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墙头草的闺女(牛奶花卷)

白小弟嚼巴嚼巴，“挺好吃的，比炖着好吃。”
白淑华客观评价，“你就是吃个新鲜。对了，加点辣椒，小弟去取俩干辣椒。”
白小弟应了声，“唉。”
快去快回。
干辣椒到手了，白淑华考虑怎么处理。
要是在后世肯定是做辣椒油，将辣椒剪成段儿或者是直接打成面，用热油一浇就很香。
可现在家里就那么点油，她哪敢浪费。
要是炖菜还好说，直接扔锅里就行了，偏偏是凉拌菜。
“有了！”
白淑华真想到一个办法，既可以不用油，还能激发辣椒的香气，那就是烤，用火烤。
她找来两个细长棍，夹着辣椒伸进灶坑。
“姐，你干啥玩意呢？”白小弟问完就捂住了鼻子，“咳咳…好辣！”
白淑华将辣椒拿出来一看，好嘛，一边都黑了。
第一次没经验，下次得离火远点。
她一只手也在捂鼻子，她也辣啊。
不过随着辣味传出来的还有香味，所以烤辣椒是可行的。
又让白小弟拿了一个辣椒，全部烤好后，用菜刀切碎，拌进酸菜丝里。
白淑华又夹了一口，味道好了三成不止。
辣椒，永远的神！
“姐，再给我一口。”白小弟又来了。
白淑华直接将筷子给他了。
既然味道不差，那中午就吃辣椒拌酸菜丝了。
不过灶还是要烧，将饭给蒸了。
“爹、娘咋还不回来啊，啥事这么难办。”白小弟揉着肚子嘟嘟囔囔。
白淑华也知道小孩子不扛饿，“咱们先吃吧。”
反正是凉拌菜，米饭一直放锅里，也不怕凉了。
她们姐弟吃完收拾完，白爹娘才回来。
白母一进屋就开始抱怨，“磨磨唧唧的，饿死我了。”
白淑华赶紧往外端饭菜。
白爹赶紧阻止，“就在灶台吃口得了。”
白母想起一件事，“孩他爹，咱们做的那几样家具啥时候能做完啊？”
白爹回答，“我明个去看看，差不多了。不能催，慢工出细活嘛。”
白淑华也期待赶紧做完，这样家里就有炕桌了。
虽然在灶台吃饭省事，可在炕上吃饭更暖和啊。
而且饭桌还能写作业啥的，作用多多。
“这是酸菜？拌的？能吃么？”白爹很是好奇。
白小弟抢话，“可好吃了，我姐做啥都好吃。”
白淑华：倒也不必这么夸，她可不想天天做菜。
只说道，“你们尝尝。我觉得偶尔这么吃一回还不错。”
白母吃了两口，“好吃！”
白爹将信将疑，不过很快就真香了，“这辣椒真香！”
白淑华解释道，“我用火烤过再切碎的。”
白爹就说，“孩他娘赶紧记下，以后放辣椒都烧烧。”
白母白她一眼，“要烧你烧，平常做炖菜，（辣椒）用烧啥。”
“爹、娘，下午你们有事么？”白淑华问道。
白爹摇头，“没事，咋地你有事啊？”
白淑华也摇头，“没事。”
这话就没头没尾的结束了。
之后就是白小弟“表演”时间，大家伙都听着他朗朗背书。
白淑华觉得白爹娘拿白小弟的背诵当下酒菜呢，没见吃的那么香么。
白小弟又撅撅去学艺了，白淑华迫不及待了，“爹娘，你们去爷奶那到底说啥了，那么长时间。”
白母翻了个白眼，“就是你爷想让咱家，也不是，是三家拿钱，要给你小姑做嫁妆。拿你奶话说，你小姑以后也是要做工人的，现在咱们拿点钱，让你小姑记得我们的好，哼哼！”
白母都没说完就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哼哼了两下。
白爹无奈，只能哄道，“我不是拒绝了么，说家里刚搬家，今年工分全部换了粮食，穷的叮当响。”
白母还不消气，“那你娘还不依不饶的，我们想早点回来都不让。还让我们凑路费呢。”
白淑华追问，“这回不用我爹跟去了吧？”
白母回答，“看不上他了。”
白爹笑道，“我巴不得她们看不上呢。”
