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簧火仿佛烧到了他的脸上,他落荒而逃,赶忙走出人群。
嘴里大声囔囔着要去睡觉,步伐就差直接跑起来。
回到自己帐篷里面,卡维才松口气,他拍了拍热度明显的脸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留影机。
往身后的头发一照。
留影机瞬间吐出照片。
他把照片拿出来看。
四个红色的夹子被摆成了一个笑脸。
眼睛就是一个红色的夹子,横着夹。嘴巴则是一个V型的。
看起来很可爱,也能从其简易图形中体会出开心的情绪。
卡维的脸又烧起来了。
他刚想把夹子取下,却又想起来少女眼中毫不作假的欢喜。
算了,还是明天取吧。
卡维如此想道。
“怎么样怎么样?”
我穿着镀金旅团的衣服,转了一圈,问卡维道:“还认得出是我吗?”
“我可是连头发都扎成了镀金旅团的样子了!”
“不仔细看的话认不出。”卡维道:“这次扮相成功!”
“我就知道可以!”
镀金旅团这件衣服,是我和镀金旅团中的少女交换而来的。原本我并没有特地去找他们,是他们特地送上门来,想要抢劫我们。
不过很快就被我和卡维打败了。
当时,我正在思索如何穿得不像我,其实就是伪装自己身份,让自己能够不被别人认出来。
我要回须弥城一趟,之前答应过妮露要去看她跳花神之舞。
不过花神诞祭的时间我忘记问了,也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
可恶!我是最近才想起这件事!
当时,镀金旅团恰巧送上门来,我看着他们的服饰,瞬间灵光一现。
我还从来没有穿过须弥特色的衣服呢。而且还是镀金旅团的衣服。
眼前甚至有布遮挡,看不清全脸!
这可不就是理想中的服装吗?!
于是,当即我就决定,穿镀金旅团的衣服会须弥城。
仔细想想,之前空和我说,镀金旅团在须弥的名声不好。普通人看到都会让道,所以完全避免了接触人的风险!
可以去找妮露了!
约定什么的要好好完成才行!而且我也超级想看妮露跳花神之舞!
装备的那么齐全,应该不会被发现了吧!绝对不会!我甚至还在全身涂了颜料呢。
现在,我就是镀金旅团的人!
我:信心满满.jpg
告别卡维后,我便独自踏上了去往须弥城的道路。
大巴扎还是像往常一样热闹。不过,妮露没有在祖法尔剧场,我原本想找个人问花神诞祭是否过去了。
但,所有人看见我靠近后,都一脸警惕的退后。
我:“……”
也对,我现在是镀金旅团的人。
找不到妮露,我就准备去找空。
空在哪里呢?
继而失去是什么感觉?
散兵看着那枚神之心逐渐从他面前飘走。
“不行!”他大喊道。
背上和与试管连接着的皮肉,因为拉扯而剧烈疼痛,他伸出手,试图靠近那枚神之心。
他几百年的执念,他的心脏……
人偶没有心。
他想要心。
而神之心是他的心。
“唯独那个!!!”
他乞求般的喊道。
“唯独神之心!!!”
神之心越飘越远,闪烁着的雷色光亮似乎在远远嘲笑他——人偶也配有心。
人偶不配有心。
那颗心越飘越远,孤独,绝望,痛苦再次把他团团包围住。
它们扯着他的腿,爬上他的脖颈,灌进他的口鼻。
神之心被人握住。
他失去了他的心。
意识摇摇欲坠,自我毁灭的意识再次把他淹没。
为什么会那么痛呢…
好痛……他想道。
好痛好冷……
背后虽已血肉模糊,但他确信这并不是身体的疼痛。
区区身体的疼痛,在无数个躺在实验室日日夜夜里,他早就习以如常。
可是……
是哪里痛呢?
是心吗?
他并没有心。
那是哪里痛呢?
