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我亲爹是当朝首辅(王廿七)


两人异口同声:“我的!”
荣贺急急解释道:“真是我的,我想给太祖母一个惊喜,可是只能买到单色烟花,我想把它们改成彩色。”
沈聿和祁王又看向怀安。
“好吧,他的。”怀安也就是客气一下,大家都是好兄弟,不争这个。
沈聿:……
祁王用手指捏着眉心,痛苦的抬头:“沈师傅,还用问吗,怀安这么懂事的孩子,能想出这种离谱的主意?”
沈聿瞪了怀安一眼,这家伙一言不发,假装自己不存在。他偏过头不敢再看,怕多看一眼都忍不住在王府动手。
盘着佛珠在心里默念三遍:君子教子,对众不责。
祁王气的说话都变了调子:“你给太祖母的惊喜,就是炸了寿康宫?”
“显然不是……”荣贺满脸委屈。
祁王抄起茶杯,险些连茶带盏一起砸过去。
“殿下!殿下息怒。”沈聿赶忙劝阻:“臣有件要紧事要与殿下单谈,先让他们下去更衣洗脸吧。”
祁王压着火气,指着荣贺:“回书堂里跪着,午膳之前不许起来!”
荣贺自知理亏,老老实实的答应着,怀安低着头,蹑手蹑脚跟着世子往外走。
“沈怀安。”
怀安吓得一呆。
沈聿冷声道:“写一篇悔过书,写完一起跪着。”
怀安哭丧着脸,荣贺突然觉得还是好兄弟更惨一点,一不留神,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也一样!”祁王咬牙切齿的说。
于是,两人一起哭丧着脸离开前殿。
沈聿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面色忽然变得阴沉,阴沉过后又浮起一丝正中下怀的得意。
祁王以为自己看错了,要么就是沈聿气糊涂了。
因劝道:“沈师傅,小孩子贪玩胡闹,你生气归生气,千万别气坏身子啊。”
“臣没有生气。”沈聿对祁王道:“劳烦殿下,命王府长史将此事原原本本上奏,向户部申报预算,重修世子所。”
祁王一愣,世子闯了这样的祸,不抓紧掩盖就算了,还大张旗鼓的向朝廷伸手要钱修房子?就算不为了儿子,他也丢不起这个脸啊。
不过当务之急已经不是丢脸的问题了,他更担心沈师傅的精神状况。
于是接着劝道:“沈师傅,小孩子顽劣,你或打或骂,可别真的生气,生气多伤肝腑呀,这种事还是要看开,一回生二回熟,看开就好了……”
沈聿哭笑不得:“殿下,臣真的没有生气,殿下依臣说的做,百利而无一害。”
祁王见他说得十分认真,不像是气话,虽然他不似这些师傅们头脑聪明,但他很清楚谁是值得信任的人,遂命太监去请王府长史,立刻将此事上报。
小书堂里,两人洗脸洗手,换了干净的衣裳。
荣贺咬着笔杆直发呆:“怀安,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这么一包火药,为什么威力这么大?”他问。
怀安摊手,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火药爆炸,没经验啊。
荣贺又道:“而且花公公刚拿进偏殿,一点火星子都不见,转身一走就炸了。”
怀安也想过这个问题,怀疑是静电作用。花公公今天穿了丝绸衣裳,春季天气干燥,静电火花接触火药就会引发爆炸。
这实在是一件倒霉至极的小概率事件,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造成重大伤亡。
荣贺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当即吩咐赵棠:“去库房,再拿一小包回来。”
怀安瞳孔地震:“还拿?!”
“就一小包,小小一包。”他挥手打发赵棠:“去吧去吧。”
赵棠被吓破了胆,果真只拿了一小包,大约能做五六个摔炮的量……
“看把你怂的。”荣贺翻翻白眼,拆开了布包。
两人顿时觉得哪里不对,荣贺问:“这火药是受潮了吧?怎么一粒一粒的?”