“既然我爹都拒绝了，咋还墨迹这么长时间呢？”白淑华不解。
主要是分歧这么大，有啥好谈的，就该散了啊。
白母叹口气，“大闺女，你抓把松子，我好好给你学学。”
白爹立马跟上，“我也要一把。”
白淑华差点被这俩人闪了一下腰。
不过为了听故事，还是乖乖去抓了，她自己当然也得有。
白母一边嗑松子一边开讲，“后来是你大伯娘闹腾，她不满意你爷奶偏心你小姑，说是嫁了那么远，以后家里根本借不上光，还要搭那么多钱，就应该在家半撇找，找个给彩礼的，你奶就和她锵锵起来了。”
白淑华接话，“你拉架了？”
白母吐了个皮，“我拉那玩意呢，她们打冒烟我也不管。我和你说个有意思的，我看到你大伯捅咕你大伯娘了。”
白淑华立马反应过来了，“所以大伯娘闹是大伯在后边支使的。”
白爹说道，“别看你大伯娘闹的欢，看着可厉害了，她家还是你大伯说的算。你大伯其实脾气不好，以前可爱动手了，这些年有些变了。”
白母来了句神总结，“变得愿意缩媳妇后边玩阴的了。”
白淑华还好奇一件事，“我爷没管？不是他喊你们回去的么？”
白母呸了一口，“你以为你大伯跟谁学的！”

红芳伯娘将“如何嫁给鹤城工人”大公开是这个冬季最惹人注目的消息。
大队长怕消息再传播（比如队里媳妇传回娘家,因为娘家也有适婚姑娘），紧急将众人集合起来，告诉她们要去快去,开春不会再给开介绍信。
在这种情况下,白奶奶也没时间从白爹娘那磨钱了，她和白爷爷一起带着白小姑和大部队一起去鹤城了。
后续有关消息白淑华也知道不少。
主要来源就是白母。
自从白爹娘和红芳伯娘交好后，白母自然也融入了她们的圈子,信息渠道大大的扩展。
白爹娘现在一般事不瞒着白淑华,她知道的自然就多了。
她知道整个生产队一共有六家去鹤城,其中有两家最特别。
一就是白爷奶，队里都说她们不会过日子,咋能俩人都去呢,得多费多少钱。
二一个则是个孤女，今年才十六,爹早年得病没了，娘改嫁,她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娘，你说小姑能嫁掉吧？”白淑华现在担心,折腾的一流十三招，然后白小姑再被剩回来,那可真砸手里了。
白母茫然一瞬，“还能嫁不掉么，你红芳伯娘说那光棍可多了。听说还要开新厂呢,到时候更远了,周围连个人都没有,去哪找媳妇，现在有送上门的咋还能不要。”
以前她有这个顾虑,现在在红芳嫂子那了解多了就不担心了。
三年不见女人，母猪都能上树。
别看白小姑挺能作的，可她长的不赖。
白淑华拍着小胸脯，“那就好，那就好。也不知道她们多长时间能回来。”
白母就道，“不会太久的，那边是看对眼直接给领证，可快了。”
“领证？领证的话不得十八么，我小姑勉强够岁数，可还有好几个不够呢吧，不对啊，小娟姐也没到十八吧。”白淑华很是确定那个孤女肯定没十八。
白母就说，“不用十八，厂里给开证。”
白淑华觉得应该类似介绍信那种，然后到了年纪可以补证那种吧。
时代不同，早婚早育的很是普遍。
不用纠结这个。
“姐！奶生病了，上吐下泻的，挺严重。”
白淑华放学一回家就听到白小弟报了这么大个消息。
稍微一想，白小弟应该是在医务室见到白奶奶了。
不对啊，“奶回来了？”
白小弟点头，“回来了，我还看到爷爷了，师傅说是肝郁气滞引发的急性胃疾，不是大病，吃两副药就能好了。”
白淑华理解一下，就是生气导致胃出毛病了，然后上吐下泻。
果然脾气大不是啥好事。
既然老大夫能治，那就问题不大。
“你咋回来了？”今天老师有事，班级提前放学，每天这个时候白小弟可还在学习呢，“孙爷爷不是每次看病都爱带着你么？”
白小弟抿抿嘴，“咱奶骂人，师傅心疼我，就让我回家了。奶还让我喊爹娘过去呢，我才不喊。”
