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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婚后心动(舒迩)


“嗯。”他始终都很照顾她的感受,盯着她的眼睛问:“难受?”
骆书禾另一只手与他十指扣着。
“没有,你继续。”
看她眉头微微蹙着,他大概也明白,心彻底软下来,手上动作却没停,轻声和她说话缓解紧张:“小时候我爸妈忙生意不常回来,那时候家里条件只能说过得去。她看我总是一个人可怜,时不时就喊我去家里吃饭。”
“留守儿童。”骆书禾把脸埋在他颈窝。
他笑了声,小心翼翼托着她脑袋:“哪这么惨,年纪小不懂事,这条巷子多少同龄小孩你知道吗,我巴不得他们不回来。”
“啊,原来你小时候有朋友。”
他就凶:“又皮痒了是吧。”
那现在真是比小时候不可爱多了,她想。
“那我想抱抱十岁的晏池小朋友。”
“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他收敛了笑意,躬身亲她,边开始一颗一颗解衬衫扣。
黑暗中,骆书禾听见了衣料摩擦,被随手扔在地下的声音。接着是晏池低头在她身上逡巡一阵,她不给看,他就直接拎着她的手腕扣到头顶,然后覆下来整个包住她。
“冷不冷。”
“还好。”
就是他人还跪在那拆东西,骆书禾躺着不敢动,长发散落在白色枕头上,一黑一白反差强烈。心里像藏了只正在发疯乱跑的兔子般忐忑,地上手机就响了。
晏池并不打算理,都这个点了除了老太太能有谁,但那专属铃声锲而不舍响了一遍又一遍。是骆书禾憋不住了,推了他把:“乖,去接。”
“接什么接。”
晏池骂了句脏话。
又低头看着两人身下,挑眉,意思是这怎么办。
骆书禾给他顺毛:“回来再做。”
晏池脸色不悦,随便套了件外套和裤子,里面什么都没穿就这么出去接电话。果不其然是老太太,说是半夜起来上厕所时,不小心把膝盖碰紫了块,翻医药箱翻了半天,不知道凃什么药膏好。
他这回是真不耐烦了,脸拉老长,立在寒风中:“我是不是早让你换了那个破洗手台,你又说专门花钱找人设计的舍不得换,这下磕了碰了,知道找我了吧。”
“我就多余问你,本来也不是叫你。骆骆呢,我和她说,她手机关机了,是和你在一块吧。”
晏池回头看一眼房间:“她睡了。”
“瞎说吧你,平时她哪这么早睡。”
晏池索性挑明:“麻烦你自己看看时间,她累了,明白吗。”
“呦呦呦,瞧把你得瑟的。”
还是晏池交代她拿块干毛巾去冰箱里找冰裹着敷一敷,再喷些云南白药,实在不行上医院看看。
“就是你得早点去,再活动活动,说不定瘀血都给化开了。”
“呸,懒得和你说。”
老太太说够了,撂了电话。
回到房间,骆书禾早睡下了,还自己搬了被子出来,半颗脑袋都埋在被单里,睡得正香。晏池不好打扰她休息,凑过去吻了吻眉心,人到底醒了,迷迷瞪瞪睁眼睛看他,上来第一反应就是扯他衣服:“你还做吗。”
“做什么做。”晏池哪敢再折腾她。
她是睡得死,他进来的时候分明隐约听见了隔壁说话声。太久没回来,都快忘记了,这里隔音是真的很差,老房子,隔壁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然后,扯过自己的衬衫给她裹好:“早点睡,明天早上带你去看日出。”
她点头,滚进他怀里呓语:“这么乖,明天姐姐请小朋友吃糖。”
他原本还在有一下没一下捏着她的脸玩,直接提起:“没完没了是吧,到底想不想睡。”
骆书禾唇角弯了弯。
忽而,她叫:“晏池。”
晏池正在给她倒水,闻声抬头低低应了声,走过来给她喂水:“起来把水喝了。”
入夜,这地方是真的安静,静到隐约能听见门外的流水声。骆书禾窝在他怀里,男人没穿上衣,大片胸膛就这么裸露着,她听见了再清晰不过的心跳声。
她在解释:“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要是你想知道,以后再告诉你,可以吗。”
谁料,晏池连眼睛都没睁,不动声色将被子往上拉了点盖住她肩膀。
