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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不知道的事:通灵师杀我(顾小施)


顾又笙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去。
她没带溯洄伞,本来也是要回去一趟的。
谢令仪帮着开了门,萧芝铎与方远崖在后面跟着,他们将她送到房门口。
门外,之前那个小二正端着菜要敲门。
见到顾又笙,赧然地垂下头去。
天知道他之前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逃走,现在想想还有些丢人哩。
顾又笙与他擦肩而过,没有让谢令仪等人再送。
这小二是帮姐姐做了多少偷偷摸摸的事啊。
“你们去吃饭吧。”
她撂下一句,回了自己的房间。
红豆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回来。
“小姐,我还以为你们会直接去牢里呢。”
顾又笙走到溯洄伞边:“他们还没吃饭,我刚好回来拿溯洄伞,以防万一。”
红豆理解地哦了一声。
“小姐,那牢房里比外边阴寒些,你待会披一件大氅吧?”
“算了,别弄脏了。”
她只带了一件大氅,还是姐姐去年送的,新得很,她不想弄脏。
“那……那给小姐带个暖手的。”
红豆翻了翻包袱,拿出一个手炉来。
顾又笙一噎:“不用了,我去一下就出来。”
天冷了,但白天还没那么冷,她带个手炉,多少有些离谱。
红豆看了看自家小姐身上穿的,已经挺厚实得了。
“那好吧,小姐自己注意些。”
红豆歪着脑袋问:“小姐,要我跟着一起吗?”
虽然猜到是不用,但是红豆还是问了声。
果然,顾又笙摇了头。
“你留在客栈,待会让那小二跟你说说吴老爷的情况,等我从牢里出来,我们就去一趟,你替吴老爷看看。”
红豆懂医术,若是有其他法子,能救人一命也是好的。
“我知道了,等下我去找他。”
红豆的医术是家传的,不过长大后,她更热衷于毒物。
除了要为顾又笙养生,研究药膳外,她的时间更多都是花费在制毒、解毒上。
不过即便如此,比起一般的大夫,她的医术还是要好上许多。

牢房阴森破旧,还有股说不出的臭味。
谢令仪跟着狱卒走在最前面,顾又笙在其后,方远崖与萧芝铎在最后。
吴愁被关在最里间的牢房。
自从那些诡异之事发生,吴愁疯得愈发厉害之后,刘县令便让人将她安排到了最里面的位置。
有贵人来,不少牢里关着的人都凑到门前,看着热闹,叫嚷着冤枉,但见这一行人是之前来找吴愁的,又统统缩了回去,甚至还有些囚犯,不停地打着哆嗦。
顾又笙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
这些人离吴愁最近,离吴忧也就最近,想必没少受鬼气的影响。
她幼时受鬼气所侵,也常不自觉地颤栗惶恐,直到修习符咒之后,鬼气对她的影响才渐渐消失。
她的手微微动了动,无人看见的一缕光掠过。
那些慌乱、惧寒的囚犯们,只觉身上轻了些,往日那无端的惶惶与阴森感消失。
吴愁蜷着身子躺在地上,嘴里低低地哼着歌。
那是哄孩子睡觉的歌谣。
她一边拍着身侧的空地,一边柔声唱着。
若不是此时情景不对,原该是温馨的一幕。
狱卒替几人开了锁,便赶紧跑走。
萧芝铎的声线一贯的温柔,还带着怜悯:“吴家姐姐这般,也算是难得的安静。”
他比吴愁还要大上两岁,却习惯跟着方远崖叫吴愁一声姐姐。
他们之前来的时候,吴愁大吼大叫,如痴如狂。
顾又笙的脸色却不好。
他人看不见,她却能看见吴愁的手,不是拍在空地上,而是拍在了一名少女身上,应该就是吴忧。
吴忧的情况很不好,魂灵淡得几乎看不见,应是受了极重的伤。
谢令仪看到她的脸色变化:“是不是有什么不好?”
