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的衣裳歪歪的,不过也算是穿好了,只是腰间的腰带系不上。
他抬起手,覆到楚含棠的细腰上,将乱七八糟的腰带分开,再穿过腰身,系好它,手指游走在腰侧时,她感觉到有点儿痒。
彻底穿好了。
谢似淮推开门,一抬眼就能看到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白渊。
白渊越过他,看向站在后面的楚含棠,有些为难,“我们现在就要赶路离开了,楚公子中巫术后,身体会不会承受不住颠簸?”
他们都不太了解巫术,所以万事以谨慎为先。
谢似淮却道:“不会。”
白渊微愣,疑惑他为什么会如此笃定,但事急从缓,也无法细问,“那便好。”
楚含棠还沉浸在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的羞耻感中无法自拔,虽然说最后谢似淮转开头了,但还是过不去。
他们从二楼下去结账。
还昏昏欲睡的小二吃惊,很少见人在这个时辰离开客栈的。
但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说不准是他们的仇家要追上来了,不得不立马离开,小二想到这儿寒毛竖起,生怕连累到自己,赶紧给他们结账。
在结账的时候,池尧瑶就背着包袱站在楚含棠旁边。
池尧瑶原本还在想着自己的事的,倏地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牵住了,她瞠目结舌,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白渊递银子给小二的手僵在半空,诡异的气氛无声地漾开。
谢似淮像是意识到什么,也低头看过去,发现楚含棠此时此刻不仅牵着他的手,也牵住了池尧瑶的手。
楚含棠顶着他们视线,冷汗猛流,能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第20章 松手
小二似乎也没见过这情况,迅速拿下银子后说欢迎客官以后再来,当没看见他们之间的古怪行为。
池尧瑶尝试着将楚含棠的手拿开,可直到把自己的手弄红了也还是没法弄开。
见对方的手也红得不行,池尧瑶便不再动了,怕伤害到她。
由于楚含棠中巫术的时候只有谢似淮在她身边,池尧瑶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谢公子,楚公子他……他这是怎么了?”
谢似淮目光仍瞥向楚含棠拉住她的另一只手。
他转开眼睛,“不知。”
而白渊时时刻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自认为耽搁不下去,压下淡淡醋意,当即决定让他们三个先到客栈外面坐到同一辆马车上。
没人反对,毕竟是意外。
楚含棠就这样一手牵着一人上了马车,白渊亲自为他们驱马,而小厮和侍女在另一辆马车。
马车内,楚含棠像夹心饼干一样夹在他们中间。
她有自知之明,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电灯泡,还是一个夹在爱慕女主的男二和女主之间的电灯泡。
身为谢似淮的情敌,楚含棠还当着他的面牵了池尧瑶的手,即使他们两个的关系在城主府里得到一丝缓解,现在也应该破灭了。
也许老天爷也觉得他们应该继续维持着情敌的关系。
楚含棠的余光扫到谢似淮的嘴角,还有些弯度,但是那笑意好像是浮于表面。
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
除了外面马车压过路面的声音,里面安静到仿佛能听见呼吸声。
池尧瑶也很不自在,平生第一次跟异性牵手牵那么长时间,事出有因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谢似淮闭目,似要养神。
但不过须臾池尧瑶就静下心来,另一只手覆上楚含棠的手腕,指尖把着脉,想又一次尝试能找不找得出她行为怪异的原因。
这次时间充裕,池尧瑶能仔仔细细地把脉,忽然发现一件事。
楚含棠的脉象平和之下仿佛藏着一股阴邪之气,把脉把得久一点儿了,能发现脉象忽男忽女,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脉象。
就好像是楚含棠一直在服用什么烈性的药物,而那药物此刻正在瓦解着她的身躯。
具体是什么药物,池尧瑶诊断不出来,医术还没到达如此精湛。
这一段时间来,她都没怎么认真地看过楚含棠。
今日一看,发现对方长相隽秀,又因最近奔波没休息好,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却还是干净明亮,眉目如画,是个俊俏的小公子。
池尧瑶缓缓收回把脉的手,“楚公子,你是不是在服用什么药?”