“随你便,反正也不是很感兴趣。”
骆书禾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晏池这才睁眼:“能不能少乱想。”
“要我和你说清楚?你的事情想说就说,不想就不说,我就是随口问一句,没那么大好奇心非要听。”
转而,觉得确实是应该和她说清楚,把她脑袋从被褥里拔出来:“你用不着非要去讨好我身边的人,他们喜不喜欢你是他们的事情,不想认识就算了。你是我老婆,和别人又没关系。你那边也一样,你想把我介绍给谁,想怎么说都随便你。但我话说在前面,我脾气就这样,没办法哄人,最多只能保证不说些难听的话。”
最后,他抚了抚她脸颊:“我是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别委屈自己。”
骆书禾这回几乎是撞进他怀里:“你真好。”
他就笑:“你怎么才知道。”
经她同意,晏池还是看了眼她背上的疤,一个巴掌长度,看着有些年头。背上有细碎几条别的疤,但都淡得快看不出来。骆书禾抓着胸前衣服,心下忐忑,背对着催他:“别看了,很丑。”
在昏暗灯光下,晏池摩挲着那道伤疤,眼神晦暗不明。
而就是她正要把衣服拉上去,他已经低头亲了下来。
骆书禾觉得那道陈年疤痕好像突然就活了过来,麻麻的,很痒。
“还是很漂亮。”他说。
翌日清晨,骆书禾没睡醒就被人从床上拽起来,全程睡在车后座。等车开到山顶,她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半。想下车,发现车门居然给锁了,她把车窗摇下来,多少带点不满和靠在车旁吹风的男人,就探了个头出来说:“你把我忘在车里了。”
其实晏池这时正把玩着手里一根烟,想抽,怕她待会要醒。
虽然她从没说过,但每次见他抽烟都会自动远离,想来是不喜欢的。
见她醒了,晏池直接把烟收起来,眯着眼睛看她:“没忘,外面风很大,你就坐里面看。”
骆书禾眺望了下天边。
“真的能看见?云很厚。”
“再等等。”他说。
那天最后确实真的看到了日出,太阳悬在天边,在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过来时,两人挺有默契地对视了眼。
骆书禾朝他勾了勾手指,他便再自然不过低下头,隔着车窗亲她。一只手扶在车门上,一只手捏着她下巴。
“甜吗。”骆书禾看着他,慢慢道。
晏池咬一口被渡到嘴里的软糖。
“草莓味的,甜不甜。”她补充。
“花样这么多。”晏池捏着她脸:“什么时候买的。”
“来的路上,说要去买水的时候。”
他们看日出的山顶过去一点就有个寺院,应该香火挺旺的,这个点就有不少人上山烧香了。等太阳彻底升上来,晏池不好做什么了,一薅她头顶:“带你去吃东西。”
早饭是传统的南城早餐,生煎,馄饨,豆腐脑,还有一小笼烧卖和小笼包。
骆书禾是第一次来这,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晏池看出来了,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她:“你点,吃剩下的给我。”
骆书禾放心了。
因为这句话,早餐铺老板多看了他眼,说的是南城本地方言,骆书禾是一个字都没听懂。晏池倒是听懂了,但只是很惜字如金的嗯了两声,趁拿着小票到里屋找座位,骆书禾抓住机会好奇问:“老板刚刚说的什么。”
“夸你。”
“夸的什么。”
晏池从竹筒里抽了双筷子擦干净了递给她,低头笑了下。
“能吃是福。”
“……”
吃早饭后,他们差不多也该回去,骆书禾看了眼课表,解释自己下午还有课。而且接下来她有别的事,可能抽不出空陪他,言下之意就是有事没事都别来找她。
晏池没点头,但也没摇头。
骆书禾觉得他每到这时候都这样,只能低声哄两句:“今年冬天一起看雪,好不好。”
“不好。”晏池直接一打方向盘,冷笑声。
感情就是有空才知道找他,凭什么,难道他每天就闲着没事干等她找吗。
“看什么雪,不看。”
