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无法相信,羽儿和她母亲会做出那样的事。”
如果她们真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那就太颠覆他的认知了。
一个是温柔似水的妻子。
一个是孝顺懂事的女儿。
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就算他心中对姚千羽是不是自己女儿这件事,已经产生几分怀疑。
可他依旧无法相信母亲刚刚说的这件事。
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姚千羽母女辩解。
姚老夫人对他彻底失望了。
“我说这些,并不是一定要让你相信。
而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你的羽儿,无论何时,都没有资格继承我姚家的一切。
即便是你,也一样。”
女儿去世二十多年,她也容忍了他与那对母女这么多年。
如今她也没有几年好活,她要在死前,为孙女扫平所有障碍。
“母亲……对不起,我……”
姚西宸对金钱没有太多奢望。
即便是之前,母亲一分不给他,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他只是觉得,他可以不要,但是作为父亲,他得为女儿争取她该得的。
可如今,这个立场没有了。
不管羽儿是不是他的女儿,她都没有资格继承姚家的一切。
更何况,对于他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理清。
“好了,你走吧,以后这里你就不要再来了。”
一字一句,慢慢说完这些话的姚老夫人,像是被人抽走了全部的精气神,一下子虚弱下来。
“母亲……”
母亲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已经不当他是儿子了?
他要失去母亲了吗?
姚西宸慌了。
“好了少爷,您先离开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阿英扫了他一眼,不知该对他报以什么样的态度。
说起来,老夫人除了性格上比较强势一些外,对少爷是真的不错。
可惜,他不惜福。
姚西宸还想再说,却见老夫人已经疲惫的闭上眼睛,便犹犹豫豫的住了嘴。
“少爷……”
阿英又喊了他一声。
他看了一眼姚老夫人,然后向着她磕了一个头。
“母亲,您好好歇着,儿子以后再来看您。”
如今,他只能用这种话来催眠自己,告诉自己母亲并没有放弃他。
抬头时,视线刚好落到一旁散落在地上的鉴定报告上。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其中关于自己的两份鉴定报告捡起来。
起身,努力让自己脚步看似坚定的朝房门外走去。
只是在经过门口的时候,还是大大的踉跄了一步。
阿英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阿英这才弯下身,在老夫人的耳边轻唤一声。
“老夫人,他走了……”
老夫人闻声,缓缓地睁开眼睛,盯着那早已看不到人影的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才低声吩咐道。
“阿英,你去准备准备,这两天,我们就去邹家退婚。”
“老夫人?”
阿英怔了一下,不明白老夫人怎么会忽然改变主意。
要知道,她当时陪着小小姐一起央求老夫人时,老夫人的态度可是异常坚决的。
“我老了,护不住玖儿了。”
姚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西宸刚刚有句话说的是对的,那姓邹的既然喜欢别人,我又何必让我的宝贝孙女去他那里热脸贴冷屁股呢?”
重要的是,她想起自己在给程砚秋打电话,询问自己孙女状况时,接电话的那位自称沐大师的女孩跟她说的话。
对方说,如果玖儿的魂魄找回来后,她还要固持己见的想让玖儿嫁给邹元清。
玖儿魂魄再溜走,她就不管了。
威胁她吗?
几十年来,已经没有人敢如此对她说话了。
她当时冷哼一声,刚准备教训一下电话线那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却不想对方竟先一步挂了她的电话。
那……那丫头居然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真是岂有此理!
她压着脾气,再次将电话拨过去,结果提示,对方关机了。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的她,这次将电话直接拨到霍司那里。
霍司听她气急败坏的把事情讲述完后,沉默半晌,说了一句话。
“姚老夫人,我觉得您还是听她的比较好。
这位沐大师,本事真的很大。
或许要不了多久,姚小姐丢失的一魂一魄就能找回。
但之前姚小姐有过魂体溜掉的先例。
沐大师说,如果导致姚小姐开溜的事情无法解决,恐怕——”
恐怕如何,老夫人听懂了。
想想,所有人,包括阿英都以为她让玖儿嫁进邹家是为了家族利益。
其实,根本不是。
这一生,经历了丧夫、丧女之痛的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玖儿这一生能不受情感所累。
希望她不要像自己,找个爱自己的男人,却失去了女儿。
也希望她不要像她的母亲,找个自己爱的男人,却困在感情的牢笼里,年纪轻轻丢了性命。
不能找爱自己的,也不能找自己爱的。
所以,她帮玖儿选了邹家。
她以为,只有最纯粹的利益结合,才能让玖儿在婚姻生活中无坚不摧。
可是她却忘了,玖儿不是她,也不是她的女儿。
玖儿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
也罢,只要玖儿能好好的,她愿不愿意成亲,都不重要了。
帝京郊区的某处豪华大宅子里。
程矶坐在一间摆放着不少宝贝的房间里,慢慢的擦拭着他刚刚得来的古董花瓶。
心中却在琢磨着要如何将姚玖儿剩余的魂魄抓回来。
这两天,他已经派了好几拨人出去。
虽然是查清了程砚秋等人的落脚点,但是那个地方,安保措施实在是好。
他的人,在外面转悠了很久,也没进去。
而那个姚千羽这两天不知怎么回事,催他催的非常紧。
害他整个人越来越烦躁。
如今,他也只有躲进自己放宝贝的房间,擦擦他最爱的宝贝们,才能获得片刻宁静。
要不,他就答应那个姚老夫人的条件,将她孙女的魂魄放回去?
