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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掰弯了男二(一帆船)


宣雎偏过头,不愿再看他,“我阿姐没错,错的是你,只要你死了,我以前的那个阿姐就能回来。”
老嬷像是不耐烦了,懒得听他们说下去,“来人啊,把这个孽种给我抓住。”
宣雎震惊。
他也想伸手拦住他们,“老嬷,稚子无辜,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我阿姐和我阿姐的孩子的。”
老嬷冷笑。
她眼眶往里凹陷,眼珠子微微突出,看着瘆人,声音也很冷,“若不是南宫小姐心悦你,你以为你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话音刚落,老嬷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人将宣雎拉走。
木屋外面停了一辆轿子。
一只指甲是大红色的手从帘子里缓慢地伸出来,露出半张脸,此女正是南宫家唯一的女儿。
她看着宣雎便展开大大的笑容,轻快道:“宣雎!”
宣雎后悔了,猛地挣扎,想要爬回木屋,“不要!不要伤害我阿姐的孩子!”
南宫芙听见,一张艳丽的脸透着天真,“宣雎!你怎么连看都不看我?他是你阿姐的孩子,又不是你的孩子,你大喊大叫干什么?”
宣雎没理她。
“啊啊啊,我要疯了,你要孩子,我给你生一个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你阿姐的孩子?”
他还是没理她。
只见南宫芙眨眨眼,看向手下。
她笑着道:“把他的腿打断吧,然后再拉回来,别打脸,不然我会心疼的。”
“咔嚓”一声,宣雎的腿被打断了,被人强行拉到轿子前。
谢如温看着他们直截了当地打断宣雎的腿,忍无可忍了,却还是心平气和地蹲下,很轻地抚摸着小谢似淮的脸,“似淮,别怕。”
小谢似淮似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待会儿向东走,躲进那个山洞里,和以前跟爹玩捉迷藏一样。”
“我要是找不到你,你就暂时别出来,似淮明白了?”
小谢似淮摇着手里拨浪鼓,“爹,你真的会来找我么?”
“当然。”谢如温笑得很好看,温温柔柔的,指尖碰了碰他,“爹肯定会去找似淮的,因为爹和娘亲永远不会抛弃我们的似淮啊。”
小谢似淮没说话了。
谢如温从旁边的木桌底下抽出一把长剑,长身玉立于院中。
他叫了一声,“似淮。”
小谢似淮拿着拨浪鼓便朝东跑。
老嬷带来的人纷纷上前,有几个想追小谢似淮,谢如温身手敏捷,长剑划过,将人一剑封喉。
断了腿的宣雎愣住了。
之前一直以为谢如温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没有想到武功那么高。
南宫芙从轿子里出来,用帕子给宣雎擦脸上的烟尘。
她一副心疼极了的模样。
“你看你,腿都断了,万一回去接不上,这一辈子就瘸了,不过也没事,南宫府有的是银子,养你一辈子还是会轻轻松松的。”
南宫芙发现宣雎依然不看自己,反而看那个谢如温。
她停止替宣雎拭擦脸的动作,也饶有兴致地看运剑运得行云流水的谢如温,他杀了几个人,身上还是没沾到半点儿血渍。
因为他的妻子不喜欢闻到血腥味,也不想看到他身上沾到血渍。
本来谢如温稳操胜券的,行动却不知为何变得缓慢起来了。
宣雎马上大喊,“谢如温,他们现在给你种巫术了!”
