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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杰分手后我选了他挚友(仙枝)


穗波凉子和夏油杰虽然认识的时间更长,在线下见面时也更为熟稔,但他们并不常在社交软件上交谈太多,也并不互相分享生活琐事,对彼此的了解都靠五条悟平日聊天透露,因此夏油杰现在才问,也在情理之中。
在来的时候穗波凉子就有料想到夏油君会问这个问题,因此早也做好了回答的准备:
“那是因为初中的演奏部很有名,同学们有一半都在里面,我小时候也正好学过一点,所以才进去的,并不是特别喜欢。”
“那穗波同学是很喜欢啦啦队?”
“在明知故问呐,夏油君。”
黑发少女微微侧过脸,抿起嘴唇,以一种似真似假的不满表情往她,而被望着的夏油杰只是微笑,并不回答,不过穗波凉子这时候也的确并不需要他的回应,她垂下眼睑,吐出一口气,摇摇头,说:“并没什么特别喜欢的社团,只看啦啦队很轻松,所以去了。”
“很轻松?”夏油杰挑眉。
“排球部的啦啦队很轻松啦,像今天这么晚结束其实是特例,我进排球部一个月,这还是是他们第一次约到训练赛呢。”
“听上去可有点可怜?”
“是真的不太景气啦,听说之前几年的比赛都是没什么人给他们加油的。”
穗波凉子说着,喝了一口饮料,放在一边的时间有些久了,不那么冷,也没什么气泡在,残余下来的气不足以盖住碳酸饮料原本的甜味,因此只沾了一下嘴唇就放到了一边,继续说:“不过今年进来了一个很有名气的新星,所以也有了点支持者,不那么寒酸了。”
“那水平如何?”
夏油杰在初中时什么运动都涉猎了一点,因此在说起排球时也有点兴趣。
“这个……我其实看不太出来,但今天的训练赛赢了,那应该是不错的,说不定能过地区预选赛呢。”
虽然问的时候并没说主语,但穗波凉子知道他其实问的是人而不是社团,前面都说的是整个排球部,后面自然要说水木和也本人了:“至于他个人……我只知道他扣球很多,起跳的动作也很帅,校报的人给他拍了不少照片,等到刊登之后,应该不愁下次比赛没人加油这种事了。”
“那家伙长的很帅?”
这时候,本不应该在乎这些普通人的话题的五条悟突然开了口。
穗波凉子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才回答:“帅气是肯定不如五条君帅气的啦,但是,喜欢他的女生们都说,他有很好看的眼睛——”
随着黑发少女的话,拥有超好看一双眼睛的六眼扒着桌子凑近她,气势汹汹,甚至不需要开口,穗波凉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立刻摆了摆手,安抚他:“那肯定是没有五条君好看的。”
把他孩子气的举动看在眼里的夏油杰有些无奈地扶额:“悟,你真是……”
剩下半截话他说了太多次,以至于现在不想说了。
见他不想说,穗波凉子才将视线收回,看向白发少年,有点坏心眼的,笑眯眯地补充:“但是,他的眼睛跟五条君是不一样,如果说五条君是猫,那和也君就是狗狗类型,各有千秋啦。”
其实话题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但穗波凉子偏要加这句话,一方面是在背后说别人不如谁谁谁很不好,所以在结束时一定要夸回去,一方面是觉得五条君这副模样很可爱,所以有意逗他。
但再怎么想逗人,也应该点到即止了,她并没有在夏油杰面前提其他男生的想法,因此说两句便没有再继续的欲/望,她变了一下姿势,有点懒散地撑着下巴,侧着脑袋,显出一种不再想聊的态度。
夏油君总是很体贴,因此也不再就这个话题追问,穗波凉子便可以微笑着看看五条悟,而后又转而带着微笑,不经意似的看向了身侧的黑发少年。
这一刻,因为之前叙述者一直是她所以从头到尾一直在看着她的五条悟,又一次在她目光偏移的片刻里发现了区别。
