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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是恋爱脑(师小札)


“没爹没娘”四个字如一把杀人沾血的匕首在漫天雪花里划出一道血迹,一下子刺激到了逐渐僵硬的明素行,他握紧拳头,又是一拳重重落在渠意的颧骨。
“住手!”眼看明素行又殴打渠意,娄茹没怎么思考,急着抓起离自己不远的那盏台灯飞掷过去。
明素行感觉一个尖锐的东西从自己的额角擦过,下一秒他的视线变得很模糊,眼前的一切包括房子似乎都在转动,他眩晕不已。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不能一一想起了,只记得他被渠意重重踹了一脚,视野范围内洇开一层又一层的血色,血液就如蚯蚓一般密集地坠挂下来,直至完全盖住他的视线,他什么也看不见了,唯有耳畔听到熟悉的哭喊声:“渠意,你别再打了!要出人命的!”
“多少年了!我早就恨透他了!”渠意举着台灯一下又一下地往明素行头上猛砸,宣泄着自己暗藏多年的嫉妒与恶意,眼神里闪烁着诡异的疯意,“他凭什么自视甚高!凭什么所有人都说他好!我要让他知道他什么都不是!”
明素行停止心跳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原来自己真的很傻。
相恋多年的娄茹并没有真的想要嫁给他,一直当成是好兄弟的渠意竟如此恨他,恨到要置他于死地。
这么多年以来,占据他生命重要位置的两个人,他竟是从未真正了解过。
真的,他活得简直和一个笑话一样。
身体又痛又累,血不停地流出来,他似乎提不起任何力气了。既然这样,干脆闭上眼睛吧,反正此生此世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牵挂。
他彻底陷入了黑暗,躯体沉静地倒在了一片血泊里。
然而明素行并未料到的是,停止的心脏和呼吸会回来,眼前深邃暗沉的漩涡竟然会陆续出现微风、白云、鸟语和花香。他再次费力睁开眼睛时,震惊地发现自己躺在了一片软绒绒的青草地上。他徐徐坐起来,映入瞳孔的是医学院的教学楼。
奇迹一般,他竟然重新回到了大学时代。
他用手贴在自己的颈动脉上,那温度和触觉告诉他眼前的一切不是做梦,都是真的。
这是上天的怜悯吗?给予他这个自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一个人生重启的机会?
如果是真的,那这一回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明素行未料到自己重活一次竟又遇上娄茹。
上辈子他在公交车上碰见因没有及时让座而被一个中年阿姨骂哭的娄茹,这辈子他在地铁上碰见遭人悄悄拿手机偷拍裙底的娄茹。上辈子他主动让出自己的座位给那位中年阿姨,帮娄茹解围,这一回他实在看不惯偷拍者猥琐肮脏的行径,出声斥责,引起娄茹的注意。
娄茹的一个朋友是明素行大学室友的女友,这情况两世都没变。因为这个机缘,无论明素行怎么回避认识娄茹,兜兜转转还是被她找到,且这一回他们相遇的时间提前了三年。
“对不起,因为我你被他们误会了,都是我不好。”娄茹面色愧疚,怯怯地对喜欢的人道歉,生怕引起他的嫌恶。
“既然你明白,以后离我远一点,不要给我添任何麻烦。”明素行冷声说完,转身丢下她走了。
娄茹一脸震惊,怔怔地望着明素行远去,委屈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她没料到他竟是一个如此冷漠的人,明明那天在地铁上向她伸出援手时,他的目光是那么温暖正直。
虽然被他拒绝了几次,娄茹依旧无法放弃心里的这份悸动。无论是明素行的外表还是气质,简直都是娄茹的理想型。
过了好一会儿,娄茹才一脸失望地离开。
坐在草坪上,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莫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想起那把透明的伞,潜意识认为一个会给予陌生人善意的男生是不可能没礼貌地拒绝一个脸皮薄的女孩,至少会给她留点颜面,然而他没有。
也许是被纠缠到厌烦了?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莫琲低头看看手里没啃几口的烧饼,刚才光顾着看戏,连啃烧饼都耽误了。烧饼虽然冷了却也不妨碍它可以填饱肚子,莫琲无所谓地将它啃完。