可迟了。
谢如温运剑还是变慢了,被人划伤了手臂,原本干净的衣裳还是沾上了血渍。
他无奈地想,他的娘子一定会心疼的,但是没办法。
对了,还有他的似淮。
当爹的不该对孩子言而无信的。
谢如温勉力地提起长剑,出剑仍如风,疾如闪电,仔细看却还是有了破绽,被人乘虚而入。
又被刺中一剑。
南宫芙见谢如温受伤了,大笑起来,再疼惜地拍了拍宣雎的脸。
“你今日过来不是想杀了他么,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可是迟了,宣雎,你得记住,他,谢如温,今日就是因你而死的。”
宣雎讷讷地摇头,“不。”
一个时辰后,风起了,落叶在地上滚动,掩掉了一些血渍。
全身插满剑的青年跪倒在院中。
衣衫全是脏污的血。
他紧闭双眼,像只是陷入了沉睡,几缕碎发随风飘动着,秀白的脸有着斑驳的血渍和划痕。
一只蝴蝶落在他肩头上。
而院子周围也是尸体,谢如温被种下巫术,居然还能坚持到几乎把所有人都杀完。
老嬷带来的人无一幸免。
她也身受重伤,被刺中心口,无法继续再搜寻下去。
所以老嬷只能先离开,南宫芙一心系在宣雎身上,此刻才懒得理其他人,至于邢女和谢如温的孩子是生是死,也与她无关。
远离木屋的东边,小谢似淮蹲在山洞的角落里。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月明星稀,周围漆黑,小谢似淮从山洞里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拨浪鼓,向木屋方向走。
一步,两步、三步……
走了几千步,他回到了木屋。
拨浪鼓还被摇着,小谢似淮缓缓地走到跪在院中的青年面前,细细的五指抬起,拨开青年脸上的碎发,露出他那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
“爹,你骗了我。”
他摇着拨浪鼓坐到旁边,微歪着头看着谢如温的尸体,“你说过不会抛弃我的,骗子。”
铃铛声和拨浪鼓声交织到一起,令人一瞬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说过不会抛弃他的人都死了。
谢似淮睁开眼。
楚含棠躺在身侧,睡得正香,偶尔翻翻身,身上的铃铛就会响,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她,看了很久,再凑过去吻她。
外面的雨停了,凉凉的,是个适合睡觉的天气。
于是楚含棠睡得很舒服,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好像有人在亲自己。
她闻着熟悉的香气,即使还没醒过来,也不自觉地张开嘴,唇舌轻轻地碰撞着,来不及吞咽的津液从他们唇角滴落,拉出银丝。
谢似淮薄唇往下移,舔去了落到她下巴的津液。
楚含棠觉得微痒,无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他在她耳边轻喊了一声,“楚含棠。”
她不动了,双手抱住他的细腰。
谢似淮埋首入楚含棠的颈窝,将她搂得更紧,即使被她裙子上的铃铛硌到,他也没松开。
窗户还开着,清风吹进来。
他呼吸落在她锁骨之上,“楚含棠,你以后别骗我了……”
“我真怕,我会杀了你。”
“嗯……”楚含棠梦呓了一句,又被抬起头的谢似淮轻柔地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上,两唇缓缓地摩挲着。
晨光熹微,东方将白。
楚含棠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有些破皮了的唇瓣,原来昨晚不是梦啊,谢似淮在睡觉的时候还亲了她。
谢似淮站在楚含棠身后给她扎头发,垂着眼的时候看着很乖顺,毫无攻击性。
镜面中始终倒映着两人。
她透过镜子看站在身后的少年。
谢似淮视线还放在楚含棠一头秀发上,却能知道她在看他,他笑问:“好看么?”
楚含棠还在看,“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谢似淮给她编辫子,将杏色发带一条条地串进去,骨感十足的手指游走在她发丝上,眼睫下垂着。
楚含棠摸了摸裙子上的铃铛。
她放开铃铛,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以后晚上睡觉能不能不穿这些裙子,铃铛有时候会硌到我。”
他道:“那就不穿。”
楚含棠看着在谢似淮手中渐渐成型的辫子,挑了挑眉,“今天你还是要出去么?”
他已经扎好一根辫子了,“今天不出去了,和你一起在家。”
顿了顿。
谢似淮拿起新的杏色发带串过楚含棠的长发,温柔地缠上几缕发丝,似随口一问:“你想出去?”
她摇头,“等你心甘情愿地让我出去,我才会出去。”
谢似淮给她扎头发的动作一顿,不过几秒又继续下去了,“我自然是心甘情愿地让你出去的,你这话说的,像是我困住你了。”
楚含棠摸了一下辫子。
她看着镜子里的他,俏皮道:“你要是向我撒谎,我以后也会对你撒谎哦。”
谢似淮浅笑不语。
楚含棠等他给自己扎完辫子,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裙摆的铃铛响个不停,“你扎辫子比我扎的还好。”
谢似淮看了一眼她的辫子,“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你想扎辫子,我就可以立刻给你扎。”
“好呀。”她爽快地答应了。
昨晚才下过雨,院中现在满是清新的气息,楚含棠走出房间。
她喜欢吊椅,这个院子也有吊椅,旁边种着说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反正看着好看就是了。
谢似淮跟在她身后。
楚含棠将他拉到吊椅上坐,“我跟你住在这里很多天了,我现在问你一句,你可以试着相信我了么?”
