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墙头草的闺女(牛奶花卷)

白淑华无所谓，“偶尔不吃顿早饭也没啥。就是大酱还有蔬菜咋整？”
白爹就道，“用罐子舀出来一些大酱就行了，蔬菜我和你娘一会去收。”
蔬菜肯定要收的，不说别的，白菜、萝卜可是冬天的重头菜。
白菜还要积酸菜，更是重中之重。
白淑华就是提醒一下。
她想着这次搬走，和白爷奶关系要僵硬一段时间，到时候再日日过来挖菜，很容易触发矛盾，还是一次利索更好。
现在收菜稍微早点，但问题不大。
“孩他爹，收拾差不多了，你去借牛车吧。”白母也出来了。
白爹就和她说了酱和菜的事儿。
白母有点为难，原来酱缸在正屋呢，老太太把持着。
每次她都是舀一罐子，能吃好久。
白爹显然也知道，“你去砍白菜，大酱我回头去舀。”
白母立马就同意了。
白淑华拿着菜刀和土篮子，“娘，咱们去挖菜。”
白母，“走吧。”
“哎呀三弟妹，你把白菜都砍没了，我们好几家吃啥啊！”白大伯娘来后园子拔菜，看到白母她们就开始了阴阳怪气。
白母不惯着她，“大嫂你不识数还是眼睛不好，我砍了四垄白菜，也就我家那份。”
白大伯娘只想听她想听的，“你别只挑好的砍啊。”
白淑华立马道，“大伯娘那你指一垄吧，你指哪个我们就砍哪个。”
白大伯娘哼了声，“我可没空，哎呀，三弟妹你屋里收拾好没，我准备搬东西呢，娘已经答应将那屋子给大军了。这孩子见风长，没几年大军就大了，有个房子好找媳妇。”
白淑华没忍住嘴角抽抽，不得不说大伯娘考虑得够长远的。
白大军才多大，就考虑找媳妇了。
白母点头认同，“大嫂这话说的对，男娃子是得有房子。我们为啥搬家，还不是因为房子不够住，还没法扩了，总不能等到小军年纪大了，要找媳妇了还和我们住一铺炕吧。”
虽然这样的人家也不是没有。
但这样的可娶不到好媳妇。
她也明白大嫂刚才是和她显摆呢，孩子爷奶将她们一家赶了出去，回头就将房子给了出去，她却没那么生气。
她如今满脑子都是要独立过日子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日子过好。
白大伯娘没达到目的，不情不愿的拿着菜走了。
很快白小姑又来了，她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白母。
说实话，白淑华宁可听大伯娘阴阳怪气几句，也不想被像小偷一样盯着。
估计白母也是，没见菜刀都要抡出残影了么。
好在白爹回来了，有他帮忙，砍菜速度大大增加。
就在菜砍完，白爹娘她们仨在初步处理的时候，白小姑开了口，“三哥，你真不给爹娘养老啊？爹娘养你这么大，还给你娶了媳妇，你可不能那么没良心。”
白淑华真想翻白眼，着房子抵养老钱不是爷爷说的么，怎么又变成白爹不养老了。
就很会颠倒黑白啊。
白爹显然对于亲妹子啥德行也很清楚，“你不回去给爹娘做早饭就过来帮我们搬菜吧。”
白小姑就跟个青蛙一样，立马气鼓鼓的了，跺了下脚，“三哥！”
白爹“啊？”了声，“我这干活呢，你就站着也不知道伸手帮点忙，也就是还没嫁人，要不然懒成这样，谁要你啊！”
比他还懒，太过分了。
突然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好像…他和媳妇越来越勤快了，从啥时候开始的呢。
之前媳妇还和他讲，早点搬家，然后还得进山采松子呢。
要是放到以前，肯定是想办法躲啊。
原来人真的是会变的啊。
白小姑尖着嗓子，很是刺激耳朵，“三哥，你听没听我说话啊！”
“说啥啊，没空！不帮忙就别打搅混。”白爹呲哒完她，扭头和媳妇闺女说话就温柔多了，“咱们直接往牛车上搬吧。”
白母和白淑华默默干活，嘴角都是翘着的。