意识开始模糊,连接他身体的管子早以在挣扎中尽数扯断。
他惯性的往下倒去。
就在此刻,一个红玉雕刻的镯子从他的胸口出掉落。
红色的。
像她的眼睛。
他伸手,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把镯子抓住,好似抓住了他的一切。
牢牢的握住,似乎想要把它融入血肉之中。
“阿白!!!”声音从远及近。
时隔五百年,那个藏在记忆深处的名字再次被呼唤。
他坠落,如同一只折翅的鸟儿。
让我再看一眼她。
他费力想要撑开眼皮,眼前却依旧漆黑一片。
力量尽失。
身体坠落,红玉雕刻的镯子被他紧握。他把它放在胸前。
呵,真是可笑。他嘲弄的想道。
连再看她一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预想中的撞击般骨头断裂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他被接住了。
他被温柔的接住了。
眼前漆黑一片。
耳边传入焦急的呼喊声。
她呼喊着他的名字,那个可笑的名字。
意识沉入黑海。
那时候,他被称为倾奇者,即衣着鲜艳的怪人。
当然了,除了这个名字。他也被如利斧般闯进他生活的女孩叫做——阿白。
那大概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每次想起,似乎都有一股暖流从心口流向四肢。
那段幸福的记忆如梦如雾如朝露。
是梦总会醒,是雾总会散,是朝露便总会消失。
在女孩化作星点,从他怀着中飘向提瓦特的天空时,命运般的厄运接叠而来,笼罩在踏鞴砂的上空。
先是踏鞴砂最中央的大炉出现异常,炉中攒有大量黑气。一开始所有人都对着诡异的黑气并没有在意。
慢慢的这些黑气开始影响工匠们的身体,最后甚至导致了死亡。
再后来,架船出海去向天守阁求救的人,一个都没回来。自知情况紧急的他,也乘一艘小船,冒着狂风暴雨,去往天守阁,向永恒的神明求助。
却屡遭拒绝。
回来时,便从他人口中得知丹羽畏罪潜逃,不知所踪。
最后是,他代替丹羽进入锻造大炉的内部,以十指焚尽的代价,迫使炉子停止运行。
无心人偶离开了踏鞴砂。
他在海边某处房屋遇见了一个孩童。于此同时,他也在附近的小摊上看见了一个红玉雕刻的精致镯子。
只看一眼,他便知道那是她的镯子。
小摊的老板曾在踏鞴砂摆过摊。
不过,当他察觉到踏鞴砂的危机后,便离开了踏鞴砂,来到这里。而最恰巧的是,无心人偶也来到了这里,并在一次路过后,恰巧瞥见摊上的红色手镯。
精致的镯子静静地躺在摊位上,似乎在等待下一任主人的到来。镯子的价格奇高,无心人偶买不起它。
除了照顾生病的孩童外,无心人偶每天都会花费些时间,来到小摊旁边,只为看这个镯子一眼。
老板看不惯他这幅只看不买的样子,便会如挥苍蝇一般朝他挥手,驱赶他。
“去去去,穷鬼。”
老板眼底满是不屑和鄙夷:“穷鬼就别来这碍我生意,我这摊上的东西恐怕你一辈子买不起!!!”
后来,无心人偶确实没有再来。并不是因为老板的话刺痛了他,只是孩童的病越来越重,他需要照顾他,便早已自顾不暇。
人的逝去只是一瞬。
尽管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在倾奇者心中,死亡根本就不是一瞬可以完成的事情。一瞬带给他的只有疼痛。
孩童瘦弱的身体蜷缩在地板上,如同鲜花般刺目的血迹将他包围。
无心人偶生出一股愤怒。
又一次,再一次!
他被抛弃了!!!
指甲陷入手心,他却毫无反应。
如火般的愤怒还在燃烧。
人类!人类!!人类!!!
于是,他一把火,便把木屋,以及过去的一切都焚烧殆尽。孩童的身躯,她送他的狩衣,还有那些回忆……
而那时候的他,也似乎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成灰烬。
不是说,心是从灰烬中诞生的吗?