谢似淮静看她半晌道:“我想相信你,但我相信不了你。”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楚含棠倒是没觉得气馁,手指自然地勾过他尾指,“好吧,毕竟是我的错。”
“你一定要回到池姑娘身边?”
谢似淮抽回尾指,忽道。
伪装平静的水面慢慢露出底下的惊涛骇浪了。
一不留神易被浪拍死。
楚含棠凝视着他,“不,是你一定要回到池姐姐身边,你身上还有巫术未解,若是因此死了,我以后可不会为你守寡的。”
谢似淮轻笑,“仅此而已?”
“没错,我还有其他私心。”楚含棠也老实道,“需要从池姐姐身上得到一些东西,但不能说。”
谢似淮俯身过去咬了咬她唇角。
他从泄恨的咬变成吻,“你这里总是能吐出欺骗人的话。”
吊椅一动,楚含棠改为跨坐在谢似淮身上,双腿越过他的腰,垂在他身后,双脚晃来晃去的,带动铃铛,“可我是真喜欢你。”
楚含棠这样坐得有点儿不舒服,挪动腿,调整了一下位置。
谢似淮却忽然轻喘了一声,手压住她乱动的腿,眼尾在瞬间泛起桃花色,好像很可怜,又好像很脆弱一样,“你……压到我了……”
楚含棠却恶作剧似的伸手下去,“对哦,现在是早上,但你要是相信我,我就帮帮你。”
自从新婚夜后。
他们这么多天来都只是亲过而已,可他是气血方刚的少年。
“所以,你愿意相信我么?”
楚含棠年纪也不大,有时候做事也带着一丝孩子气。
谢似淮双眸似含着泠泠雾色,狭长好看的眼尾上挑,冷不丁地张嘴咬上她的锁骨,牙齿森白,叼住那块骨肉,仿佛想据为己有。
舌尖所过之处,水光一片。

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偏偏谢似淮对她的触碰都很敏感,喘气都似乎喘不顺了一样,疤痕相对于光滑无损的其他皮肤来说,自然是会显得凹凸不平。
能摸得出疤痕的轮廓。
被锁链勒出来的疤痕就更不用说了,手腕一圈粉色的疤痕。
谢似淮皮肤比古代足不出户的女子还要娇,又白,大概是父母的基因都太好了,用力一按便能泛红。
咬人好像会传染一样,楚含棠鬼迷心窍地也想咬他了。
她说只要谢似淮相信自己,那么就会动手帮他,可他不知为何就是不肯轻易地说出相信二字,哪怕是假意地说一声也不肯。
令人琢磨不透的小病娇。
楚含棠亲了亲他白皙的脸,“还是不肯说么?”
谢似淮睁着水眸看她,声音微轻,“你说过,若我今后对你撒谎,你便也会对我撒谎,我现在无法相信你,自然不会撒谎说相信。”
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楚含棠忍不住吻了一下谢似淮微抿的唇角,“好了好了,我帮你还不行么,真是谢娇娇。”
他侧脸枕在她颈窝,鼻梁抵过她锁骨,“谢娇娇?”
“可不是嘛。”
楚含棠握住谢似淮,垂眼看着他,似开玩笑道:“你就是谢娇娇,你现在看起来就搞得好像是我欺负了你,惯会装可怜,很娇气。”
他无声地弯了下唇角,抬起头,轻吻着她唇瓣,“是么。”
正当楚含棠斩钉截铁地回答是的时候,谢似淮手腕一动,将她整个人抱离了自己身上,“不用你。”
楚含棠一脸茫然。
这都能收住?