好么，小家伙也记仇了。
白淑华摸着他的小脑袋，“对，咱就是不喊。不过爹娘去哪了？”
白母应该去找红芳伯娘了，最近两人走的很近。
白母经常拿着活儿去唠嗑，她在给家里人做鞋。
那白爹呢？
白小弟道，“我知道爹在哪，他在大水泡凿冰捞鱼呢。他来医务室找我了。姐，咱们晚上吃鱼吧。”
白淑华心道，鱼她都没看到，怎么吃。
现在不是吃鱼的问题，有个要紧事，“小弟，你没看到小姑吧？”
白小弟摇头，“没有啊。”
白淑华松口气，“嫁祸于人”看来是成功了。“那就好，那就好。点火烧锅热水，暖壶里没水了。”
白淑华刚将暖壶灌满了，白爹拎着水桶回来了。
进门就喊，“闺女儿子快过来，看我捞多少鱼！”
白淑华抵住好奇心，将家里重要财产暖壶放好了才小跑过去。
“鱼真不少！”
足足有小半桶。
就是个头不咋大。
“我给倒出来，等化了得收拾一下。”白爹找了个大菜盆，将鱼倒了进去。
白淑华才想起白爷奶来，“爹，爷爷奶奶回来了，我奶还有点不舒服，在医务室呢，不用太担心，孙爷爷说吃两副药就能好。”
白小弟趁机告状，“奶奶还骂我，也骂爹你了，说你是白眼狼…”
白淑华捂住小弟的嘴，傻孩子咋这么实在，啥话都说。
白爹有些烦躁，起身了，“我去看看。”
白淑华就道，“那我和小弟在家做饭。”
那意思就是她们不去了。
白爹也没想她们去，转身走了。
“姐，你干啥不让我说啊，我说了爹就不用去了。”白小弟眨巴着明亮的大眼，不理解。
白淑华拍拍他，“不管奶咋骂，爹该去还得去。”
因为这就是大人们的世界，充满着人情世故。
“好了，你想吃哪种鱼，挑出来，用水欢上（用凉水泡，这样解冻更快），我给你炖，加土豆条不？”
白小弟哪里还顾不得纠结，扯着小嗓子，“加！”
白淑华就道，“那我去洗土豆。”
鱼解冻很快，白小弟挑的都是一种手指长的细长小鱼，这边叫做小面条的，很好吃的一种小鱼。
白淑华将一大碗小面条拿到一边开始收拾，也很简单，用指甲稍微刮下鱼鳞，然后挤一下肚子，将肠子全部挤出去，这就可以了，不用特意掏，小鱼不会太苦。
所以处理的很快。
白小弟很是贴心的给兑了温水，让她洗手。
“小弟有进步哦，以后你会感激我的，给我扒拉出点草木灰。”白淑华闻了闻手掌，腥味很重，得用草木灰多洗两遍。
她正洗手了，白母带着活计回来了。“哎，谁整的鱼啊，不老少呢。”
白小弟回答，“我爹凿冰捞的。”
白母就问，“你爹呢？又去捞了？”
白淑华就将白爷奶回来，白奶奶在医务室治病的事说了。
白小弟补充，“应该治完了，我师傅治病可快了。”
白淑华也疑惑了，“那爹咋不回来呢？”
白母叹气，估计又被婆婆缠上了，但这就不好和闺女、儿子讲了。
“娘，你不知道今个她们从鹤城回来么？”白淑华好奇问道。
白母点头，“知道。有人去感谢你红芳伯娘了，我们聊了阵。”
“那我小姑嫁了么？嫁得怎么样啊？”白淑华整张脸都写满了“八卦”二字。
白小弟也竖起了耳朵，八卦和年纪大小没关系。
白母表情有些怪异，“嫁了。听说小伙子长的不赖。”
白淑华挑挑眉，想到曾经看过的一个博主，教男生怎么夸女生，如果她不漂亮，就夸她可爱，如果她也不可爱，就说她有气质。如果气质也没有，那就夸她声音好听…只要善于观察，总有能夸的地方。
白母特意强调男方长的好，那就肯定有其他的不足。
“那是矿厂，除了干部，都得卖力气，那位力气不咋大。”白母解释了下。“你奶看上的是一位干部，媳妇因为成分不好，两人离婚了，有一儿一女，可你小姑说啥也不乐意，自己选的现在这位。”
白淑华综合分析了下，也不能说白小姑选错了。“我爷呢？他的意见呢？”
白母愣了下，“不知道，全嫂子没说。她也不能啥都知道，主要是你奶太能闹，就瞒不住。”