白小姑见白爹不搭理她话茬，只能使出最后一招，“我去告诉娘！”
然后人就跑了。
白爹嘟囔了句，“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嫁出去。”
一口气搬了六颗大白菜。
很是小心的往牛车那走。
“三弟，咋这么早啊？”白二伯过来帮忙了。
白二伯娘和俩堂姐也都来了。
白爹道，“早点搬完早点省事儿，牛车队里还得用呢，不能一直借我。”
有了白二伯他们帮忙，很快就都搬到牛车上了。
白爹诚心道谢，“谢谢二哥、二嫂，还有大妮、二妮，都帮了大忙了。”
白淑华跟俩堂姐告别，倒也没太不舍，毕竟上学就能见到，而且还在一个村子里。
白二伯他们回去了，还要做早饭还要进山，大家都有许多事做。
白爹突然拍了下脑袋，“哎呀，我差点将大酱给忘了。”
白母赶紧将罐子递过来，提醒道，“别忘了再捞俩咸菜疙瘩。”
白爹嗯了声，拿着罐子小跑进了正房。
正房很快传来争吵声。
白爹闷头跑出来了，他将罐子不甚温柔的放到牛车上，拉着牛就走。
白母和白淑华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半路上，白淑华才反应过来，她们是不是落下了个大活人。
她小弟还在睡觉呢。
小家伙一觉醒来，爹娘姐都没了，还家徒四壁，别给吓到了。

不论身体还是精神上的。
宋小冰现在很兴奋,小伙伴就要和她住一起了，“淑华，以后咱们就能一起去上学了,还能一起玩,嘻嘻…”
白淑华也很高兴,小伙伴适应农村生活之后也入学了，朋友越来越多了,性格也开朗不少,“好啊，好啊。小冰姐你不是想样小鸡么？”
就将她家如何用鸡蛋换小鸡的事情说了。
“过两天,我家就能拿到四只小鸡，到时候让我娘问问有没有多的。没有的话,你也可以赶下一波，先和我们学学怎么养小鸡也不错。”
宋小冰眼睛亮晶晶的,“好啊，好啊,姥爷已经答应我了，先弄个鸡窝。你家要养四个？”
白淑华明白她的意思，规矩是一家两只鸡,不让多养的,“就是怕养不好,再养死了，我娘想养母鸡,母鸡能下蛋。”
宋小冰了解的点点头，“那我也养四只。”
果然是听劝的，立马准备“抄作业”。
白淑华继续灌输养鸡知识，“那小冰姐要提前做些准备，小鸡不炕冻，冬天放鸡窝够呛，所以最好小的时候养屋里。”
该知识点来自白母，准确率很高。
谁让如今的北方冬天气温太低了，小鸡没有鸡妈妈的保驾护航，很难自己过冬。
宋小冰皱起眉头，“那怎么办？姥爷不愿意我养小鸡，嫌臭。”
白淑华一点不惊讶，虽然不是所有的医生都洁癖，但大部分医生都爱洁是错不了的。“没事，反正我家也要养，到时候放一起就好了，在你的小鸡腿上系个布条，也混不了。”
“行，行，行。”宋小冰重重点头。“那小鸡要喂啥？我们吃啥它吃啥么？”
白淑华就将最近她们挖蚯蚓的事情说了，“我和小军还打算多收拾草籽，再加上一些干菜，差不多就能混过冬天了，等开春了有新鲜野菜了，那时候鸡也大了，就不怕没食了。”
宋小冰立马道，“那我也和你们一起挖蚯蚓弄草籽。”
白淑华自然是答应她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搬着零碎，很快牛车清空。
白爹去送还牛车了。
白淑华和白母还要再规整一下，毕竟住人家里，还是要干净、利索的。
“白婶子、淑华妹妹吃饭了。”宋小冰过来喊人。
白母就道，“大闺女赶紧吃饭，你还得上学呢。”
白淑华点点头，看来白母是不想她请假了。
“爹、娘、姐，呜呜呜…”
白母和白淑华再次对视，眼里都带着些许笑意。
那个落家里的自己找来了。
白小弟还不是空手来的，抱着他的小枕头。
后来白淑华问过他，咋只抱枕头，不抱被子呢。
他的回答是抱不动，怕拖地上整埋汰了。
白母还是很心疼小儿子，抱起来一顿哄。
白小弟委屈啊，“那为啥不喊我？”
