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被施过法,要想挣脱开需要费些时间,而修士睡着的时间不够长,它只能做一半停一半,虽然不耐,可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就在它要逃脱的第十日,趴在笼子里小憩的妖兽忽然听见了远处的动静,它顿了顿,这动静可不是酒鬼。
来人在院子里一顿翻找,似乎是要寻得什么东西,可惜直到酒鬼回来都没有得到,只能离去,正当它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当天夜里果然出了事。
彼时它正在突破铁笼的最后一个栏杆,遮掩多日的黑布猛然被揭开,它眯了眯眼。
是个没见过的修士,和.....院子。
原来它一直被放在院子里。
没等它继续观察完这院子的全貌,只是扫了它一眼的修士就迅速重新盖回黑布。
那这应该就是白天那人,所以是来干什么的?
没过一会儿院子里发出了巨响。
酒鬼被惊醒,两人起了争执,听这意思,来的这人也是为了法器。
不行不行,千万不可以被他们得到。
妖兽有些着急了,它更加迫切的想要咬断铁笼,一道急促地风撩起黑布,它匆匆瞥了一眼,刚好看见灰飞烟灭的符箓,然后便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难不成也是冲着法器来的吗?
它已经感受到了法器带来的威力,很快来了第四个人,第五个人。
妖兽的心沉到谷底,它有些烦躁的听着院子里的打斗声和争吵,不管是谁会要抢夺这法器,它是一定不会允许的。
正这样想着,铁笼忽然悬空,它感受到了急促地风和陌生的气息————
什么意思,它被带走了??
妖兽不得其解,警惕锁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盯着最前方的铁笼,不过半柱香,风声停了下来。
笼子被轻轻放到了地上,随着黑布的掀开,它看见了一个女人。
背对着月光,她的眼睛仍然特别明亮,和那修士不同,女人看着它在出神。
妖兽有一瞬间的怔楞,它望着女人,女人也望着它,它竟然开始感觉到呼吸窒住。
这一刹那异常瞬间被掩盖,它开始思考,对方是不是偷错了。
妖兽想,她肯定也是冲着法器去的,可她的目光里没有半点惊讶和意外,她只是沉默的,用复杂望着它。
对峙半晌,它有些不耐烦了。
女人带走了它,法器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它恶狠狠的扑上前咬了一口女人的指尖,她这才有些怔怔的反应过来。
好了,这样要处置它了吧,最好把它扔掉,它还能回去......
诶等等这是去哪??
妖兽气呼呼的想着,却在它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被带进了一个山洞。
隔了十来天,它总算是被放出了铁笼,女人默默收起笼子,轻声道:“我不会害你。”
妖兽一动不动盯着她。
“你先歇息。”她并不在意妖兽外放的敌意,只是嘱咐两句便离开了山洞。
妖兽立刻就要追上去,但很快它便发现这山洞被施了法。
它不安地在山洞里走动,判断着处地形,随后转身开始挖洞,既然外面出不去,里面总可以出去吧。
大概是它挖得过于专心,以至于女人什么时候回来都没发现.....咦?她带回来了食物。
自从被买走,它就没有吃过东西了,买走法器的修士根本没有管过它,要不是它能体质优越,怕是都没力气再咬笼子。
女人放下食物,对它示意了一下,转身便出了山洞。
什么意思?这女人是何居心?
它虽然饥肠辘辘,但依然对女人极其戒备,它警惕的等了许久,发现对方并没有回来的意思,考察半天,闻不出什么异常,才决定下口吃掉这食物。
好吧,吃了一口后妖兽便可以确定女人没要害它。
它饿得不行,一时间也顾不上别的,直到那女人进来说了一番规划,什么,“以后就得听我的。”
可笑,只是给它找了些食物就想要自己听她的?
