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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仙界房奴(九阶幻方)


阿尝恼羞成怒,伸脚要踢账房先生,被季玄手疾眼快一把按住。季玄向账房先生挥挥手,账房先生如蒙大赦,嗖地一下就溜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老子不玩了。
阿尝已经把肚子疼忘在脑后,跳下床就走,却被季玄按住肩膀。
季玄眼神忽然变得清澈安静,像从九重天上璇云瀑泻下的寒冽的天河水,眼睛里一点调笑的意思都没有,低声对阿尝道,“我们现在只有这条线索,且留下看看他们要做什么,你暂且忍一忍,好不好?”
“忍一忍”这三个字被季玄低沉的声音温和地说出来,亲切而熟悉,季玄两只手上的温度,透过衣服传到阿尝肩膀上,让阿尝模模糊糊地想起几百年前碧水潭边,每每聚魂生肌最难熬的时候,陪在身边的那个模糊的身影。
阿尝像中蛊一样,乖乖地被按回床上坐着。满腔怒气不知为什么,在那双眸子的注视下,全都化为乌有。
季玄帮她拉过枕头来靠着,淡淡道,“疼就靠一会儿,只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有下一步动作了。”
将近晚饭时,果然有人来了。
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端了晚饭过来,盘子上还有个小盒子,里面是个黑乎乎的药丸,行礼道,“老夫人知道表小姐有喜了,很高兴,这是老夫人送来给表小姐安胎的。”
理论上这种时候,老夫人送来的安胎药里反正不是麝香就是红花。阿尝接过药丸。
打着安胎药的旗号,你倒是少放点麝香啊,这味重得只怕季玄坐得那么远都能闻到。
灌醉捉奸栽赃,怀孕滑胎麝香。
这场宅斗戏,一天时间,安排得够紧的。
可是送这种药不是应该避开季玄吗?这情节是不是有点不太走心?
反正既没胎可安也没胎可滑,吃了看看她们接着打算干什么。阿尝扬手就打算把药丸放进嘴里。
季玄忽然劈手夺下来,对那丫鬟道,“你出去吧,我照顾表小姐吃药。”
那丫鬟虽然不愿意,在季玄的逼视下,也只得走了。
阿尝还在看着季玄手里的药丸,“怕什么?你不知道麝香通经活血,还能解酒毒,消积食?现在吃这个刚好。”
季玄回身随手把药丸扔进架子上的青瓷瓶里,“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你肚子还没疼够?”。
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这场戏紧锣密鼓,接下来又是谁要出场?阿尝与季玄齐齐看着门口。
等了半天,却没有人进来。
又过了一会儿,门缝里探进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猫猫,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小猫看见阿尝,尾巴竖得像旗杆一样,踱过来呼噜着蹭阿尝的腿。阿尝抱起小猫揉揉它脑门上的小灰毛。这猫还系着红绳,就是欢喜楼那只。
阿尝忽然想到一件事,抬头看季玄,发现季玄沉静的目光也落在小白猫身上,一动不动。
阿尝挠挠小猫的脖子,“欢喜楼的小二和书坊老板都不记得我们了。小二说白天没人点过鸭子,我们是晚上才到的欢喜楼。”
季玄接口道,“可是猫却记得我们。”

季玄道,“难道书坊老板和小二都在说谎?”
“可是如果万一他们没有说谎,是真的不记得我们呢?我们白天出了书坊,去欢喜楼吃了饭,然后去看皮影戏,接着回欢喜坊。小二却只记得我们第二次回欢喜坊的事,那么出问题的时间点应该就在看皮影戏的时候。小猫认得我们,说不定是因为它陪着我们一起看了戏。”
小猫窝在阿尝怀里,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阿尝的手,好像对她的说法也很赞同。
季玄道,“看戏之后,怪事连连,也许自从我们看戏之后,就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双城。”
季玄扬声唤摘星进来,“去告诉夫人,表小姐吃了安胎药后不舒服,我今晚要留在这里。”
摘星顿时一脸“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表情,满脸都是喜色。
季玄想一想,“你们今晚也都不用再进来了,有我伺候你们小姐呢。”
摘星不知满脑子乱七八糟装的都是什么,红了红脸,兴高采烈地传话去了。
阿尝警惕地看着季玄。仙君你不会入戏太深了吧?