赵棠道:“守库房的太监说,府里的火铳多年不用,火药板结了,是现敲碎了给我的。”
怀安瞬间想起一个名词——麦粒火药。
也是那本杂志上提到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大约是在中世纪的欧洲,人们发现长期的囤积火药受潮板结,便将其破碎成颗粒装进枪膛,意外的发现,它的威力是普通粉末火药的三倍。
这可是相当重要的发现!虽然板结的火药不能用来做烟花,但绝对能用在军火上。
“之前怎么没想到呢!”怀安咕哝着。
“什么?”荣贺没听清。
怀安刚打算解释,便听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学渣反侦察多年练就的敏锐听力告诉他,这脚步声里有他爹。
于是迅速将火药包好装进袖子里,准备拿去给萌萌表哥看。搞研究搞出这么大的事,他备受打击,身心俱疲、心力交瘁……所以,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吧。
要是早点求助于专业的人,不就没这事儿了嘛!
沈聿进门,见他们磨磨蹭蹭还没动笔,冷着脸坐在桌案后,书堂内气压瞬间降到了负值。
识时务者为俊杰,两人赶紧提笔写检讨,都是一样的文思泉涌,下笔如流。
沈聿这才明白,有一种天赋型人才,就是为了闯祸而生的。
不消多久,两份扯淡的“悔过书”摆在他的案头,沈聿一目十行的看完,便黑着脸还给他们:“拿回去重写,明天交上来。”
怀安心里叫苦不迭,他宁愿挨揍也不想一遍遍的写检讨。
老天对他一向很好,仿佛听见了他的许愿——他如愿挨了揍。
这次祸闯得太大,简直是拿性命当儿戏,怀安再会讨巧卖乖也没用,回到家就被拎到前院书房里去了。
“封二门,谁也不许给太太和老太太报信。”沈聿吩咐李环。
怀安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磕磕巴巴的说:“爹,我只是犯了一个小孩子都会犯的错。”
沈聿朝他冷笑,信手找了根棍子:“我也只是在干一件亲爹都会干的事。”
怀安自知理亏,一动不动,硬生生挨了两棍,疼的眼泪摇摇欲坠。
沈聿见他这样,反倒下不去手了,甚至开始担心儿子被震坏了脑子,虽然王府的良医说他们并没有受伤,万一是内伤可怎么办呢?
他纳罕的问:“今天怎么不跑了?”
怀安一呆:“就……就是说可以跑,对吗?”
沈聿未及反应,怀安已经提取到了重点,半秒不带犹豫,夺门而逃。
二门封着,他躲不到祖母那里,只好围着影壁转圈,他记得在野外被熊熊追就要绕树跑,都是一样的原理。

第94章
曾有一个揍儿子的机会摆在沈聿面前, 但他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给他这样一次机会,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腿!
怀铭、怀远、陈甍从学堂回来,正赶上目睹一场追逐大戏。
怀铭都不知道该担心父亲还是弟弟,找来李环询问缘由。
李环将祁王府的事一五一十道明。
三人都愣住了,炸王府?这孩子长了几个胆啊。
于是他们眼看着怀安被抓、被揍、屁股开花, 愣是没敢上前劝阻。
二门开了,老太太听说小孙子被打,先将儿子叫过去盘问。
一顿闹腾, 吵得三个大孩子脑子里嗡嗡作响, 读书也静不下心来, 索性跑到怀安房里看他的笑话。
怀安脸上挂着泪, 抱着自己缩在角落,好一颗凄惨悲切的小白菜。
怀远坐在床边劝道:“别哭了,打起精神来, 都是男孩子谁没挨过揍呀!”
“怀远哥也挨过揍?”怀安抬起头, 寻求安慰。
“呃,那倒没有。”怀远道。
怀安:……
更想哭了。
怀铭也难得打趣道:“至少你现在身价又涨了,爹娘要是哪天忍不住把你卖掉, 也会掂量掂量价码。”
怀安:???
他是狗吗, 需要靠拆家涨身价?
陈甍十足认真的说:“不过话说回来,我原以为是你们配比不当引起的爆炸, 问了李环才知道, 你们还没开始, 就结束了。”
怀铭和怀远连连咋舌:“这也太惨烈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怀安快气疯了, 叉腰怒目:“你们是来安慰我还是看我笑话的?”
