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墙头草的闺女(牛奶花卷)

白母可不想粘手，“红芳嫂子你要是不愿意就直接跟我婆婆说，要是让我替你传话，她肯定连我一起骂。”
红芳嫂子叹口气，“哎…我公公老说都是亲戚，能帮就帮。”
白母微笑，心里更谨慎了。
红芳嫂子问道，“弟妹啊，你家小姑人咋样啊？”
白母将到嘴的实话咽下去，想了想才说道，“嫂子，其实没分家以前我和小姑子也不咋在一起，她得上学呢，反正她是我婆婆的心肝，平时就是上学，家务不咋干。”
她这绝对是轻描淡写了。
红芳嫂子嘟囔了句，“对啊，珍珍还是初中生呢。我和你说实话吧，小娟能嫁到鹤城不是我家亲戚办的。”
白母来了八卦劲头，“那是？”
红芳嫂子没继续卖关子，说道，“其实矿上不老少光棍呢，都想娶媳妇，大矿厂都有个啥单位…哎呀我给忘了，反正管给工人介绍对象，我家亲戚就是将小娟带过去给领导看了，就嫁出去了。珍珍长的不赖，还是初中毕业，我就怕她自己不乐意，到时候再闹腾啥的。”
白母哪里敢打包票，又不是白珍珍肚子里的虫子，反问道，“听说矿厂挺苦的？人家月月发钱咋还苦了？咋滴不比咱们种地强。”
红芳嫂子就说了，“矿上挺埋汰的，工人也干净不了，你想啊天天要采矿干活的。还有就是矿都很偏，周围啥都没有。”
白母寻思了下，“这么一想也不容易。”
红芳嫂子继续说道，“一般大矿都有供销社，过日子的东西都有。”
白母点头，“那就不错了。”
红芳嫂子笑着说道，“反正我亲戚老给我吐苦水，不知道真假，不过有危险是真的。我在那待几天，就见过受伤的，血呼啦的。”
白母适时露出害怕的表情，心里却道，又不是她嫁人，吓唬她有啥用。
她才不会给传话呢。
红芳嫂子找错人啦。
红芳嫂子叹口气，“鹤城离咱们这儿可远了，坐火车也不便宜，我是不想再折腾了。我和小娟都说了，让她五年内不要回来，折腾不起。”
白母附和，“是呗，来回折腾啥呀。说不定啊，明年小娟就给你生个大胖外孙，到时候孩子还小，她还得管孩子，咋回来呀！”
红芳嫂子笑得合不拢嘴，“那敢情好。要是投胎就生个儿子，我就一点不担心了。”
白母跟神算一样，“肯定能。再说小娟年轻，先开花再结果也挺好的。”
反正两头都让她说了。
红芳嫂子就道，“小娟是年轻，可我们女婿不小了，有个儿子也安心。”
白母就笑。
“弟妹，你说我将地址给了，让你婆婆她们自己去行不行，我这身子现在还疼呢，折腾不起了。”红芳嫂子边说边揉腰。
白母估计是不行，“我婆婆县城都没去过，她哪里敢去外市。”
她顶多算是个窝里横。
“你可以跟我公公说说。”
要说办事，还得是她公公。
红芳点头，“是，是得跟大伯说。主要是多个人来回路费，吃喝啥的要不少钱呢。”
白母知道她就是不想去。
并不想再继续这个危险话题，白母满脸八卦的问道，“小娟是想通了？后来没闹？”
红芳嫂子感激的拉着白母的手，“弟妹啊，这事挺磕碜的，我是欠了你和三弟的情了，之前不敢动啊，吓得我天天晚上睡不着觉，头发一把把掉。这次来也是请你俩去吃饭。”
白母没想到红芳嫂子不按套路出牌，咋成请客吃饭了，“不用，不用，小娟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被个臭知青给骗了，我们是长辈能不帮一手么。”
心里明镜似的，红芳嫂子更感激她们没将事情说出去。
红芳嫂子一听到男知青，火气就控制不住，“那个王八蛋！瘪犊子玩意，黑心肝烂肚囊的比崽子…”
白母也没拦着，还时不时的点点头。
她也觉得骂得对，骂得爽。
“哎呀，口干了，我也不骂他了，他讨不着好，以后有大队长收拾他。”红芳嫂子心情又好了。
