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不理解,“你不喜欢他,为什么想和他交往?”
陈言趴墙角听了,单纯觉得这女的有病。
“为什么在一起就要是喜欢,不喜欢不能交往么?”
“可是,不是喜欢才能在一起么?”
陈艺锦看着白语一脸的单纯,笑出了声,“谁告诉你的,为什么要喜欢才能在一起?我不喜欢杨文泉,可也跟他在一起过啊?这有什么的。”
白语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深深的,像是在两个眉宇之间挖了一条沟那样的深。
这样的话,在白语过往的十几年人生里是从来不曾接触过的。
在她的世界里,如果爱情是一道数学题。
那么必须要有喜欢的条件,才能解出在一起的结果。
可现在有个人告诉她,这根本没有因果关系,这什么跟什么呀?
陈言此时此刻在外面偷听到这儿,他就是不用看白语的脸色,也知道这姑娘的人生观在坍塌危险的边缘。
他正要出去,把白语拉走。
这时候陈艺锦又说话了。
“你看,陈言就算喜欢你,你们不也没在一起么?”
陈言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白语本来被震撼的岌岌可危的三观, 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
陈言的名字仿佛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白语靠着这个名字渐渐从混乱中平静地走了出来。
她看着陈艺锦的脸,温和的笑了一下,“不是的,你说的不对, 两个人要彼此喜欢才可以在一起。”
她仿佛没听见陈艺锦说“陈言喜欢她”这句话一样, 只持续稳定的说。
“我问过陈言, 他不喜欢你。当然,你如果真心的喜欢陈言,我不会再介入这件事情,也希望每个怀揣少女心事的女孩子都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结果,可实际上,你也知道你并不喜欢陈言。”
白语顿了顿, 整理了一下语序,续道。
“既然你们彼此之间都没有好感, 那还需要麻烦你去跟杨文泉学长解释清楚,我不希望下次再看见他来骚扰陈言。”
白语不愧是做了几年班长的人, 这句话说的时候, 简直气场全开, 把见过世面的陈艺锦也唬得一愣一愣的。
说完,白语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走廊的死角。
这个时候,陈言又重新躲回了开水房。
直到白语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陈言才慢慢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白语身影消失的方向,才把手放进口袋里,冷静地走进了那个死角。
死角里。
陈言和陈艺锦互相对视着。
这回是陈艺锦率先开口, 打破了沉默:“刚刚都听清楚了?”
刚刚白语背对着走廊,可陈艺锦却是正对着的, 白语没有注意到陈言,可陈艺锦却看出来了。
刚刚那句陈言喜欢白语的话,她就是故意问的。
不过遗憾的是,白语并没有正面给出回应而已。
陈言低头看着陈艺锦。
实话实说,他之前没太注意过班里的这号人物,也没仔细看过她的模样,只听说大家开玩笑叫她班花。可现在打量着,不也就这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哪里长得好看了?
“还算清楚,我觉得白语说的挺对。咱俩彼此都没有什么好感,以后还是少说话吧,省得别人误会。”
陈艺锦也没有觉得哪里难堪,只是直面陈言问,“误会?那你整天跟在白语屁股后面跑,不怕别人误会?”
陈言突然想起来,这个人是后来转校过来的,可能没听过当年老师在广播里的解释。
他难得好脾气的说,“我跟白语是好朋友,两家人都认识,学校里也彼此照顾而已,没人会误会。”
陈艺锦虽然是转校过来的,却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解释,她早就知道两家人的关系。
可,“陈言,你这话说出来,别人相信,你自己相信么?”
陈言的神色冷了几分。
陈艺锦抬了抬眉毛,“你知道为什么你对白语再好,她也不会动别的心思么?”
“就是因为你已经事先把自己框在了好朋友的身份,你一上来身份都定错位了,还指望那个呆子能察觉出来?”
“你要不跟我谈谈,说不定刺激刺激,还能把那呆子的弦给刺激出来?”