“现在不用你帮。”他低低地又补了一句,掌心覆上她平坦的肚皮上,“你饿了,我给你梳头发的时候,它就叫了几声。”
楚含棠的肚子仿佛要应和谢似淮一样,又叽里咕噜地叫了一声。
她尴尬地也隔着几层薄纱裙子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饿是有一点儿,但也还没到不能忍的地步,我可以先帮完你,再去吃东西的。”
确实没饿到迟一些吃饭就不行。
而且楚含棠之前听说过少年不宜忍太多,不然容易……
虽说这个东西对纸片人来说也许不成立,可他现在活生生地在她面前,也不是纸片人了。
楚含棠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谢似淮指尖绕过她垂下来的辫子,似不知道她正在看他哪里,缓道:“万一饿晕倒了呢。”
听到这句话,楚含棠就不由得反驳了,“怎么可能,除非把我饿上两三天,否则我是不会饿晕倒的,我在你眼里看起来就这么弱?”
他笑了声,避而不答。
楚含棠还想伸手过去。
却被谢似淮抓住,十指相扣,牵住了手,“先吃点儿东西吧,想吃馄饨么?”
馄饨好吃,她点头,“可以,但你会包馄饨?”
他看似温柔一笑。
“我不会包馄钝,但我们可以出去吃,早上这里附近也有卖馄饨的。”谢似淮在晨光下白得扎眼,“我知道你这几天是想出去的。”
楚含棠面露喜色,“你说要跟我一起出去?”
谢似淮见她毫不掩饰的开心,眼底闪过一丝暗流,语气却还是正常的,“对啊,我们一起出去。”
不知楚含棠和谢似淮行踪的池尧瑶今日来了京城郊外的义庄,义庄打理得还算干净,没有太大的异味。
白渊跟在池尧瑶身边,他不放心让她一人出去。
他们看向义庄里面。
暂时没能看到老者,只有摆放在草席上的尸体,或者几口棺材。
池尧瑶没犹豫,直接扶起裙摆走进了义庄,环顾四周,柔声喊道:“神医?”
下一秒,能听见一口棺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白渊立刻将池尧瑶护在身后,手甚至把上了腰间的长剑,谁知棺材里坐起的是邋里邋遢的老者,也是池尧瑶口中所称道的神医。
老者一头花白的发丝乱糟糟的。
看着还真像路边乞讨的乞丐。
他眼睛眯成一条缝,仿佛还没睡醒一样,慵懒地扫了他们一眼,抬手挠了挠身上的跳蚤。
白渊卸下防备,拱手行礼,礼貌道:“神医。”
老者从棺材里起来,草鞋破破烂烂的,露出几个脚趾头,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长长哈欠,又打开葫芦喝了口酒,倚在棺材边。
他似埋怨,“我是让你们今天来找我,可没让你们那么早啊。”
白渊正欲说话。
池尧瑶先一步出声,神情真挚,不好意思道:“是晚辈太心急了,天一亮就过来了,打扰了神医休息,还望神医您见谅。”
老者倒也不可能真的会怪她。
他们对八十几快九十岁的他来说都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小娃娃,能与当今天子对抗实属不易,胆识过人。
老者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再将半页巫术残卷还给她。
“我已经把半页巫术残卷的最后一句话弄懂了。”他指了指夹在半页巫术残卷上面的纸条,“具体内容我都给写上边了。”
池尧瑶冁然而笑。
这一段时间来,她鲜少露出笑容,“谢谢您,神医。”
老者哼了几声,“你别高兴太早,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能解开巫术呢,毕竟又没人试过。”
池尧瑶却觉得足够了,只要有一线希望也好。
因为她自认为对不起那些被皇帝种下巫术的人,若不是她父亲,他们或许不会遭此横祸,所以即使拼尽全力,也要替他们解开巫术。
老者若有所思地看着池尧瑶。
良久,他收回了视线。
义庄就算收拾得干净,也免不得有一些异味。
老者却已闻习惯了这些死人味,“你们得到了想要的便离开吧,药要是有用再来告诉我。”
池尧瑶将半页巫术残卷仔细地收好了,“神医的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老者没吭声,品尝着葫芦里的美酒,又躺回棺材里。
白渊见老者有补觉的想法,不敢再多言,牵着池尧瑶离开义庄,走在道上时,他心情也极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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