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灵:“......”
“不早了,娴妃,躺下休息吧。”萧铎道。
真正的萧铎可能已经死了,这绝对不是她熟悉的萧铎!
郁灵乖巧躺下,侧身靠在玉枕上,心上恍若有人用鹅毛轻轻拂过,她伸手揪了他一方袖口,“书册比臣妾还好看吗?”
萧铎动了动手臂,将袖子从她手心扯出来。
啊!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夏末炎热不减,他跟火炉似的,郁灵起身褪了寝衣,只着清凉的抱腹背对着萧铎。
她睡不着,实话实说,“臣妾明日不喝补药了,补得太过了。”
萧铎垂眸看她,只看纤柔雪背,她的手轻挠玉席。
然后萧铎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补药的缘故,将书册放好,萧铎伸手轻轻掰过郁灵的肩,手心轻轻拂过她的手臂...
她瞳孔骤睁,忽得揪住了皇帝的手。
萧铎用眼神询问她,见她纠结,他兀自挣脱她的手心。
郁灵哪里见过他这般,明明叫她不要自渎,那他又在做什么呢?
泉水浸润过的肌肤微凉,郁灵眼底渐渐汇聚了泪水,她唇齿轻启,却是说不出一个字,仿佛自己成了他的牵线木偶,一切心绪都随着他而动。
萧铎就侧躺在她身边,其实他也是门外汉,只是观察郁灵的神情,还有她揪着他衣襟的手。
她的眼角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像是要哭了,偶尔也微微皱眉。
她的手软绵精致,揪在他心口的衣料上,怎么连指尖都是粉的。萧铎轻轻俯身,薄唇落在她紧攥他衣料的手背上。
这温热的一记轻吻落在手背,惹得郁灵瞬间里松开了手,她彷徨无措的样子落在他眼底,萧铎俯首去寻她的唇。
她好似一尊易碎的琉璃娃娃,而他那毁灭一切的念头再不可抑制。
片刻之后,萧铎随手扯了一方布巾,仔细擦拭指尖,而后轻轻替她整理裙摆,“休息吧。”
郁灵仰躺着望着头顶的幔帐,脑子一片空白,这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她丝毫都不厌恶,怎么会不厌恶呢?
一定是那碗补药的缘故!
萧铎想去熄了灯盏,闭目养神静静心。
然而不等烛火熄灭,郁灵已经起身坐到他怀里。
“娴妃、”
“萧铎、”
郁灵不管不顾,轻轻吻在男人脖侧,萧铎这个人坏透了,但她喜欢他倨傲的眼神。
萧铎没有听错,娴妃明晃晃地直呼他的名讳,可他一点儿也不恼怒。
在萧铎眼里,从前的郁灵在此事上是矜持的,甚至有些懒惰。但今日她不同,她这样主动而热情,捧着他的脸亲吻。
......
她是赏心悦目的,理智的那根弦轻易断了。
他也知道她的父亲当年曾经动过将她献给先帝的念头,只因她年纪太轻故而放弃了,也想过将她献给当时的太子,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塞到他府里来了。
倘若是前两者,萧铎丝毫不怀疑如今的自己,也会将她抢过来,他清楚地认知到,自己爱极了她的身子。即使她衣裙妥帖,规规矩矩地立好,也能叫他浮想联翩。
郁灵额头汗津津的,轻轻抵在萧铎肩头。
“不成了?御医说得不错,爱妃你确实该好好补一补。”萧铎在她耳边道,手臂却将人环紧了,亲自送她。
郁灵一双美目泪津津的,就这么清清纯纯地看着萧铎。
再铁石心肠,此刻都软和了几分,“心肝”
萧铎这么柔声唤她,说出口连自己都诧异,郁灵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神智,轻轻应了一声,她好喜欢他这样唤她。
刹那过后,内室里恢复平静。
心肝?萧铎想不到自己英明一世,竟然有一日会这么唤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侍候他的女人。
郁灵思绪紊乱,她觉得自己疯了,一定是疯了,这感觉太妙了。
不只是她,萧铎轻抚过她背后的发丝,妙不可言。
“陛下抱着臣妾,再那样唤一声,好不好?”她声音细若蚊吟。
“心肝。”萧铎将人嵌在怀里,如此轻她后又去吻她。
郁灵此刻丝毫不厌恶他的吻,仰首回吻。
“你明日再来好不好?”待两人分开,郁灵脱口而出。
怎么会这样!这碗补药的药效简直太过了!她竟然发自内心主动要他来清宁殿。
“好。”
将人抱在怀里,萧铎莫名有种心安之感,“朕若无法抽空过来,你自己来找朕,横竖朕只在御书房,哪里都不会去。”
“可你上次训斥臣妾,不许臣妾过来。”
“朕胡说的,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隔日清晨,郁灵醒来时,唇角还带着笑意,萧铎早已经上朝去了。
昨夜的事源源不断地在她脑子里浮现,萧铎的手,他唤她心肝,他还说她随时都可以去御书房找他。
她清楚地记得是自己主动、
这些叫她羞愧的、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投湖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么?