方远崖一听,便率先冲进了牢房。
他与吴愁最熟,可是吴愁早已不认得人。
有人靠近,吴愁投来了杀人般凶狠的目光。
她的额头包着布,上面还沁着血,整个人面色苍白,骨瘦嶙峋。
她挣扎着坐起来,护在吴忧身前,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
方远崖怕惊吓到她,没有再上前,他之前已经被吴愁咬过。
他红着眼,放柔了声音:“吴愁姐姐,是我,是远崖啊。”
他与吴忧青梅竹马,吴愁待他,便如自家弟弟一般。
吴愁未出嫁之时,也好多次偷偷带着他们出去游玩过。
她性情温和,样样都让着他们,是个再好不过的姐姐。
吴愁张大了嘴,龇牙咧嘴地恐吓着。
萧芝铎拉了拉方远崖,将他拉退几步。
吴愁绷紧的身子,这才放松了些。
顾又笙一直在看吴忧。
这么大的动静,她却毫无反应,她的情况,恐怕比自己想得还差。
那魂灵若浅淡到连自己都看不见,距离魂灭恐怕也不久。
她动了动手中的溯洄伞。
溯洄伞以极快的速度飞过去,打开,罩在吴忧的头上。
吴愁这才反应过来,想去抓那把伞,但是她身上有伤,坐起来已经很难,根本无法站立,她够不到那把伞,急切地哀嚎着。
“姐姐……”
吴忧的声音低弱,吴愁却立刻听到了。
她匍匐在地上,爬到吴忧的面前。
吴忧望了眼上面的溯洄伞,那里面正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传来,让她得以恢复。
谢令仪等人眼上一凉。
这一回,他们看到了吴愁身边的吴忧。
方远崖脚下一软,萧芝铎赶紧伸手扶住。
吴愁正抱着吴忧哭着,嘴里喃喃有词,却听不清楚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吴忧才在溯洄伞下有了力气。
她坐起来,看向了牢里的其他人。
第一眼,她便看到了一脸泪痕的方远崖,吴忧心里难过,很快移开视线。
离她最近的女子,手心刚刚褪去一抹符咒的金光。
吴忧猜到她的身份,应该是与之前那鬼怪一起的通灵师。
吴忧做了几个月的鬼怪,对通灵师的传闻已经不陌生。
她对着顾又笙磕了一个头。
“请大师救我。”
吴忧是个丰润可爱的长相,很是讨人喜欢。
顾又笙看清她的脸,便想起自己第一次到西杭府时,曾在街上与她们姐妹有过一面之缘。
吴愁已经消瘦地看不出原先的样子,而吴忧,还是当时的模样。
那时,吴忧在街上为吴愁买了一个镯子,她还因此想起了自己的姐姐顾晏之。
“吴忧。”
方远崖在后边痴痴地唤她。
吴忧垂着头,没有看他。
人鬼殊途,他该忘记她的。
他文采出众,该将心思放在学业上。
来年春闱,不仅是他一个人为之努力多年的大事,更是她,更是方姨期盼多年的。
方远崖伤心欲绝,这并不是他想象中,与吴忧的重逢。
顾又笙往前走了两步,吴愁怒吼着要扑过来。
吴忧拦住了她。
“姐姐,她是来救我的。”
吴愁龇着牙,没有再动。
其实她如今这般虚弱狼狈,他们中任何一人有心动手,她都是反抗不了的。
顾又笙感念她们姐妹情深,因着之前的一面之缘,对吴忧伸出了手。
“我姓顾。”
她说着。
吴忧犹豫着,将自己的手放入顾又笙的手中,那手里,闪着光,是她刚写下的符咒。
吴忧被符咒伤过,对于符咒有些本能的畏惧。
顾又笙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吴忧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传入自己的身体。
她原本浅淡的身子,也变得浓郁起来。
顾又笙松开了手,吴忧又拜了下去。
“多谢大师大恩。”
她知道,她是以自身修为化作鬼气,在为自己养伤。
顾又笙随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废话。
“吴忧,前因后果,我们想听听你的说法。”
究竟王之然之死,是意外还是谋杀?
究竟吴愁,为何会变得如此?