谢似淮眼睫微动,睁开了双眸。
只见楚含棠转过头要亲池尧瑶,左肩却被一只手按住,被迫坐回了原位,只是那五指压着肩膀,手指硬长,似能嵌入她骨缝里去。
池尧瑶从楚含棠的行为中得知了答案,然后感激地向谢似淮看了一眼,谢谢他按住了她。
谢似淮眼神看起来如常。
池尧瑶看着楚含棠,面露纠结:“那些药,你必须得继续吃么?”
是药三分毒,况且服用的还是罕见的烈性药物。
楚含棠又是一动,而肩上的手还在按着,于是她没能碰到池尧瑶的嘴或脸,不过也能理解谢似淮为什么要这样做。
要是她见到自己喜欢之人被强吻,楚含棠能把对方的牙都给打掉。
池尧瑶又知道楚含棠的答案了。
她没有多问,既然有一定要吃药的理由,那么自己多说无益,人人都有自己不可言说的秘密,还是不要轻易地干涉他人私事。
谢似淮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眼。
他们的马车经过一片林子,这个时辰天已大亮了,阳光从树缝的间隙洒下来,叶影晃动。
他坐姿很端正,腰身被腰封束着,长发扎起,发尾齐落到后腰间,越发显得腰细。
坐在谢似淮旁边的楚含棠也能看见外面,觉得有些刺眼地眯了眯。
有风过来,附近的叶子沙沙响。
马忽然停了下来,前蹄高高扬起再落下,白渊拉住缰绳,眼神凝重地看着前方,手摸上了腰间的长剑。
楚含棠在马车里东倒西歪,要不是池尧瑶及时扶稳自己,肯定一头撞木板上。
池尧瑶等她坐稳,立马掀开帘子看车外,“你有没有事?”
白渊没有回头,“没事。”
拦在他们前面的人跟上次的人不是同一批人,个个手持着沉重的大刀,有序地围了过来。
楚含棠在心里面数了数,这一次有九个人来劫镖,从人数上看,他们有点儿吃亏。
再加上……
她把武力值最高的谢似淮牵得死死的,还把池尧瑶也牵住了,他们两个拖着她好像很难发挥出什么实力来,又不像在城主府那样。
楚含棠想想那个打斗的画面就想笑,谁打架三个人手牵着手?
可要抓池尧瑶的那九个大汉并不会为他们考虑,直接就冲了上来,白渊松开缰绳,一跃跃到他们面前。
他们三个自然不能坐在马车里坐以待毙,也先下去。
就在有一把大刀朝池尧瑶劈来的时候,由于牵着人,她避无可避,有一道人影掠过,用剑强行挡下。
楚含棠没往那边看也能猜到来人是谁,是从他们出丰城后就一直跟着他们的柳之裴。
柳之裴咬着牙甩开压在自己剑上的大刀,“池姑娘,你没事吧?”
池尧瑶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却又因为他刚才救了自己而心生感激,“我没事。”
见她确实没事,柳之裴顾不上寒暄便去对付其他人了。
谢似淮应付自如地杀了一个想从后面袭击他们的人。
人死后,削铁如泥的大刀落在他们附近,他弯腰拿起来,看向有自己意识却像个木偶人没有反抗的楚含棠,忽道:“松手。”
不仅是她听得脑子转不过弯来,就连池尧瑶也是,“谢公子?”