她竟然会喜欢那样的事,她口口声声要他今夜再过来?矜持呢?颜面呢?她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对萧铎?!
她撑着着榻坐起身,忽觉得脖间与手腕一阵冰凉。
竟是一串碧玺手串与珠链。
晶莹多彩的碧玺大大小小,形状各一,串在一道却给人以俏皮可爱之感,毫无疑问这是萧铎临走前亲自替她戴上的。
郁灵心里忍不住欢喜,唇角不住上扬,她轻轻晃动手腕,碧玺手链清脆悦耳,所以昨夜萧铎也是喜欢的,感觉也是好的。
萧铎今日心情不错,慕容循与司徒珏都瞧出来了。
下朝之后三人关在御书房里商量事情,萧铎虽然面无表情,但言辞之间温和得不像话,甚至偶尔有些走神。
萧铎以前从不走神。
“陛下昨夜睡了几个时辰?”慕容循调侃道,“娴妃娘娘今晨没有亲自伺候陛下穿戴吧?”
萧铎回过神,“你是何意思?”
“若是娴妃娘娘伺候陛下穿戴,必定会为陛下挑一件领子高的里衣。”慕容循眉眼都是笑的。
萧铎抬手扯了扯衣领,脖侧布着吻痕,司徒珏也瞧了一眼,侧首避开了。
“你若这么喜欢窥探朕的私事,不如净了身留在朕身边?”萧铎游刃有余地反击。
慕容循当下就被揪住尾巴的猴子,精神萎靡了。
“陛下如此频繁宠爱娴妃?别叫她生出其他心思来。”司徒珏道。
萧铎眼神微凛,他自然知道司徒珏这话的意思,皇后之位,储君之位,多少人虎视眈眈。
“娴妃乖巧听话,她心里对权势并无渴求,也绝对不会妄想诞下龙嗣。”萧铎觉得,自己将娴妃留在身边,原因是她供他疏解,乖巧听话,待她情深,若她安分守己,他或许会在她死后封她为皇贵妃。
只能是皇贵妃,若她妄想皇后之位,萧铎觉得自己就没必要留着她了。
“当局者迷,陛下若是没这层意思,还是要早早敲打娴妃。”司徒珏道,“宠爱太过,只会叫她心生妄想。”
“朕不曾宠爱娴妃。”萧铎丢出这冷冰冰的一句。
宠谈不上,爱更是荒谬,他不过是沉醉于娴妃的身子。
萧铎承认,自己是有些沉溺美色的了,但这与小赌怡情一个道理,偶尔沉溺几日是无妨的。
娴妃昨日很热情,还邀他今夜再去清宁殿,明明不过晌午,他盼着夜幕降临。
用过晚膳之后,郁灵要去浴殿沐浴。
绮罗,“娘娘今日怎么这么早沐浴?不去院里消消食么?”
“陛下今晚可能来清宁殿。”
绮罗,“御书房无人来通报啊,娘娘你糊涂了。”
郁灵:“......”
“娘娘去院子里消消食,一会儿还要喝补药呢。”
昨日意乱情迷时,她邀约萧铎,萧铎也答应了,所以他今夜一定会来。但这会儿绮罗这么说,她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佯装去了院子里散步消食,明明已经侍寝了有几年了,郁灵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怎么这么期盼着萧铎今夜过来。
大约是补药的缘故吧。
“娘娘已经用完晚膳了?”蔡姑姑登门,“贵妃请娘娘过去,要与你商量中秋宫宴之事。”
啊......这个时辰萧铎该过来了,郁灵不太想去。
可她又不能真正说明原由,毕竟萧铎没派人传信,所以旁人都是不知道他今夜会来清宁殿的。
郁灵去了紫宸殿,贵妃正在用晚膳呢。
“娴妃,今夜有你爱吃的醉鸡,你坐过来陪本宫用晚膳。”贵妃热情地拉着她坐下,命人给她盛饭。
以往这种情况,郁灵都会很欢喜地留在贵妃身边,然后还会照顾贵妃饮药,完了两人一道入睡,睡前说些宫务之事。
膳后忽得降了瓢泼大雨,贵妃立在殿门口,命人铺被熏香,“雨势这么大,娴妃你今夜留下来吧。”
郁灵找不到借口推脱,只能应下,倚靠着朱红大门,想着下这么大的雨,萧铎大约不会来清宁殿啦。
莫名有些失望,好像有些事情潜移默化间发生了变化,她也说不清楚。
清宁殿里。
绮罗站在廊下瞧着雨势,子时已过,想着今夜娴妃大约歇在紫宸殿了。
此时长廊尽头忽得出现一个身影,绮罗惊诧,这么大的雨娴妃竟然自己回来了?
