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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我们的牡蛎(爱吃肉好不好)


她放慢一点脚步,和他并肩走,拉下前面两人一段距离。
远离闹市喧嚣,只有鸟叫和溪水声,连手机都没信号了,只能当相机用。树木遮天蔽日,眼里是各种各样的绿,苹果绿、嫩绿、翠绿、墨绿...层林尽染。空气湿度变大,负氧离子增多,让人忍不住深呼吸,牵着的手前后晃荡,真舒坦。
走到一个三面环山,前面有条小溪的开阔平地,一致同意在此安营扎寨。四个人分成两队开始搭帐篷、铺装备,文森特在帐篷前安顿吃饭的家伙。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四位都市丽人都很开怀。
弄的差不多的时候,来了几个写生的年轻人在不远处的溪边上支起画架。人字拖文森特跑过去 social,一个偷懒的年轻人丢下画架被他骗来帮忙生火,伊莎贝跑去跟他说几句,那年轻人巴不得似的摆摆手,她就向那个空画架走去。
穿上蹭得五颜六色的围裙,在小溪里打了一桶水。浸湿笔,拿起调色板,目光在画纸和画纸后的景色上来回移动,笔随心动,心随情至,随心所欲,无拘无束。一会儿,进入画里的世界,天地人,什么都不在了。
这种体验叫“心流”,是当人高度专注在一件事情上时产生的忘我状态。在这个状态里,人会极其投入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回过神来时,往往已过数小时。
她许久没有提笔作画过。印象中,上一次画,还是…
“我还有一张大画家的亲笔呢。”贾斯汀蹲在她旁边。
对,就是在自然历史博物馆门前的冰场给他的画的肖像。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抿嘴笑:“我的画你放哪啦?”
“那不能告诉你。”她吓唬他要拿手里的水粉笔往他脸上蹭。
他一只手托腮,欣赏道:“你这样子有一种特殊的美感。就是坐的这个凳子太…丑了点。”
“少爷,这个叫马扎。您别看它丑,特实用。而且,您觉得画画的时候有特殊的美感,其实,我们画画的时候,下边都坐的是马扎。”
不符合少爷的幻想,嘟囔道:“太不艺术了…”
伊莎贝噗嗤笑出来,道出一个无奈的事实:“很多人,包括我在内,学画画不是为了搞艺术。是为了考上一个更好的学校。”看他疑惑,她就解释了国内的艺考是怎么回事。
“连这个都能集训,变成升学的途径?”贾斯汀对国内高考残酷的竞争程度咋舌。在他看来,画画是一件非常主观和个人的事。
她睁大眼睛,半唬他半认真地说:“对啊,你知道我们考试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她用手比划,“除了画具,每人自带一把马扎。在一个体育馆 gymnasium 里,一个挨一个坐着,得有几千人吧。这才只是一个地方的一个考场。”
贾斯汀当然知道体育馆有多大,连说:“太残酷了。”
“还有呢,你知道那么多试卷—就是我们画的画,评分老师怎么改吗?”
“对啊,应该得有成千上万份一样题目的画吧?怎么评?”
她把画板上的画取下来,丢在地上,“他们在一个像这儿一样开阔的地方,把很多很多张画集中放在地上,就像…画在操场上站了个方阵,你在远处的观众席上看方阵里的人,给他们的相貌打分。”
他匪夷所思,“那怎么能看得清楚?”
“所以啊,谁的画抓眼球,一眼跳出来,谁就能上好学校!”她眉眼一挑,一副“咱也不敢说什么”的样子。
“那我猜,怎么能让自己的画跳出来,一眼被看到,是你们集训学校的必教的法门!”
“你开始上道儿了。”她把画从地上捡起来,钉回画板上,“但那些都是雕虫小技,真正画得好的人还是能笑到最后的。所以,那时候我们经常在画室通宵练习。我习惯把小指抵在纸上,那几年小指甲都是被磨掉一半的状态。所谓‘以梦为马,以笔为剑’,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看她摇头晃脑的样子,他拉过她右手小指摸一摸,现在涂着指甲油,已经是一颗完美的椭圆形了,像一枚小贝母。
但他想象当年她坐在偌大的体育馆几千艺考生中间,一笔一笔画出未来的样子。还有她从小考过的每一次试,经过的每一次筛选。几笔差错,也许就没有今天。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们是和平时代值得称颂的战士,那些为自己的人生从千军万马里杀出重围的年轻人。
但贾斯汀还有他的顾虑,“所以,你并不喜爱画画吗?”它只是你用来上好学校的“工具”,但这句没有说。
她看着画板上的画,眼睛眯起来,“小时候喜欢瞎画,但父母也没不懂,后来出于功利目的去集训参加艺考,天天画月月画,就开始明白,开始欣赏,能懂得里面的美。所以,还是感谢当初功利的自己,不然,真少了许多美好。”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他,“其实和你打 hockey 一样啊,对不对?”