吴忧安抚地朝着吴愁微笑,她笑起来,嘴角有甜甜的酒窝,让本就可爱的容颜更加地亲切讨喜。
吴愁缩在角落里,不再出声。
吴忧这时,才敢看向方远崖。
她意外去世后,方远崖赶回来为自己奔丧,他的失魂落魄、他的痛苦,她都看在眼里。
她垂下了眼,理了理思绪。

“今年六月,我听闻姐姐生病,便去了清远县。”
寥宁县与清远县不远,有同县的乡亲传回了姐姐生病的消息,父亲的店铺离不开人,她便自己偷偷跑去了清远县看望姐姐。
“到了以后,姐姐果然脸色不好,但是她却不肯说自己得了什么病,我怕她病得严重,就赖着不肯走。”
她是姐姐带大的,姐姐对她再好不过,她不可能放下病重的姐姐自己回去,可笑那时她只以为姐姐是生了病。
“后来……后来我才发现,她不是生了病。她的虚弱,是被那畜生活活打出来的……王之然在外人面前是个温柔的性子,喝了酒之后却暴躁野蛮,是他一直在虐待我的姐姐,是他害得姐姐一直身上带伤……”
可怜她的姐姐,受了那么多的虐打,却从不敢回家来说。
“姐姐说他只有喝醉酒的时候才那般,她说孩子还小,说父亲一个人带大了我们,已经很不容易,说远崖读书有望,我嫁去方家,她不能背着被休弃的名头害了我……”
吴愁温柔,事事为他人考虑,她有许多顾虑,她的一子一女,不过两三岁的年纪。
她一次一次,忍下了被打的疼痛,忍下了恐惧,忍下了不安。
“我却无法忍受姐姐被这般对待,我明面上对姐姐说会保密,会乖乖回家,其实早已打算,一回家就与父亲说清此事,让父亲出面来救姐姐。”
她要离开的前一夜,王之然又喝醉了酒,他当着孩子们的面,用鞭子抽打着姐姐。
她忍无可忍,冲了上去。
“走的前一天,他又喝醉动了手,我看不下去,拦了他。”
吴忧看了看在角落里发抖的姐姐吴愁,低着头沉默几息,才继续说道:“他醉得毫无意识,我去拦他,他便更加生气,然后……然后他要打我……”
吴忧有点说不下去。
吴愁还是那痴痴呆呆的模样,在那边蜷缩着,抱着自己。
吴忧抬眼去看顾又笙,她的眼神,淡然,清透。
她顿时生出一种诡异的,被审视的感觉。
明明她对自己不带恶意,可是她站在那,所有的阴暗,似乎无所遁形。
吴忧咬了咬唇,还是说了真话:“他要打我,姐姐为了保护我……姐姐是为了保护我,她将我推开,我撞到了桌角上……”
吴忧呜咽着,没有将话说完。
顾又笙等人却明白了,吴忧不是被王之然推倒摔死,是吴愁。
“我跟姐姐说,让她一定要指证是王之然推得我,这样她和两个孩子才能过得好一些。”
吴愁哭着不同意,吴忧在失去意识前,一直反复与她说着这些。
孩子还小,做不了证,只要姐姐指认王之然,他便逃不掉责罚。
王之然当时醉醺醺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被姐姐抱在怀里的时候,他还在地上摸索着,找自己的鞭子。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要死了,只觉得这伤,一定很重,因为实在是太痛。
“我那时候没想到,自己就那么死了,可能是上天有眼,我放心不下姐姐,放不下父亲,放不下……”
吴忧没有说出方远崖的名字。
“之后,我便成了鬼怪。我魂力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姐姐被那王老夫人欺负辱骂,好在那时王之然被判了流放。”
她以为,她的死,能换来姐姐一个安稳的后半生。
“姐姐带着孩子们,惴惴不安地过了一个月,她每天夜里做着噩梦,对我愧疚不安,我想和她说没关系,可是她根本听不见……”
她死了一个月,那被判刑流放的王之然,却交了罚金,回了家。
姐姐的噩梦,又开始了。
王之然比之前更甚,即便不喝酒,他也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抽打虐待姐姐发泄,姐姐反抗,他便对孩子动手,姐姐心疼两个孩子,便只能默默忍受。
“王之然被放回来以后,变本加厉,我魂力弱,做不了什么,只能偶尔吓吓他。他大概意识到不对,从王之谦那里要来了一个符咒,那符咒好厉害,我只要靠得近一些,便是蚀骨焚烧之痛,我没有办法保护姐姐,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一日一日孱弱,一日一日失了心智。”