阿尝的想法全都明明白白摆在脸上,季玄瞥她一眼,“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阿尝断然否认。
季玄再看她一眼,在她旁边坐下,好整以暇地理理衣角,缓缓道,“我生平从未困过,这两天非常奇怪,居然也觉得困了。我们每次睡醒都会有怪事发生。既然有东西非要逼着我们睡觉,我今晚就要醒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刚擦黑,阿尝就又困了。
阿尝斜靠在床头,想努力保持清醒,可是眼皮沉重,像黏在一起一样。脑子似乎转得飞快,却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好像一堆碎片随便组合在一起。比如本熊在幽冥殿蓝汪汪的烛火中咿咿呀呀地拉二胡,小白猫抖抖毛一眨眼变成巨兽用爪子按住鬼王,斗舅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放光芒,季玄砸碎了杯子捏着碎瓷片准备割腕自杀……
等等,季玄这个好像是真的。
阿尝努力分开黏住的眼皮,睁大眼睛,看见季玄手上一道血珠扑扑簌簌滚落下来,滴在地上。
阿尝挣扎着开口,用尽全力,却也没搞清楚自己到底说出声来没有,“季玄,你在干什么?”
季玄在一片恍惚的虚影中晃动,好像走过来了,靠着阿尝坐下,“疼一下会清醒一点。”
“哦,那你慢慢割,省着点用,小心剩下的不够明天做血豆腐。”阿尝迷茫地靠回床头,搂住怀里也在迷糊的小白猫。
季玄仿佛是轻笑了一下,伸手要把小猫拎走。
阿尝的脑袋慢了不止一个半拍,好半天才发出命令,指挥阿尝的手跟季玄抢小猫,小猫早已恶狠狠咬了季玄一口。
阿尝迷迷糊糊地想,咬一口挺好,可以少割一道。
接下来就更乱了,小白猫,季玄,鬼王,正牌娘子,老夫人,都开始一起在阿尝脑袋里大乱斗,打得不亦乐乎。
正牌娘子手中挥舞着欢喜楼门上的大木匾,虎虎生风,把鬼王直接拍在地里,正叉着腰哈哈大笑时,阿尝的脸上忽然传来一种微妙却绝不会被忽视的触觉。
一个柔软而微凉的东西,带着陌生的清冷气息,轻轻扫过阿尝的脸颊,擦过阿尝的唇角滑落下去,像羽毛飘然而落,轻得像一声叹息。
阿尝瞬间就醒了,大乱斗的各位集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季玄。
季玄倚在阿尝旁边,脸在离阿尝极近的地方,在阿尝睁开眼睛时也猛然睁开眼睛。
下一刻,季玄已经站起来,离开床迅速退后两步,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嘴唇,眼神复杂,“我刚刚……差点睡着。”
阿尝点点头,的确情有可原。
两个人这下彻底醒了,相对无言,清醒得十分尴尬。
像是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天边忽然远远传来雷声。雷声不像普通雷声那么沉闷,更像是金属撞击的声音,带着几分锐利,好像谁随手在天上敲了一声锣。
季玄快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外面原本已经入夜,漆黑一片,此时黑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天竟然又缓缓地亮了。
阿尝此时满脑子都是一个十分不重要的念头:怪不得这两天每天都觉得睡不够,原来根本就没有睡啊。
“过来看。”季玄低声对阿尝说,没有回头,好像看到了什么让眼睛不舍得挪开的东西。