这时候,不远处的文森特朝他们喊:“咖啡煮好了,过来喝咖啡。”
几人围在天幕下喝咖啡聊天。那个偷懒不写生的年轻人看完伊莎贝的画回来,也讨一杯咖啡。
他问伊莎贝是哪里学的画,“一点不匠气,画得灵动可爱。”
得到同行肯定的伊莎贝开心道谢,“不匠气”应该是画画的人希望得到的最高评价了。
谁知那人继续找话题,一杯咖啡端得冷了也不见少。
文森特腹诽,这年轻人比我还没眼力劲儿呐。
贾斯汀坐不住了,站起来把伊莎贝手里的咖啡拿走,一把牵她起来,冷冷地说:“我们去别处走走吧,这里太吵了。”
文森特内心 os:好小子,有点我年轻时候的样子。
伊莎贝跟着他往山上走,他一直没说话。她不明白这人抽什么风,就也别着劲不说话,脚下也不歇着,刷刷地往前赶。她走得越快,前面的人走得更快,两人比赛似的,在紧张的气氛里气喘吁吁地爬到了半山腰一处开阔。
这里本来就人迹罕至,所以很自然纯粹,到了半山腰又能放眼望到远处萦绕在薄雾里的山川绿海,温度也降了下来,幽凉滴露居然有点秋意。
开阔处有一排粗糙的树木打成的防护栏,护栏再往外一段就是山下的树海。伊莎贝站在那里假装往远处看,其实偷眼看贾斯汀,他背对着她,双手叉腰,用鞋尖扒拉地上的石子。
不知怎的让她想起灌篮高手里常出现的 Q 版动画,樱木花道阴戳戳地诅咒流川枫的样子。

“你屁股为什么那么翘啊?”
话音刚落,他猛地转头一脸异色看过来,伊莎贝嗤笑出来。她确实曾经想起过“翘屁嫩男”这样的词。
贾斯汀一副被扒光衣服的样子,还不忘责问:“你是不是也这样看过其他男生啊?”
“你们男生不也喜欢在街上看女生吗?”
“反正我不喜欢。”他嘀咕完又问:“那你看刚刚那个男生了吗?”
伊莎贝心里“哦”一声,这位原来是吃醋了啊。怪不得一声不吭往山上爬,还在那划圈圈诅咒。还怪可爱的。她忍不住嘴角上扬,走到他身后,背着手探头看他。
“看什么?”
“看稀罕啊,少爷还会吃醋呢!”
刚说完,贾斯汀抬起胳膊夹住了她脖子。又是这个令人窒息的动作,她只能又吓唬他蛋蛋要遭殃。
松开之后,贾斯汀把她拎到面前,终于严肃地问出心里那个问题:“我问你,画画可以先学再慢慢喜欢上。人呢?对你也是这样吗?先在一起再慢慢喜欢?”
伊莎贝捶胸顿足嚷嚷道:“哇,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啊!少爷您是高高在上,可在感情上,千金难买我乐意啊。”
贾斯汀心里一阵喜悦。他知道她没说慌,脸上却还绷着,一本正经地追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听到这里,伊莎贝并不反感,反而心里安慰,因为她认为纠结这个问题的人多半也是感情洁癖。
不过,也挺小学生的。
但谁还不是个小学生了,伊莎贝一歪头说:“你先说。”
贾斯汀并不在意谁先说,“我先就我先,”他不假思索答道:“EV 的 party 上。”
“真心?”她蹦出一句粤语。
“真心。”他换成粤语配合她。
伊莎贝抿抿嘴,抬起来的眼睛像被太阳融化的麦芽糖,剔透浓稠,“Likewise.我也一样”
贾斯汀瞬间露出不可置信又非常满意的表情,十分表情包。
两人就像考完试互相对答案,发现回答一致般小小雀跃了一阵。
看着他桀骜的喉结,她突然口渴难耐,“现在可以亲我了吗?”