白母点头，“对，大队长肯定不能让外人欺负咱们，他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我和孩他爹是诚心请你们两口子的，也不做啥好的，咱们包饺子。”红芳嫂子又将话转过去了。
白母有点犹豫，饺子想吃，却不想答应，那就只能拖了，“回头我问问孩他爹。”
红芳嫂子拉着白母手不放，“你们一定得来，小娟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可拖了你们两口子了。”
白母哪里敢应承，“和我们可没关系。”
以后出事也别找她们。
“都是嫂子你厉害，换成我，只能躲被窝哭，啥也不是！”

白母调侃了句，“我们老娘们唠嗑,你也想听咋滴。”
又见他表情严肃,白母也端正了态度，简略描述了下两人的谈话。
白爹一拍大腿，“我要有麻烦。”
白母满脸问号,“人家真诚心请客,你有啥麻烦啊！”
她想不明白啊。
白爹解释道,“哎，你咋没想到呢,红芳嫂子话里话外都是不愿意再去鹤城了。”
白母道,“搁我也不愿去啊，现在外头冻天拔地的,多冷啊。”
白爹又问，“不是冷的问题,我问你，要是爹娘不放弃,非得让珍珍嫁去鹤城，咱娘能送么？”
白母摇头,来啥玩笑，别母女俩都丢了。
“爹也大字不识几个，让他去心也慌,到时候我这个亲哥,还去过市里的人就是香饽饽了。”白爹挠挠头,已经在想如何拒绝了。
要是他娘来磨，倒是不怕。
就怕他爹也…
白母反应过来了,态度激烈，“不行！咱可不能参合。孩他爹咋整啊，爹要真让你送咋整啊？”
白爹赶紧安慰，“没事，没事啊，红芳嫂子这边刚露话，咱们还有时间，看看没有没法子。”
白母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红芳嫂子的请客啊。
现在就是有肉都吃不下。
白淑华看着白母将白小弟哄睡，心里忐忑不已。
她最近挺乖啊，也没继续请假。
学习上更是用功，老师都是夸赞。
难道家里出事了？
能有什么事儿呢？
今天下午放学回家，白母就说有事和她说，还是头一次这么正式。
现在连白小弟都哄睡了，白淑华真没忍住乱想七八想。
“娘，到底出啥事了？”
白母招手，“我们去厨房。”
白爹在灶台旁边扒拉呢，“大闺女，我放了几个土豆、地瓜，该好了。”
白淑华有些错乱，到底有事没事啊。
说没事吧，整这个严肃。
说有事吧，还有心情吃烤地瓜、土豆。
“到底啥事啊？”
白淑华又问了一遍，还是先说事，要不然烤土豆、地瓜她也吃不香。
白爹直接塞过去，“咱们边吃边说。”
白淑华可不敢接那个土豆，怕烫手，“爹你放地上。”
白爹就道，“不烫了。”
白淑华心道，她们的皮肤厚度能一样么。
她小心捏住烤土豆一侧，在地上磕打磕打，将烤黑皮那部分磕打下去一层黑壳。
再小心撕开，让它冒冒热气，心急可吃不了烤土豆。
白爹已经嘶嘶哈哈的吃上了，“孩他娘，你将事儿说说。”
白淑华看向白母。
白母嘟囔了句，“又是我说呀。”
还是将事情从头到尾简略复述了一遍。
白淑华土豆都顾不得吃了，听的很是认真。
白母终于讲完了，将白爹手里的地瓜抢过来吃了。
白爹又拿了一个，“闺女，你脑瓜子灵，给爹出出主意，我真不愿意粘那破罗烂。”
白母也说，“我是一万个不想你爹去参合，参合不了好。”
白淑华却是心情激荡，不是因为这事。
而是父母在遇到事居然能想到和她一起商量。
这代表着她在家里话语权的增加。
她们已经不拿她当做小孩子了。
这不就是她一直在努力的么。
开始想办法，只有将这事完美解决，父母才会形成“找大闺女商量”不错的想法。
白淑华拖着下巴，“嗯…也不是没办法，要是我爹脚崴了啥的，路都走不了，地也下不去，他总不能被抬着去鹤城吧。而且咱们有老大夫，他说爹脚崴了那就是崴了。”
