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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婚后心动(舒迩)


“……”
“自己说过什么话,需不需要我给你重复一遍。”
“不记得了。”
“哦。”
“真不记得了。”骆书禾还抵着他胸膛往外推了把:“麻烦让让,你以为这样压着不难受吗。”
晏池低头看着她,突然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然后,骆书禾眼见着他直接捏着身上那件圆领卫衣的下摆往上一提,把整件衣服脱了下来。
这时候不出意外,该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整座城市都在梦乡中沉睡,故而稍微发出一点儿动静就会被无限放大。
客厅里,窸窸窣窣一阵。
“你都不冷吗。”
“不冷。”
“还是把衣服穿上吧,万一冻坏了。”
“啧。”他倒是先不耐烦了:“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不是你要看的,给你看,又不要。”
骆书禾:“……”
但到底是好奇的,她眼神不自觉往下瞟了眼。如她所料,晏池没有健身的习惯,身上没有那样明显的肌肉块。但他身材比例很好,一身轻薄的肌肉,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
他继续逗她:“好看吗。”
“要不要再往下看看。”
骆书禾一声不吭。
而之后,骆书禾关于那天晚上细节,能想起来的除了那满当当一杯白酒。剩下的就是在沙发上,晏池自己挑开了运动裤的裤带,拉着她的手把她往那里带。
他是真的很烫。
天也好像在不经意间亮了。
再醒来时都已经快中午,窗帘没拉紧,有一束日光打在了她脸上,骆书禾迷迷瞪瞪起来抬手挡住视线,干脆就直接起来了。
洗完澡,头发湿着,懒得吹。骆书禾只穿了一件单衣走出去,结果被路过的晏池直接扔了件衣服过来:“穿上。”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被头发沾湿的衣服,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问。
翻出数据线给手机充上电,骆书禾看了下昨晚遗漏的消息,抬头,看见晏池正倚靠在厨房门口喝一杯牛奶。
“饿了?想喝?”晏池注意到了她看过来的目光,晃晃手里玻璃杯:“你自己去倒。”
不说还好,一说确实是有点饿。
“想,还有吗。”
她已经走进厨房,在冰箱里翻找一阵。
晏池憋着笑:“最后一杯了。”
看着垃圾桶里的牛奶空盒,骆书禾这才反应过来又是在玩她。
于是,她挺理直气壮地提起了要求:“你给我喝一口。”
晏池当然没什么反对的理由,递了出去。
但如果不是眼见着她不单单是就着他的手喝的。而且看了一眼玻璃杯,特意是转到了他喝过的,在杯沿留下一圈淡淡奶沫的那个方向喝的。
唇色被杯子里的纯白色牛奶衬得极红,极艳。两人距离极近,晏池甚至能听见她喝牛奶时轻声吞咽的声音,像某种家养的小动物。
“我不要了,你喝吧。”
他呼吸重了些,几乎是强压着才保持平稳呼吸说出这句话。
骆书禾是浑然不觉,三两口喝完牛奶,把杯子洗干净倒扣在消毒柜里后,她上了楼。
“要是没什么别的事,你别上楼啊。”她交代。
但听着楼上动静,晏池在楼梯口徘徊许久,在书房里找到了人。
“那是什么。”
“不是让你别上来了吗。”
骆书禾无奈,但反正都是送给他的,她索性不藏着掖着,给他看。
“这什么。”
骆书禾已经把电源插上了,落地灯瓦数并不高,透过羊毛毡做的灯罩,灯光暖融融的。
“亮度是可以调的。”
骆书禾和他解释,但她心也虚,灯泡是买的材料包配的,只有一个灯罩是她自己扎的,还是照着视频学的。
“哦,我是看你晚上总是在这里办公,但是光线有点暗,想着有一盏灯的话会好一点。”