贾斯汀当然十分乐意。
唇齿缠绵,彼此温暖。舌头撬开贝齿,探到里面怯生生那一片甜腻,交缠吮吸,呼吸急促。
伊莎贝的手在背后抓紧他的衣服,一时间眉头也锁紧了,情不自禁地低声唤道:“贾斯汀…”
正流连在她侧颈的贾斯汀闻声一怔,用一种她从没听到过的语气说:“再叫一次…”
声音低沉原始又脆弱。她知道,再叫几次她都愿意。
“贾斯汀…”
抱着的人像听到什么咒语一样,一把把她抱到木栅栏上坐着,双手从背后把她按向自己。
唇舌的侵入放慢,但更缱绻缠绵,更长驱直入。他的手指插进她长发里,不够似的轻抚。闭上眼睛,切断视觉之后的触觉神经更敏感更丰富,令人忘乎所以。
贾斯汀是个 good kisser,这不是他自己认为的,是伊莎贝认可但怕他骄傲没有告诉他的。
和他接吻的时候,他会让你感受到他正全心全意专注在你身上。他甜蜜、绅士又有点鲁莽,让人不知不觉变成一株只想缠在他腰间的娇羞的花。
这个吻长久,两人完全沉浸其中。天地人,又再次消失了。
太阳在流云里。光投在闭着的眼前忽明忽暗。山间凉风吹得额发婆娑。不远处山涧流水叮咚。绿油油的水草在阳光下荡漾。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莎贝觉得头痛,才松开他。他低声问怎么了,她红着脸低嗫:“缺氧了。”
他轻笑着,又撩开头发去寻她的额头。伊莎贝蹙眉忍耐,鼓了好一会儿勇气才问:“你有…那个吗?”
贾斯汀什么都没想,边吻边问:“什么?”
“就是那个…套…”
他惊异地一下抬起头,挑眉问:“现在?在这里?”
贾斯汀心想,这可是在野外啊!
被他问得不好意思,伊莎贝嗫嚅改口道:“也许…今天晚上…?”他再次讶异,晚上可是住在帐篷里啊!
然后他轻笑,“不要。我不希望这么潦草。”这次轮到他拒绝了。
“那你…想怎么样?”
他两只大手盖满她后背,鼻尖贴着,“我想我们有一个特别的回忆,”又抿抿嘴,小声说:“Babe.”
当晚点篝火、看星星,两顶帐篷透出萤萤光亮,在虫鸣蛙叫中 good night kiss.
第二天早上,贾斯汀“闻鸡起舞”,收拾妥当拿个飞盘在帐篷门前晃,要玩飞盘。
“喂,起床了。”
从帐篷拉开的缝透进来的光线晃眼,眯着眼只能看见他的身影,伊莎贝往睡袋深处钻,装听不见,赖着不起。
他没办法,只能拿出杀手锏:“多运动,你才能像我一样拥有 hot butt.火热的臀部”
“你怎么每天都能起那么早?”她钻出帐篷一边穿鞋一边抱怨。
那位把飞盘当成二人转的手绢在食指上转—当然他不知道什么是二人转。
“中学寄宿学校养成的习惯,改不了了。”
“你们学校肯定是那种管教不良少年的…嗷!”还没嘟哝完,飞盘就砸在自己身上了,她捡起飞盘朝一脸贱笑的他砸过去。
玩了飞盘又抓了鱼,两个人裤脚都打湿了,光着脚坐在溪边阳光下晒。风和日丽中,溪水潋滟的粼粼波光和他短发里的晶晶汗水成为了这个夏天的高光。
中午过后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回城。
先把文森特和奎茵送到,再去伊莎贝家。但一路上,和文森特的那段对话一直在脑海里反复。
奎茵和贾斯汀在溪边摸虾,伊莎贝和文森特张罗着吃的,不知怎么就说起文森特来上海的事了。
文森特说,奎茵虽然祖籍香港,但从小在美国长大,习惯了漂泊他乡,而自己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两人很多不一样,总得有一个人去适应和妥协。就像这次我来上海。”
伊莎贝听在心里,没说话。
文森特以为她听懂了,便说:“贾斯汀这小子和我一样,是不是?所以我才觉得和他投缘。A 公司的项目做完,他突然跑来找我问上海有没有机会,我知道是因为你。我又试探他几句,发现他去意已决,如果 S 公司没有机会,恐怕他会辞职到上海找机会。我才向他提出了那个差点回绝掉的上海的 case。”
“所以,是他先想到上海来,你才给的他那个 case?”