这个念头刚一萌芽,就被他掐断。
不,不行,如果他答应了的话,程砚秋那个老东西岂不是会笑死他?
更何况,这样做的话,他还怎么跟他分输赢?
越琢磨越心乱,眼见连擦拭宝贝都快要无法获得宁静时,门外,忽然传来细微的敲门声。
“笃——笃——笃”
“等会儿!”
程矶很是不耐烦的喊了一声,站起身。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
程矶皱起眉头,将手中的古董花瓶随手放在桌子上,气冲冲的走向门口。
“砰”的一声将门打开。
“我说过,我在这间屋子里的时候,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找我,否则……”
程矶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咽了回去。
因为,门外并没有人。
程矶疑惑站在门口,向外梭巡了一圈。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只有几片树叶,被风卷着,从一个地方,飞起来落到另外一个地方。
至于人影,却是半个都没有。
难道是他心情烦躁,出现了幻听?
程矶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又抬头望了望天。
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踩着他的脚面跑了过去。
他忙低头去看,却看到一只黄色的小仓鼠钻进了他的屋子。
“嘿?哪个家伙养的这种玩意,竟然跑我院里来了?”
程矶扯了扯脸皮,嘟囔一声,正准备回屋把它赶出去。
却见那小家伙哧溜哧溜,爬上了他放古董的桌子。
然后又扭着屁股,朝着他的古董花瓶跑过去。
“哎——哎——臭东西,那个宝贝可不能碰,快给我下来。”
刚刚还不慌不忙的人,立刻大声嚷嚷着,朝小仓鼠扑过去。
或许是他的声音响起来的太过突兀。
小仓鼠扭头看了他一眼,竟“叽叽叽”的叫着,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哎——哎——快停下,别跑了。”
程矶生怕它将自己没有放稳得宝贝花瓶撞倒,吓得连声喊着。
并且一边喊,一边朝小仓鼠伸出手。
在他看来,只要他将小仓鼠抓住,花瓶的危机就能解除。
却忘记,其实他还可以选择把古董花瓶拿开。
然而,陷入惯性思维怪圈的程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儿。
于是,一人一鼠,就这样一个固执的追,一个固执的在桌子上来回跑起来。
没多会儿,只听“啪”的一声,花瓶落到地上,碎了。
一人一鼠——愣了。
两分钟不到的功夫,两千万就这么没了?
程矶看着一地碎片,历经几秒钟的沉默后,猛地爆出一声怒吼。
“啊——我要杀了你这只臭老鼠。”
说着,他追扑的更猛了。
小仓鼠自然也不会在原地束手就擒,立刻扭着自己灵巧的小身子,朝房间里其他地方躲去。
边躲还边“叽叽叽”的为自己辩解。
她不是臭老鼠,他们告诉她的,说她是可爱的小仓鼠。
可惜,她的鼠言鼠语没人能听得懂。
很快,一人一鼠在房间里展开了激烈的追逐。
随着追逐而起的,是接连不断的瓷器落地的声音,以及某个老头的哀嚎声。
沐摇光倚在门口,看着房中这混乱的一切,摇摇头,啧啧两声。
变成小仓鼠的姚玖儿,真够凶残的。
这位师叔的家底怕是很快就要漏风了。
“呼呼——”
不管怎么说,程矶终究年纪大了。
眼见他的宝贝都要摔没了,他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口,眼看就要喷出来。
如果让他知道是哪个家伙养的这只臭老鼠,他一定将对方的皮给扒了,泡酒喝。
程矶双手杵在腿上,半弯着身子,喘粗气。
不行,他实在跑不动了。
眼见他不追了,小仓鼠也不跑了。
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啪啪啪——”
就在此时,门口忽然传来几道清脆的掌声。
一直专心对付小仓鼠的程矶猛地转头。
却见门口正站着一名漂亮的女孩。
女孩高高瘦瘦的,上次见面时还清清冷冷的脸上,此刻竟然扬着一丝笑意。
是的,程矶认出了她,她正是前两天去派出所接程砚秋的女孩。
程砚秋唯一的徒弟——沐摇光。
“你怎么进来的?”
程矶立刻挺直了身子,冷声问道。
沐摇光眨了眨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双腿,再抬头看向他,非常认真的回答道。
“走进来的。”
“……”
程矶一时被她的回答噎住,半晌眉头皱起来,指了指地上的小仓鼠。
“这只老鼠是你的?”
“不是!”
沐摇光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是?”