三位兄长异口同声:“当然是看你笑话啦。”
怀安仰天长啸,然后将脑袋埋进被子里装鸵鸟。
陈甍还是厚道的,他拍拍被子里的鼓包:“你们想做烟花,也不能在王府里做啊。”
怀安从被子里放出一只耳朵。
陈甍道:“过几天学堂给假,我带你去军器局。”
怀安眼前一亮:“军器局,可以随便进吗?”
陈甍略带得意的说:“你当然不行啦,我却可以,因为军器局的冯大使是我师父。”
这件事还要从陈充被罢官之前说起,他常带陈甍出入军器局各院,陈甍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和惊人的天赋。
一生沉迷军械的冯大使一眼便看中了他,希望收他为徒。陈充原本还在犹豫,时下读书人眼里,器械属于奇技淫巧,不务正业,他希望陈甍以举业为重,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不该把心思过多的放在这些东西上。
只是当时陈甍家人尽丧,除了军械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他既不好拂了下属的美意,又不忍心让陈甍失望,只好答应下来。陈甍因此获得自由出入军器局的资格。
怀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将一小把黑色颗粒倒在桌上。
“小萌哥,我有一个惊天发现!”怀安激动的说:“这些受潮板结的火药,敲碎了放在铳膛里,会有极大威力。”
陈甍拿起来闻了闻,果然是硝石的味道。他将信将疑,决定过几日拿到军器局试验一下。绝知此事要躬行,军火试验往往伴随着危险,只是要尽可能想办法避免,比如预防静电,比如使用延长火绳等。
云苓再次进来喊怀安出去用晚饭,怀安又钻进被子里。
片刻,许听澜声音里压着火气:“沈怀安,赶紧出来,我数到三……一!”
怀安一个激灵,穿鞋下床,去堂屋吃晚饭,拖沓的脚步是他最后的尊严。
次日,沈聿花了整整一天时间,耳提面命,掰开了揉碎了给他们讲道理,让他们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刻在脑子里。
到了月中,怀安和荣贺跟着陈甍来到军器局,像极了刘姥姥进入大观园,这也稀罕,那也新奇。
而且怀安发现,这里的工匠一律穿着老棉布制成的薄袄,连官员也不敢穿戴丝绸,通身纯棉衣裳,就是为了防静电。古人的智慧果然不能小觑。
怀安和荣贺从进入二院时就被要求换上了布衣布鞋,看着对方的样子直乐,果然是什么马陪什么鞍,骤一换上粗布短衣、圆口布鞋,怎么看怎么滑稽。
军器局的书吏待陈甍十分客气,一来因为他是冯大使的高徒,二来看在老上司陈充的面子 。
“别笑了,听我说。”陈甍事先与他们约法三章:“这里是军械重地,不是玩闹的地方。进去以后,不可以喧哗打闹,不可以乱碰任何东西,要是不听话,我就再也不带你们来了,烟花也别想做了。”
二人连连保证,绝对不会乱说乱动。
乾清宫,永历皇帝练完晚课,缓缓睁开了双眼。
“什么时辰了?”皇帝问。
“回主子,亥时了。”冯春答。
“下午有谁来过吗?”
“郑阁老来过,说工部有一本奏疏需要请示陛下再行票拟。”说着,冯春奉上一本劄子。
永历皇帝翻开来看,神情阴晴变化:“你可知道说的是什么?”
“奴婢不知道。”
皇帝冷笑:“朕的好孙子,玩炮仗把祁王府给炸了。”
“啊?!”冯春配合着皇帝,做震惊状:“没伤到小皇孙吧?”
“没有。”皇帝将劄子扔回到托盘上:“只是毁了世子所的一座偏殿,祁王要求工部派人修缮。工部派员去了祁王府,发现多处宫殿年久失修,祁王想借此机会一起翻修。”
冯春微微躬身,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何况祁王府真的多年未曾修葺了。据说前年大雨还冲塌了两间宫殿,毕竟是住在天子脚下的亲王,太寒碜也不像那么回事。
冯春担心道:“只是一气儿拿出这么多钱来修王府,户部那边可能批不下来啊。”
皇帝冷哼:“你还真猜对了,工部叫户部出钱,户部哭惨卖穷拿不出来。真是奇哉怪也,工部户部都是他吴琦的人,左手伸进右口袋,岂不是想怎么掏就怎么掏,还要向朕哭穷?”
