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得好,或许能留下一条命。
愿只愿,谢似淮不会因为被一个男的喜欢而被恶心到想杀人。
但他既然没有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动手,还说了几句话,是不是意味着,他不喜欢,却也不恶心,只是还是怀疑她真正用意?
楚含棠拿不准病娇的心思。
“谁说男的就不能喜欢男的了,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又岂会在意她的性别呢?性别也可以不用卡得那么死的。”
楚含棠巧舌如簧。
她没多想,只是不想让谢似淮因为自己救他而生疑心,到时候绝不可能再近他身。
古代的人刺杀也要先伪装好自己,等待机会呢。
反正系统给她创造出来的新身体,用完就会弃掉,说成断袖也没关系,完成剧情点最重要。
谢似淮笑了,“可我们不是今日才见过面,何谈仰慕、喜欢?”
楚含棠现在只能跟他比谁的脑子转得快,“以前,以前我就见过你了,只是这几年你不在,我便见不着了,但你化成灰都……”
“不是,是无论过了几年,我也还是记得你的样子。”
她说错话了,赶紧改口,什么化成灰都认得,感觉不是表达喜欢,而是表达恨意的。
谢似淮似半信半疑,“以前?”
楚含棠被赶鸭子上架,语气却斩钉截铁道,“是。”
他浑然不在意周围乱窜着咬人的狼,也当那些人被狼咬住而发出的痛苦呻吟声不存在,又问:“那你又是为何会喜欢我?”
她憋出一句,“你长得好看。”
楚含棠暂时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原因了,尽管这样说,有点儿肤浅。
谢似淮打量她一番,慢慢地弯了弯唇,“因为我这一副皮囊,所以,你才会喜欢我,甚至不顾我是男子,也还是喜欢?”
楚含棠不知为何有种被毒蛇盯上了的错觉,“没错。”
“那来日,若是有一个长得也好看的女子呢。”
他不知存了什么心思,对乱成一团的周围视而不见,居然还问了她几个问题。
“你是会选择她,然后顺应世俗,同她生儿育女,还是坚定地选择一个无法替你传宗接代的男子?”
“坚定地选择我所爱之人。”楚含棠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谢似淮笑容越发高深莫测,“你叫什么名字?”
现在,楚含棠非常埋怨系统给她这个身体创造的身份叫薛含棠。
虽然系统也解释过之所以要创造跟她有两分相似的脸和只差一个姓的名字,是因为这样才能把刺谢似淮一刀的剧情点归为她做。
她硬着头皮说:“薛含棠。”
这具身体的身份名字还是楚含棠刚来到这儿,孟夜跟她说的。
而且南雪山庄的人应该也知道,撒谎是不可能的,反倒显得欲盖拟彰,被发现的后果会更加严重。
谢似淮眼睫一颤,再微微抬起,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楚含棠的脸,温柔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又有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薛、含、棠。”
他注视着她,“是哪几个字?”
楚含棠想了想,没用以前的自我介绍,“就是常听的那个薛姓,含是含沙射影的含,棠是棠棣花的棠。”
谢似淮的目光又一次扫过她眉眼、鼻梁,嘴唇。
楚含棠还以为躲过了一劫,正准备松一口气,便被一只手掐住了脖子,冰冷的五指紧紧地贴着她赤裸的脖颈,缓慢收拢。
她瞪大双眼,呼吸逐渐变得困难,“你、你为何。”
谢似淮却始终地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力度,不会让她真的呼吸不了,语气古怪,“你没骗我,真的喜欢我?”