陈言整个人身子都冷了下来,嘴角轻轻吐出两个字,“做梦”。
陈艺锦好像已经预想过了这个回答,只洒脱地耸耸肩,“真是无情,我可是很少被男生拒绝呢。”
这时候开课前的预备铃响了起来,陈艺锦只是微笑着往外走,走到陈言身边的时候,陈言立刻躲开,仿佛她是什么不能招惹的怪物一样。
“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人还不错,想谈着试试,你不愿意就算了。”
说完,陈艺锦就离开了。
陈言也没看她,只是自己又留在那个死角很久,久到第二遍正式上课铃敲响的时候,才不急不慢地往班里走去。
白语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早上她说的的话起了作用,只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再也没有人来骚扰陈言。
而陈艺锦再也没有问陈言题目,不光是题目,连话都没见他们说过了。
反而是她,陈艺锦还如往常一样,偶尔问她题目,偶尔跟她说话,她们之间继续维持着以前不温不火的关系。
而陈艺锦本人也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下了课时常看不见人影。又过了两个周,她又看见那个杨文泉学长来找她,再过了两个周,班里的人又开始传,说陈艺锦好像和杨文泉学长和好了,又重新在一起了。
白语不八卦,可也没忍得住,一个早自习下了,她注视着陈艺锦拿着杨文泉学长送的早餐坐回座位。
她坐在一边犹豫了很久该不该问,陈艺锦察觉了,剥开了一颗鸡蛋后,淡淡道,“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想问就问。”
白语看见陈艺锦这么坦诚,也不扭捏了,直接问:“你跟……你们和好啦?”
陈艺锦喝了口豆浆,“嗯。”
白语嘴巴微微张开呈“O”状,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人。
陈艺锦抬起手,把她的下巴合上,淡淡道,“突然觉得他还不错,挺傻的,先处着看看。”
说完,她就接着说,“不要问我喜不喜欢他这种傻话,我回答不了你。”
“哦哦。”白语这才收回脑袋,老老实实退了回去,接着看她的数学卷子了。
白语看着笔下的数学卷子,突生感慨。
这个世界上神奇的东西还真多,还是数学题牢靠,说一不二,是啥答案就是啥答案。
这么想完,白语的学习热情突然高涨,恨不得怒刷两套数学试题。
又到了一个周末放假日。
这次有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是陈言、萧安都晋级了下一轮的竞赛选拔,宋子棋遗憾止步,不过也能给高考加点分,白语和陈言、周鸣一起去看过宋子棋,见他没有什么气馁的样子,也都放下了心。
值得注意的是,白语也晋级了,这超出了白语的想象,陈言却觉得是意料之内的事。
第二个好消息是,这个周白语终于可以跟着妈妈一起回石城,看看姨妈还有姥姥姥爷。
对此,白语早早地拉着陈言,下了课就往校外冲,去精品店挑了好久的礼物,才选了一顶不大不小的女士帽子。
姨妈是开颅手术,需要把头发都剃光,虽然过去了一段日子头发长了出来,可是还是寸头,需要靠帽子遮一遮。
白语看了看手里的帽子,觉得挺满意的,又挑了挑给表姐和表哥的礼物。
姨妈家两个孩子,这回也都放短假回家了。
白语买了一个瓷白色的水杯,准备给表姐,又挑了两个钥匙扣准备送给两个表哥,姨妈家和舅舅家的一人一个。
等东西挑完,都被包装好后。白父刚好把车停在精品店门外,车上还坐着白母。
他们一家人也叫了陈言上车,顺路把他送回了小区门口,就出发去了石城。
晚上七点多,他们一家人到了石城的姥姥姥爷家。
白语一下车就跟疯了一样,也不等白父白母,自己拿着礼物就“噔噔噔”地往楼上跑。
“咚咚”两声敲门声过后,东哥过来开了门。
“呀!小语好久不见!”东哥咧着牙,对着白语笑道。
白语点点头,伸手就往他怀里塞了被包装的好好的钥匙扣。
“给你的,哥。”
说完,白语就冲着屋里大喊道,“我来啦!姥姥,姥爷!”