待那身影靠近,绮罗认出了那竟是皇帝陛下,“参见陛下。”
君王独自前来,未带一个侍卫宫女。男人深色长袍湿透,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挂着雨水,顺着发丝蜿蜒而下,然而就这般也丝毫不狼狈,反而更显君王气势。
“娴妃呢?”
这般低沉的语气,这般叫人心惊的眼神,绮罗觉得自己的心都莫名揪紧了。
第39章
皇帝来了清宁殿, 娴妃却去了贵妃哪儿。这个时辰,绮罗在派人去贵妃寝宫通知娴妃与打发皇帝之间,选择了后者。
“回禀陛下, 贵妃咳疾发作,娴妃娘娘夜里留在紫宸殿为贵妃侍疾。”
绮罗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 她不喜欢侍寝, 瞧着皇帝过来会皱眉头。这等情况从前也不是没有过,皇帝深夜过来, 娴妃去了紫宸殿,皇帝转身就走了。
“娴妃的宫人如此不懂规矩么?”萧铎道。
绮罗愣了一下,皇帝这是不想走的意思么?立即命人送来干净布巾与热茶, 毕竟皇帝淋湿了。
萧铎坐下了
绮罗心想既然皇帝并未开口吩咐,那估计他坐到雨停就自行走了。
清宁殿里空荡荡的,仿佛少了一个人就少了所有热闹。
萧铎看到绮罗立在门口,并未派人去传娴妃过来, 他抬手按住茶盏。
“娴妃没有说朕今夜会过来么?”萧铎询问绮罗。
绮罗摇摇头, 那肯定是没有的, 而且陛下没有事先派人通传,那娴妃怎么会知道?
萧铎微微敛神, 明明她自己昨夜央求他过来,他过来了, 她人又去了何处。
外头雨势小了些, 绮罗心想皇帝怎么还不走?
坐在那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眉眼沉静、不怒自威的气势叫人心生畏惧。
萧铎侧眸瞧见矮几上那一碗凉了的药, “这是娴妃要喝的补药?”
绮罗回道, “是,陛下。”
“你去一趟紫宸殿, 叫她回来喝药,现在就去!”萧铎吩咐,完全容不得旁人拒绝的语气。
绮罗瞧出来了,皇帝今夜非要见娴妃不可,面上隐隐愠怒,可怜的娴妃,不知她又做了什么事惹得皇帝发火。
“奴婢遵命,奴婢这就过去。”绮罗忙不迭地往外走。
只是刚到门口,就瞧见郁灵冒雨回来了。
“你要做什么去?”郁灵瞧见绮罗神色匆忙。
“娘娘回来啦!”绮罗仿佛看到了救星。
郁灵一踏入寝宫就瞧见了萧铎,这么大的雨他还过来啊......
郁灵淋了雨,衣裳也湿了,萧铎气定神闲地坐在椅榻上,她擦拭脸上的雨水,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陛下。”
“朕今会夜过来,你不知道?为何还跑去贵妃宫里?”萧铎眸光凝视着她。
郁灵坐下了,接过绮罗递过来的帕子擦脸,她睁着无辜的眼睛,此时殿里有旁人在,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娘娘,陛下记挂着娘娘的药,奴婢这就为娘娘去温药,娘娘喝了再休息。”
还要温药啊......
宫人们温药不去别处,就在寝宫里隔着瓷碗用热水温着。
“朕问你,不知道朕今夜过来么?你昨夜不是要朕过来么?”萧铎道。
寝宫里十多个宫女,都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娴妃要皇帝过来?
郁灵拘谨坐着,脸上热腾腾的,“陛下想来是听错了,臣妾没有央求陛下过来!”
她给他使眼色,会不会说话,她不要面子的么?