一整个下午,莫琲都留在图书馆看书。直到暮色降临,馆内的人陆陆续续走了,莫琲才开始收拾随身物品。
走之前,莫琲看了看那个离自己不远的座位,正好看见穿黑色羽绒服的男生持笔流畅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他的状态依旧专注,像是忘记了飞逝而过的时间。
莫琲回家了。
接下来的几天,莫琲每天都来图书馆,也每天都能看见他。莫琲有了一种神奇的感觉,只要看见他坐在那边,整个天地都变得安静了,以至于她的读书效率提高不少。
这天下午的阳光特别好,好到莫琲看书到一半时情不自禁地犯困,悠然地打起盹来,等再睁开眼时发现窗外的光线已经暗下来。
“睡了这么久。”莫琲看了一眼时间,不免懊恼,她竟然到图书馆来睡觉了。
莫琲坐直,又坚持看了一会儿书才收拾桌面,背着包出去后看见外面已经开始下雨,雨势还有点大。
幸好莫琲前一晚看了天气预报,在包里放了一把伞。她很快拿出伞,刚撑开准备走,无意间看见左手边几步远外站着的男生,脸上明显一愣。
明素行也是看过天气预报后出门的,但依旧是忘了带伞。他是一个在学业上废寝忘食刻画入微,但在日常生活里有些粗心的男人,即使重活一次也没什么长进。想到此,他表情有些自嘲,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
此时此刻,他安静地站着,专注地听雨声。细如银针的雨密集地落在长长的台阶上,不知何时收尾,他希望它能戛然而止,这样不至于耽误了之后的打工。
如今,他再一次变回了一个清贫的学生,却没什么不适应的。上辈子参加工作后,他赚了不少的钱,但自己依旧是省吃俭用。对他而言,低物欲的生活早已是常态。
明素行从来不觉得打工是一件辛苦的事,他在意的是可能会迟到。
这样担心的同时,雨势又加大了。
“同学,你是不是没带伞?不如我撑伞送你一程吧。”
明素行仿佛产生了错觉,忽然就听见一个温软平和的声音,侧头一看,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女孩。
莫琲善意地对他露出微笑,顺便轻轻转了转手里的伞。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等一会儿就可以。”明素行婉拒,他不想多麻烦别人。
“这雨估计还要下很久,你站在这里干等也是浪费时间。”莫琲说,“如果你是要去附近的公交车站,我也是顺路的,一起走过去就行。”
明素行看着眼前的女孩,忽然间觉得她的脸有些似曾相识,像是在哪里见过。他沉吟片刻后说:“我确实要去公交车站,不过——”
“那就一起走吧。”莫琲爽快地说完,把伞朝他递过去,“你个子高,你来撑伞吧。”
话到这一步,明素行要再拒绝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他接过伞,郑重地道谢,然后擎着伞,当即遮住了她的脑袋。
他们很快行走在雨中。
“还好我买的是一把大伞。”莫琲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雨很大,明素行只知道伞下的女孩说了一句话,却没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其实这一路同行,他难免有些尴尬,毕竟她是一个陌生女孩,他不能靠她太近,但离得远了又怕她被雨淋到。于是,把握分寸感变得很重要。
“你不用一个劲地把伞移到我这边。”莫琲察觉到他的用意,笑着调侃,“你那个袖子全是湿的。”
明明是一个漂亮的少年,行为却如此秉节持重,让莫琲觉得有些意外。
听她这么说,明素行的目光不免多了点柔软,把伞象征性地往自己这边挪一下。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莫琲随口一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一回明素行听清楚她的问题,直接告诉了她。
“明素行?名字不错。”莫琲大大方方地看他一眼,忽然说,“你不记得我了?”
似乎没料到她会忽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明素行的眼神有些疑惑,客气地问:“我们之前见过?”