可是……灰烬里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他带上草帽,从今开始踏上了漫长的旅行。此后遇见了很多人,他却再也不将遇见的任何一个人当做同伴。
后来,在一次途中,他再次遇见了那个小摊的老板,老板已被愚人众攻击,身受重伤,卑微的匍匐在他脚下,乞求着,让他把他的尸体送回他回家。
还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精致漂亮的红玉镯子对他说,这是他特地给他留的,如果把他的尸体带回去,这个镯子就是他的了。
呵,人类可真是肮脏丑陋的生物。
他冷笑一声,嘲讽道:“不过是你一直抬价罢了,即使是有人看上了,也支付不起昂贵的费用。”
老板又咳了一口血,气息微弱的问:“那……你要这个镯子吗?”
他沉默了一瞬,目光停留在那个镯子上。他曾见她戴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便从她的手腕上消失。
之前的他没有能力得到。现在,它就摆在他的面前,等待着他把它带走。
明明说过要舍弃过去的一切……
他还是答应了这次的交换。
听到他的回答后,老板咽了气,死去。
他按照约定把老板的尸体送回他的家中,苍凉的嚎哭声,在背后刹那间响起。
他不在意,继续踏上旅途。
在往后的岁月里,这个镯子一直被他用布包裹着,放在胸口的位置。
他带着它,从稻妻到至冬。它见证他成为愚人众第六席斯卡拉姆齐和散兵。
作为散兵的他度过了一段疯狂的岁月。
在深渊里的探索,在实验室里的研究。在深渊里,遇见强大的敌人负伤,在伤痛中成长,又再次负伤。在实验室中,躯干被切割,肚腹被刨开,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被推上血迹斑斑的实验台。
后来,他回到了稻妻。他也不知道回来做什么,只是无意识的走向了早在心中滚瓜烂熟的地址。
路上行人的议论声传入他的耳中,他们大声说着,言语中饱含羡慕。他们说樱井家的大小姐把城里少年款式的狩衣全部都买了。
“诶诶,我可听人说她是为了少年。她还说要把这些狩衣全部送给那个少年……”
散兵垂下眼睫,胸口处传来硬质的触感。
是给他的吗?
他想道。
他屡次遭到背叛,却从未有一次来自于她。她说她喜欢他,说她想要带她回家,还说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她摘花送给他,为他买狩衣,还告诉了他,关于她从后世穿越而来的秘密。
她等着他来找她。
她从未背叛过他。
狩衣就是送给他的,她正期待着他去见她。
只是……
他不再朝那个方向前进。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前面探头,他立马躲在一棵树后。
大树把他的身影遮住。
他看着那道身影从他面前蹦蹦跳跳的走过去,看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却未曾上前。
那是颗太阳,她是颗太阳。
他并不恐惧太阳的光亮太过明亮,会把他污浊的过往照亮。同时,也并不害怕他那肮脏的灵魂被炙热的光线灼烧殆尽。
他只是担心……
担心自己会脏了她的眼。
……会脏了她眼的。
他的双手血迹斑斑,灵魂早已被黑暗侵蚀。他不再是如同白纸一般的倾奇者,也不再是她口中的阿白。
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响,一片树叶悄然的落在他的肩头。
红色的背影消失在散兵的视野中,他也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再次见到她时,是在海芭夏的记忆中。
她是旅行者的旅伴。
他完全没有想到能够从其他人的记忆中再看到她,一下子愣住了。
他把那段记忆看了一遍又一遍。
打招呼时的笑容,旅行者昏迷时的焦急,每个表情都特别生动鲜活。
他看着她皱着眉头想唤醒旅行者,却无果后,越来越焦急的模样。
旅行者可真是个废物。他愤怒的想道,竟然让她担心。
于是,他命令海芭夏跟着她。他想去见她,却不敢去见她。
他只能藏在暗处,乞求着她的光能远远的被他看到。
仅此而已。
只是看到,他便会心满意足。
她是第一个说喜欢他的人,从未背叛他的人。同时也是他背弃约定的人……
他想多看她一眼。
成神失败之时,所有的意识被仿佛都被搅碎。他从空中坠落,如同断翅的鸟儿。
就这样死去吧……
他早就该死去。
可是……
“阿白阿白你醒醒。”
耳边是她的紧张的呼喊声,她呼喊着他早已舍弃的名字。他的意识越沉越深,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你为什么要来趟这摊浑水呢?