她的姐姐,是被活生生逼疯的。
外人眼中,王之然虽然意外杀了人,却还是那个温和的君子,而她的姐姐,她温良纯善的姐姐,却成了他们口中疯癫狂躁之人。
“那些人都是胡说的,是王之然花钱找人传出去的风声。姐姐虽然疯了,却从没有对孩子下过手,她打王之然,也是王之然逼的,是王之然故意在人前演了这一出。”
“哈,因果报应,王之然自己喝醉酒,掉进井里淹死了。他活该,是他活该……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她近不了王之然的身,更遑论害他。
姐姐被逼得神志不清,连两个孩子都顾不上。
那王之然,是自己摔死的。
“王之然自己淹死了,那王老夫人却将罪,算在我姐姐的头上,他们一家都是蛇蝎心肠,王之谦仗着官威,让刘县令对姐姐动了刑,逼她认了罪。”
姐姐什么都没做,却被判了斩首。
她不放心两个孩子,牢房、王家两边跑,也因此,姐姐被动刑后,她才迟迟赶到。
姐姐失了心智,又受了重伤,却也是那时开始,姐姐竟能看见自己。
只是姐姐恍恍惚惚,只知道护着她,却又认不出她。
吴忧生活的环境没有尔虞我诈,她原以为,王之然那般的,便是极恶之人,她没有想过,为百姓做事的官,也会那般地坏。
“我因为要看顾世延与菀之,没能保护好姐姐,后来才对那些狱卒下了手,还有王老夫人,她污蔑姐姐,对姐姐和孩子们都不好,我也没有放过她。”
可是等她要动手去找王之谦……不同于王老夫人,王之谦身上带着的,是同王之然身上一样的符咒,甚至还更厉害些。
她出手,却遭了反噬,魂力散得七零八落,她还以为,自己就要魂飞魄散。
她放心不下姐姐,便一直没敢离开牢房。
直到前几日远崖来了,她才觉得,姐姐终于有人来救,她的意识,便是那时开始涣散的。
顾又笙出现,才给了她一线生机。
“王之谦身上的符咒厉害,我受了重伤,便成了如今这样。”
她不后悔对那些狱卒,还有王老夫人下手,在王家人一次次的迫害中,在姐姐逐渐失去神智的时候,她便知道,善良并不是一味的忍让。
若不是她魂力不够,她定要将那王之谦拉下。
那般伪君子,那般包庇罪犯的小人,凭什么坐在公堂之上审判他人?

顾又笙走后,红豆便去找那个小二,打听吴老爷的身体情况。
小二简单说了说,然后带她去了一条街开外的药铺,那里的坐堂大夫正是替吴老爷看诊的。
此期间,有在云来客栈蹲守的官兵,偷偷进了红豆与顾又笙的房间。
这两名女子,与方远崖等人相识,想必也是为了吴愁的案子而来,刘县令说了,一定要盯紧这一行人。
官兵名叫庄大仁,刚入衙门不久,是个生面孔,刘县令专程选了他过来。
庄大仁很快撬开锁,溜进了顾又笙主仆的房间。
这对主仆,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包袱还有一把伞,那小姐走的时候将伞带走了,丫鬟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她们的身份文牒,必然还在房中。
庄大仁一眼看到了桌案上的包袱,快步走过去。
包袱里是两套衣服,还有几本书。
庄大仁翻了翻,书下,正放着身份文牒。
大楚的身份文牒,也叫路引。
每位大楚子民出生的时候,便由官府出具文牒,上面记着姓名与祖籍,每每通往不同的县城州府,都需要出示。
没有身份证明的,在大楚便是黑户,一旦捉到便会被关入衙门,审查后再行判决。
他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小心地放回原处,将书也按原先的位置摆好。
大楚京城,顾又笙。
大楚京城,赵相思。
毒王之王?
尸骨烹蒸煮之法?
庄大仁的手一抖,险些将书掉到地上。
还有一本《美食烹调》,在他眼里也瞬间变成了《美尸烹调》……
他咽了咽口水,又咽了咽,才哆嗦着将东西恢复成原样,擦了把冷汗,迅速离开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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