白母就解释，“不想让你多睡一会嘛。”
白淑华在边上附和，“我们收拾屋子那么大声你也没醒，睡的跟小猪似的。”
白小弟继续抽挞，等吃上饭就彻底恢复了。
之后的事白淑华就不知道了，她和小冰姐上学去了。
宋小冰虽然比她大，可也在二年级。
她又没跳级。
将宋小冰送进教室，白淑华进了三年级，坐在她的风水宝座第一排。
主要是她个头有点矮。
还有个原因她学习好，老师怕她被欺负，就放在眼皮子底下。
另外她已经学习完了三年级课程，在学四年级课本，坐在最前面也省的影响其他同学。
白淑华刚走到自己座位就皱起了眉头，她座位被人动过。
学校的桌椅都是土坯搭建的，主要是这群学生手太欠了，就跟那拆家二哈似的，木桌椅根本扛不住他们造。
土桌椅虽然埋汰点，也是有好处的，随便抠，每年抹层泥就能恢复如初了。
主打的就是个便宜，不怕嚯嚯。
白淑华也不愿意一坐系屁股土，就编了个垫子，用的是干乌拉草。
就跟编辫子那样弄的，丑是丑了点，坐着挺舒服的，冬暖夏凉。
她的土桌子上面是双层的旧报纸。
可现在报纸没了，坐垫也没了。
之前她请假来着，好几天没来上课，谁拿的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可她会问啊，她直接问后座，“小红姐，前几天你请假没？知道谁把我垫子和报纸拿走了么？”
白素红下意识往后边瞅了一眼，摇了摇头。
白淑华就心里有数了。
哪个班级都有在学校混日子的，多数是男生。
这可不是性别歧视啥的，是因为这个年代重男轻女，女孩子能上学都是少数，所以她们即使学习不好，态度也很端正，更很少惹事。
到三年级还学的啥也不是的女生早就回家干活了。
她没傻乎乎莽上去，因为打不过。
别说男生不打女生，不存在的。
也没坐下，就那么站着看起了书本。
她这反常举动吸引了不少人。
自然包括惹祸的。
就有沉不住气的跑了过来，“那个…淑华妹子，你咋不坐呢？”
白淑华指了指，“桌椅被嚯嚯了，我不能破坏现场，回头方便老师检查。”
这人一副“你果然是个小孩”的表情，“你咋啥都跟老师告状啊？”
要是换个真小孩，说不定就吃这个激将了，可她不是啊，“当然要告诉老师了，咱们班进小偷了，让老师提醒一下别的同学。”
这人撇嘴，“哪个小偷希得偷你那破玩意。”
白淑华依旧不生气，“可是它们没了啊。”
不是被偷怎么会没了。
另外一个男同学也过来了，这人应该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为了看热闹自己都坑，“你那坐垫和报纸被我们烧了，可不是小偷偷的。”
白淑华点点头，“哦。”
“你不问问为啥啊？”第二位很不满。
白淑华在心里叹口气，打不过啊打不过，很是敷衍的问道，“为啥啊？”
“我们用弹弓打了几只家雀，报纸和坐垫正好引火。我和你说那个家雀可香了。”这人说着还吧嗒吧嗒嘴，仿佛在回味一样。
白淑华是有些生气的，因为现在是秋天了，干野草到处都是，不至于非用她的草垫子和报纸，他们之所以这样就很故意了，有点欺负人、招欠儿的意思。“哦，你们用了，那赔我吧。赔我了，我就不告诉老师了，也不告诉我爹，然后找你家去了。”
一阵沉默…
这几人可能不怕老师，皮惯了，但一定会拍家长的烧火棍。
“不就是破草垫子么，你编得跟狗啃似的，我现在就给你编！”
说完就跑了。
白淑华不知道他真找材料去编了，还是遁了。
不过也不担心就是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另外一个左右打量，然后抢了一块木板子，“这个给你用，顶报纸。”
白淑华瞄了眼被抢的同学，看他还笑呵呢，原来是亲堂兄弟，那没事了，安心用着吧。
掏出一个旧本子当临时坐垫，坐下看书。
她一坐下，好多人都松口气。
白淑华在心里暗笑。
