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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墙头草的闺女(牛奶花卷)


就是在火炕上也冷。
没条件安装暖气,没钱买炉子,那么加个火墙也是好的。
白爹点头,“是得整个。”
白母却是担心,“那土坯不知道够不够。”
白爹倒是不愁,“不够再借呗,明年慢慢还。”
白母又说道,“孩他爹,家里粮食不多了。”
找的都是亲戚,自然不用给工钱,但要供饭的。
可还没分粮呢,家里能有多少。
白爹早有准备,“没事,我和大队长说了,没了就先提点。再说过几天就该分粮了。媳妇,家里不还是有块肉么,咱们不能太抠搜。”
白母白他一眼,“谁抠了!”
白爹只能嘿嘿傻笑,不敢顶嘴。
洗漱完了,一家四口早早睡了,明天的事儿太多了。
白淑华起了个大早,又将小弟捅咕了起来。
两人一阵嘀咕,抹把脸就偷偷跑出去了。
原来两人去看“新房”了。
这处旧房子在村边,离医务室有段距离,两人腿短,跑得也不快,差不多四、五分钟吧,走路的话得七八分钟。
“以后上学要远了。”白淑华嘟囔。
好在她在小学再读一年就毕业了。
等她念了初中,就变得近了。
所以有些事真的是有两面性,有利有弊。
“姐,房子好破,围墙都没了,大门也倒了。”白小弟撅了下嘴。
白淑华没回答,她在看呢。
怎么说呢,因为长期没人气,加上院子里全是草,都挺荒凉的。
房子还踏了一角。
也不知道是因为房子踏,还是地基问题,这处房子好像有些矮。
看来这处房子只能过度一下,指望住多少年,够呛!
白小弟拉了拉她,“姐,我们进去吧。”
白淑华应了声,“嗯,进吧。”
白小弟直接骑墙进去的,还很动作流畅。
可想而知,这墙还剩多高。
因着是土墙,常年风吹雨打的都化成泥了。
白淑华上手抠了下,立马抠下来一土块。
这墙要不用土坯重弄,要不都换成木栅栏。
至于大门,更惨,已经解体了,还倒了。
回头劈了当烧火木头吧,别的干不了。
白淑华拉住小弟,“小弟,找根棍子。”
野草常年没人打理,有些太高了,好在深秋了,已经枯黄了,那她也怕里头藏着东西,蛇鼠啥的。
还是用棍子探探路保险。
白小弟还是很听话,然后姐弟俩就从大门上卸了一根木条。
两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觉得空间不小。
不过也没太惊讶,北方地广人稀,家家都是大院子,很正常。
两人站在房门前,白淑华抬头往上看,垂下来的房顶草棚的草都烂了,这个房顶肯定是没法子再用的。
然后伸手比划了下,她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房子是真矮。
哎,条件如此,只能克服了。
“姐,这门还有个窟窿。”白小弟直接将嫌弃挂在了脸上。
白淑华只能说,“没事,爹不是讲了嘛,都会换的。我们进去看看。”
这个是危房,但也不至于都塌了,进去看看危险不大。
白小弟跃跃欲试,“进啊。”
两人推门进入,刮起一阵灰。
这就是土房子的弊端之一。
回头重新抹泥就会好很多。
白淑华一进去差点崴脚,这地也太坑坑洼洼了。
赶紧提醒小弟,“注意脚下。”
白小弟低头看,然后蹲下看,皱着小眉头,“姐,怎么这样啊,为啥踩出这么多坑啊?”