他叫了声,“楚含棠……”
楚含棠心脏骤停,这、这是她哪里露出了马脚?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
第33章 藕片
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狼撕咬了一个又一个人,楚含棠脖颈被掐得隐隐泛起了红痕,谢似淮的指腹陷入了她的皮肤之中。
他拇指压在了她喉结上面,正好能感受得到它的上下滚动。
到目前为止,她还是不相信自己被识破了真实身份。
楚含棠张开嘴巴呼吸,眼睫颤抖不止,试图为自己觅得一线生机,“谢小公子,你说错了,不是楚,而是薛,我,我叫薛含棠。”
“薛含棠。”他又念了一遍。
谢似淮眼帘微微往下撇着,眼神却不知为何在某瞬间变得清明了,“抱歉啊,说错了。”
口中说着抱歉,却还是掐着她。
他面上带着春风化雨般的笑,但眼底却是半点笑意也不见,
抬手掐人的时候,红袖往下滑,滑到手肘,露出手腕红绳,还有手臂上像一颗红痣的东西,皮肤太白,红色在上面过于显眼。
楚含棠喘息中无意扫了一眼。
似乎也不是红痣,更像是被点上去的东西,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古代女子身上的守宫砂。
可谢似淮是男的,身上怎么也会有类似守宫砂的东西?
但若不是守宫砂,又不是红痣,那会是什么?
想到这儿,楚含棠也佩服自己,明明都命悬一线了,还那么喜欢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应该想想如何才能活下去才是。
谢似淮还解释了几句。
“我以前认识一个人,她就叫楚含棠,所以我刚才顺口说了出来……那薛含棠,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笑意含着森然,目光形同有实感地落在她面上。
手指越收越紧,仿佛要把楚含棠这一截纤细的脖颈捏碎,也不像是被她的诚挚告白所打动。
触及她看过来,透着莫名熟悉的眼神,手又不自觉地松上一松。
不过,掐脖子的这个动作自然是不可能会让人舒服。
楚含棠不禁怀疑谢似淮是不是也对她身为楚含棠的那个身份有意见了,不然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掐人的力气加大了不少。
脖子算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被桎梏住这个部位,她有种被猎鹰狠狠地叼住咽喉的错觉。
谢似淮的行为处事云谲波诡,叫人防不胜防,找不到规律。
刚刚听到他念楚含棠这个名字,还真以为露出了马脚,可听到他这话,得知马甲还在,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危机四伏。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人,我可以理解。”
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被掐着的楚含棠缓了过来,“但我说的是真的。”
这种尴尬的告白能尴尬死人,不过也无所谓,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事到如今改口,不也是骗了他?
横竖都是骗,在死一字附近徘徊,还不如坚守阵地,一套说辞一套说辞的换,谢似淮才会直接下死手。
此话一出,掐住她的手一松。
楚含棠整个人掉到地上,狼狈不堪,却在跌倒的下一秒,抬起头,想通过观察他的表情来确定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这个剧情点简直是要拿命去完成的,还没开始就没了半条命。
不过也可以理解,在南雪山庄和南宫府这种不拿人命放眼里的地方,要是随随便便地就可以相信一个人,那才叫傻白甜人设。
病娇怎么可能是傻白甜人设?
谢似淮俯视着她,红衣胜血,墨发玉面,似鲜衣怒马、不谙世事的少年,却又更似夺命阎王。
半晌后,他半蹲下来。
楚含棠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下屁股,谢似淮却对她笑了笑。
“今日,我不会杀你了。”
她鸡皮疙瘩都不受控制起来了,尤其是在见过他面不改色,还笑得愉悦地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扔进关着狼的笼子后。
此刻,楚含棠看着谢似淮再笑,总感觉他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直觉告诉楚含棠,他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绝不会是因为那一番压根不能打动表面温柔似水,实际冷清冷血的谢似淮的假告白。
他到底在想什么?
楚含棠跟谢似淮对视,她跌倒在地,尚未起身,他屈膝蹲下,一手散漫地搭在膝盖上,有着斑驳血渍的手指垂下。
“你不问我,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难道不好奇?”
谢似淮倾身过来,属于他的味道也随着飘入楚含棠的鼻子,似有似无的香味,掺着血腥味。
她神智清醒,抬手摸了摸脖颈留下的指痕,“为何?”