萧铎瞧见了郁灵的纠结的眼神,示意他别再继续往下说。横竖她们都是宫人,她有什么好尴尬的?
她发丝的水珠顺着脖往下淌,雨水将她脸上的妆容冲了干净,这会儿肤白若雪,真正是天然去雕饰的美。
萧铎不言语了,娴妃脸皮薄。
心头似有火苗冒气,不是生怒,而是别的什么,宫人们热药怎么热得如此之慢。
半个时辰之后,郁灵才饮了药,吩咐宫人们退下。
殿门一合上,郁灵便起身,“臣妾先伺候陛下沐浴吧。”
他的习惯就是先沐浴。
“你还有心思沐浴?”一边说着一边俯身吻她。
郁灵跌在椅榻上,一双美目睁大,他怎么连去内室的耐心都没有了?!
她口中有汤药的苦气,但萧铎也并不在乎,缠着她。
“陛下冒雨来得么?怎么衣袍都湿了?”郁灵抬手去解玉带。
“你说呢?!”萧铎气息微沉,“雨势最大的时候朕从御书房过来,一进殿你的宫女却说你去了紫宸殿!”
“臣妾这不是想法子逃出来了么?”郁灵道。
逃出来?
萧铎有些头疼,“娴妃,你一定要弄得像偷、情一样么?你同贵妃说朕今夜会过来不就成了?”
“就是逃出来啊,我又不能说你今夜会过来,太监没通报,我怎么能传假口谕呢。”郁灵道。
“朕还能戳穿你不成?”
两人都心急,越是心急越出错,郁灵解不开萧铎的玉带了,“陛下的玉带怎么系的?”
......
哐当一声,矮几摔落地上,茶盏也四分五裂。
“你怎么还有心思管这些?”萧铎掰过她的脸颊,强迫她看向他。
她坐在他怀里。
秋雨之夜,她的肩头微凉,最后一层小衣也落了在榻上。
郁灵对贵妃说谎了,贵妃要她留下,她说自己还没有喝补药,得回清宁殿一趟,贵妃就派人送她,但是她拒绝了,自己撑伞冒雨跑回来了。
她就只是想看看萧铎今夜有没有过来,所以答案就是他守约了。
她觉得心间有点欢喜,主动亲他。
“是不是冷?”男人的掌心拢在她肩头。
郁灵点点头,她也说不清楚,又热又冷的。
“朕抱你去内室好不好?”
萧铎的声音温柔,郁灵又点头,要知道他从前多强势啊,在这种时候从不询问她的感受。
两人没有分开,他就这么抱着她去了内室。
秋雨一夜,郁灵清晨才入睡。
幸而这日没有朝会,萧铎破天荒地也睡到天亮,晨起时,郁灵在他怀里睡得正熟,乌黑发丝贴着瓷白的脸颊,瞧着乖巧至极。
萧铎抬手扯过毯子替她盖好,昨夜谁也没有沐浴,两人累极,默认就这么休息了。
他沐浴完吩咐人传早膳,瞧见外室的椅榻正一塌糊涂,她的衣裳四处都是,落在宫灯上地上。
萧铎纡尊降贵地抬手整理,毕竟娴妃脸皮那么薄。
郁灵洗漱完毕来花厅吃饭,竟见到萧铎坐在膳桌边等她。
两人似乎......很少一起用早膳,尤其是在侍寝完的次日。
她长发披散肩身,瞧他一眼,脸就热了。
补药害人啊!!!
萧铎头一次知道,原来娴妃的脸皮薄成这样,清了一下嗓子严肃吩咐,“坐下用膳。”
“坐到朕身边来。”
郁灵原本打算坐萧铎对面,闻言就换了个位置。
郁灵觉得他今日的话尤其多,而且他昨夜竟留下了,清晨还一道用膳,这简直匪夷所思,但郁灵觉得自己并不讨厌他这般。
“臣妾累死了。”她随口说了一句。
“用完早膳,再休息。”萧铎道。
哦,好。
“朕今夜要过来么?”萧铎问她。
郁灵手持象牙筷,满脸疑问,“臣妾来不来清宁殿,轮不到臣妾做主啊。”
“那你想朕过来么?”萧铎不自觉压低声音同她说话。
此时宫女们摆好膳桌,纷纷离开了花厅。
大约是补药的缘故,她并不厌恶萧铎过来,昨夜......感觉很妙。
“朕来之前命人通传一声,如此贵妃便不会再叫你去紫宸殿了。”萧铎已经替她做好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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