很细微的,在他眼里又很明显的区别。
她看他的眼睛里虽然带笑,的确带笑,的确真心,毫不敷衍,也并不能称得上‘轻飘飘’,但她看他的视线却一直都只是在看他,她的目光掠过他的脸,在上面捕捉很明显的表情,以此判断他的心情,这对穗波凉子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因此只需一眼就足够,看过就可以离开。
按道理,她对杰也应该如此,看过就该收回。
但她没有。
在她目光触及到杰的那一刻,就顿住了,她的视线不再只是掠过他的脸,不再只是捕捉他的表情,但也并没有盯着他的眼睛去探究他的内心,表面上仍旧是飘过的,但却和看他有本质的不同。
五条悟纵然拥有六眼,在此刻也无法清晰地明了不朝着自己投来的,无形的视线究竟和看向自己的有什么区别,他只知道穗波凉子在面对夏油杰时并没有加深笑容,也没有压低嘴角,仍是那个表情,撑着下巴的手指都没有移动分毫……
但是,就是不一样的。
但他又搞不懂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观察力明锐且善于思考但在某方面异常迟钝的五条悟的沉思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夏油杰却注意到了穗波凉子朝他投来的,和平日无异的视线,侧过脸看她。
他和穗波凉子是认识快四年的同学,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都是好看的,柔和的,打扮得体的好学生,然而现在,这往昔会将黑色的长发梳理到完全柔顺一丝翘起都没有的少女,脸颊旁却垂下了发丝。
因为她编起了辫子,而辫子总是会乱的。
夏油杰回神,将视线从她脸边的碎发上移开,用筷子戳了一下盘子里的烤肉,随口似的一提:“对了,我刚见面的时候,就想说了。”
“什么?”
“感觉,穗波同学把辫子编起来,似乎更好看了。”他说着,抬手指了一下随着穗波凉子的动作,不知何时垂到了她胸前的鱼骨辫,“显得人……很松散?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形容,但是很好看。”
夏油杰并不常在外貌上点评女生,因此这时候想要找词汇来形容她时,居然感到词穷,到最后只能想起‘松散’这样一种不伦不类,听起来不像夸女生的形容词来。
“……什么松散,夏油君是在说我的辫子乱吧。”
话是这样说的,手是下意识抚摸的确有一点点乱毛支棱起来的头顶的,但是头是低下的,眼睛是看这看那不肯看他的,她也不再抿嘴唇了,是干脆咬下唇克制笑容的,但没能克制住,不过被人夸害羞是应当的,所以她索性就不克制,偏过头,侧过身,只把靠侧面的背影留给夏油杰,腼腆又有点害羞的笑起来了。
“才不是,我——”
因为知道这样说了之后夏油君一定会再说些什么话来证明他的真心,穗波凉子也知道夏油杰才不是油嘴滑舌的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真觉得她这样好看,接下来为了证明自己,他一定会用更诚恳的语气和她说话,但,只是这样随口一提她就心如擂鼓,笑都遮不住了,如果他再说什么,她恐怕要害羞到冒热气,让再迟钝地人都反应过来了。
害羞归害羞,喜悦归喜悦,但仍然保持着理智的穗波凉子用手背贴贴发热的脸颊,收敛了一点太超过的笑容,拿起铁夹,遮掩似的碰了碰铁盘里还未被夹走的烤肉,微微拔高一点音调,强调说:“……再不吃,肉要冷了。”
夏油杰盯着少女难得飘上一点红而显得更白皙的侧脸,微微发红的耳垂,以及随着她的动作侧向他,此时正微微闪着光的耳坠,怔愣了一瞬,在这时候,他并不想像偶尔逗歌姬前辈那样煽风点火让她更羞恼,只是收回目光,咳嗽了一声,点点头,说:“好。”