“是啊,我本来就没想接那个 case 的。还想着 A 公司的项目他做的不错,而且 business sense商业头脑又好,留在我身边我好好栽培一下。可是他说自己的心上人在上海,唉,孩子要拍拖,留不住啊。”
伊莎贝并没被逗笑,只点点头,还是没说什么。
“不过呢,他目前的状况很不错。M 公司比 S 公司实力强,贾斯汀加入的又是 M 公司正在全力打造的一个金融科技的 team,涉及金融科技公司的战略并购、战略合作等业务,和他的背景很匹配,机遇不错,个人发展前景也好。我和他聊了聊,他自己也很珍惜这个机会。以后啊,我说不定要靠陈少了...”文森特又打趣。
她笑,“您也知道他是陈少啊?”
“我好歹也见过些人,面试的时候我就知道啦。我本来以为他会很难适应内地的生活,几个月就受不了跑回去香港的,没想到他普通话都讲得那么好了。这次见他,和我第一次面试他的时候,判若两人了。”
经文森特这一说,伊莎贝也觉得现在的贾斯汀和读书时候的他真的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
她突然明白贾斯汀到上海,急吼吼地学什么 street smart,为的是拉近他俩因出身和生长环境产生的鸿沟。主要是他向她靠拢,他舍不得让她去适应。这是一种担当,更是勇敢和自信。
阿文曾经问过伊莎贝,如果贾斯汀家里没有那么多钱,她会不会喜欢他。可伊莎贝觉得这是个伪命题,如果他成长环境中的任何因素产生变化,例如没有优越的家庭条件,他就不是现在的贾斯汀了。
他现在所具备的优点,很多都是“有钱”的环境里养成的。那么相应的,他肯定也有很多缺点是在“有钱”的环境里养成的,比如目前观察到的,他不会也从没想过自己做家务、做饭,他可能没办法像阿文的“白面瓜”在生活上那么贴心。肯定还有其他的,会随着接触的深入发现。
她喜欢他身上那些阳光优秀金闪闪的东西,同时就必须得接受那些他想当然却令他人诧异的差距。
“食得咸鱼抵得渴”,这点她很清醒。
其实这个问题对贾斯汀不也是一样的吗?伴随自己的背景而来,需要他去接受的东西,比如过分刚烈好强、小心理智、缺乏柔软的身段,扮不来娇嗔婀娜,哪一样又容易了?
到了家,把东西拿到楼上,本想一起去吃晚饭,贾斯汀接起电话走了出去,“喂,朱恩…”
挂了电话一脸不爽地说他们改时间了,今晚就要出发去台湾,不能一起吃晚饭了。
伊莎贝推他说那你快走吧。
对面更不爽了,把她扭过来对着自己,“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她抓狂,乱拳去捶他,“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再学了吗?”
贾斯汀边躲边把挥舞的小拳头攥在手里,收好,“我要走一周诶,你真的是没人性。”
“一周后不就回来了吗。你去好好工作,我也好好工作,说不定你回来的时候会有惊喜呢。”
“什么惊喜?”贾斯汀眼睛一亮。
“你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她想到下周 DO 任命公布了,他也跳去 M 公司了,生米煮成熟饭,他们的事情就不用藏着掖着了。想着便兴奋起来,希望接下来的一周快点过去。
贾斯汀又赖了半天,一个大个子要亲亲抱抱安慰好才走。出门的时候扭头过来说:“我回来的时候,也有个惊喜要给你。”
“好,那我一定去机场接你。”

第62章 现在事情到这一步,她居然有一点“终于来了”的坦荡
送走了贾斯汀,风和日丽的天气突然开始阴沉,不知道那阵风刮来满天铅云,沉重地压在头顶上。风随之四起,窗外的嫩叶被卷着,吹得哗啦啦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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