楚含棠不太确定他要她松开谁的手,但就算知道也松不开。
谢似淮竟然能只手举起大刀,对准了楚含棠拉住池尧瑶的手,在半空中准备落下去,温柔道:“楚公子,放开池姑娘。”
白渊看见了,瞳孔骤缩,“谢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池尧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谢似淮充耳不闻,径直砍了下去,大概是楚含棠求生本能强烈,居然能在大刀落下来的前一秒强行松开了池尧瑶,只剩下拉住他。
他笑了,随手弃掉大刀,“这样看着总算舒服多了。”
楚含棠已经被吓懵了。
第21章 亲脸
池尧瑶捂住胸口,心有余悸地看刚才牵住楚含棠的那只手,也不知谢似淮那刀砍下来会砍掉谁的手。
在楚含棠和池尧瑶两个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离开那片林子了。
没把对方杀光,只是找到机会逃走,还要警惕有人追上来。
马车在混乱之中被刀剑砍得布满了痕迹,一看就知道刚才一定是发生过什么。
所有人几乎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白渊胸膛起伏着,看向谢似淮,目光迟疑,“谢公子,你刚才所为着实危险。”
万一楚含棠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松开池尧瑶,那么她们之中今日必有一个会是断了一只手。
只是想象一下那个场景,他便一阵后怕,昔日对眼前这个少年还算好的印象也瞬间推翻了,甚至有些怪谢似淮让池尧瑶身处险境。
谢似淮反应平平,抬手轻轻擦去溅到脸颊的鲜血,“危险什么?”
白渊见他油盐不进,内心焦躁。
也不知池尧瑶父亲怎么找上这种人接镖,看似平和的外表,却包裹着一颗冷漠无情的心,之前没怎么发现,今日倒是见识到了。
可他转念一想又认为现在的自己过于意气用事,毕竟如果没有谢似淮,他们或许早就落入他人手中了。
池尧瑶和白渊相识多年,知道他这是在意什么。
她碰了碰白渊的手,示意不要再说这些话,自己没受伤,“谢公子刚才所为怕也是迫于无奈罢了。”
谢似淮没说话,亦或者说不想说话,并不在意他们怎么看。
而一直作壁上观的柳之裴也出来缓和一下气氛。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摆脱掉那些人了,大家脸色就别那么沉重了,开心一点儿。”
白渊皱眉?
我们?柳之裴什么时候能跟他们用上这两个字了?他看向身穿浅绿色衣裳的柳之裴,眉头还是紧皱着,“柳公子?你为何在此?”
楚含棠心想当然是为了池尧瑶。
柳之裴咳嗽几声,对他们行了个礼道:“是这样的,我也想去京城见识一下世面,对你们一见如故便生了想同行的心思。”
白渊不信,隐约猜到他是为何而来,“所以你就跟踪我们?”
柳之裴尴尬地笑了声,“不是跟踪,是顺路,白公子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然后他像是要转移话题一样,眯着眼打量了几秒,问关于楚含棠的事,“楚公子,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
池尧瑶叹息,“楚公子中了巫术,如今行动受阻。”
柳之裴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楚含棠见了想一脚踹扁那张看似风流的面孔,也在偷偷地观察着他,好奇柳之裴跟丰城那个取人脸皮的女子是什么关系。
小说里只说是欠下的一笔情债。
就是那个女子被柳之裴渣过,后面遇到什么事才变得面容苍老?
楚含棠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反正他就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好男人,现代人说的渣男,倘若不是系统要走剧情,她也不想让柳之裴接触池尧瑶。
渣男甭想碰到她女鹅一根毫毛,就算原著里写他遇到池尧瑶后便浪子回头了。
这种剧情可能会引起一小部分什么都磕的读者感动。
但也许是因为楚含棠一向不爱看浪子回头的小说,所以也跟着不喜欢柳之裴这个人设,什么浪子回头?不过是在阴沟里翻船而已。
她收回看柳之裴的视线,却撞上了谢似淮不知何时看过来的目光。
心脏颤了一下。
被人忽然这么一看是挺容易被吓到的,况且楚含棠向来不是什么胆大的人,幸好表情还是木然的,别人看不出来。
池尧瑶因为柳之裴救了自己,不好意思拒绝他要同行。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开始赶路了,直到晚上也没能找到可以歇脚的地方,只好在一条河旁过夜。
白渊与小厮下河抓鱼,池尧瑶和侍女在岸上生火。
柳之裴则去给她们捡树枝,要在美人面前充分展现自己的能力,即使只是简简单单捡树枝。
井然有序,各有分工。
只有楚含棠、谢似淮闲着,她是没办法做事,而他是心安理得地坐着,安安静静看着河面。
不过也正常,谢似淮不吃肉,上次他们点了鱼肉,他也还是不吃一口,不吃,然后就不干活,这个逻辑怎么捋都好像没错。
折腾了有一刻钟,白渊抓了几条肥美的鱼上来,让池尧瑶处理。
自从父亲死后,池尧瑶也学会不少在外生存的技巧,填饱肚子排在第一位,自然也会处理鱼,侍女也拿一部分过去帮忙处理。
柳之裴捡到足够的树枝后,坐在大石头上,抹着汗。
他看着池尧瑶白皙的侧脸,随口一问,“对了,池姑娘,今日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捕你们?”
