中国的传统戏曲没有多少了解,甚至在看戏时可能还会睡着,这也是无法控制的。
落无悔合上《圣经》,不咸不淡地道:“是么?”
林三七这时留意到他手上的《圣经》,灵机一动地转移话题,“落老板也喜欢看《圣经》么?”
落无悔声音略轻地“啊”了一声,“倒也不是,是我一位还在读书的朋友送给我的,不过他前几天死了。”
她看着他,“死了?”
只见那一张精致的少年脸没有任何伤心之色,落无悔眨了眨眼,恍若述说着与自己没有一点儿关系的事。
“他自不量力地游行示威,被枪杀了。”其实他对这种事兴致缺缺,“如今的上海说太平也不太平,不少学生命丧于此。”
落无悔话锋一转:“对了,三七小少爷今年几岁了?”
林三七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刚过十八,落老板呢?”
他回:“十九。”
比她想象中还要年轻,林三七本以为落无悔爬到了落老板这个位置起码得二十出头了,不过学唱戏大多是几岁就开始学了。
聊着聊着,林三七戒心逐渐放下来,发自内心赞道:“落老板真厉害,才十九岁就成为了上海里数一数二的名角儿。”
他又笑了,端的是颠倒众生。
落无悔留着一头长发,此时此刻尽数披在身后,只有一条细细的带子随意地扎着,男生女相,昔日上台扮起虞姬来也毫无违和感。
听了林三七的话,他似笑非笑:“厉害?三七小少爷说笑了,不过是一低贱的戏子罢了,如何能比得上身娇肉贵的三七小少爷呢。”
“你可是林家的新掌权人。”
林三七直接愣在原地,他这是听到林家管家说的那些话了?
怎么可能!?
她尴尬到脸颊都红了,又不知该从何解释,无论如何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可保持沉默又不好,简直纠结死人。
落无悔阖了阖眼,似是累了,“我乏了,三七小少爷请回吧。”
这算是逐客令了,林三七也不能厚着脸皮继续说下去,于是匆忙地转身离开了,却还不忘把门带上。
关门声不大不小,他重新掀开薄得几乎能见到细小血管的眼皮,望着被关上的门良久,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瞧着木椅子。
落无悔起了身。
他踱步到挂着林三七刚才穿过的那一套戏服面前,取了下来,继而慢慢地解开长衫,然后穿上还留存着一股浅香的戏服。
这一套戏服是为落无悔量身定做的,以前上台唱戏穿过一次,穿在林三七身上显得宽大不合,而他穿得正好。
低贱的戏子?
身娇肉贵的三七小少爷?
可就算是低贱的戏子又如何呢。
落无悔莫名地笑了笑,冷白的手指抬起,拉开房间的窗帘,低眸往楼下看,看似漫不经心地看着林三七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的身形姣好修长,落到墙面上的剪影煞是漂亮,好听的低吟声在房间里幽幽地响起,唱的还是香艳的《十香词》。
林三七出阁楼后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跟落无悔说话总有种时刻会被绕进去的错觉,说多错多。
她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还守在阁楼大门前的林家管家,“林管家?我不是让你先回去么,你怎么还在这儿?”
他说:“我不放心小少爷。”
面对林家管家的关心,林三七心头一暖,这段日子来,她见识过不少险恶的人心,“我们回家吧。”
其实林家管家年纪也不大,二十七、八岁,很小就跟着林家老爷出去做生意了,父辈还曾为林家老爷挡过枪。
在回去的路上,林三七随口一问:“林管家,你到该娶妻的年龄了吧。”
林家管家坐在副驾驶座上,听言抬头透过后视镜看林三七,俊秀的脸没太多表情,“我这一生是为侍奉小少爷而生。”
接受过新思想、新教育的林三七并不是很乐意听到这种话,“林管家,你要为自己而生,无论何时何地。”
他不说话了。
林三七知道林家管家是林家老爷特地培养出来辅助自己的人,她现在也需要他,所以考虑了几秒也不再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
上海的夜生活丰富多彩,车子外面的景象似电影镜头般一帧一帧地掠过,她侧头很不是滋味地看着陷入醉生梦死的人们的嘴脸。
她想逃离上海,又不得不留下。
回到林家,林三七累到连澡也不洗就倒到床上,她的房间一般会上锁,所以不会有人能闯进来。
衬衫的纽扣被林三七一颗一颗地解开,露出束胸的白色带子,勒得皮肤红了一大圈,轻轻地摁上去也令她倒吸一口凉气。
白色带子包了一圈又一圈,林三七费了一些时间才解下来。