白淑华心里说,“你问我,我问谁。”
嘴里也只能道,“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这都是小问题,随便填点泥巴,夯实一下就可以了。”
扭头看向厨房的灶台,果然和白母说的一样,都缺角了。
而且灶台里面也很埋汰,她强烈建议重新砌个。
又想叹气了,目前为止,还有啥不用修的。
看来她家修房子是个大工程啊。
至少要比她原来预计的多得多。
转念一想,咋滴也比重建工程量少吧。
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白淑华微微蹲下,从灶台洞(放铁锅那个洞)往里看,也只能看到黑漆麻乌的,看不出来烟道是否良好。
她现在期望是好的,这样就不用重新垒炕了。
她也不要火墙了,反正就是冷点,也冻不死人。
随后东西屋也都看了,真的是家徒四壁,炕上连炕席都没有,只有一些干野草。
对了,家里好像只有一铺炕席。
好在爹娘已经商量好了,冬天会暂时睡一铺炕,一个炕席将就着用。
唉,家里缺的东西真不少啊。
“姐,我们回去吧,我饿了,小鸡肯定也饿了。”白小弟觉得没啥意思了,不想待了。
白淑华扭头看他,“你饿就说你饿啊,小鸡的鸡食不用你惦记,昨晚的还没吃一半呢。”
白小弟摸着肚子,“小鸡吃的太少了。”
白淑华好笑的不行,“它们才多大啊。”
个头那么点,胃能多大。
“咱们去看看后园子就回家。”
白淑华寻思着,好不容易来一趟,咋地也得看个全套。
就差后园子了。
这个很重要,后园子也是自留地,如果地方大,完全可以多种一些土豆、地瓜啥的。
这样粮食就多了,也能吃饱一些。
姐弟俩从房子东侧进的后园子,野草更多。
白淑华没往里走,也就踮脚看看。
大概有个估计,应该和原来白家的差不多。
很不小了。
以后白爹娘要下地挣工分,白爹另外看报纸、学习种植草药,白母也要练习讲评书,现在还要加上打理这么大的自留地。
爹娘要受苦了。
如今分家了,她们想偷懒也没别人了。
她下意识看了眼白小弟,她和小弟还这么小,白爹娘应该不会对她们下手吧。
“姐你咋滴了,咋还抖了?”白小弟关切的问道。
白淑华摸着小弟,语重心长,“小弟,你要努力跟孙爷爷学习医术啊。”
等当了医生,有钱了。
爹娘想偷懒,就可以给他们钱,让他们找人。
要不然就得自己上,很苦的。
白小弟自然不理解其中深意,“我会好好学的,师傅还准备教我毛笔字呢。”
“孙爷爷说的啊,那你就学啊,技多不压身。”白淑华想到了一系列学习书法的好处。“回头你让爹娘给你买毛笔、墨汁。”
白小弟很是骄傲,“师傅都有,他给我看了,说我还小,要明年再开始。”
姐弟俩一边唠嗑一边往回走。
进了医务室院子,看到宋小冰在刷牙呢。
宋小冰吐出嘴里沫子,“你俩干啥去了?”
白淑华回答,“去趟我家买的房子。”
宋小冰抱怨,“咋不叫我呢。”
白小弟长长叹口气,“哎…可不好了。”
宋小冰笑了,故意逗弄白小弟,“不好就别搬了,你们就在这住着。”
白小弟立马摇头,“那哪行呢。”
“咋不行?”
白小弟挠头,吭吭嗤嗤,“这也不是我家啊。”
白淑华还是疼弟弟的,就转移了话题,“你去看小鸡了么?”
宋小冰果然懒得理白小弟了,噔噔噔的跑进屋了。
小鸡魅力max。

白淑华有些看不进去书,老想着家里房屋的修缮,还有白小弟和小鸡崽。
第一堂下课锣响起,她跟着老师进了办公室。
她请假真的很容易,因为老师们知道她已经将三年级书本全部学完了。
只要求她在家别忘了看书复习,期末考试的时候,不但要考三年级的,还要考四年级上半学期的。
她做了保证,请了一个星期。
她背着书包去二年级和宋小冰说了一声,让她放学不用找她了,就颠颠的回医务室了,里面有好几个老太太,都是来看病的。
“孙爷爷、二奶奶、翠云姑奶…”
白淑华喊完一圈人,赶紧回了内院。
将书包放好,先去看了小鸡崽。
叽叽喳喳的,一听就知道精神很不错。
她着重看了下鸡食,只剩一个底了,该添食了。
可小弟还没回来,先添点水吧。
“你们先喝点水,混个水饱,等小军回来,你们就有新食物了。”
幼稚病发作,和小鸡唠了一毛钱的,她就出门了。
先去找白小弟。
居然没在老地方。
白淑华拍了下脑门,她又犯傻了。
今天捡草籽,可不挖蚯蚓了。
那在哪呢?