她处理鱼的手顿了顿,“抱歉,这个暂时无可奉告。”
柳之裴一听,忙摆手,“池姑娘,你别误会,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若是令你感到不适,请见谅。”
池尧瑶摇头,表示谅解,“柳公子,你若继续跟着我们去京城,恐怕还是会遇到这种事,你不如……”
他站起来,“没事,正好我一身武功无处使呢。”
楚含棠了无生趣地听他们说话。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心心念念掰着手指数时间让系统给自己清除掉巫术的影响,等得快不耐烦了。
谢似淮靠在大树底下,脑袋靠树干,闭着双眼,像是补这几日的睡眠,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依然被楚含棠牵着,落在他们衣摆上面。
呼吸轻,却可闻。
楚含棠看着谢似淮,发现他眼底一片浅灰色,睡觉时薄唇微抿着。
烤鱼似乎熟了,传来阵阵香味。
围在火堆的人一人一手拿一串烤鱼在烤,树枝烧得偶尔咔咔作响。
池尧瑶烤熟一串,想先拿给楚含棠吃,于是朝他们走过去。
她见谢似淮还在休息,放轻脚步和说话的声音,蹲下去对楚含棠道:“楚公子,你现在要吃烤鱼么?”
刚说完,楚含棠的五官在池尧瑶面前放大,她亲了她脸颊。
池尧瑶手中的烤鱼落地,她刚才完全忘记了楚含棠会以吻作答。
与此同时谢似淮睁开双眼。
楚含棠的脑海里也响起了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服务器刚才已经修好了,也把程序更改正确了,巫术影响应该正在消去。】
她终于可以行动自若了,第一时间就是赶紧离开池尧瑶的脸。
不经意地发现谢似淮醒了,楚含棠一个激动也把他的手给松开了。
但终究是迟了一步。
她亲了池尧瑶……楚含棠面对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复杂眼神,默默捡起地上的烤鱼,拍了下沾到的沙子,要哭不哭地咬了一口。
“我……巫术好像没了。”楚含棠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谢似淮没看她,微抬眼,看的是池尧瑶的侧脸。
第22章 恶心
池尧瑶猛地站起来,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大片,但心里也明白楚含棠不是故意的,不自然问:“楚公子,你的巫术解掉了?”
楚含棠咽下口中的烤鱼,点点头,“刚刚解掉的。”
想了想,她为了避免误会又补充,“是在亲你之后才解掉的,刚才抱歉了。”
这一点非常重要,不然其他人可能以为楚含棠在解除掉巫术后,还凑过去亲人家小姑娘。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池尧瑶脸更红了,在月色下娇容动人。
并不是她对楚含棠有意,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觉得不好意思,甚至有一丝尴尬,却也知道不能怪对方。
池尧瑶不忍楚含棠因此内疚,“楚公子你又不是故意的,无碍。”
她保持着适当距离,“对了,你是如何解除巫术的?”
楚含棠在这件事上只有装疯卖傻,不然蒙混不过关,“我也不知道,就是在一瞬间,那巫术对我的影响好像就消失了。”
这一刻她极害怕听到系统出来说池尧瑶对自己的好感度下降。
本来好感度才升到二十五,要是掉下去就没有剩了。
系统早解除晚不解除,非得在她亲了池尧瑶之后。
白渊他们也走过来了,当中最介意他们有亲密接触的就是他了。
但介意归介意,还是没能及时阻止,事情都发生了。
他在池尧瑶送鱼给楚含棠的时候,一直留意着他们那边的动静,目睹了经过。
俊俏的少年在某一刻倾身过去,轻轻在少女脸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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