实话实说,白语和表哥表姐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因为上高中,平时也没有时间有什么联系,可隔了这么久再见面,依然是热络的不像样子。
或许这就是神奇的血脉亲情吧。
军哥从礼物拖拉着拖鞋出来,看见白语也热情的打招呼:“小语来啦!”
“嗯!哥,给你的!”白语又把另一份钥匙扣塞到了军哥的怀里。
军哥拆开欣喜地把玩,“我最近刚好想买一个,谢啦!”
白语摆摆手。
这时候姥爷从厨房佝偻着腰出来,看着白语咧着嘴笑呵呵道:“来的这么快,我以为还得一会儿呢,你跟你哥哥姐姐玩会儿,饭还得会儿才能好。
白语本来是笑着的,可是看到姥爷的一瞬间心里酸的像是快要炸开了一样。
她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大概隔了不到半年?可姥爷怎么又比上次老了那么多。
很明显的是,姥爷的腰直不起来了,背佝偻着,人不知道为什么也瘦了一圈。
白语看着突然就有种抑制不住泪水的感觉,又怕在这样的日子扫了兴,只能赶紧把头低下去,声音却还洋溢着开心,“知道啦!姥爷。”
她听着姥爷的步子走远,才低着头赶紧走到厕所,拧开了水龙头洗了把脸,又照着镜子深呼吸了一口,拿毛巾擦干净脸后,才退了出去。
东哥在门外等她,“怎么一回来就去厕所。”
白语笑笑,“这不走了一路憋得慌么?”
东哥没察觉出来什么不对,只摸了摸他的头,就把她拉进了里间。
里间人多,热闹的很。
有表姐,有舅舅还有姨妈。
白语挨个打了招呼,又把礼物给了表姐和姨妈。
姨妈摸着白语给她买的帽子,还冲着表姐表扬:“你看,人家小语给我买的,好不好看?”
表姐没搭理姨妈的炫耀,同时低头拆开了白语给她礼物,拿出瓷白的杯子,评价道:“这杯子怎么这么深。”
当时流行碗口浅的杯子,最好是玻璃的,像白语买的这款深口陶瓷质地的杯子其实是有些过时了的。
可白语整天都泡在学校里,一个快被数学和物理试题腌入味了的高二学生,实在跟不上时代潮流。
她看着表姐没有预料中的开心和惊喜,有些不知所措和尴尬。
这时候表姐的亲弟弟军哥开了口,吐槽道,“你行了啊,有礼物收,还挑三拣四的。”
表姐可能也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就冲着白语笑,“我当然开心啦!谁收礼物不开心啊,谢谢啦,小语。”
白语挠着头笑了笑。
这时候白父白母也拎着大兜小兜的东西,进了门。
白语探出头,“爸!妈!”
说完就上去帮忙拎东西,白母顺势就把手里的东西给了白语,自己去换鞋,一边换鞋还一边问:“都给没给哥哥姐姐,还有姨妈、舅舅舅妈,姥姥姥爷打招呼?”
白语刚想下意识说都打招呼了。
突然想起来还漏了个舅妈和姥姥,马上拎着东西去了厨房,大声说了句,“舅妈好!姥姥好!”
姥姥正在厨房忙活得热火朝天,看见白语探着头进来问好,马上笑得跟朵花一样,“好好,赶紧把东西放下,你妈真是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舅妈也开心道,“你妈就是,赶紧去找你东哥玩去,厨房烟大,快出去。”
“好嘞!”
白语摇晃着脑袋离开了厨房。
东哥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小语,打不打保皇啊!”
白语听后眼睛一亮,“打!打!”