“实在想看,你自己上冰箱扒拉扒拉些碎冰块堆着玩。”
之后就真的没见过了。
骆书禾那段时间确实都在忙,是几个研一研二的师兄师姐合开的画展。规模不大,在古董街的一个画廊,租了个一百来平米的展厅。她不大想用旧画参展,但实在是没什么灵感,甚至跟着背着画板提着行李箱进山里住了一段时间。
山里信号很差,常常网都上不了。加上晚上大家活动也多,真心话大冒险狼人杀或者斗地主,骆书禾看到晏池消息都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又错过了几个电话后,他大概是在生气,连着两天没找她。
骆书禾乐得清闲,不是上山摘野果就是在酒店看视频。
邬瑗也跟着来了,她推免结果下来了,保研到本校绘画艺术学院。成绩出来那天还请了她们几个去唱歌吃饭,喝多了不断抱着骆书禾说总算有书读了,这次属于纯粹来跟着玩。
但没想到条件这么艰苦的,不仅信号不好,这里小饭馆的菜色也清淡,翻来翻去都翻不出几块肉。
几天下来,大家都瘦了一圈。
众人一合计这不行,不吃饱哪有力气画画,苦什么都不能苦了这张嘴。反正就是尝试将开小差合理化,围在一起抽过签后,商量着每天派一队小队下山去采购。
这天是轮到骆书禾和邬瑗。
邬瑗早想吃这里的炸物,一下了大巴闻着香就往集市上去了。骆书禾担心两人走散,没办法只好跟着去。在等小摊炸东西的时候,邬瑗又要去看路边大爷做草编的蚂蚱。
竹竿上已经挂了好几个,个个栩栩如生。
邬瑗摸了摸,转而问大爷:“您能做个别的不。”
“能啊,你想要什么。”
最后她们一人提个只草编的小动物走,邬瑗的是蝴蝶,骆书禾的是孔雀。
骆书禾难得拍了张照发朋友圈。
其实她这时已经很少发朋友圈,要么就是转载文章,要么就是拍拍风景,邬瑗吐槽过在社交平台她的气质总像个老干部。
很快炸出来几条回复,第一条是杨云天,两人早在那天之后就加了联系方式,时不时会聊会儿,杨云天比她想象得还要健谈。
接着是连隋,柯佳。
她在等邬瑗买东西,顺便找了个空地立着,回消息。
集市比她想象的人还要多,好几次险些被人撞倒,她往边上躲了躲。结果还是有小孩,那么宽的一条路,硬是要撞上来碰瓷。
到底是个小孩,骆书禾懒得和她计较。刚好这时邬瑗也回来了,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他们交代要买的,溢出食物的香气。
“时间差不多了,要回去了。”骆书禾提醒她。
等坐上了大巴车,骆书禾直觉有消息。也是这时,她发现漏看了一条消息。
是晏池发来的,他们其实很少给对方发消息,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接电话,接不到就算了,故而对话框里都基本都是通话记录。
他这回直接:“你人在哪。”

第41章
这时,途经一段土路,估计是还没修好,有点颠簸。邬瑗下意识护住东西,正疑惑平日里做事一贯滴水不漏的骆书禾怎么没反应,看见她聚精会神盯着手机,觉得这新鲜啊。她想探头过去看看这是在看什么,骆书禾立马收回,她只注意到是微信界面。
“行行行我的错。”邬瑗滑跪很快:“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以理解。”
“别瞎说。”
但骆书禾打字极快,先是给他发了定位,接着问:“你来吗,我给你订酒店。”
“酒店?”他完全是在阴阳怪气:“这么体贴,套是不是也你买。”
骆书禾一点没听出来好赖话,心想这是要做吗,回:“可以啊。”
她报了个尺寸:“那天晚上光线有点暗,我不太确定,是这个吗。”
晏池本来都准备出门了,因为这句话直接把东西一扔,不打算走了。
满脑子都什么黄色废料,非要做是吧。
这是把他当成了什么。
三句话给拒了:“不去,在忙,你自己玩。”
骆书禾本来都在看酒店了,看见这句话,挺失望地把手机收了起来。
等回到东城,这不是她头回参展,但人手不够,场地布置什么的都得自己来。为了节省成本,东西都是自己买自己装。连着几天,骆书禾都是很晚才从古董街走。