这就跟后世不少学生不想军训，找医生开条子一样一样的嘛。
白爹一拍大腿，“对啊，我要是腿折了，谁想让我去也没法子啊。”
白淑华嘴角抽抽，“腿折了就不必了，太邪乎了，再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到时候爹啥也不能干，得躺三个多月，明年开春也干不了啥活，要不然就得露馅。”
所以崴脚就行。
白爹却是跃跃欲试，不干活躺着…还能有这好事！
白母却道，“是不行，再说好端端的咋腿就折了。”
白爹嘟囔，“就说走冰上摔的呗。”
这借口真的行的通，因为每年都有不少踩冰滑倒的，不过多数就是个屁墩，也有极少数倒霉的，摔骨折了。
白淑华也吃了口土豆，喷香！“我爹脚崴了是第一步，再来个第二步就可确保万无一失了。”
白爹催促，“大闺女，快说说。”
白淑华伸出两根手指，“第二步就是找人陪白小姑一起去。”
白母撇嘴，“可得了吧。你大伯尖的跟鬼似的，肯定不带动弹的，你二伯又出不了趟儿，给多少钱他也不敢啊。”
白爹就说，“孩他娘，你听闺女怎么说。”
白淑华继续，“我娘说的很对，不过我说的陪客不是大伯、二伯。爹娘，你们说爷奶愿意让我爹陪吗？不，她们不愿意，只不过没选择罢了。爷奶明明知道爹和小姑关系不咋地，万一爹到时候使坏给小姑找一个不好的呢，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再说爷奶那么偏心小姑，肯定想在她终身大事上把把关的，所以她们是想自己去的。”
这点很重要。
白爹娘也听的点头，她们认可这个观点。
“生产队你家里有十几岁大闺女的人家可不少，想把闺女嫁给工人的更多，盯着红芳伯娘的人很多，干脆让大队长将他们凑在一起，由红芳伯娘传授一下经验，之后他们就可以结队去鹤城了，到时候我爹就是想去，我奶都不定让。”白淑华自觉还是有一点点善良的，“我强烈建议爷爷陪着小姑去，奶奶就不要去了。”
她怕白奶奶陪去，母女俩太作，1+1>2，到时候再给白小姑剩回来。
白爹高兴的拍闺女的肩膀，“这个法子好，其实我都不用装脚崴。”
白母也点头，“是不用，要是有别人，咱娘和小姑子都不愿你去呢。”
白淑华就没再插话了，反正办法给了，他们要选哪个她就不管了。
接着吃烤土豆。
“这事得和红芳嫂子说，我觉得她能答应，又不用她花钱，就动动嘴儿，还能落下不少人情。”白母意有所指的说道，“要是懂点人情，谁不给拿点啥。”
白淑华太知道白母影射谁了，白奶□□次上门可是空手的。
显然白爹也听出来了。
不过父女俩默契装听不懂。
白爹开始安排任务，“那你去找红芳嫂子，我去找大队长，这事得让大队长知道，要是他们想出远门，大队长得开介绍信，要不她们连火车票也买不到。”
不过再着急，也得是明天了。
接下来三人将土豆、地瓜都吃了，就去睡觉了。
接下来的事情白淑华是参与不了的。
但是能问啊。
因为主意是她出的，白爹娘都没想瞒着她。
白爹娘去找红芳伯娘和大队长这事很是顺利。
不过也不能立马做，总不能让红芳伯娘挨家挨户的敲门吧。
所以得让“消息”飞两天的，给那些人一个思考时间。
白淑华没想到白爹娘做了这么多了，白奶奶还是找上门来了。
这次没骂人，没使劲拍门。
因为是星期天，白淑华正好放假在家。
听到敲门声，白爹娘懒劲上来了，只能是她开门了。
白淑华拖拉着草鞋，嘴里喊着，“来了，来了…”
一打开们，话语戛然而止。
她真没想到是白奶奶，敲门那么温柔。
干巴巴的喊了声，“奶。”
然后立马又大声喊了声，“奶！”
白淑华听到屋里有动静了，心里松口气，报信儿成功。
白奶奶已经推开她直接进屋了。
白淑华赶紧小跑跟上。
“一天天的，啥事也不干，就往炕上躺！”白奶奶很是看不惯，习惯性的教训起来。