第98章
白语其实不太会打扑克, 小时候她跟着谢槿去她姑姑家,她姑姑手把手教她们打牌,结果后来谢槿会了,白语死活就是学不会。
她那个时候就知道, 自己并不精通此道。
可没办法, 人菜瘾大, 她不是喜欢打牌,可又十分热衷于打牌时的热闹劲儿。
东哥也是好热闹的,只要家庭聚餐,他总是会把孩子辈的人聚集起来,不是一起去看电影就是一起去打牌。
熟能生巧,久而久之, 白语也练会了八九分。
如今,脱离姥姥背后的谋算, 独立打牌不成问题。
这边,白语坐在东哥给她留好的位置, 撸起袖子, 开始洗牌。
那边儿, 白母拿着一大盆包子放到了客厅上,人冲着里间喊,“姐!我给你捎的包子,等会儿记得带走哈!”
姨妈本来在床上躺着看他们打牌, 听到白母的声音,嘴巴一撅,也大声回复, “带什么包子!上次带的就没吃完,都让我给埋院子的地里了, 又包!”
“不是让你再别包了,没听见么?”
姨妈向来刀子嘴豆腐心,白语没把姨妈的话放在心上。
姥姥说过,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
可能是基因问题,姥姥家这一脉的女人从来不会柔情似水,全都是泼辣的脾气,说话也不会捡好听的说。
白母好像是习惯了姨妈的这个态度,只扯着嗓子回道,“爱吃不吃,记得拿走!”
姨妈不回了,只笑呵呵地躺着看着孩子们打牌。
白母收拾好带来的东西,就一头栽进了厨房,白父则又和舅舅在客厅聊起来国家的政治经济。
不一会儿姥姥出了厨房,也跑到里间,上了床,挨着姨妈坐。
姥姥年轻的时候过度操劳,伤了底子,导致年纪大了以后身体不是那么好,不能总立着。
刚刚是厨房缺人手,现在白母来了,姥姥自然从战场上退了下去。
现在姥姥盘着腿坐在床上,看着家里的四个孩子一起打牌,脸上堆满了慈祥的笑。
家里四个孩子,三个都高中毕业了,就剩下白语一个还在上高中。
姥姥自然更关注一些,她看着白语的侧脸问,“小语最近念书念的怎么样啊?”
白语正在兴头上,也习惯家人打听学□□之她的成绩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白语就一边发牌,一边回答,“还跟以前一样,不过有两个好消息。”
东哥听着比姥姥更好奇,“什么什么?”
“我刚刚的月考,考了班里第二,我们班就陈言考的比我高几分,这次年级排名,我还考进了年纪前十呢!”
婷姐坐在白语的下手位,要了白语的牌,“你这是第一次考进年级前十吧?”
白语愣了愣,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过往成绩,老实道,“不是第一次,不过也确实没考进去过几次,嘿嘿。”
姥姥又问,“陈言学习这么好哒?”
白语用力的点点头,“对啊,他就是学习很好,而且他这次数学竞赛还顺利通过了,我估计他将来都不用高考,可以直接保送了。”
姥姥惊叹,“这小伙子出息啊。”
东哥看了一眼牌桌上的牌,摇了摇头,要不了,示意军哥,“我之前听你妈说你也参加物理竞赛了,怎么样,通过了没?”
白语乐呵呵地点了点头,“这就是第二个好消息,我也通过了。”
东哥听完比白语还兴奋,声音涨了八度,“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白语不想过于得瑟,又认真地解释了一下,“可能这次是运气好吧,我也没想到自己能过,不过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军哥听了,摇摇头,“小语,你不能自己先给自己否了,你得有信心。”
姥姥接过话,“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能有个大学念书就行。”
这时候舅舅走进来,刚好听到这句话,“妈,你这话说的,小语想考个大学那不轻轻松松的?”
“是吧,小语?”
白语听了舅舅的话,害羞得“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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