那意思白爷爷不够闹，所以外边人不是很了解。
“行了，行了，我回来再和你们说，我得去找你爹了，全嫂子也没提你奶生病的事儿啊。”白母急匆匆的走了。
白淑华和白小弟都有些意犹未尽。
“姐，小姑嫁人了就是不回来了，对么？”白小弟问道。
白淑华点点头，“对啊。她以后会随着姑父一起生活在鹤城。”
替那位新姑父默哀三分钟。
“那…那姐姐不要嫁人好不好？”白小弟拉着姐姐的手不放。“我不想和姐姐分开。”
白淑华揉着他的小脸，“不分开。我也舍不得我的乖弟弟啊。”
大不了，以后她嫁人，弟弟做陪嫁，她未来老公赚大发了！
白小弟得了“虚假”承诺，很是高兴，“姐，我们炖鱼吧，要放辣椒。”
白淑华就道，“那你去取俩辣椒，对了，再多拿几辫蒜。”
白淑华刚将土豆条下锅，盖上锅盖，白爹娘回来了。
白母脸色有点黑。
白淑华和白小弟对视一眼，乖巧加倍。
白母气哄哄的说道，“你娘真有意思，小妹都结婚了，还给带回来，咋带啊，二哥居然还同意，同意就同意，非得拉着你干啥，他自己去呗。”
白淑华听进耳里，这信息量好大啊。
白爹赶紧哄，“娘不是病了么，二哥就是顺着她说，不可能去的。再说就是我们去了，珍珍也不会和我们回来的，人是她自己选的，肯定稀罕，她能愿意回来就怪了。”
白母没有气消，“现在小嘴叭叭的，咋不和你娘说呢。”
白爹觉得自己好冤枉，“不是我爹瞪我么，他怕我说实话再气到我娘，她那病不是气出来的么，再生气就更严重了。”
“对了，娘说看病让你掏钱，你掏了么？”白母突然问道。
白爹立马道，“我哪有钱。娘不是知道小军在跟老大夫学医么，就想占便宜，老大夫也不愿意和她磨叽，给记账了，回头交给大队长直接扣工分。”
白母脸色好看了不好，“我可告诉你，不管谁也不能借着小军的由子看病不给钱。就是咱家人也不行，该给钱给钱，该扣工分扣工分。人家老大夫对小军尽心尽力的，咱不往里搭就够那啥了，还有脸占便宜。”
白爹连连称是。
白淑华总觉得她娘这是话里有话，意有所指，指桑骂槐…

白淑华都不用白母在外收集了，因为学校学生也在互相谈论。
比如说，所有人中就白小姑挑的人最差,只是脸好看,干活却不行，听说一线干不了，就要被调走了。
这个年代,一线工人是挣得最多的,加上补助甚至比领导还多。
感谢嫁去鹤城的姑娘们,让闭塞的生产队居然讨论起工人工种、工资待遇等等问题了，也算给众人打开了一扇新大门。
再比如,嫁得最好的居然是那个孤女,虽然男方年纪大，还有孩子,可人家是干部，还是大学生呢。
之后学生们谈论的是做工人的各种好,每个月发工资发票就不说了，居然还发房子给娶媳妇,也太好了！
这让很多学生下定决心也要做工人。
可在农村去哪做工人，唯一有些可能就是好好念书考上高中。
不少家长和学生自己都将读书看重了不少。
连白爹娘都和白淑华说过类似的话,说她学习好，肯定能考上高中，以后留在城里做工人,一辈子就不愁了。
这天,白淑华一回家就听到爹娘在那唠嗑,还是去鹤城那点事。
不过却是新消息。
原来其他生产队有人眼红了，谁没有适婚姑娘了,你们能嫁鹤城工人，她们也可以。
别觉得这年头临近生产队都友好，错了！一般关系很差。
甚至有仇，因为要抢水灌溉土地，两个生产队都打一起过。
“小洼子去了十几口子，灰溜溜回来了，人家不要了，还说以后也不要了，她们要从鹤城底下农村找，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哈哈哈…”白母无疑是幸灾乐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