而这时候,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盯着他们——主要盯着穗波凉子看的五条悟却并不给面子,他看了一眼放在铁盘边缘有一会儿的烤肉,舌尖下意识舔过上颚,有点不高兴地一撅嘴,莫名其妙地耍起少爷脾气:“已经冷了,我不要吃,杰你吃吧。”
“?好。”
毕竟才认识三个月不到,即便他们的关系已经荣升挚友,夏油杰也不是在方方面面都特别懂他,这时候就以为他真的不喜欢吃放了一会儿的肉,于是尽数夹走了,会照顾人的穗波凉子也适时地从一旁的餐车上端来一盘生肉,他们就这样,一人托盘,一人夹肉,很默契地开始烤新肉了。
铁盘上的肉滋滋作响,提出的要求被满足的五条悟却并不得意,也不见得高兴。
他撑着下巴,半垂着眼,半饱不饱的胃部传来还想吃的讯息,但此刻,他吃烤肉的欲//望却不知怎么消失了大半。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他突然很莫名其妙。

第16章
入了七月,天气越来越热,教室里的空调越打越低,这个学期期末的考试时间也近在眼前,除了有比赛的社团还在继续部活外,其他社团在这段时间都停止了相关活动。
学芸附高的偏差值极高,因此除了艺术和体育方面的特招生以外,基本不存在什么学业苦手,也很少有成绩考的很差的差生。
也正因此,为了当成绩贴榜挂在布告栏时的排名听起来不会太丢人,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开始埋头认真学习,这一周里,班内课间说话聊天的声音都低了不少。
今天是周四,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老师一贯是不在的,他们毕竟已经是高中生了,并不需要在班级里设立纪律委员这种职务,所以一般情况下,爱做作业的人会闷声做作业,爱聊天的就拖着椅子或者走下座位或者和别人换个座位悄声聊起天,不想做作业也不想聊天的会自己拿出手机或者书来读,谁也不打扰谁。
但今天,安静做作业的人格外少,三三两两聊起天的人格外多。
人心浮动,但穗波凉子却并没什么想聊天的想法。
函数第一小问惯例的简单求导已经求出,撑着下巴的黑发少女垂眸,开始读第二小问的题干,思路一点点成型的同时又忍不住警惕用如此简单的思路解除的问题是否真的是最后一道大题应该有的难度,于是本该落下的那一笔顿住了。
自动铅笔在她指尖转了个圈,重新回归原点,而正在此时,有一只手带着五颜六色的纸条拍到了她面前的桌上。
“啊,是短册。”穗波凉子一愣,很快认出了那些纸条是什么。
短册,古时候是写和歌俳句的纸张,不过随着时代变化,逐渐变为许愿的物件,其实就是摸起来触感不太一样的纸张而已,
“是啊,七夕节不就是今天嘛,在七夕节时在短册上许愿可是必不可少的事项呢。”
好友水原美奈子这么说着,坐在了穗波凉子前座空着的座位上,将手中不同颜色的短册摊开送到她面前,问:“凉子要哪种颜色?”
不同短册的颜色好像也代表不同类型的愿望,穗波凉子对这些涉猎不多,并不清楚,她虽然不太信这些,却又隐约觉得选错了不好,因此她没选,只是说:
“如果这时候给我许愿的话,我只想许期末考试考好……这应该选什么颜色?”
“七夕许的可是一年的愿望!哪有这么草率的!”
穗波凉子眨眨眼,明知她的意思却故意不说:“那许接下来一年考试都考的超好?”
“哎呀,不许!这有什么意思!这种愿望,你自己在夏日祭上也可以去浅草寺许嘛!什么时候许都没差的。”
水原美奈子很不满地否决了她的愿望,见她一副完全没想到或者说是有意不说的样子,才假模假样地撇撇嘴,凑近她,又用很小的声音怂恿她,给自己脸皮薄的台阶下:
“你不是和那个人重逢了吗?干嘛不许和他有关的?有什么好害羞的嘛。”
她说着,不等穗波凉子回应,就从手中的纸条里挑了一个粉红色的给她,还从身后不知哪里掏出了两个小玩偶递给她:
“这是织姬和彦星,他们说,拿着这两个玩偶写有关爱情的愿望,会很灵的!”