等他再次睁眼时,便感知到趴在他身旁的少女的体温。
空真得在这里面吗?
我思索道。
按理说应该在这里面,可是真得在吗?我犹豫不决。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欸,腿都快跑断了啊喂!
不管空在不在,还是进去看看吧。这个秘境那么可疑。
反正我穿着镀金旅团的衣服,怎么想应该都不会有人认出我来吧。
我:自信jpg
在大脑飞速运转之后,我终于来到了秘境终点。
战况已经到达尾声,空这边要赢了。
原本没我什么事,只是……
我眯着眼睛看站在机器上的人。
紫色的头发……
靠!!!
“阿白!!!”
我用尽全力冲了过去,终于在最后一刻,接住了他。
阿白已经昏迷了好几天。
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紧闭着,他的眉头紧蹙,好似正深陷在一个可怕的梦中。
空和派蒙都对我认识他感到很震惊。
“织奈你是不是被他骗了啊?”
派蒙指着还在昏迷中的阿白,继续道:“他可是坏人!”
于是,空和派蒙就跟我讲了阿白在须弥城所做的一切。
他们说,他叫散兵,是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他们还说,他干了很多坏事,还试图取代须弥的神明。
总之,是一个很坏的家伙。
我有些疑惑,虽然事情真相已经摆在面前,却我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
他明明那么好……
与他一起生活的记忆卷轴再次在我面前展开。
他笑着把他的烤鱼递给我,陪我看日出日落,在我睡着的时候帮我盖被子,背着我回家……
每一个画面都昭示着他的温柔和体贴。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坏人呢。
可是……
空和派蒙不会对我撒谎。
所以,也许正如他们所说,阿白确实做了许多坏事。
我与他已经有五百年没有见面,并不知道他在这五百年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不过,我还是能记的,那时候他从机器上坠落的表情。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带着浓烈情绪的表情。那种像是想要抓住救命稻草,却又抓不住的绝望和痛苦。
那时候,我的心脏一抽痛,想要抱抱他。也幸好当时我接住了他。
他是阿白。
是愿意为我跳舞的阿白,是愿意摘果子给我吃的阿白,也是愿意在暴风雨之中用身体为我挡雨的阿白。
他现在做错了事,那么我就陪他去道歉,去认罚。
我不知道他在此间的五百年究竟经历过什么。
只是……
总觉得他过得很辛苦……
空想陪我在这里等他醒来,不过他还有许多后续的任务没有完成,便依依不舍的和我告别,并且拜托纳西妲,等阿白醒来的时候,把我们两个分开。
我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不用那么担心啦,阿白才不是伤害我。
他非常无奈,告诉我,在时间的熬磨中,许多人早就失去了原本的模样,可能他早就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呢。
只是……
我想,一朵云无论变成什么模样,都是云。所以,阿白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阿白!
逻辑通!
对了,最近我还认识了纳西妲。她有时候会来,不过很多时候我都是和兰那罗一起度过。
纳西妲很好,每次来都会陪我玩翻花绳,以及荡秋千,和她在一起超级开心!
“我想起来了。”
我对坐在另一个秋千上的纳西妲道:“纳西妲和我之前在天空岛见到过的姐姐长得很像,她应该就是树王大人吧。”
之前在天空岛,我总是喜欢串门,喜欢去找绿色的姐姐和蓝色姐姐玩。
她们两个都超级温柔,会给我讲故事,还会喂我吃小饼干。
绿色姐姐曾经做过一个秋千给我玩。
那时候,在她的元素力下,植物瞬间就从地面上钻出,仿佛有生命力般的自动搭建了一个漂亮的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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