再加上上课,语言补习班,连和赵荏苒她们几个一块到校外的小餐馆吃饭,都得被师兄催着吃完赶紧去买白乳胶过去。
赵荏苒是不太清楚她最近在干什么,问了邬瑗才知道,忍不住摇头感叹两声:“这么拼?我得反思一下最近是不是没捏泥了。”
“你听她扯,没那么夸张。”
但骆书禾确实急着走,就简单扒了两口饭,匆匆离开。
期间倒是在古董街和杨锦麒偶遇过一次,看样子是在谈事情,远远望了一眼。当时骆书禾还拎着个一米高的画框,正想着是先放东西再去买咖啡,还是直接带着画框去咖啡店。是杨锦麒先认出她,撇下同行众人走过来,问她这是要去哪。
骆书禾指指头顶:“在布置展厅,你呢。”
春去秋来,杨老板依旧留着很短的寸头,灰色衬衫外面套了件羊毛开衫,温和儒雅,鼻梁上架一副金丝眼镜,典型成功商人形象。
他只是笑笑,没应。
同样,杨锦麒说着要帮她把东西搬上去,骆书禾也不敢真麻烦他,怕耽误他分分钟百万上下生意。
就是骆书禾才回到展厅不久,就有人抱着两箱东西走进来喊她名字,骆书禾狐疑走过去看一眼单子:“这是什么,我没订东西啊。”
那人只顾把东西放下,让她在单子上签个名字,着急走。
“那我不知道了,这是急单。只报了地址和名字,其他就什么都没说了。”
骆书禾把箱子掀开看了眼,发现是十来份咖啡和蛋糕。咖啡有冷有热,蛋糕底下是冰袋。
原本在忙活的师兄师姐都围了过来,以为是骆书禾订的下午茶,并不和她客气,道了谢就拿出来分了。
直到有人好奇,东西吃到一半。注意到了蛋糕上logo,惊呼声这家店不是只让堂食,从不外送的吗,到底谁订的。
骆书禾是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这么麻烦且事多的店,跟着看了眼,并不熟悉的牌子。
怕她们不信,那位师姐又补了句:“是真的,而且你们知道吗,上上个月有个探店的网红试吃了这家,给出的评价很高。视频播出第二天就大排长龙,但人家还是该干嘛干嘛,一天就开五个小时,卖不卖得完都收工赶客,没见过这么拽的店家。”
“是不是真的这么不差钱,现在还有这么不想赚钱的店?”
“谁知道啊,说不定就是老板有钱,东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有人叹气:“有钱人这么多,怎么就不能多我一个。”
笑完,大家散了,各干各的活。
骆书禾留在那收拾杂物,把垃圾清掉扔了后,她给杨锦麒发了句谢谢,蛋糕很好吃。
杨锦麒是在半小时后回的她:“客气什么,羊毛出在毛身上。”
骆书禾:“?”
杨锦麒:“你是老板娘你不知道这事?”
“你都不问问你家那位手底下到底多少产业的吗。”
“不过我好像有点想起来点了,貌似因为那时候你家老太太总吵着闹着要吃蛋糕,但怕市面上的蛋糕店糖放太多对老人家身体不好。具体的你得问他,虽然可能问了都白问。”
就说,这个性子有点似曾相识。
骆书禾晚上回去和他说起这事,听着手机那头敲键盘的声音,接着是晏池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有这事?记不清了。”
“可能吧,要不你去问问,他们老板是不是我。”
骆书禾:“……”
骆书禾:“如果不是怎么办。”
哪有人这么问的,这很尴尬好不好。
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是笑了:“那我没办法了,谁叫有人喜欢。”
“如果不是,我觉得可以是。”
又一次气温大跳水,冷空气席卷整座城市后,骆书禾从学校走出来,裹紧了身上外套,钻进了出租车里。
报了个地址后,她就不再说话了,专心看着窗外风景。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又是周末,路过一个湖心岛时,注意到不少人一家三口出来散步,或是在草坪上露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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