没个电话,只能靠吼的。
算了,算了,反正小弟中午要回家的。
改道去“新”房。
“爹、娘、二伯、二伯娘、良大伯、清二伯。”
又叫了一圈人。
白爹娘看见她,一个问,“你咋来了?”
另一个问,“你不该在学校么?”
都是一个意思,她不该出现这里。
白淑华就善意的改编了下,“老师说我进度太快了,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也不算是假话,但属于掐头去尾,她没说是她主动去老师办公室请的假。
白爹没忍住凡尔赛,“哎,这孩子别的不行,就是会读点书。”
白淑华默默松口气,还好,她爹没说“随我”。
白二伯娘她们纷纷出言夸赞。
白淑华请假这事就算过去了。
她扫了几眼房屋,院子里的野草已经薅干净了。
堆放在大门前面。
而且还摊开了,在晾晒。
即使深秋野草枯黄,还是会有一些水分的。
房子的房顶整个被拆下,塌陷的一角也都扒下来了。
窗户、门已经成了破木条码放在院子里了。
屋里如何,她看不到。
所以现在属于工程前期——拆的部分。
白淑华凑到白母身边,“娘,我干点啥?”
回都回来了,总不能当个看客。
就像昨天他说的,干点力所能及的。
白母向周围,仿佛在找个闺女能干的活,“用不上你啊,要不你去找你弟去吧。”
白淑华就道,“我弟不知道跑哪去了。中午不得供饭么,我摘菜啥的。”
这个活她可以干。
白母有些抱怨,“这啥也没有,我让你爹将铁锅拿来,他都给忘了。”
白淑华想说她去拿,又考虑了下铁锅的重量。
还是别逞能了,万一给铁锅摔了,她屁股恐怕得遭殃了。
“大闺女,和爹走啊。”白爹喊人。
白淑华自然乐意,颠颠的跑了过去。
对于白母的抱怨,“带她干啥!”充耳不闻。
白淑华见白爹挑着扁担、水桶,“爹,咱们去挑水啊?”
这是挑水两件套,肯定是打水没跑了。
白爹点头,“嗯呐,得和泥。正好回趟医务室,咱们拿点东西。”
“拿铁锅么,我怕拿不动。”
如今的铁锅绝对是真材实料,超有重量的。
白爹道,“不拿铁锅,就拿菜刀。”
“菜刀?做菜啊,太早了吧。”现在也就八点多。
白爹解释,“做啥菜,剁草。往泥巴里和草。”
这个白淑华还是知道的,她只知道很多人家都会这么干,但不知道为啥要这么干。
“那还得拿菜板子吧。”
菜板子也不比铁锅轻啊。
她们队里的菜板子说白了就是一段树根。
足有成人手掌那么厚,可想而知重量。
白爹道,“不用菜板子,后园子有不少木板子,随便拉一个就能用。要不你去取菜刀,我在沟里打点水得了,反正也不喝,埋汰点也没事。”
白淑华撇嘴,说你懒得了!“行,还有别的嘛?”
她一次拿了。
“要不把暖壶拿了。还是别了,要不碰了碎了不得心疼死。”白爹又反悔了。
白淑华想翻白眼了,“我看到茶缸子了,你不拿暖壶喝啥水呀,现在又直接从大坑里取水,这里也不能喝啊。”
那意思是不拿暖壶,茶缸子就白拿了。
白爹嘟囔,“大坑水咋了,也能喝啊。”
最后,“那还是拿暖壶吧。回头放旮旯,千万别让碰了。”
白淑华摆摆手,“知道啦!”
她小跑回家,然后一手暖壶一手菜刀跑了出来,这造型有点吓人,还好没啥路人,大家都进山了。
“哎呀闺女,你这是耍哪出!”白母忍不住笑了。
白淑华直接将暖壶递过去,“娘你可放好了,要是碎了,我爹会哭的!”
