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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小青梅(吾彩)


说罢又看向白景广玉二人:“这位是裴郎君,青山寨大当家的,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没有他,你们可能连我的尸首都见不着了。”
白景和广玉一听,正了脸色,转身对着裴定谋齐齐拱手长揖:“感谢裴当家对我们主子的救命之恩,待我二人回去,改日定携谢礼登门致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裴定谋客气还礼,见他们有话要说,便识趣地离开。
待裴定谋出门,白景便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急切道:“殿下,太子殿下他可在此处?”
慕云柠一听,便知他们也未曾寻到,大感失望:“不曾,当日……”
双方将这段时日来彼此的情况言简意赅交流一番,便都心中有了数。
白景二人听闻当日临云驿馆发生的一切,愤慨万分,同时满腹疑惑。
慕云柠听闻皇帝陛下并未派人寻找她们姐弟二人,而是简简单单两个字“厚葬”,面上露出讽刺的笑容。
可眼下,并不是追究那些的时机,重中之重,是找到太子。
慕云柠和二人仔细商量一番,最后做出决定,“我继续留在青山寨,一则我如今的伤势还不宜挪动,再者这里避人耳目,事情未明,如今我和太子的死讯已被板上钉钉,我先不露面也好。”
“你们用过饭食之后,在山上歇上一晚,明日一早下山,回到五原,加大力度寻找太子,再飞鸽传书给太尉府,将我这边的情况说明,记得提一下,有个叫裴吉的少年替我去了太尉府送信。”
二人自是一一应好,却不肯耽搁时间,决定即刻下山,慕云柠劝不住,便应允。
二人临出门之前,白景又犹豫着开了口:“殿下,您和这位裴郎君?”
慕云柠简单解释:“裴郎君是个爱开玩笑之人,我和他暂无其他关系,无需多想,给太尉府的信中也不必提起。”
“暂无其他关系”,这话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不过这也不是他们应该管的事。
再说,殿下贵为公主,又为国为民此等劳碌奔波,只要她好好活着,收一个两个男人入府,又有何妨。
二人不再多问,恭敬行礼,往门外走。
裴定谋端了茶水过来,见二人要走,便喊人去厨房用油纸包了两只烧鸡给他们带着路上吃,并热情地将二人送到山脚下,一直看着二人上马而走,这才折回。
回来之后,他大马金刀往慕云柠面前一坐,难得严肃:“娘子,你是不是要走了?”
听起来竟有些委屈巴巴的,可和他豪迈不羁的坐姿,还有他那张胡子拉碴的莽汉脸,实在有些不搭。
慕云柠阵阵无语,好一会儿,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即便是走,也没那么快。”
裴定谋又问:“娘子,那先前咱们的约定,还算数吗?”
慕云柠看着那不知何时开始,已经看得分外顺眼的脸,点头:“算数。”
裴定谋便哈哈哈开心笑了:“那就好,那我明儿亲自下山去找咱家弟弟。”
数日过后,长安城内,太尉府。
夜深人静之时,周四郎周锦林拿着几经周转,刚从他处送来的飞鸽传书,急匆匆赶到书房,连门都不敲,直接闯了进去,急切的声音带着喜悦:“爹,有柠儿的消息了。”
周太尉激动地从桌前起身:“当真?如何?”
“柠儿好好活着,您自己看。”周锦林把纸条奉上。
周太尉接过展开,看过之后老泪纵横:“我就说我周家的孩子大富大贵,没那么容易死。”
虽说先前报着一定能找到的信念,可一日一日过去,毫无音信,心中难免疑心孩子们已经没了,如今找到一个,父子俩激动地都落了泪。
高兴过后,又都叹气,周太尉捏着纸条:“姐弟二人走散,柠儿被青山寨救了,难道峥儿也被哪个寨子捡了去?要不,让白景带人把北境所有山寨都拜访一遍?”
话未说完,门再次被人粗鲁推开,一向四平八稳的管家周祥急匆匆冲了进来,将手里捧着的帕子送上前:“大人,将军,快看。”
周锦林接过帕子,打开,猛地抬头看向周太尉,声音变了调:“爹,是峥儿身上的玉蝴蝶!”