“在书店啊。你之前是不是在市中心那家书店三楼的餐厅工作过?是你吧。我当时点了一杯香草拿铁,你亲手做的。”莫琲心说总不能直接告诉你,阿姨我上辈子收过你的一把伞,那估计会把你吓死。
“原来如此。我之前确实在书店打工,但客人比较多,我很难记住每一个。”明素行隐隐觉得她令他熟悉,但并不像是因为在书店打工的时候见过。事实上,他对来书店的客人几乎都没什么印象了。
莫琲淡淡一笑。当近距离和他黑如点漆的眸子对视,她几乎能确定他就是上辈子赠她雨伞的善良路人。那么今天这场雨也许是一个直接回馈他的机会吧,幸好这一次她没有因为失恋而哭得狼狈。
她不由地看向伞外的雨,思绪逐渐神游起来。
当莫琲不说话了,明素行更不会主动开启聊天,甚至连问她叫什么名字都没有。他只是安静专心地擎着伞,很快又默默倾向于她,确保她不会被冷雨淋到一点。
许久后,俩人终于走到公交车站。莫琲眼尖地看见一辆出租车急速驶来,她当即招手拦下,待车子在她面前停下,她飞速上前,打开车门迅速钻进车里,坐下后摇下一点窗,对依旧擎伞站立在雨中的男生说:“雨太大了,我打车回去了,这伞就留给你好了!”
莫琲说完拜托司机师傅快开车。
明素行还站在雨中,完全没料到她会如此行事,连想把伞还给她都来不及,出租车已经开走了。
他略微讶异地看着被车载去的女孩,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他从不屑自作多情,只是认定自己今天很幸运,碰到了一个善良的好心人,她特地把伞留给了他。
明素行静静地看着前方,思考着这个女孩给他的熟悉感觉究竟从何而来。但有些无奈,他是一个对生活细节不怎么敏感的人,即便上辈子见过她,此时此刻也很难从脑海搜索到什么有效信息。
算了,别去想了。明素行拿手指揉了揉额角,心想自己到底是一个拥有二十岁皮囊,实则三十三岁的老男人,无缘无故地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想一个小姑娘的眉眼算怎么回事?
简直太不得体了。明素行老成地想。
莫琲因为把伞留给了明素行,下了出租车便狂奔在回公寓的路上,整个人几乎淋成了落汤鸡,当晚就有些感冒了。
第二天莫琲头痛得厉害,自然是去不了图书馆了。
刚好俞映竹出差回来,进门就看见莫琲裹着一张厚厚的毛毯,正坐在沙发上喝外卖粥,模样显得格外憔悴。俞映竹赶紧放下行李走过去,拿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果然有点烫。
“不小心淋雨了,头有点痛。”莫琲说话的鼻音也重。
“可怜的,吃药了吗?”俞映竹心疼地问。
莫琲点头:“吃过感冒冲剂了,估计很快就好了。只是我没什么胃口,只能喝粥了。”
“晚上妈妈给你炖鸡汤喝。”俞映竹皱眉问女儿,“好好的怎么会淋雨了呢?”
莫琲说昨天去图书馆看书,出来的时候下雨了,她忘了带伞。
“这几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别再跑来跑去了。眼看快过年了,得健健康康的才行。”俞映竹叮嘱女儿。
莫琲点头,又提醒妈妈别离自己太近了,当心被传染。
“傻孩子,妈妈还怕被你传染啊?”俞映竹伸手揉揉女儿的头发,心里不免自责,要是自己不那么频繁出差,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女儿就好了,那女儿也不至于不带伞就出门。
莫琲的躯壳到底年轻,仅仅一个小感冒没什么大碍,她恢复得相当快,第二天就能活蹦乱跳了。本想既然感冒好了,就尽快去图书馆看书,但俞映竹坚持让她在家休养几天,她只好乖乖地听妈妈的话。
“你今天想吃什么菜啊?妈妈过会儿去超市买。”俞映竹关心地问女儿。
莫琲想了想,报了几个菜名。
俞映竹一边默记,一边不由地纳闷:“我发现你变得爱吃蔬菜了,以前不都是无肉不欢吗?还特别喜欢吃香辣的。”
“这不年纪大了,吃蔬菜对身体好么,吃辣的我的胃承受不了。”莫琲笑说。
俞映竹挑眉:“看来真是一夜之间年纪就大了,说话也老里老气的。”