滚雷声又再响起,越来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阿尝放下猫走到窗边。
天已经亮了,却昏沉沉地阴着,天上一层浓墨一般厚重的黑云,在狂风中翻卷涌动,让这白天只比晚上稍强一点。
季玄看着的不是天空,而是外面的院子。
整个府邸里层层进进的房屋都正在迅速地变旧,崭新的府邸失去了光鲜的颜色。屋顶上原本油黑乌亮的瓦片褪去了颜色,上面凭空覆盖了一层层鸟粪和像是不知积了多少年没人清扫的落叶,廊柱上的大红漆一层层剥落,完整的青砖裂开,缝隙中长出荒草,每一个角落都凭空结出了厚厚的蛛网。
所有一切的发生都只是一眨眼功夫,阿尝拉拉季玄衣袖,让他回头看屋子里。
刚才还好端端的屋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破烂不堪,床倒桌塌,连地上都厚厚积了一层灰,到处结满蛛网。
这情景好像话本子里书生进山遇雨,被一户人家收留,一夜绮梦后早上醒来,发现所在之处其实是个鬼屋。
天边的雷声终于停了。
小白猫伸了个懒腰,从倒塌的床上跳下来,仿佛对周围的变化丝毫不以为意,四只肉乎乎的小爪子挑挑拣拣地选着落脚的地方,优雅地穿过破烂的家具,走到阿尝脚下,仰头要抱抱。
季玄看了它一眼,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去拎它的脖子,却被它嫌弃地一扭身,躲开了。
阿尝抱起猫,小猫似乎知道他们要走,轻轻一纵爬上阿尝的肩膀,转了个圈稳稳当当趴下。
阿尝道,“不知府里那些人怎么样了。”
正说着人,人就来了。
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无声无息,缓缓从门前挪过。
季玄当先开门出去,阿尝紧随其后,院中狂风大作,荒草凄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阿尝忽然背后一寒,只觉得似乎有人,回头一看,一个穿了破破烂烂的黑衣服的人站在身后,仔细看去,那身衣服也许原来并不是黑的,只是太过脏污,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那人披头散发,只露出一点脏兮兮的脸。
阿尝愣了愣,戳戳季玄,“你娘子来了。”
季玄的正牌娘子闻言,木然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血红的嘴一张,一条足有几尺长的红彤彤的舌头垂了下来。
你吓唬谁呢?显摆你舌头长?
我的舌头比你的好看你知道吗?
阿尝冷哼了一声,也朝她吐吐舌头,低头一看,那正牌娘子的红舌头垂下来后拐了个弯,竟然连着阿尝自己的舌头。
阿尝知道是幻像,勃然大怒,一脚踹出去。那娘子飞撞在柱子上,烂泥一样瘫倒在地。可是只一会儿功夫,又一节一节提起全身关节,从地上重新爬起来。这一次不吐舌头玩了,抬起手,举着弯弯曲曲碧绿色的长指甲,阴森森直接朝阿尝的脖子掐过来。
不用阿尝动手,季玄已经上前,左手抓住她胳膊,右手干净利落地一扭,咔嚓一声断了她的脖子。
那娘子不过顿了一顿,头保持着奇怪的角度,又口歪眼斜地继续向前。
“好像死不了。”季玄把她重新踹远。
“算了,走吧。”阿尝转头对肩上的小白猫说,“乖,抓好了,别掉下来。”
小白猫十分乖巧,紧了紧一对小爪子,顺便又眯眼蹭了蹭阿尝的脸颊。
季玄看了小白猫一眼,没有说什么,两人在府中查看一圈,到处都是一样破败,一无所获。季玄问阿尝,“我们出府看看?”
