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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墙头草的闺女(牛奶花卷)


白淑华:“………”倒也不必。
“赶紧吃吧,喜欢就多吃点。”白淑华给他夹菜,可别再有其他危险想法了。“孙爷爷中午休息不?说了让你下午几点去么?”
白小弟吃的腮帮子鼓鼓,“师傅说了不用着急,中午睡一觉也赶趟。”
白淑华哦了声,“那你睡么?”
白小弟摇头,“我不睡,姐我要玩木蜻蜓。”
白淑华就道,“吃完饭给你。”
白小弟问道,“姐你哪天去上学啊?”
“咋滴了,我请一星期呢。”还没到日子呢,还能愉快玩耍几天。
“小冰姐问的,她想和你一起上学,还问我小鸡崽了呢。哎呀!我忘喂小鸡崽了!”说着白小弟顾不得吃饭了,就要起来喂鸡。
白淑华一把将人拉住,“咱家就你一个能喂鸡的啊,我早喂了。”
不喂不行啊,小鸡叫的脑袋疼。
“一会我去看看。”白小弟还不放心呢。
白淑华懒得和他杠。
两人吃完午饭,一起收拾的。
在这点上,白家三房做的很好,没有家务活都是女人做的概念。
白爹是会烧火做饭的,也会洗衣服(白母去镇上表演那段时间就是他洗的)。
白小弟因为年纪小,最常做的活儿就是烧水和收拾碗筷。
“姐,姐,木蜻蜓!”
“给,给。”
“小弟,你今天的松子吃了么?”白淑华随口问道。
“啊,忘了。”
“赶紧过来吃了。”白淑华也抓了一把。
当时她一口气炒了十来斤,且够她们一家四口吃的呢。
主要是他们老忘,还得她专门提醒。
以前要是口袋里有几粒松子,白小弟不是眼巴巴盯着,期望分享一点。
果然啥好东西一多了就不珍惜了。
“姐,咱们今天换榛子吧。”白小弟建议道。
白淑华给他一个脑瓜崩,“有就赶紧吃,还敢挑三拣四!”
惯的他!

白淑华也没多困,主要是现在天头短黑天长,晚上睡得足足的。
她在看报纸,这些旧报纸也就她和白爹在看,白母偶尔翻两下。
察觉到院子有动静,她立马下炕出去查看。
在厨房玩的白小弟速度更快。
“爹、娘!”
原来是白爹娘回来了,他们都背了不少柴火。
“不用你俩,边上点,别刮着。”白母摆手让姐弟俩边靠。
白淑华拉着小弟退到一边,帮不上忙也别帮倒忙。
“爹、娘,我做饭了,我和小弟都吃完了,你俩的留锅里呢。”白淑华说道。
白小弟插话,“我姐炒菜放错了,把醋倒里头了,还挺好吃。”
白爹来了兴趣,“炒菜放醋,那不酸了。”
白小弟点头,“酸叽溜的好吃。娘下次你炒菜也放醋。”
白淑华嘴角抽抽,就知道这小子要说这句话。
白母笑着说道,“大闺女这叫啥,错有错着了,我得尝尝。”
白爹娘将木柴码放好,洗了手就准备吃饭了,也是在灶台边吃的,谁也不想太麻烦。
白淑华帮着盛菜,摸了摸还温得乎的,不用热了。
白爹迫不及待,“快,快,让我尝尝。唉,别说,这股酸还挺好吃。”
“是么?”白母将信将疑也夹了一筷子,“是不错,大闺女你放了多少醋?”
白淑华赶紧道,“不多,跟酱油差不多。我觉得这菜好吃是因为白菜本身就甜滋滋,加了点醋才没有太酸。”
不是所有炒菜都适合加醋的。
主要是现在糖是稀缺营养品,都是待贵客用的,贵客来了给冲泡一碗糖水属于高规格待遇了。
平常炒菜肯定是不舍得用的,在不放糖的情况下也就做不了糖醋口,所以放醋要很慎重。
白母听的连连点头。
他们吃的很快,白母交代道,“我们还得去一趟,有柴火没带回来,碗筷就你们刷了吧。”
白淑华答应着,“行,你们去吧。”
送走白爹娘,白淑华又将白小弟推走了。
家里就剩她自己了,去看了看小鸡崽,给添了点水,就拿着工具也走了,还是采草籽。
白淑华早早开始装睡,今个下午白爹娘他们回来表情就有些不对,就是欲言又止那种。
她小心肝猫抓一样,就很想知道,就有了装睡听炕聊这出。
功夫不负有心人。
“孩他爹,你快说说,大队长又跟你说啥了?是着急让你去县城?”