简直是做梦。
它心安理得吃完了食物,转头还是照样对女人凶神恶煞,不过对方看起来很有耐心,似乎是准备就这样跟它耗下去。
也不知道法器怎么样了,那日到底去了几人,它还能不能找到法器。
这些问题困扰着妖兽,导致它每日都在想要怎么样才能逃出去。
女人每天都会出去给它找点吃的,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其实是最好的逃跑时机,只是她的法术它还解不开,也出不去,每天刨洞她都看到了,可却并没有放在心上,看来是根本不怕它会跑。
就这样,它和女人耗了近十日,她忽然问它,要不要学法术,说着便将口诀给它念了一边,这口诀可谓是相当简单,它念两遍就会了。
女人这时才说她要离开两天,要它自己在这里好好呆着,明摆着是让它来练习嘛。
既然它离不开,也不妨学一下法术,如此一来对待后面找到法器也更有帮助。
在它辛勤的练习下,不过两天,它便完全掌握了女人告诉它的两个口诀,它觉得它可以来进行一下实验了。
很快妖兽便掌握了某些诀窍,成功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
可从来没有人和妖兽说过,练习法术,就会开始修行,这些事猛然驱动灵气的那一刹那,妖兽才忽然意识到的。
等等,修行好像不能就这样贸贸然进行。
它需要提前准备才可以————
妖兽想要停止,但明显已经来不及了,迷离在空气里的灵气一点点聚集,没有任何预兆,横冲直撞在它体内肆意。
妖兽闷哼,呼吸减重。
它把握不住也没有任何经验,只觉得一下腹痛难忍,一下又无法呼吸,再过一会儿便无法克制地倒地不起。
不过片刻妖兽便没了力气,呼吸困难,痛苦的低吟,迫切需要帮助。
也不知道是不是它太想了,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便有一抹强硬的灵气直直冲进了它的体内,很快那些不听话的灵气便规规矩矩,一点点填满它身上疼痛。
好些了。
它觉得好上了许多。
这灵气来得莫名,也顺得奇怪,妖兽混混沌沌什么也分不清,只知道鼻息被一抹熟悉的气息包围,这气息帮它理顺了灵气,还很规矩的助它吸收,安抚着它躁动的情绪,在它身上抚摸。
自有记忆起,妖兽便没有任人修这样靠近,那灵气在它额头、腹部、尾巴一一扫过,没有半点不耐,也揉得它极其舒适。
就在这灵气的帮助下,妖兽慢慢吸收了突如其来的灵气,一点点的恢复了清醒。
再睁眼时,它觉得精力充沛,那怎么也填不满的食欲忽然就得到了解放,视线也变得无比清晰,也终于感知到了那些修士口中所谓的灵气,它伸了个懒腰,这一下浑身通畅,无比痛快。
妖兽在原地转了一圈,虽然还没有完全适应,但感觉不赖,正当它想要试试灵气时,忽然就见女人沉着脸从山洞外闯了进来,这一次她并没有对自己的警告有任何停顿,她一把按住了妖兽的身子,捧起了它的脸,直勾勾盯着它的眼睛。
啊烦死了,别摸头———
妖兽愤怒想要咬她,一转头却嗅到了来自她身上的气息,猛然停住,气息和昏迷中的记忆一点点重叠。
.....
帮它舒缓灵气的是她吗? ?
也对,除了她还能有谁....
可似乎是有一些难以接受,妖兽震惊得一下都忘记了要咬她,眼前的女人却不在意,她问,“你能不能变回刚刚那样?“
妖兽莫名和她对视,清楚从她眼里看到了紧张,它正要挣脱开这束缚,忽然就感知到了原来从来没有过的灵气波动。
比起女人,这波动显然能量更大,控制力更强。
在她身后出现了另外两个修士....
不,不是修士
这也是两个妖兽。
女人敛眸,她眸中的紧张之意迅速退去,只是深深看了它一眼,便起身挡在了它身前。
这又是谁??
妖兽警惕地后退,看着眼前已经化形的两个妖兽,做好了进攻之势,不过也没用,它那点灵气对于眼前的两人来说根本不够看,很快它就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怖威压强行死死将它定在了原地,其中一只鹡鸰上前来查看了一番不满它只是一只妖猫,问询女人为什么要留下它。
妖兽停了停,一时间忘了挣扎,它仰着头看着和他们争论的女人,有些拿不准。
可也就是这时,鹡鸰封住了它的听力,它只能看着三人对峙。
从它被拐进山洞时它就明白了,女人的目标不是法器而是自己,可它一直也懒得去弄明白她为什么要留下自己。
几番争论下,那两个妖兽似乎是应允了什么,转眼便离开了山洞。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再转身看它时,目光已经平和下来,她说,“我来助你修行。”
聊了半天就聊这?