程矶不信,怎么可能那么凑巧,老鼠出现了,她也出现了。
“真不是。玄门中人,不打诳语的。”
沐摇光再次摇了摇头,眼神真挚不作假。
他说的是老鼠。
老鼠可不是她的,只有仓鼠是。
“我管你是不是,你今天出现在这里,我的古董都碎了,那一定是你弄坏的,所以,你得赔我的古董。”
程矶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挽回损失的好办法。
“我赔吗?”
沐摇光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所在的位置,正好在门框之外。
“我可没有进屋。”
“你说没有进屋就没有进屋吗?”
程矶阴恻恻的笑了,坑不了程砚秋那个老东西,坑他徒弟,也让他心里爽爽的。
“我说你进屋,就进屋了。”
她可别忘了,她现在可是在他的地盘,说破大天去,她都没理。
“唉,那好吧。”
沐摇光叹息一声,掏出手机来。
程矶一见,瞪大了眼睛,眼睛里还射出无数道光。
她真要赔他?
程砚秋这老东西的徒弟这么有钱吗?
他这一屋子古董,怎么着也得值一个多亿的。
所以,他也不多要,就给她报价三个亿吧。
想的很美的程矶,张了张嘴,正准备出声。
就听对方对着手机中道。
“喂,110吗?我要报警!”
可是她私自闯进他家来的,怎她还先一步报上警了?
不过,如果真让警察来了,他这些坏掉的珍玩,还能赖给她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所以这个警,不能让她报。
程矶想明白后,正准备阻止她,就听她继续对着电话道。
“对,有人想敲诈勒索我……我这里的地址是……您稍等,我问一下。”
话落,程矶就见她抬眼看向自己。
“请问,您家的具体地址是什么?”
程矶愕然的看着眼前一脸认真询问自己的女孩。
心中想要骂大街。
程砚秋这老东西的徒弟是有什么毛病?
报警说他敲诈勒索,还想让自己告诉她家庭地址,她怕不是傻子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完,程矶“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沐摇光看着眼前被关上的房门,眨了眨眼睛,收起根本没有解锁的手机。
开始在心中倒数五个数。
五……四……三……
咦,不对!
关上房门后,程矶才猛然反应过来。
他差点就被外面那丫头带到沟里去了。
他现在最该考虑的,难道不是她怎么来到他家的吗?
或者说明白一些就是,她这样堂而皇之的闯进自己的院子,竟没有人来告知他?
这太不寻常了。
不行,他得问问。
沐摇光刚刚默数到一,眼前的房门就又被人猛地拉开。
程矶见她已经放下电话,猜测她报警电话有没有打通?
不过这暂时不是重点。
“我问你,你是怎么进到我这里的?”
程矶问完,不等沐摇光开口,又道,“记住,不要再跟我说是走进来的。”
这个臭丫头,太会说奇怪的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能让她将问题带偏。
沐摇光听完他的话,嘀咕道。
“可我的确是走进来的啊!”
说完,她又思考了两秒,补充。
“而且,是从大门口走进来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
程矶冷笑一声,指了指脚下。
“我这整个宅子,从大门一直到我这院子,都有人值守。
你要真是从大门进来,怎么会没有人过来通知我?”
说起来,他是从接了姚千羽这个单子,封禁了姚玖儿的一魂一魄后,才开始让弟子们轮流值守这里的。
做这一切,自然是为了防止程砚秋那个老东西偷溜进来。
甚至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在家中安装了不少的监控摄像头……
“您说的人,都在睡觉。”
沐摇光好心的告知他原因。
“胡说八道,大白天的,他们睡得哪门子……觉?”
说到这里,程矶有些不确定了,尤其对方那一脸笃定的样子。
难道是真的?
他半信半疑的掏出手机,给在外面值守的弟子打了个电话过去。
一个人睡觉或许有可能,都睡觉,怎么可能?
然而,在他连着打了数个电话后发现,没有一个人接听。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程矶觉得,肯定是眼前这个丫头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把这个贴到了他们身上。”
沐摇光倒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符,递到程矶面前。
程矶见她突然掏出一张符,吓的急忙向后退了两步。
并做出一副如有不妥,随时开溜的架势
出身程门的他,自然知道程门有些符是很厉害的。
“你这是什么符?”
程矶神情紧张的问道。
“瞌睡符。”
说完,沐摇光又将符向着程矶晃了晃。
“您老要不要?五百一张。”
瞌睡符?
程门有这样的符吗?
他当年怎么没听师父说起过?
不过——
程砚秋这个徒弟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这种时候,竟然还想着卖符给他?
他刚准备取笑她,又停了下来。
如果自己的徒弟,真是被她这个瞌睡符弄倒的呢?
那是不是说明,她这个符不简单?
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不妨将这个符弄到手,然后用到她的身上……
到时候,有人质,有监控。
主动权在自己手上,程砚秋能不乖乖听话?
到那时,他损失的宝贝,还愁没有人赔?
就算那老东西没有那么多钱,他也可以让老东西接任务啊。
想想那个一辈子都压在他头上的人,老了老了,成了替自己赚钱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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