看来迫不及待的不只有白淑华,还有她亲娘。
白爹却是叹口气,“不是那事,大队长还让我往后腾腾(四声)呢,不着急。是小娟的事儿。”
白母反应了下,“啊?啊,那孩子啊,不是让红芳嫂子看住了么,咋滴了出事了?最近没听到啥风声啊。”
“小娟闹绝食,还想偷跑,让揍了一顿,揍的有点重,好些天没下来炕。”白爹说道。
白母咬牙,“活该!还是揍得轻,敢这么作呢。”
白淑华忍不住抖抖,肉皮子都下意识紧了紧。
这时候爹娘养孩子都是放养,孩子稍微大点儿就让他们随便野。
可如果孩子真作妖,那也是真打,还带“武器”的,这些武器包括烧火棍、条梳疙瘩、鸡毛掸子、皮带、鞋等等。
她对一个视频印象很深,主持人问几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问他们十几岁那会有叛逆期么?
他们回答都是没有,他们一致认为有叛逆期是因为爸妈打的不够狠。
白爹继续说道,“小娟被红芳嫂子带走了。”
“带哪去了,去姥姥家了?其实这样也好,离得远了脑子就能灵光一些了。”白母说着还叹口气。
白淑华也不得不感叹,小娟姐这恋爱脑简直了!
也很赞同白母的说法,有时候这种恋爱就得用时间或者空间给双方隔开了才有可能慢慢的自愈。
白爹却道,“不是,去鹤城了,那边有个远方亲戚,大队长和我讲就是要将小娟嫁那边去。”
白母语气惊讶,“那还真够远的,她家也舍得。不过远点也好,省得她再惦记那个王八蛋。”
白淑华在心里竖起大拇指,骂得好!
那男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将小娟姐远嫁是个办法,不过是不是太便宜那个王八蛋了。
母女俩这回很是心有灵犀,白母恨恨的问道,“那就放过那王八蛋了,他要是再骗别的小闺女呢。幸好咱大闺女还小。”
白淑华翻了个大白眼,她才不恋爱脑呢,恋爱脑是要挖野菜的。
再说她也看不上有对象还撩女的渣男。
要是敢对她乱撩,她嚯嚯不死他。
白爹对那男人也是厌恶的,“肯定不能啊,不过得将小娟远远送走的,要不然打了玉瓶就不好了。就是红芳嫂子不出手,大队长也不会轻饶他的。”
白母,“对,弄他!让他挑大粪去!”
白淑华给白母再点个赞,这主意不错啊!
不想白爹更“恶毒”,“挑大粪算啥,除了臭点也没多累。大队长说了等再过几天就给他送去修水库,累不死他,看他还有没有闲心勾搭小姑娘。”
不想白母已经不关心渣男了,她更在意出工这事,“今年轮到咱们生产队出工啊?”