“你过来看,台灯也有。”
然后,晏池眼见着她又从搬进来的箱子里拿出许多小玩意,他随手拿起个毛毡扎的招财猫,小小的,很可爱,抓着手感很好。
“你干嘛?献宝呢。”
确实都是送给他的,骆书禾又把领带夹,火机,剃须刀什么都摊开给他看。她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怎么了,在出去逛街时,总是看到什么都想给他买,有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店里了。
即使售货员笑眯眯看她问她喜欢什么样式,她全都是愣愣地说不知道。
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子的,但就是想买给他。
也或许,是那天在陪晏池去看过他父母,小小的一块墓碑,两张微笑着的黑白照片。她全程握着他的手,在听他说他印象中的父母。
“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骆书禾声音很低,手里也抓了个玩偶在玩,看着手里的黑脸小羊被搓扁揉圆。
他走了过来,把她手里的东西拿走。
“手就是弄这个弄伤的?傻不傻。”
骆书禾心说他怎么还记得这件事,都多久了,把手摊开给他看,叹气:“早就好了啊。”就是刚扎毛毡那时候不熟练会扎到手,后面就不会了。
他把她的手整个包在手里,骆书禾能感觉到他的掌心很烫。
“嗯,我很喜欢。”晏池终于回应。
看她低着头,又加一句:“都很喜欢。”

第39章
半个小时后,骆书禾给他收拾好东西,去厨房热吐司,发觉果酱没有了,就剩个空罐。她又折返回来找手机准备叫个闪送,发现晏池人还在书房看着那盏灯。她在门口桌子拿了手机按开锁屏,顺便问他:“你要不要吃三明治。”
“饿了?”
这不是废话,骆书禾心想。
她这几天都没怎么吃,好不容易昨晚上吃了点,差不多都吐了。本来凌晨醒那一回是饿了打算起来吃点东西,结果到底是没吃成。
“对啊,你要吗。”
“啃什么面包。。”
晏池已经走过来把她手机抽走,她都没来得及按指纹付钱。
骆书禾无可奈何吸气:“你还我。”
“不还,带你吃烤肉,去不去。”
“不吃。”
他仍高举着手机不肯给:“别人请客吃饭好吃吗。”
就知道他要提这个。
“看我干嘛,杨云天那边你不用担心,现在人挺好的。吃得饱穿得暖,一日三餐都有人喂,人住在医院顶层,两条腿已经被杨锦麒打断了。”
“……”
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懒得说了,把手机扔回她手里。问:“想吃什么。”
骆书禾反应很快,猜测这是要出去吃的意思,大着胆子提了句,反正该踩的雷已经踩了:“桂花糖藕。”
晏池回头看她:“什么玩意。”
“昨晚上桌上就有道。”骆书禾提醒他:“以前家里附近有家饭馆有,店主是南城本地人,过来东城做生意的。我爸常带我去吃,后来店搬走后就没吃过了。但那个做的不够正宗,糖桂花放得太多,藕也不够绵软。很腻,不太好吃。”
然而,听她说了这么一大段,他只是:“昨晚?”
“不好意思,失忆了,想不起来了。”
非这么记仇。
骆书禾先是沉默了会儿,把他赶了出去,手握在门把手上,不咸不淡开口:“真失忆了?”
四目相对。
晏池的表情松动一瞬,最终先别开,咳嗽声。
“行。”
骆书禾跟上去:“兰姨会做吗,不会的话,可以照着教程试试。”
“哪那么麻烦。”晏池已经走回房间,从衣柜里拎了套衣服出来。见她不仅跟进来,还直勾勾盯着,直接把上衣脱了,露出沟壑分明的小腹,裤腰带都没系,就这么松松垮垮搭在腰间。
有点懒洋洋的:“进来干嘛。”
“我换衣服啊,昨晚没看够,要不要给你录个屏。”
“……”
他现在真是一点不带装的。
她本以为按照晏池的意思,要么是出去找间特色餐馆,要么就是找个会做的厨子上门,谁知道,车一路直接开到了机场。
“来这干什么。”
晏池只是低头帮她把外套扣子扣好,又提醒她记得拿在车上充电的手机:“不是你要吃东西?”