“……”穗波凉子盯着那两个玩偶沉默了一会,又有点无奈地抬眸看她。
水原美奈子双手抱臂:“凉子,别这么看我,我知道你想写的。”
“……的确想写。”
她的心思从不对友人们遮掩,也没必要遮掩,毕竟在她们班没人知道夏油杰是谁,也没人是那种知道一点消息就要大咧咧说出去的性格,所以说了也不怕,而既然美奈子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穗波凉子也不再推脱。
她伸手,用左手有点艰难的将那两个小小的陶瓷玩具捏在手里,右手则在那粉红色的短册上很轻巧地写下了一行字。
没写夏油君的名字,因为怕会被来自通一个初中的,现在别的班级的旧同学看到,虽然除了她以外的大家都没有夏油君的联系方式,但万一有人也很凑巧地未来会偶遇夏油君也说不定,要是真通过这种方式传到他的耳中,那要哭也没处哭了。
再者,她之前也听辅助监督说过,由于咒术界人手不足,夏油君和五条君偶尔也会接去某些学校祓除因为压力太大而产生的咒灵的任务,保不齐某天他们就会来学芸附高,万一看见了这个就不好了,所以不好写。
更何况,她也听辅助监督和她科普过,普通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咒力,当执念太深会自然而然地形成诅咒,虽然她的咒力少得可怜,但因为是「春日笼」的持有者,保不齐拥有什么特殊能力,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诅咒了夏油君,所以更不好写他的名字了。
当然,还有些不太好说出口的,没法冠冕堂皇说出来的理由……
因为,「喜欢」,「夏油君」,「在一起」这三个词一旦连在一起,想一想就会觉得烫心,写下来更是烫笔,穗波凉子怕烫,所以不敢写,最终只在这短册写了很模棱两可的一句话。
反正,既然是向神明许愿,那神明无所不能,理应懂得她的心的。
她这么想着,放下笔,将手中的两个玩偶还给水原美奈子的同时,满意地盯着短册上的一行字,小声和她说:“放学后,一起去挂到操场后面的笹竹上吧?”
在操场后面挂短册的时候才收到任务讯息,所以只好匆匆挥别好友,一个人顶着别人异样的眼光背着书包狂奔到校门口的穗波凉子匆匆跑近,拉开了车门坐了进来。
“好慢。”很少等人,但最近等人次数激增的六眼靠着车座椅,习惯性地这么随口抱怨着,有点想吐槽她怎么跑这么一点路就累,不过想到她毕竟是普通人,也就没说。
“已经是很快地跑过来了,体育课我都没跑这么快。”
穿着皮鞋跑步的少女这么说着,用手背贴着发热的脸颊喘着气,见车内没有夏油君的存在,就意识到今天的任务没有他了,她叹了口气,有点不满地看向身侧的白发少年:“更何况,既然有任务,五条君就早说嘛,干嘛现在才说,要是我没带春日笼怎么办?”
“你之前自己说总把它随身带着的,而且今天任务又不急……”
快到学校了才想起给她发短讯的五条悟难得有点心虚地抿抿嘴唇,他将墨镜下推了一点,盯着少女因为运动而略有潮红的脸颊,一眼就看见了还在大口喘气的少女脑后变了花样的辫子,他歪了歪头,看了眼车窗外还很亮的天,下意识问:“今天你不是没有部活?”
“是啊,但又不是只有部活才能扎辫子。”
毕竟没跑特别远的路,即便平时再怎么疏于锻炼,稍微喘息几下,现在也该恢复正常呼吸了。
穗波凉子的语调渐渐平和下来,她用手掌在脸颊边上扇了扇风,她侧过脸将一旁逐渐摇上的车窗玻璃当作镜子,凑近了观察了自己脸上经过一天已经掉了差不多,但看上去还算不错的妆容,又理了一下刘海,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扭过头看向身边的少年,问:“难道这样不好看?”
“……”听她这么问,五条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她还带这一点红的脸,带着美瞳没有摘下的暖棕色眼睛,以及额前脸颊边上有些散乱的刘海,又看了看那用浅紫色绑带绑好的麻花辫,摇摇头,实话实说,“感觉没差。”
“啊?没差是什么话,真讨厌。”
黑发少女用轻飘飘的语气反问他,用半真半假嗔怪的眼神看他一眼,她将背上的书包脱下,拉开拉链,拿出春日笼抱在怀里后,就转手将包横在了他们两之间,而后,她将胸前的麻花辫甩到背后,随口问:“我们这次要去哪里?”
五条悟盯着他们两之间的那个包,突然想起了在烤肉店里,这个包可并不是放在杰和她中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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