周太尉颤手接过,仔细打量一番,连连点头说是,看向周管家急促问道:“如何得来,速速道来。”
周管家简明扼要道:“一个往返长安和北境的皮货商,从云中郡一家当铺收的。”
“今日他小闺女过生辰,他当众送了这枚玉佩当生辰礼,百花坊名下的皮草行花锦轩,和他有生意上的往来,掌柜海常今日也被请了去。”
“海常一见到这枚玉佩,便私下里找这位皮货商,说是家中遗失的祖传之物,不惜重金想赎回来。
“那皮货商虽有些不舍,可也是重情重义,通情达理之人,听闻是海常故去母亲之物,当即爽快割爱。”
“海常仔细打听了,说最初那当铺一开始只有半枚,后来先前那主顾才又来当了这半枚,凑成了整块。”
听完周管家的讲述,周太尉激动不已,一掌重重拍在桌上:“定是峥儿,定是峥儿!若玉佩落在他人手里,定不会先后当了两次。我就知道,这孩子定是好好躲在哪里。”
周管家猜测:“会不会是少东家没钱花了,才先后当了这玉佩。”
周锦林语气自豪:“不,我更愿意相信,是峥儿有意为之,他这是给咱们送信呢。”
周太尉捏着玉佩:“不管怎样,既然知道峥儿在云中城,那立刻给白景传信,让他把云中城给我翻过来,也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找到。”
“柠儿都伤成那样,峥儿怕是也好不到哪去,何况,柠儿还在信中提到,两人分开之时,峥儿眼睛突然看不见了。”
“找,找,找,快去找!”周太尉一连说了几个找字。
“是。”周管家应声,匆忙出门,下去做安排。
周锦林一扫往日的阴霾,又聊了几句,转身往外走。
还未走到门口,就听他的贴身护卫周盛在外头禀报:“将军,在假山那抓到个小贼,鬼鬼祟祟的像是要偷东西,被抓了却说要见太尉和将军。”
“什么人,敢夜闯太尉府,提进来。”周锦林脸上笑意不见,冷脸说道。
门打开,周盛手里拎着一个被困得结结实实堵了嘴的少年进来,往地上一扔。
随后拱手,面色严肃地禀报:“太尉大人,将军,这人是从狗洞爬进来的,一路竟然避开了府中护卫,绕到了假山那里,对咱们太尉府可谓轻车熟路,卑职怀疑,咱们府中有家贼。”
“家贼”两字,听得父子二人皆是眉头一蹙,面色一沉。
一听“太尉大人”,被压在地上的裴吉奋力仰起头来,呜呜出声,表示自己有话说。
“让他说话。”周太尉坐回椅子上。
周盛扯出裴吉嘴里的抹布,裴吉一刻都等不得,立马开口问道:“您可是周太尉,周敞大将军?”
“放肆,太尉大人的名讳岂是你这小民可以随便直呼的。”周盛抬脚踹了一下裴吉。
裴吉被踹歪了身体,也不理会,梗着脖子盯着周太尉:“人命关天,您就说是不是。”
见这孩子临危不惧,也不像是个坏人,周太尉开口:“正是老夫,是何人派你来的,为何对太尉府如此熟悉?”
虽然刚才是被拎进来的,可裴吉一直记得路,知道这就是周太尉的书房,再加上椅子上坐着的老头,和自家嫂嫂所讲的十分相像,便肯定他是自己要找的人。
裴吉咧嘴笑了:“是我家嫂搜让我来送信的,太尉府的地图,就是我嫂嫂画给我的。”
“你家嫂嫂?”几人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出会是何人,周锦林直接问:“信呢,信在何处?”