谁会因为一顿饭直接打飞的过来啊,骆书禾目瞪口呆。
飞机落地已经是三个小时后,骆书禾按开手机关掉飞行模式,信息争先恐后进来。她挑了几条回复,存了小群里发的课件,才去看身边人。
他还在闭目养神,身上盖着薄毯,睫毛根根分明,甚至是连眼睛都没睁开:“别当我看不见,鬼鬼祟祟的,看我干嘛。”
骆书禾一本正经的:“想亲你。”
晏池被她的直白呛了下,看她一眼又睡回去了:“就因为一顿饭,瞧你这点出息。”
下了飞机,南城这个时候比东城气温要低个六度左右。加上是阴天,湿度高,空气里都是冰凉水汽,体感温度要更低。都不等到饭店,骆书禾在车上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晏池给她把温度调高了些。
车只在大门口停下,据出租车司机师傅说,再走进去一点就是景区了,路都是有点年头的青石板路,车开不进去,让他们先下车。
可能是看他们是从机场赶来,一看就是外地来的游客,他还好心多提了两句,哪家饭店好吃,推荐些什么特色菜。
“里面直走,看到三棵柳树那后头就到了,老字号,开了二十几年了,口碑很好,本地人都爱来。”
骆书禾下了车,第一反应就是往那个方向走。直接被他拽回来,眼风一扫那幢雕栏画栋的三四层小楼,嗤笑:“听他和你扯,什么老字号,十年前你来这,估计都还是一片死水湖。”
“这种鬼话,我八岁起就不信了。”
然而,骆书禾是想不到晏池领自己去的会是一家店面极小的店,小到她一开始都没注意到招牌。
走进去了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至少比看上去大很多。很老式的桌椅,木质窗棂,推开窗子,能看到一整片平滑如镜的湖,倒映着湖边一排婀娜柳树。
他们挑了个窗边位置坐下,二楼,视野更广阔,湖面上点缀着游船。
骆书禾从坐下起就开始好奇张望窗外景色,晏池就猜到她会是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但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要了一壶明前龙井慢悠悠喝着。
直到,老板娘拿着纸笔走过来,一见是他,立马把笔撂了:“来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还是老样子?”
“嗯。”晏池点头,这会儿倒是有礼貌很多,很少见他这样,规规矩矩喊人:“您最近风湿骨痛没再犯了吧。”
“好多了。”她笑着:“你给我介绍的那个老中医,我去看过两回,开了几贴药喝了,好多了。不像以前,每到这种天气全身骨头都疼得要命。”
“那就好。”
“你呢,好久没见你了……哎,这位是,朋友啊?”
她这才看见骆书禾。
“我妻子。”
“给她加碟桂花糖藕,她爱吃甜的。”
不知道是不是称呼换了,或者是他的语气淡到好像只是在讨论今天天气,一个再笃定不过的事实,骆书禾莫名心紧了下。
等老板娘走后,晏池叩了叩桌子,把她注意力吸引回来。
“好漂亮。”骆书禾看着那道身着淡青色旗袍,娉娉婷婷的身影。
“我妈以前的朋友。”
“啊?”骆书禾震惊了,明明看起来这么年轻的。
“不显老,这么着急改口吗。”晏池给她倒了杯茶:“不用,她知道你。”
接着,话题一转:“说说昨晚。”
骆书禾早就料到他会问昨晚的事情,捧着茶杯暖了暖手,简单交代了几句。但晏池想听的并不是这个,看着离他们最近那扇窗棂:“还有?”
骆书禾一愣:“有什么,没有了。”
晏池言简意赅提醒,整个人往后靠,冷着脸:“三次。”
“嗯,剩两次没说。”
骆书禾是哭笑不得,没想到他这种根本没用的细节都注意到了:“昨天以前,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也是觉得她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晏池瞥了眼,给她把茶倒满:“和你说的话当耳边风了是吧,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给我在饭局上挣面子了。”
骆书禾喝口茶,眼皮一抬:“当我想替你喝,行吗。”
“哦。”冷冷淡淡回应。
然后,他一敲面前只动了一口的菜:“别挑食,把肉全吃了。”
骆书禾看着那盘颤颤巍巍的肥肉:“……”
吃过饭后,两人沿着那面湖散步。
沿途不断路过耍太极剑的,跳广场舞的。好不容易走到四下无人,甚至路灯都没一盏的石拱桥。此时天色将暗未暗,晏池就这么靠在拱桥石柱上吹风,骆书禾被他攥紧了手站在一旁。
本以为他想借机在这里亲她,结果没有,只是静静立着。
晏池突然动了。
并没有看她,却能精准在她后背上划拉出一道:“这是怎么来的。”
她就知道他早上的时候看见了。
虽然本来她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但毕竟位置隐蔽,平时穿衣服也不怎么看得出来。
“摔的。”
“少扯,这个位置怎么摔,你再摔一个给我看看。”
“……地上有碎玻璃。”
“你妈还家暴?”