清晰的几道指痕散落在楚含棠白皙的肌肤上,仿佛一道道烙印,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从另一个诡异的角度看,却又显得旖旎不堪。
谢似淮伸手到楚含棠身后,捡起一根不知是哪个倒霉的人被狼撕咬掉落的断手指,放在掌心把玩了数秒,再扔掉。
“我会在南宫府住几天,这几天里,你也许会知道原因的。”
楚含棠怔然。
谢似淮说完这句话便站了起来,那红色的衣摆在起身那一刻,擦过了她的手。
楚含棠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长剑,再看现在侧对着自己站着的谢似淮。
她的手指动了动,在心里面问系统有没有规定刺一刀哪里。
系统好像突然掉线了一样,没有立刻回答,没办法,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机会了。
楚含棠也慢慢地站了起来。
正在此时,动乱被压下去了,南宫夫人用巫术将几头狼镇压住,吩咐人将它们带下去,又回到主位。
香粉在空气中散开,见识过巫术厉害的人纷纷地捂鼻。
人与牲畜都能受巫术所惑。
男人也站了起来,而她站着望下面,像是被气到不行,“谢似淮,你真是放肆!今日是我寿辰,你给我的大礼便是这个?”
“来人啊,把他给我带下去,押入水牢,关上一夜。”
南宫府内一片狼藉,刚才还是衣冠整齐的人变得灰头土脸。
南宫夫人出声了,几名男子犹豫不决地朝站在楚含棠旁边的谢似淮走去,惧他会反抗,把他们也杀了。
直到碰到谢似淮,他并无半分反抗的意思,他们才不约而同地放下心,大部分人都怕死。
孟夜见楚含棠还活着,面上一喜,忙招手让她过去。
楚含棠过去了,被几名男子围着的谢似淮看着她向孟夜走去。
他眼里情绪很淡。
回到南雪山庄庄主身边的楚含棠转了个身,又朝谢似淮望过来,他却在她看来前转开了头。
几头狼到处撕咬人的惊心动魄一事总算过去了。
而从狼口捡回一条命的人不乐意了,见谢似淮似乎被控制住了,转头对南宫夫人表达不满。
因为他放狼出来,导致死了七个人,那几个人都是此处有头有脸的人,岂能死得如此委屈,尸体也没了,只有遍地的碎肉骨头。
南宫夫人静静听着他们的控诉。
全场只剩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尽是对谢似淮的指责。
只有南雪山庄庄主抖得肥肉乱颤,一言不发地躲在孟夜身后。
见楚含棠回来了,他又伸手把她扯过去,也当成挡箭牌地挡在前面,时不时还偷瞄一眼南宫夫人和谢似淮的表情。
南宫夫人很快收敛了怒火,此刻喜怒不形于色。
谢似淮更是淡定自若,似身处劣势的不是自己,放狼出来的也不是自己,被他们一字一句戳着脊梁骨来骂的更不是自己。
楚含棠还没能回过神来,脑子里满是他刚刚对她说的那句话。
她想不出是什么意思。
他要在南宫府住几天,那么在这几天内会发生什么?
会跟谁有关系?
南宫夫人的声音传入了楚含棠的耳朵,她站在高位之上,垂眸俯视着他们所有人,“今日的死伤,我南宫府会负责到底。”
那些人安静了。
人都死了,又活不过来。
若是因此能为他们争取到利益才是死得有所值。
南宫夫人习惯拿捏他们这些人的心,“谢似淮是我南宫府的人,此事是我管教无方,还请各位见谅。”
言下之意是要包庇谢似淮了。
在场的人岂会听不出来?但他们得到关于自己利益的承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阿谀奉承道:“南宫夫人言重了。”
南宫夫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她示意手下把谢似淮立刻带入水牢,又对他们温言,“今日令各位不愉快了,后日,我一定会让大家尽兴而归。”
刚才摆脱了危险的众人一听,互相对视一眼,却还是想看的。
每一年,南宫夫人过完生辰的第三日都会带来祝寿的人去看难得一见的“盛景”。
他们会在南宫府住几日。
按照旧例,第一日参加寿宴,第三日观看“盛景”。
来参加过她寿宴的人,不会有不清楚那画面到底有多震撼的,看上一眼便足以终生难忘。
他们每次都看得意犹未尽。
楚含棠看着这个处理事情游刃有余的南宫夫人,心生怪异。
一开始,她以为南宫夫人跟谢似淮的关系并不好,对方看他的眼神也算不上友善。
可没有想到南宫夫人居然会替谢似淮善后,甘愿用利益来堵住这些人的嘴巴。
之前是她想错了么。
安顿好他们,南宫夫人向一句话也没说过的男人伸出手,他没有迟疑,抬起手,将手放在她掌心上,两人缓缓地走下台阶。
楚含棠忍不住多看男人几眼。
他似感受到了,回眸一看,那张跟谢似淮少说也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正面对上她。
一双漂亮的眼睛似乎会说话。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男人也多看了她几眼,那眼神过于深邃,令人琢磨不透。
楚含棠看着他们不断远去的背影,心中正疑惑。
就被孟夜扯了一下,他看了一遍她全身下上,见没被狼咬过的伤口,但脖子有痕迹,“你脖子怎么了?”