那可不行。
它又没有应允要留在这人身边,它还要去找法器呢。
不过,妖兽的意思并没有很好的传达给女人,至少现在是这样,因为自那天起,女人便真的开始教它法术。
它对女人是有些感激的,毕竟她确实也帮了它,可这不代表,它就要被迫与她一起修行。
妖兽想过办法,它对待女人的态度从骂骂咧咧变成了哼哼唧唧,偶尔能从哼哼唧唧转换成满意的认可,可这种状态实在是很少见,更多时候,是一人一兽的对峙。
即便听懂了她在说什么,可也不愿意就按照她的吩咐行事,甚至是跟她对着干。
她想让它修行,它偏要睡觉,想让它一起走,他就去独自修行,给它的食物它不要,故意去吃毒草,几次差点中毒。
但即便如此,它发现女人也完全没有生气。
她只是看着他叹气,看起来真的只觉得它是一只顽皮的妖兽。
妖兽想,她能察觉到它想走,只是不放罢了。
某个烈日的晌午,妖兽突破了山洞结界,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只可惜它灵气太少,速度也不够快,不久便被赶来的女人追上了。
她看起来仍然很平静,只是头一次对妖兽施法了定咒,将其锁住规定在山腰之间,任凭它吼叫跺脚愤怒也不为所动。
女人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它,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在我这里,你若是不修行,是无法获得自由的。”
妖兽气喘吁吁,尖牙尽显,盯着她。
女人将它定在原地足足三炷香有余,这之后她再将其放下来,又放软语气,“抱歉,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说罢想揉揉它的脑袋,但刚刚伸出手,就被妖兽冷淡躲开了。
女人默默收回手,一人一兽达成了诡异的平衡。
这次以后,妖兽清楚没有办法和她硬碰硬,如果要走,也一定要找准时机。
她开始教它更多更复杂更高深的法术口诀,她看起来是知道的,她知道妖兽心中还是不服气,并没有完全服从于自己,她用更多的耐心来完成和妖兽的和平共处。
也就是这个过程里,妖兽发现她的修为似乎并不怎么样,因为那些口诀她也仅仅只是知道,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
她甚至都用的是最笨办法,让它死记硬背。
它怀疑她自己也是用的这个办法。
好在它悟性很好,这也难不倒它。
背了将近两个月,它终于可以合理运用起身上的灵气,成为一只合格的一阶妖兽了。
于是,女人开始带着它转移。
已经离法器越来越远了,不如干脆找准时机再跑。
它隐忍着,表面上消停了一段时间,可实际上等女人在下一个修士镇安顿好宅子时,它又第二次逃跑了。
既然第一次被抓是因为气息,那第二次它干脆就不用法术了。
这一次,也比上一次跑得要远。
很好,它就应该先迷惑她一段时间,再悄悄的跑回去。
正当它找到一处好地方,和小乞丐抢地盘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咳嗽。
妖兽一惊,炸毛一般转过身,抬眼便看见了女人。
它愣在当场,惊讶于她的出现,可随即就反应过来。
“跑什么?”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
妖兽又气又烦,于此同时也不免得垂头丧气,只能闷头跟人走了回去。
女人没有怪他,就好像这些没有发生,继续着每日的督促修行。
她当没发生,妖兽可不行,多番思索下,妖兽觉得,她一定是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什么印记才会找到,下一次,一定要将这东西蹭掉。
它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它开始计划第三次逃跑。
某日妖兽趁着女人出街闲逛,故意和她走散,迅速找到了该镇上最大的一家拍卖行,在拍卖行入口和出口出来来回回的进出,总算是被它发现了,那是枚符箓。
有些难办,看起来这个符箓的等级很高,不是寻常修士或者妖兽可以击溃的。
为了防止女人发现它不见了,它没有久留,很快便找了回去,乖乖跟在她身后。
在女人带着他游历的第五个月,它终于开始实施第三次逃跑计划了。
女人随身有许多储物袋,其中一个就放着符箓,妖兽费尽心思偷到那装着符箓的储物袋,想尽办法离开了女人,接着,它一路撒着这储物袋,一路狂奔。
它就是要给女人造成错觉,让她感知不到哪一个是携带了符箓的它,混淆视听。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有效,整整三炷香女人都没有找来,妖兽欣喜之余将储物袋里仅剩的几个符箓都给了街上的小乞丐,转头接着跑,一路跑一路警惕身后有没有人追来,直到它跑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女人的气息出现,它才找了处大树休息。
没等它气喘匀,身后幽幽传来熟悉声音。
“你浪费了我一袋的符箓。”
妖兽气都没顺匀,一脸震惊,它瞪着从树后缓慢走出来的女人僵在原地。
它明明发现身后没有人跟着的!
怎么会这样??
女人双手环胸看着它,眼中有些无奈,“与其逃跑,不如多背背口诀。”
口诀有什么难的,妖兽愤愤,郁闷的跟着女人再次回去了。
难的是它逃不走,女人不愿意放它走。
她对它的出逃这件事看得很开,也很宽容,从不出言责备,仿佛没有脾气,也不怕它真的离去。
看来这个办法也不行了。
妖兽并没有放弃,暗暗下定了决心。
凡事有二就有三,有四便有五。
妖兽的第四次出逃,以它动静太大为由再次被发现,第五次更过分,只起了个苗头便立刻被察觉,女人迅速封锁了它的灵气,随后的第六次第七次也皆以失败告终。
每次出逃,它总是会在出其不意的地方看见女,比如它逃跑的路上,或是它终点的树上,又或者是它还没动就被察觉了目的。
它和女人斗智斗勇,迂回试探,一路游历一路逃跑,从没成功。
这样的局面,在它的和女人相遇的第三年,被打破了。
当女人第三十次识破它的逃跑计划,将妖兽从河里抓出来时,它正在水下憋气抓鱼,一人一兽皆被弄得湿漉漉,她叹着气拧了拧裙摆,给他们都施法了净身咒,还没开口教训妖兽,身后便传来一声怒喝。
“可被我撞见你了!”
这是个男人。
男人醉气熏熏,一脸怒意盯着女人,“还我号角,你这个小偷。”
说着,他持剑飞来,直指她面门。
女人双手摊开,险险避过对方攻击,皱着眉头,“等等,你好像有点误会。”
“有什么好说的,三年前你窜通霁月教那弟子,你偷了妖兽混淆视听,她就夺我号角至今下落不明,你和她一伙,今天如果不交出号角,我就让你死也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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