见他们一脸茫然,裴吉一愣。对哦,好像不该叫嫂嫂,毕竟大哥和嫂嫂还没成亲,可他也不知道嫂嫂名字啊,不过现在送信要紧。
裴吉直起身来,把捆着的手举高,心急火燎:“先帮我解开,我拿信出来。”
“这一路上不太平,耽搁了几日。我们没有路引,进城费了好些功夫,再加你们太尉府外头又有几波人盯着,我也不敢轻易靠近,又耽搁了几日;我已经耽搁好久了,嫂嫂说了,这信十万火急的。”
“给他松绑。”周太尉吩咐。周盛上前给裴吉松开了绳索。
裴吉道了谢,背过身去,窸窸窣窣一顿忙活,把缝在裤腰上的夹层拆开,掏出一封信来,转身双手奉上,笑嘻嘻道:“这下好了,信送到,我终于可以换裤子了。”
周锦林将带着汗味的信封接过,丝毫没有嫌弃之色,拆开快速扫了一遍,脸上绽开笑容,递给周太尉:“父亲,是柠儿送来的。”
周太尉看过,起身绕过桌子,走到裴吉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好孩子,辛苦你跑这么远了,这事儿我们已经知道了。”
“啊,知道了?谁还比我更快?”裴吉惊讶不已。
见少年风尘仆仆,周太尉拉着他到椅子上坐了:“是我们的人找到了青山寨,飞鸽传书回来的,你快跟我说说柠儿具体如何?”
“嫂嫂受了伤,但是我走得时候,已经好了许多……”裴吉把慕云柠的情况详细说了。
周太尉父子听完,点头表示知晓。周太尉又问:“你为何叫柠儿嫂嫂?”
周锦林也走上前一步,盯着裴吉,目光谈不上友善:“你哥哥,是何许人也?”
被那两道锐利的目光盯着,裴吉想到自家厚皮老脸的大哥,莫名心虚起来,暗道不好。
他挠了挠脑袋,嘻嘻笑了,决定先转移话题:“太尉大人,周将军,小的饿了,我能先吃点儿肉吗?”
父子二人看出这少年的小把戏,绷起脸,异口同声:“不能。”
久经沙场的将军,板起脸来的气势可真不是开玩笑的,裴吉不敢再嬉皮笑脸,委委屈屈地把自家大哥和嫂嫂的约定说了,还举手对天发誓:“我大哥就是嘴欠,可他绝对没有强迫我嫂嫂的。”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想到柠儿在信中提到一切都好,放下心来,吩咐周盛:“带裴吉这孩子下去洗漱更衣,好生款待。”
信送到,任务完成,裴吉道谢之后,开开心心地跟着周盛下去歇息。
书房内再次剩下父子二人,皆是感叹,前阵子费尽了力气也毫无进展,今儿这一晚却走了大运,两个孩子都有了消息。
感叹过后,周太尉冷脸开口:“过几日,等晏儿和清儿到了军中,白景那边也该有了结果,你传信给白景,一旦找到峥儿,立刻安排云实和知风两个孩子假死,并让人把消息传回长安,传到宫中。”
周锦林神色凛然:“是。”
天气渐渐凉爽起来。
吕叔帮着买的柴火到了,孩子们帮忙,整整齐齐靠墙码在了院中,拿草帘子盖在了上头。
蔓云帮着张罗的秋衣,冬衣,还有被褥也都做好了,在外头大太阳底下晒了几天,软乎乎蓬松松,甚是暖和。
慕羽峥等着那玉佩能够带来消息,可这一等,便等过了七月,等到了八月,仍旧毫无动静。
他每日侧耳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可日如一日,无人来找,他的心便又慢慢沉了下去,再次沉默了起来。
柒柒只当他家人全都没了,并不知他在等着家中找来,只以为他是在为眼睛着急,毕竟又过了这么久了,她说给他找大夫,却一直没找来。
柒柒心中愧疚,却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安慰的空话说了许多,自己都心虚起来。
于是,八月十五中秋节这日,得知云中城唯一对毒有研究的白大夫外出归来,柒柒便一天也不肯再等,托林大夫上门,帮他请了白大夫到家里,给慕羽峥看眼睛。
白大夫给慕羽峥仔细诊脉检查过后,却摇了摇头,对着林大夫拱手致歉:“林兄,白某学识浅薄,实在看不出这孩子中的是什么毒,还请另请高明。”
自打白大夫进门,慕羽峥面上便一直带着微微的笑,满带期盼,可一听这话,他的神情立马黯淡了。
柒柒将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疼又难过,问白大夫:“白爷爷,真的一点办法没有吗?”