“以后再跟你说。”楚含棠刚说完,忽然闻到一股尿骚味,捂住了鼻子。
“怎么有股尿骚味?”
她捂住鼻子还不够,还屏住了呼吸,不解地问孟夜。
此处刚刚经历了狼咬人的事,有血腥味不足为奇,但是有股尿骚味就奇怪了。
孟夜面色微变地看向南雪山庄庄主,不好直说。
南雪山庄庄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骂骂咧咧他们没用,还拿桌子上饭菜砸他们。
要不是孟夜拉住楚含棠,她肯定一脚把这头肥猪给踹地上。
说南雪山庄庄主是猪,楚含棠还觉得用猪来形容他,侮辱猪了,当即收回那句话。
楚含棠被砸了一身饭菜,整个人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南雪山庄庄主后来终于发泄完了。
见她和孟夜都脏兮兮的,又用非常嫌弃的眼神看着他们,大发慈悲地让他们先去洗干净。
他则轻车熟路地回自己的房间,将满是尿骚味,明显湿了一大片的衣裳扔掉,再唤南宫府的侍女进来好好地伺候自己沐浴。
等沐浴完,他又想独自一人去找南宫夫人,悄悄地商议一些事。
外面夜深人静,云隐皎月。
南雪山庄庄主走到半路,经过一个池塘,被人一脚踹中屁股,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是何人所踢的,便一头囫囵地栽入了池塘中。
原本平静的水面瞬间溅起巨大的水花,荷花也被压死了几株。
楚含棠扭了扭脚腕,踢这么重的东西,差点儿把脚也给伤到了,幸亏及时收住力度,不然得不偿失。
她一边想,一边离开池塘边。
还在水里扑腾的南雪山庄庄主生怕今晚就要死在这儿,鬼哭狼嚎地大喊救命。
却在喊了几声后,发现水不深,站起来只到胸膛,淹不死人。
水牢中,谢似淮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长发尽数散落着,双手被一条粗大的铁链拴着,吊在半空中。
背后突起的肩胛骨因为这个被绑的姿势更明显。
脚踩不到实地,双手又被绑着,水位慢慢地上升,浸过他的头,剥夺呼吸,要过一段时间,水位才又降下去,如此循环往复一夜。
这惩罚跟滴水刑有类似的地方。
在人保持清醒的状态下,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水一寸寸地没过自己的身体,最终呼吸不了。
却又因身体悬空,手被绑住,动弹不得,被迫接受水给予的窒息。
谢似淮在水中抿着唇,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长发随着正流动的水在身边飘着,里衣内也涌进了不少水,冲开衣领,露出往里深陷的半截锁骨。
时间慢慢地过去,他一动不动,长睫毛温顺地垂着,手腕被铁链磨红,十指指尖微微泛粉。
水位下降了。
水面落到谢似淮脖颈处,他慢慢睁开眼,几颗水珠从眼睫滚落。
水位还在一直下降,停在了谢似淮线条流畅的腰腹。
顷刻,水位又开始上升了,随着水压的提高,不断地挤压着他的身体,持续地输送着即将窒息的感觉。
等水位又一次没过头的时候,谢似淮却在水里睁着眼睛,盯着某一个地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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