白爹安慰道,“不是,别怕。”
白母稍微放心些,“那还好,要是轮到出工,挨家出人,咱们分家了就吃亏了,以前还能二哥去,现在就得你去了。”
白爹叹气,“我之前不想分家也是有点怕这个,二哥说修水库可受罪了。天冷,地都半冻了,水库里还有水,人差不多站在泥汤子里挖土,挖完还得挑,泥多沉啊,两筐都得好几百斤,肩膀头子都给磨出血了,而且还不能磨洋工,二哥说每人每天挖多少米都是定好的,干不完就没饭吃。”
白母立马道,“到时候轮到咱们生产队,你就装病,咱不去,不稀罕那点工分和钱。”
白爹苦笑,“我也想啊,可有大队长盯着,估计装不过去,不过也没事,每年都有想去的,活儿重是重,可队里给满工分,外边更是直接给钱,这就是拿了双份好处,不少人还惦记呢。一个生产队就要那么多人,要是愿意去的人多就不会要求每家都出人了。”
白淑华听的咋舌,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要是后世,应该全部机械作业才对。
可现在却是全部人工。
水库那样的大工程居然靠人一锹锹挖出来,她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白母附和,“咱家不缺那钱,能不去就不去。”
白爹轻哄,“我不傻,肯定不主动去,好了媳妇,咱不说这个了。”
白母笑问,“那说啥啊?说你娘偏心眼,说你小妹膈应人…呜呜呜…”
白淑华撇嘴,好好说话不行么,玩什么夫妻捂嘴情趣。
“哎,别说,要是小娟能嫁到鹤城,你说珍珍行不行?那边煤矿工人多,挣得多也危险,听说很多人娶不到媳妇呢,要是珍珍嫁过去也是嫁给城里人了,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了,咱爹娘还有面子。”白母越说越兴奋,“而且爹娘不是一直想将珍珍远嫁么,处处合适。”
白淑华差点蹦起来,举双手双脚赞成。
快把白小姑嫁出去吧,她太能搅和事了。
白爹却是道,“又不是我闺女,不给她操那份心,真要嫁给工人,那人不出事还好,出了事小妹就得赖这个赖那个,咱们不沾边她就赖不着了。”
白淑华在心里叹气,承认白爹说的有道理。
就知道白小姑难搞。
白母也道,“也是,你小妹无理还搅三分呢,咱不管。”
白爹,“爹一直想将珍珍远嫁,可毕竟疼了那么多年,也想给她找个好的,可爹娘在外边又能有多少人脉,他都不认识人,谁给介绍,珍珍这才迟迟嫁不出去。等小娟嫁的好,红芳嫂子肯定要往外显摆的,到时候动心的肯定不少。”
白母立马心领神会,“你是说…到时候爹娘会上赶着。”
“差不多吧,所以咱们啥也别管,等着看吧。”白爹对于白珍珍这个妹妹也实在没啥好感。
他不会主动促成这事,也不会拦着。
做什么决定就看她们自己。
白母其实就是嘴硬,“那…咱们要劝劝不?毕竟下矿井太危险了。”
白爹就笑话她,“你不是刚刚还巴不得珍珍赶紧嫁过去么。好了别掐了,肯定紫了,你每回就掐那么点肉,老疼了。”
白淑华又想捂耳朵了,都老夫老妻了,腻歪啥啊。
咋还随时歪楼呢。
白母问道,“今年过年给爹娘买啥年礼啊?”
白淑华在心里乱喊,“娘!你等等!不是在说白小姑么,咋直接跳台了呢。”
白爹沉默了会,“回头问问二哥他们,咱们随大流吧。”
白母就说道,“那你提早问,别来不及买。这是分家第一年,咱家也不能太寒碜。”
白爹愤恨,“可咱家连房子都没有,我娘一天都没让咱们多住…”
这回轮到白母安慰人了,“孩他爹咱不想这个了。反正现在有了新房子,还离他们挺远,我可满意了。”
白淑华要不是装睡,也会给老爹一个爱的抱抱的。
她也觉得搬到这里很不错。
有些人惹不只能起躲得起了,谁让他们是长辈,有着天然优势呢。
白爹已经缓过来了,“媳妇我没事。今年过年闹不好还得一起过呢。”
“啊,能么?”白母语气中带着不情愿。
白爹叹气,“爹大概会让。”安慰道,“没事,就是去吃顿饭,吃完就回,不在那多待,反正也没咱家的地儿。”
白淑华在心里说了四个大字,“不愿意去。”

关键是连个火炉子都没有,保暖全靠自己抖,这谁受的了。
结果到了学校,课没上成,变成劳动了——扫雪。
主要扫教室房顶的雪。
都是土坯房,茅草棚,雪大是会压塌房子的。
家里白爹娘半夜就扫过一次房了。
不过这种工作轮不到白淑华来做,都是五年级学生帮着老师完成,她们这些年纪小的大部分负责运输。
运输工具就是各种化肥袋子或者厚实麻袋。
这些自然是学生们跑回家拿的,学校可不趁(没有)。
白淑华有点尴尬,主要是她人小力气弱,和谁组队一起拉雪,对方都吃亏。
而且因为力量不均匀,双方都很费劲儿。
最后她直接一个人干了,就那么拖着。
这才找到了最适合的方式。
没想到,还引得不少人学她。
白淑华干干停停,偷么站在墙角歇歇喘口气,对于磨洋工她天然精通。
绝对不是她懒,是遗传、随根。
关键吧,老师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不偷懒都对不起自己。
上午扫完雪就放假了,不过就小半天,下午还是要上学的。
冬天因为会因为天气随时放假,所以这学期的课程会讲的非常快,听五年级的学生说,寒假提前放也是常有的。
白淑华自然是喜欢放假的,赶紧往家跑了,没去找宋小冰,也不用找,她因为身体状况是不参加劳动的,早回家了。
“大闺女,赶紧上炕,进被窝。”白爹将大棉被掀开,让白淑华脱鞋伸进来。“咋这么早就放学了?”