嗯,平了不少。
她还无所谓地给了一个评价。
林三七换上舒适的衣服,拿起藏在衣柜底下的书出来学习,她以前并不是一直在国外生活,而是在广州上学。
自从林家老爷死后,一切都变了,她被迫离开广州,以生活在国外的私生子身份回归,也不能继续上学了。
看着看着书,林三七睡了过去。
她实在太累了,没好好休息过,整天整夜提心吊胆自己会被觊觎着林家掌权人位置的亲戚拉下台。
还要为了谈拢与英国商人代表的那一桩生意、必须得想方设法接近心思变幻莫测的落无悔,林三七心力交瘁。
一觉睡到天亮。
敲门声响起时,林三七还在床上躺着,林家管家挥退敲门的女下人,“小少爷,今天您需要跟从香港来的沈先生见面。”
她艰难地睁开眼,应了声就给自己束胸和穿衣服,一出门口,林家管家就递了一碗药过来,“您昨晚忘记喝药了。”
林三七也没犹豫,接过来喝掉,苦得小脸皱成一团。
喝完药,吃过早餐,她就去见从香港来的沈先生了,谈一桩机器生意,纯人工制衣落后了,跟不上上海的发展,容易被淘汰。
所以她需要入一批制衣机器。
这一桩生意谈的很顺利,林三七跟沈先生签完合同后搭车回林家,打算吃过晚饭再去落无悔的阁楼学唱戏。
没想到竟遇上了学生游行抗议事件,上海警察纷纷出动,团团围住那些“作乱”的学生,林家的车子一时间开不过去。
“砰”地一声。
——有一名警察开枪打死了一名学生,现场混乱不堪,尖叫连连。
林家管家当机立断地命令司机掉头走,林三七却突然叫停,她直勾勾地看着被上海警察控制住的一名男学生。
那名男学生是林三七认识的。
在广州上学时认识的同学,两人关系还不错,对方经常帮助她,林三七不顾林家管家的阻拦打开车门下去。
枪口指向了男学生,千钧一发之际,她开口了:“慢着。”
拿着枪的上海警察看过去,眯着眼打量道:“你是谁?”
林家管家也跟着下车了,在上海有钱有势就是王道,任何人都得给几分薄面,他淡定自若道:“他是林家新的掌权人。”
领头的上海警察缓慢地放下了枪,态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很差,“原来是三七小少爷,您有何贵干啊?”
林三七撒谎不打草稿道:“你们抓错人了,是我让他到街上买东西的。”
“买东西?他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他怀疑道。
她点头:“不是。”
也许是顾忌林家在上海的势力,领头的上海警察最终还是让林三七把人带走了,至于剩下的全部关入大牢。
这一名男学生跟林三七同岁,名唤陈秀生,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上海跟朋友进行游行抗议活动。
他们上车后,陈秀生不敢相信地审视着林三七。
“你是林柒?”
林三七否认:“我不是林柒,林柒是我的双生妹妹,自从我父亲死后我便送她出国了,不过我见过你的照片。”
陈秀生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林三七的声音一听便是男生的声音,而且她似乎还比林柒高一点儿,五官也更为深邃些。
鞋子里垫了好几层鞋垫和化了伪男妆的林三七内心慌得一批。
好在陈秀生相信了,“今天谢谢你了。”
林家管家坐在车子前面频频回头看他们,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没说一句话,毕竟事已至此。
林三七不冷不淡地“嗯”了声,让司机回林家,知道陈秀生在上海没地方住,建议他去林家住几天。
陈秀生也答应了。
相隔一条街的距离,落无悔坐在一座高楼的二楼窗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餐桌上的牛排已经切好。
牛排凉了,他都没动一口,那一双接近无瑕的手指捻起刀叉,插了进去,“西洋人的玩意儿闻着就不舒服,腥得慌。”
站在他身后的人不敢回应。
落无悔推开牛排,忽问:“你们看过从西洋传进来的影片么?”
晚上,落无悔在整理着戏冠。
下人来禀告道:“落老板,三七小少爷说家里来了客人,今晚来不了学唱戏了,改天会登门致歉。”
戏冠滚落一颗剔透的珠子,落无悔昳丽的眉眼抬起,秀美如鹤的脖颈从长衫领口探出,拓下一道阴影。
好一个来了客人、今晚来不了。
“你去回林家——”他喉结动了动,笑道,“若三七小少爷今晚不来,日后也不用来了,免得浪费三七小少爷的宝贵时间。”
“是。”
一个小时后,林三七还是来了。
落无悔看了她几眼,明知故问:“三七小少爷,你不是家里来了客人,来不了么,怎么又来了?”