冯春躬身不敢应答。
皇帝越说越气,一甩宽袖,打翻了小太监手里的托盘:“贪污朕的银子时眼都不眨一眨,要他们花钱的时候,锱铢必较、一毛不拔。”
冯春知道,王府修与不修,在皇帝看来并没有多么重要,皇帝恨的是他们贪污朝廷的银子,只把小头分给大内,大头全进了自己的腰包,等到朝廷需要用钱的时候,又以此来糊弄搪塞于他。
冯春问:“主子爷,该怎么回复郑阁老?”
“还能怎么回复?他们不是有个小阁老吗?让户部找小阁老要去!”皇帝呼吸愈发凌乱,不得不重新闭上双眼,缓慢调息。
冯春只好命手下速去内阁交办。
春雨霏霏,整个紫禁城笼罩在烟雨之中。
皇帝让户部工部都去问小阁老,吴琦的值房就乱成了一锅粥,给祁王修房子,就要挪动别的款项,得罪人,不给祁王修房子,皇帝那边又不知如何交代。
吴琦冷笑:“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自老爹掌权以来,他一向不把祁王府放在眼里,每年的岁赐能拖就拖,等着祁王派人给他送礼,才让户部松松手把本属于祁王的银子发放下去。
吴琦从不怕皇帝过问,问就是财政艰难,捉襟见肘,只能先顾军国大事。反正皇帝不喜欢这个儿子,自然不会担心他是不是没钱花,且祁王性格懦弱,又清楚自己的处境,从来都是忍气吞声。
这次怎么不忍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也得是爹疼娘爱的孩子才行啊。
“祁王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吴琦满目鄙夷:“这种事都敢上报,简直是自找死路。”
打发走聒噪的众人,吴琦在值房内踱步,习惯性的叫来罗恒,命他立刻策动御史上书,弹劾祁王教子无方。
罗恒一怔:“小阁老难道忘了,下官已经不在都察院了。”
在朔日的廷推上,罗恒刚刚升迁离开了都察院,如今在礼部侍郎的位置上。
吴琦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父子当朝,言路闭塞,御史言官都成了空架子,因此吴琦向来觉得罗恒这个佥都御史作用不大,廷推时还在为占据了礼部的半壁江山而沾沾自喜,直到用人之时方明白科道舆情的重要性。
骄傲自负的小阁老不愿意承认,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隐隐感到背后生凉,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次人事变化,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终于发觉自己盲目自信,让敌人成了气候。
罗恒头一次看到骄横跋扈的小阁老脸色惨白,也不禁担心起来:“小阁老,他们想通过京察干掉我们,是吗?”
吴琦目光阴鸷:“哪有那么容易,别忘了,我们还有雍王,拥有雍王,就是拥有一切。”
罗恒在心中暗叹,雍王登基还是猴年马月呢,可别在这之前就被干掉了……
“大内传出可靠消息,皇帝的身体积重难返,没有一两年寿限了。”
窗外,春雷沉闷的滚过天边。
“啊?!”罗恒惊叹。
“他吃了那么多丹药,已经伤了根本,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了。”吴琦面带讥讽:“所以现在但凡有机会,就要把祁王踩在脚下,让他翻不了身。”
失去了都察院的势利,吴琦只好撸起袖子自己上。
替老父入宫觐见时,汇报完内阁诸事,又向皇帝说起祁王世子的事。
还是那副委屈巴巴、心力交瘁的样子。委婉的表示祁王世子过于顽劣,如今朝廷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打仗需要粮草,养兵需要军饷,赈灾需要钱粮,左支右绌,内外交困,苦不堪言。
这种时候玩炮仗炸宫殿,让朝廷的财政雪上加霜,工部户部皆有异议。
皇帝神色如常,甚至比往常多了一丝亲和:“子不教,父之过,听你这么一说,朕确实应当下旨申饬祁王。”
吴琦心头窃喜,依旧面带恭谨:“陛下恕罪,兹事体大,臣一是忧心朝廷开支,二是担心祁王世子的安危,不得不向陛下谏言。”
皇帝眸光混浊,深不见底。
忽然问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你母亲的病情如何了?”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