白大夫摇头:“中毒不像寻常病症,一定要确认所中何毒,才好对症解毒,不敢胡乱诊治,以免毒上加毒。”
这是林爷爷请来的好友,柒柒知道,他若能治,定然会尽力。
等林爷爷带着白大夫告辞,柒柒上前抓住慕羽峥的手:“哥哥,你别担心,明儿我就托林爷爷帮忙再打听打听,我也会去托当铺的老板,还有车马行的老板,让他们帮忙去别的地方问问,天下这么大,咱们总能找到识得这毒的人。”
慕羽峥眼眸低垂,扯着嘴角笑了,“无妨的,治不好就治不好吧,久了就习惯了,走吧,咱们做饭。”
柒柒盯着他脸仔细打量,见他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绝望,略微松了一口气,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牵着他往厨房去,故作欢快道:“做饭,今儿过节呢。”
前阵子又领了一回工钱,今天过节,柒柒便买了半斤羊肉,还买了十个鸡蛋,她牵着慕羽峥坐在小板凳上烧火,她把粥煮进锅里,随后去切羊肉。
柒柒哪怕经常干活,熟练用刀,可她毕竟太小了,切蔬菜还行,一只手拿着菜刀来切肉,力道根本就不够用,两只手握刀,肉不按着又会乱跑,根本就切不好。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家里第二次买肉,头一回是蔓云帮着切的,她也没机会练习,在那忙活了半天也没切下来几片,又急又累,脑门上都是汗。
听着小姑娘嘿呦嘿呦切得费劲儿,慕羽峥便说他来。
柒柒一想也好,先打了水让他洗了手,之后把椅子搬到他面前,菜板放在椅子上,菜刀递给他,并一再交代他要当心。
慕羽峥看不见,可其他方面的感知却更加敏锐,他只在肉上来回摸了两下,便切了起来,动作虽慢,下刀却很利落。
柒柒削了两个土豆,便去水缸那打水,准备清洗,可她心里不放心慕羽峥,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望,脚下踩着的小板凳便一歪,翻了。
她往前一扑,腰磕在水缸边上,整个人头朝下往缸里栽去,头和手都浸到了水里,两条腿一个劲儿的扑腾。
“柒柒?”慕羽峥听到动静,脸色一变,出声喊道,可却无人回应。
他神情慌乱,手里的刀一扔,从凳子上蹭地站起,拐棍都顾不上拿,拖着一条伤腿就奔了过去。
慌了神,看不见,一个不留神,腿重重磕在灶台上,疼得他脸色一白,眉头皱起。
他却不管不顾,摸索着以最快的速度走到了水缸那,找到柒柒,抱住她的腿,一把将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慕羽峥的动作够快,柒柒只是呛了几口水,并无大碍,重新获得空气,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听到咳声,慕羽峥紧紧揪着的心微微松了下,他小心地将大头朝下抱在怀里的小姑娘调了个个,腿一软,抱着人直接坐在了地上,拍着她的背,声音发颤:“柒柒,你还好吗?”
柒柒咳了一会儿,把口鼻里的水咳出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整颗头泡在水里那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把小姑娘真真切切吓到了,她眼泪汪汪地扁了扁嘴,很想哭。
可听着慕羽峥抖得不成样的语调,感受到背上他那抖个不停的双手,便强行忍住了哭,故作轻松地笑了:“我没事的,哥哥。嘿嘿,本来还想着今晚洗个澡的,这下好,提前洗了,嘿嘿。”
慕羽峥听着那故作坚强的嘿嘿笑声,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小姑娘紧紧搂紧在怀里,脸埋在她小小的肩膀上,情绪崩溃,呜呜痛哭出声。
一次又一次的期盼,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已经这么久了,家里人都没有找到他,想必是认定他死了。
外头虎狼环伺,处境危险,他无法出门,却身无长物,再没东西可当。
此生,怕是回家无望。
他的眼睛也彻底治不好了,往后一辈子,他都要作为一个瞎子活着,再也没法得见光明。
他还要拖累才满六岁的柒柒,害得她掉入水缸,差点儿淹死,他怎么这么无用。
差点儿失去柒柒的心惊后怕,和家人再也无缘相见的伤心,眼睛彻底瞎了的绝望,以及大仇不得报的憋闷。
自打出事之后,压在心中一直隐忍未发的所有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袭来,让这个不过才九岁的男孩,哭得无法自抑,双肩颤抖。
柒柒被他吓到了。自从相识,慕羽峥一直是沉稳的,冷静的,哪怕是哭,也不过是默默流泪,这是他头一次这么崩溃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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