正挑第二遍水回来的白爹笑骂,“臭丫头说啥呢。”
白淑华吐吐舌头,拿着菜刀跑了。
找了一块木板,开始切野草。
这活儿她干的了。
“爹,这么长行不?”白淑华还是问了下。
白二伯回答的,“稍微再长点,叶子和根不要。”
白爹立马道,“听你二伯的。”
白淑华没问为啥,人家咋说她咋做,没必要刨根问底。
有些问题就是问了他们也不知道啥原理,但他们又说的很有道理,因为这是他们在长期生活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白爹继续挑水,白二伯他们开始和泥垒墙。
塌的地方不多,很快就补齐了。
众人开始四处补泥。
土坯房子常年累月雨水冲刷,墙体变薄了,而且坑坑洼洼,所以要补一层泥巴。
这是有技术的,不能太厚,因为干了会掉。
白爹娘都很有自知之明,没有上手,只负责和泥、搬泥啥的。
几人都是熟练工,就见抹泥面积是蹭蹭涨。
白淑华的切草速度差点赶不上。
“二哥、良大哥都歇歇,喝口水。”白母端着茶缸子拿着暖壶给众人倒水。
就一个茶缸子,只不过会用水稍微冲冲。
这时候人真不在乎这个。
就像不少人家全家就一个盆,洗脸是它,洗脚是它,洗衣服还是它。
屋子外部都抹完了,不得不说,现在房子就“新”了不少。
虽然都是土了吧唧,但经过重新上装,房子就没了那种沧桑感。
之后是内部,白淑华也跟着看了一圈。
好么,里头拆的更彻底,灶台没了,火炕也没了。
屋里的工作量有些大啊。
“两屋都整火墙么?”二伯问道,“要我说整一个屋就行,冬天住一铺炕就行了。”
白爹坚持,“现在倒是行,再过几年孩子都大了,就不好住一屋了。”
白二伯就没再说话,低头开始干活。
二伯和良大伯都会垒火炕、火墙,所以直接分成两队同时开工,这样效率更高。
白淑华又揽了一个活儿,搬土坯。
不管是垒火炕还是火墙都需要大量的土坯。
之前已经搬了一部分,还远远不够。
至于为啥不一口气都搬进来。
一是因为不知道用多少,搬多了还得往外搬,费两遍事,不上算。
二是因为地方就那么大,全部堆放土坯很碍事。
所以需要人持续不断的往里搬。
白淑华就干这个活。
当然不是她一个人干,白母、二伯娘都在搬。
“大闺女别逞能,一回一块就行了。”白母见白淑华摞起三块砖,赶紧阻止。
白淑华抄手掌吐口水,“我就试试。”
然后试试就差点逝世。
差点闪了她的直筒腰。

但还是累啊,后背全是汗。
“大闺女,你别干了,跟娘回去一趟,咱们将做饭那套家什拿过来。”白母将人叫住。
又拿手背给她抹了把额头的汗,“别虎凿凿的,硬干整一身汗,风一吹再着凉了。”
白淑华也怕生病,“我知道了。”
她先喝点水,补充一下水份。
然后白和白母回了医务室。
娘俩倒腾两趟才将锅碗瓢盆啥的拿齐了。
白淑华就不用搬土坯了,开始刷锅烧火。
还是临时搭建的灶台,这次弄得更快,因为有土坯嘛,直接罗列一下,简易灶台就有了。
这个高度非常好,很趁她的身高,这样刷起锅来非常得劲。
“爹,这桶里是井水吧。”白淑华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白爹就道,“是啊,是啊。就你是个小侥幸,以前人们就喝沟水呢,上面游着鸭子拉着屎,人们还照用。”
良大伯也说,“夏天那会子太热了,我带的水都喝光了,直接喝的下水沟的水,也挺清亮的。”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开始讨论哪个大沟水好喝。
白淑华抽抽嘴角,这群人地肠胃都是铁打的么。
她平平无奇,肉体凡胎,比不了,比不了。
“大闺女,你直接用那堆破木条子吧。”白母指了指。
就是拆门窗的木条子。
白淑华点头,“知道了,我用的就是那个。”
很快水烧好了,白淑华灌满暖壶,又将茶缸子装满。
白淑华将木条往外抽抽,让火小点,“娘,做啥啊?”
白母问道,“热水还有么?”
白淑华回答,“有,半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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