白爹开口了，“娘你来有事啊？”
白母直接下地了，“娘我给你倒碗水。”
白淑华进屋了，白母直接让她倒水。
白奶奶在炕沿上坐下了，“老三，你知道小娟那孩子嫁给了鹤城的工人吧，我想着你妹妹可比小娟好看，还是初中生，咋地不得嫁个当官的。”
白淑华嘴角抽抽，这滤镜是真厚啊，狙~击Q都打不透。
白爹娘都沉默了。
“我和你爹年纪大了，你这个做哥的得出点力。”白奶奶继续说道，“红芳已经答应了，加上珍珍，就你们仨一起去。”
白母不得不开口了，“娘你还没听说啊！”
白奶奶有些不乐意，“听说啥！我这说正事呢，这可是珍珍一辈子的大事，老三你可不能不答应。”
白淑华心里幸灾乐祸，让老爹不装脚崴了，现在难了吧。
白母立马道，“红芳嫂子不能再去鹤城了。她答应将地址和到地方咋办都告诉大家，然后让大家伙搭伙去。”
白奶奶有些着急，“她答应好好的，咋能说话不算数呢。再说咋能告诉别人呢，这不是和珍珍抢对象么，不行，我得去找她，她公公可是答应了的。”
白爹说话了，“娘，你就别为难人了，都是一个生产队的，没道理红芳嫂子只告诉你一个的，咱家和她也不是多近的亲戚，再说这事已经经过大队长了，关于鹤城的消息大队长也知道，你还敢拦着大队长不告诉别人啊。”
白奶奶嘴里嘟嘟囔囔的，白淑华仔细一听，全是骂人的，就不知道骂谁了。
“娘，你回去和爹说说，他肯定有主意，再说珍珍好看，还是初中生，在咱们生产队也是顶头的，人多也不怕。”白爹真的是谁都忽悠啊。
可好话谁都爱听，白奶奶居然没作没闹，消停的走了。
看来白爹的忽悠大法又进步了。

本来以为将白奶奶忽悠回去了,就没白爹什么事了。
没想到白大伯亲自来找，说是白爷爷让白爹回家一趟。
白爹万分不情愿也得去。
分家难看是难看，但双方毕竟没断亲。
白淑华真想跟去,她纯粹是好奇。
最后白母跟去了,她怕白爹被逼着答应啥条件。
白淑华被留下做午饭。
“姐，爹娘呢？”白小弟回来了，进屋没看到白爹娘。
白淑华回答,“去爷奶家了,过来帮我烧火,我做菜。”
“爹娘去爷奶家干啥啊？”白小弟又跑西屋去了，“我先看下小鸡崽。”
“它们好着呢,现在可壮实了,篮子快拦不住它们了。回头想个办法将篮子加加高。”
所以这属于甜蜜的烦恼。
白淑华继续说道，“爹娘是被爷叫过去的,应该有事吧。”
关于白小姑的事白小弟是不知道的，她也就没展开说,含糊过去了。
白小弟接替烧火工作，“姐,中午整啥好吃的？”
“有啥好整的。”这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白小弟给提示，“咱家不是有肉么。”
“不年不节的想吃肉,别做梦了。”白淑华可不敢擅自动肉。
要是知道自己重生在这个年代，她应该去学一门手艺——如何将素菜做成肉味的。
“我切了酸菜，炖酸菜吃。”
说实话,酸菜是好吃的,但是！没有肉的酸菜是差了不少滋味的。
“好吧。”白小弟回答的有气无力,看来是不咋感兴趣。
“要不不炖了，拌着吃。”白淑华突然有了个想法。
酸菜不就是白菜经过发酵的么,白菜是可以生吃的，那酸菜必然也是可以的。
白小弟惊讶的瞪圆了眼，“酸菜还能拌着吃？”
“试试。”白淑华越发有兴趣了。“先别烧火了。”
她从菜盆里抓了一把酸菜丝，这都是她之前切好的。
攥干水分，放进一个大碗里，开始调料。
放点盐、酱油。
稍微尝了尝，白淑华摇摇头，不能说难吃，但也不是太好吃。
还是调料不够啊。
“姐，给我尝一口。”白小弟嘴巴都张开了。
跟嗷嗷待哺的小鸟一样。
白淑华对自己亲弟还是很疼爱的，给他夹了一筷子，“差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