所以白天的被窝不是用来睡的,是用来捂脚的。
白淑华动作麻利上了炕,没了靠墙的黄金位置,她就选了靠窗的,觉得硌腰,又拽了个枕头,随口问道,“扫完雪就放假了。爹、娘,你们没出去啊?”
白母懒洋洋的反问,“这么冷,去哪啊?”
白淑华就道,“不是有不少婶子、大娘凑在一起唠嗑么。”
白母道,“没意思,在自己家多得劲,想躺就躺。”
白爹附和,“可不是咋滴,大雪天就在家猫着得了。”
又扭头问白母,“媳妇,今个中午吃啥啊?”
白母哼唧唧,一看那样就是懒比你又犯了,不咋想动弹,“锅里有地瓜。”
白爹夸张的揉肚子,“还吃地瓜啊,都烧心了。”
白淑华真想提醒下白爹,烧心得揉胃吧,跟肚子没啥关系。
白爹就道,“要不媳妇做那个酸溜溜的白菜片,还挺好吃的,再过阵子白菜就该蔫吧了。大闺女你教教你娘。”
白淑华说道,“我娘早就会了,上次就做的很好吃。”
白母就冲着白爹说道,“木耳没泡呢,你想吃就去把木耳泡了。”
白爹嘴里抱怨,“你就是不给我找点活儿不舒服。”
白母就在被窝里踢他,俩都有俩娃的大人居然在被窝里玩起了脚丫子打架。
白淑华真的没眼看!
别以为她不懂,这也是另类的打情骂俏啊!
在她这个“祖国花骨朵”面前明目张胆的表演,合适么!
白淑华去找了几张报纸,不但自己看,还让白爹看。
“我都看过了。”白爹很是不清不愿的接过。
“温故而知新,懂不?”白淑华又说道,“要不再买点?”
其实她也看的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看报纸还是很有用的。
她现在语录张口就来,写作文也不会出现思想问题。
政治课更是学的轻松。
白母倒没直接拒绝,“家里这些报纸可以糊墙。”
那意思就是答应再买新的,新的旧报纸。
白淑华冲她爹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心领神会,“明个我也没事,要不去趟镇上,媳妇你还买啥。”
白淑华敲边鼓,“咱这墙是得糊两层,你看我爹总靠那地儿,又往下掉土渣渣了。”
白母看了看,皱起眉头,怒瞪白爹,“你身上长刺啊。”
白爹利索下地,“我去泡木耳。”
白淑华拿着报纸的手直抖,她宝爹太逗了。
白母也是又气又笑,拿白爹没招儿。
午饭后,白母就将浆糊熬好了,全家一起糊墙。
因为一家人都住在东屋,所以都认可先可东屋来。
“大闺女,多刷浆糊,要不然粘不住。”白爹继续说道,“第二层就好了,不用刷太多了。”
白淑华很是听话,又给加了一遍浆糊,递给白爹。
“姐,我比你快!你看我们糊多少了。”白小弟得意的不得了。
她们是分了两队比赛糊墙的,白淑华和白爹一组,白小弟和白母一队,至于为啥这么分,他们玩的“手心手背”。
白淑华不甘示弱,“我们稍微慢点,但质量高啊。”
白母却道,“质量不质量的我不知道,反正你刷那么厚(浆糊),你那半盆浆糊怕是不够用。”
白淑华立马看向白爹,那意思…这是你的锅!
白爹咳嗽了声,然后专心致志的贴起了旧报纸。
“姐,我们第一遍贴完了。”白小弟很是得瑟。
白淑华意味深长的告诉他,“先胖不是胖,后胖才能压倒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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