“都说了不是。”她看着平静湖面,声音更低:“你爱信不信,都说了,真是我自己摔的。”何况那疤都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洗澡的时候照镜子能看见,她早就忘了。
也是知道她不想说的话,从来都套不出来。总是这样,好像在走一座迷宫,每当你以为离她近了一点,其实总在走得更远。
最后,他放弃了,说:“要不要去我家。”
骆书禾一开始没太听清说的什么,以为他说的是找个地方休息,等到了才发现,这里竟然是条挺老旧的巷子。从分叉路口延伸出上坡下坡两条路,晏池带她走的是上坡路。
房子是最里面那间,附近没电梯,没指示牌,每家每户都长得大同小异,骆书禾不知道他怎么认出来的,直到他解释:“我以前住在这。”
难怪了,看他对这块这么熟。
进了门,发现家具都是崭新的,应该是换过。墙壁也被粉刷过,至少没隔壁那几家破。大门摇摇欲坠,看着都像危房了。
“阳台能看见河涌,要看看吗。”
“要。”
今天一整天,南城的天气都不太好,云层厚重得看不到一丝天空缝隙,沉沉压在人的心头。到了晚上,竟然能看见星星。
骆书禾就这么和他并肩立在阳台,有风拂来:“你在这住了多久。”
晏池随手拨弄着那几盆盆栽叶子,种的什么他已经快忘了,紫苏,薄荷,或者只是盆没有名字的野草。种在大瓷盆里,长得快有半米高。
“我十岁前都在这。”
“那之后呢。”
“很多,记不清了,什么地方都待过。”
骆书禾默不作声过去抱他,手伸进外套里,感受着年轻男人温热的气息。
头顶传来句:“干嘛,算是可怜我?”
骆书禾把下巴抵在他胸膛处:“那你要我可怜吗。”
他先是低头看她片刻,直接开始亲她,开始还是很细致地捧着脸,动作渐渐粗暴,几乎是追着舌头在咬。骆书禾被迫仰着头,仿佛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像站在台风眼,四周是乱窜的风。激得她手脚都发麻,站都快站不住,只能强行攀着他的手臂。
直到喘不上气,晏池才放开她。但在她重重喘气间隙,依然在不断往下细细亲她的脸颊,下巴和锁骨。
她听见了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声响,还有淙淙流水,隐约几声狗吠声。
再抬头,她看见晏池同样也在看她,那一贯平淡的目光,好似一片落叶不小心轻巧落在湖心,荡起层层涟漪。
这次,骆书禾主动踮脚去蹭他的嘴唇,两人气息都很烫。
“想做吗。”他哑着嗓子问。
骆书禾先是瞪大眼睛一瞬,确认:“要在这?”
“嗯。”
又问了遍,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脖颈:“想,还是不想。”
她重重点头。
就知道,想睡他很久了。
晏池看着怀里人亮晶晶的眼睛,忽地笑了下,直接把人打横抱起进了屋。

第40章
室内连空调都没开,两人身上就搭了条薄被,可能他上一次来这都是夏天。干净是挺干净的,桌上花瓶里甚至插/着两支新鲜的白玫瑰。
据晏池说都是下午见过那位阿姨在照看房子,她就住在附近。
“我来这里时间不多,一年最多两次。想过要不要把这里搬空了省得打扫麻烦,但她坚决反对,说这里每一件家具都是爸妈留给我的。”
“你们以前就关系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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