莫琲却有一番自己的考量。上辈子年轻时自恃有一个消化功能强大的胃和一张从不长痘痘的脸,她一度烧烤麻辣烫配冰啤酒一顿顿香喷喷地吃,吃得很欢,结果年龄一到,体质变得湿寒,气血不调,逐渐积重难返。
这辈子她可要好好呵护这个载着灵魂的躯壳。
莫琲一连休息了几天,休息足了才动身去图书馆。
当明素行无意间看见眼熟的人坐在窗边的位置,很快合上书,起身沉稳地朝她走过去。
莫琲的余光看见有人靠近,还没抬起脸来,已经瞧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递过来一把透明的雨伞。
“不好意思,你那把黑色的伞不小心被我弄丢了,这把我是赔你的。”明素行说。
他把伞放在打工的店门口,等出门时发现伞不见了,估计是被谁拿走了。
“没事,丢了就丢了,你不用特意还我一把的。”莫琲的心绪万千,垂眸看着这把熟悉的,曾经陪伴过她一段人生路程的透明雨伞,眉眼间尽是温柔的笑意,“不过呢,这把伞很漂亮,既然你愿意给我,我就收下了。”
是因缘巧合吗?她竟然再一次拿到了这把伞。
莫琲的目光没忍住地流连在伞上,片刻后才抬眸去看明素行,只见他一张眉目分明、英气勃然的脸,不由地再次感到奇怪,这分明还是一个弟弟,怎么一言一行都带着超越年龄的沉稳呢。
明素行见她似乎很喜欢这把伞,心里跟着满意了不少,他很快就雨天的事再次表达自己的谢意,心里想的却是: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善良直率的小姑娘,他作为一个比她大多了的老男人,怎么也不能欠她一把伞不还。
他做不出那么不得体的事情。

除夕这一晚,莫琲和妈妈还有外婆一起吃了年夜饭。
这个冬天比较冷,幸好外婆的身体和精神都相当不错。或许是因为莫琲常常打电话叮嘱老人家要多读报多晒太阳活动筋骨,外婆都照做了,渐渐地心情很舒畅,记忆力也未出现减退的征兆。
吃完年夜饭,外婆坚持要和莫琲她们一起守岁,直到过了零点,将外婆在卧室里安顿好了,俞映竹和莫琲母女俩才回家。
街上还挺热闹的,随处可见年轻人在新的一年里嬉笑奔跑,充满憧憬。莫琲一点困意也没有,饶有兴致地看着凌晨时分到处挂着红灯笼,流动着一片璀璨光辉的夜景。
“你爸爸在电话里和你说什么了?”俞映竹忽然问。
哦对了,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爸爸莫海涵特地打来一个电话。
“他祝我除夕快乐。”莫琲笑了,语气轻松,“其他也没说什么。”
“既然他没说什么,估计过年也不会安排和你见面了。”俞映竹就事论事。
“没事。”莫琲豁达地表示。
莫海涵和俞映竹在莫琲五岁时就离婚了,原因是性格不合。按俞映竹的说法,他们在婚后的第一年已经发现彼此不适合在一起过日子,努力撑到莫琲五岁才离婚已经算是一种奇迹了。
“你爸他是一个好人,只是我和他性格差太多了。我嫌他温吞,做事之前思虑太多,他说我的脾气就和一个火药桶似的,随时要炸开,看到我就怕。说到底,我和他没缘分。”俞映竹曾如此坦然地告诉女儿。
“毕竟他现在也有一个家庭,过年走亲访友很忙碌,抽不出时间来陪你也可以理解吧。琲琲,你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懂得成年人的难处。”见女儿没有多说什么,俞映竹试图安慰她。
“真的没事,我理解的。”莫琲认真地说。
她确实理解,心里没有一丝抱怨。至少莫海涵在她成年前,每个月都腾出时间来陪她,带她去吃饭逛博物馆,去买她喜欢的各种东西,也经常给她零花钱。如今,莫琲同父异母的妹妹正在读高一,是人生最重要的冲刺阶段之一,莫海涵用更多的时间陪伴他的小女儿,这也无可厚非。
俞映竹点头,过了一会儿后提醒女儿:“你以后挑老公要细心啊,不仅要看他的人品,还要看他的性格和你能不能投契,你们能不能互相包容。”
莫琲立刻想到了沈霄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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