林三七想揍人,他一定是故意的,分明是他说今晚要是不来以后就不用来了,“我心系学戏,把事情处理好就赶过来了。”
他低低笑起来:“原来如此。”
“三七小少爷喜欢男子么?”落无悔冷不丁地问出这个问题,走了过来,套着长衫的瘦韧有力腰身微抬,鲜活地压着林三七,姿势有几分危险。
她心跳猛漏了一拍。
林三七单薄的背脊压着墙,无处可躲,“我、我不知道落老板您在说什么,什么叫我喜欢男子?”
落无悔垂下眼帘,薄唇似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廓,“我还以为三七小少爷喜欢那一个叫陈秀生的男学生呢。”

他怎么会知道陈秀生?
林七呼吸都放缓了,落无悔到底是什么人,她虽知道他绝不会是普通人,但也猜不到他会知道这么多事。
落无悔微凉的指尖拂过林七的鬓发,旁边的盏灯亮着,昏黄的光线斜洒下来,萦绕着他,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她问:“你怎么知道陈秀生?”
他离开了林七,懒散地站到窗户前,往下看人来人往的大街,坦诚道:“今天我就在出事的对街上,恰好看了去,便好奇地派人打听了一番。”
“包庇游行的学生?”落无悔眉梢一挑,“七小少爷好胆量,倘若被有心人知晓,恐怕你这林家掌权人的位置……”
点到即止,没再说下去。
林七心口一颤,今天救人心切,倒是没考虑太多,如今细想来确实如此,这件事将来兴许会成为别人拉她下来的把柄。
房间安静了好久,林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脑海里盘旋着的念头是:落无悔会跟别人说这一件事么?
仿佛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他笑了声:“你怕我在背后算计你?”
这人太直接了,林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到脸蛋儿通红,他没带情绪地歪头看了她一眼。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林七的脾气也上来了,只是还压着,“我知道您在上海的地位不简单,您这是在威胁我么?”
落无悔牵动唇角:“你骗我,我就不能威胁你了?”
“我骗你什么了?”她下意识反驳,连尊称也省略掉了。
他抬眸看过来,容色透着几分惊心动魄的艳丽,“你来学戏是真心喜欢还是因为想借我去讨好你未来的生意伙伴,你自己心知肚明,七小少爷。”
这一声七小少爷叫得人心痒痒的,跟别人喊的不太一样,也不知是不是落无悔的嗓音偏柔,说起话来特别有辨识度。
林七泄气了,她斗不过人家,“你想要什么?”彻底摊牌了。
现在的上海,利益为先,
没人会拒绝利益。
落无悔眼神冷静坦然,薄唇一张一合:“我想要——七小少爷,前一段日子我在上海见到七小少爷的第一眼就想把你毁掉。”
美好的事物就是用来亵渎的。
林七睫毛颤抖了几下,差点连站都站不稳,有想打开门就跑的冲动,“我、我是男的,你、你。”
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落无悔曲指敲了敲窗台,听着不大不小的声响,道:“男的又如何?我不在意这些,就是想用我的方式把七小少爷毁掉。”
简直荒谬!
林七眼睛瞪大,想骂人又骂不出口,毕竟从小到大都没骂过人,林家老爷一直以来把她保护得很好。
落无悔像是看不见她被涨红的脸,措不及防地问:“七小少爷以前当真生活在国外,最近才回来么?”
她浑身一震,完全说不出话了。
半晌林七才道:“不然呢。”
两人目光对视着,落无悔神色罕见地露出专注,“可我总感觉我在哪里见过七小少爷,你仔细想想有没有?”
几乎是没有半分迟疑地,林七回答道:“没有,我们第一次见面在戏园子,除此之外,没有了。”
“好吧。”他笑。
下一秒,落无悔语气冷淡了不少,瞬间回归正题:“既然七小少爷不想给我想要的东西,那就慢走不送。”
尽管林七心里还惦记着尚未谈拢的生意,但还是转身就离开,万万没想到名震上海的扮角儿好的是男色。
为什么选择她?
看起来比较瘦弱,好玩?
还有,他们之前见过?林七真的没印象,怕是想诓她的吧,忍不住自动脑补了一大堆,出了阁楼也还在想这一件事。
直到林家管家走过来,“小少爷?您不是要学戏么?”
言下之意是在问为何这么快就出来了,学唱戏没上把个小时不行。
林七对刚才发生的事实属难以启齿,只干巴巴地道:“以后我都不会来这里学戏了,回去吧。”
林家管家显然不解,含着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阁楼一眼,似乎在猜测着原因,却也没多问,“好。”
与此同时的阁楼里。
花园的花开得正盛,晚间露水落到花瓣上面显得潋滟娇嫩,落无悔走出去,不紧不慢地摘了几株海棠花回来。
回到房间,他把海棠花放到梳妆桌前,对着镜子化起了戏妆,描了眉、勾了眼、点了唇,一步一步地来。
长发扎在身后,垂至他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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