她年纪小，长得也小，所以一直给同学们灌输着“她不好欺负”“她有老师罩着”“她爹娘很疼她”的印象。
她要跳级，想赶上恢复高考的第一班车，却不想受欺负。
武力值不行，只能动脑子了。
“狐假虎威”虽然虚，但对付这群小同学还是管用的。

白淑华和宋小冰一起回的医务室,白爹娘不在，孙爷爷说他们进山了。
“淑华啊，你喊下小军,饭我都做好了,你爹将粮食都给我了，这些天咱们两家合着吃。”
孙爷爷很是和蔼可亲。
宋小冰小声猜测，“淑华妹妹,小军是不是去挖蚯蚓了。”
白淑华点头,“估计是。”
还很可能带着一群“小童工”一起挖呢。
宋小冰抓着白淑华的手,给她使眼色，“淑华,我们一起去找小军。”
白淑华就知道宋小冰好奇了,那就一起吧。
两人又和孙爷爷说了一声就颠颠的出去找人了。
还是昨天那个地方。
就看到白小弟就那么劈叉坐在地上，双腿之间放着篮子。
他晃悠着小腿,小嘴叭叭，“二狗蛋你已经玩三次了,下一个，你赶紧挖蚯蚓。”
白淑华再看“小童工”们争抢玩的,这不是她的木蜻蜓么。
好嘛，白小军同学这能拿捏啊,就用一个玩具，就勾着“小童工”们言听计从。
不得不说声，“高啊！”
“小军,挖了多少了？”
“姐！小冰姐！”
白淑华拉着宋小冰上前,突然又停止了脚步。
扭头和她说道,“你还是别看了。”
在她印象里，宋小冰还是羸弱的。
万一被吓到就不好了。
她自己看着一堆蚯蚓不也起鸡皮疙瘩么。
没想到宋小冰毫不在意,“我才不怕蚯蚓呢，我还切过呢，我跟你说，蚯蚓可厉害了，切成段也能活。”
白淑华忍住笑，原来大家童年都这么熊啊。
那没事了。
“啊！这么多蚯蚓在一起还真是…”宋小冰咧嘴呲牙还摩挲着胳膊。“让人麻痒痒的。”
白淑华拍着白小弟的小脑袋，“赶紧收了吧，要吃晌午饭了。”
白小弟要起身，白淑华拉了一把。
白小弟一边拍屁股上的土一边去要木蜻蜓。
“不行，不行，蚯蚓都给你了，我还没玩呢。”有小童工不干了。
白淑华赶紧说，“该玩的继续玩。”
说话得算数。
“小冰姐，我们等两分钟。”
宋小冰摆手，很是无所谓，“没事，没事，我一点不饿。那飞的玩意是啥？”
“呃？…是木蜻蜓，双手一搓就能飞起来。”白淑华没想到木蜻蜓这么大魅力，小冰姐显然也是喜欢的。
不过这玩意白爹不会做啊，她都不敢做人情。
至于这个木蜻蜓，它太有用了，也不能送。
只能实话实说，“这个木蜻蜓是我画的，我爹做了一半，又找人帮忙的。”
宋小冰很懂事，没说要一个，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一会回家能不能借我玩玩。”
白淑华，“自然没问题。”
等着小童工们该玩的都玩了，白淑华她们就回家了。
白小弟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姐，我挖了两筐半蚯蚓呢。”
白淑华懒得和他掰扯，到底是谁挖的。
他顶多算一监工好不好。
“你咋想用木蜻蜓的，不是要用小人书么？”她就挺好奇的。
白小弟鼓了下腮帮子，“我拿了小人书啊。”
然后开始掏，从衣服脖领子往里陶，拿出一本小人书。
白淑华嘴角抽抽，这是贴肉放着了。“你也不怕出溜没了。”
白小弟仰着小脑袋，“我衣服都扎裤子里了，掉不出来。”
宋小冰哈哈笑，接过小人书，“还真有体温呢。”
白小弟又将小人书小心的贴肉放好，才继续说道，“我稀罕木蜻蜓，就带过来玩，他们就眼馋，也要玩，我怕他们抢，再给抢坏了，就说用蚯蚓换，十条蚯蚓玩一次。”
白淑华挑眉，“他们会数数？”
她表示怀疑。
白小弟摇头，“当然不会啦，可我会啊。”
宋小冰夸赞道，“小军就是聪明。要是不聪明我姥爷也不能要他，他要求可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