阿尝道,“我昨天上轿前一直觉得欢喜楼哪里不对劲,刚才睡着时,忽然想明白了。我们先回一趟欢喜楼。”
出了府,府外的景象与昨天大不一样,双城已经不再是那个双城。
那个车马川流不息,人声鼎沸,热热闹闹过七夕的双城不见了。荒草占据了整个街道,房屋都没人修缮,像是已经荒废多年。
看来这次书生进的不是一个闹鬼的古宅,而是一整座鬼城,路上没有半个活人。
活人没有,另外一些东西倒是有不少。
每条街上,都有浑身破烂,似人非人的东西在缓缓移动,有的缺胳膊少腿,在地上蠕动着爬行,都和刚才的正牌娘子一模一样。
这东西打不死,还很顽强。季玄和阿尝小心地在街道和屋顶上穿行,尽量不去惊扰他们。
不一会儿,已经来到欢喜楼外。
欢喜楼昨天还敲锣打鼓,热热闹闹,今天看着,好一片凄凉景象。
阿尝顾不得感慨,对季玄道,“你看门上的匾。”
欢喜楼雕梁画栋的正门上原本悬着一块黑漆大匾,上面应该是龙飞凤舞的三个金色的大字“欢喜楼”。
此时匾还在,字却没了。
季玄看了一眼欢喜楼的空匾,忽然向右边走了几步。
落圆书坊的门上,也端端正正悬着一块空无一字的匾。

第18章 双城8
欢喜楼的匾上无字,落圆书坊的匾上无字。阿尝与季玄仔细一看,这条街每家店的匾上都没有字。
两人刚来双城那天,落圆书坊的匾上当然是有字的,否则也找不到这家店。
“那天去欢喜楼吃饭的时候,我抬头看过,欢喜楼的匾上写着‘欢喜楼’三个大字。可是隔天迎亲上轿时,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后来想想,就是匾上的字没了。”
季玄点头道,“也许没得更早。”
季玄走到落圆书坊门前,书坊的正门是木头做的,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用一把已经生锈的锁锁着。季玄毫不犹豫,肘击拳砸,三两下就弄出了一个大洞,把门锁拆了下来。
书坊内像是多年无人来过,到处都积着一层厚灰,季玄走到书架前,随手抽一本书下来,封面上半个字都没有。
翻开书,里面一张张纸页已经发黄变脆,纸页上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再翻一本,还是空白。
书架上每一本书上都没有字。
一本没有字的书,一个没有字的书坊,一座没有字的城。
阿尝与季玄互看片刻,阿尝幽幽开口,“如果我写一个字,会怎样?”
书坊老板的桌子上积灰很厚,让人看着就想在上面写字,阿尝从容地在上面写了个大大的“字”字。
并没有怎样。四下里安安静静,似乎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季玄从门上的洞里向外看看,外面的鬼城仍然鬼得很正常。
阿尝心细,一直盯着灰上的字不动,看了一会儿,忽然叫季玄过来,“看,字正在慢慢变浅。”
阿尝刚刚用指尖在积灰上划出来的一条条沟壑,正在一点点变浅,最后消失了。
季玄看看又重归平整一片的积灰,“字会消失,所以这里没有字。再写。”
没等季玄说完,阿尝已经重新写了个“门”字。
两人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门”字,等着它自动消失,忽然屋子里哐当一声巨响,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书坊中间,一扇木头门凭空冒出来,砸在地上,又因为四周没有任何依靠,哐地一声倒了,扬起漫天的灰尘。
阿尝与季玄面面相觑,再看桌上,灰尘上阿尝写的那个“门”字已经没了。
那扇多出来的门孤苦伶仃躺在地上,十分可怜。阿尝想了想,伸手又写,“墙上有一扇门。”
只等了片刻,书坊没放书架的一面白墙上,忽然凭空出现了一道木头门。
阿尝等字消失后,又写,“墙上有一扇铁门。”
白墙上,刚才的木头门旁边,一扇黑漆漆的铁门出现了。
季玄一直带着一点笑意,默默看着阿尝在灰尘上写字。看阿尝伸出黑成一片的食指打算再写时,说,“你等等。”到老板的柜台里翻了一阵,找到他记帐时研墨用的墨条,把墨条连同无字的书一起递给阿尝。
阿尝打量了一下墨条,伸出舌头舔了舔,想了一下,在书页上写了一行字,“墙上有个错误。”
季玄看着阿尝,阿尝看着墙。四面墙上都没有任何变化。
阿尝决定让一步,“墙上有张嘴。”
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阿尝挑挑眉,这都不行?只得写“墙上有幅画。”
这次一幅山水画乖乖地从两排书架之间的墙上冒了出来。
阿尝继续奋笔疾书,“我身长五十丈。”
季玄的眼光终于落到阿尝手中的书上,刚看清她在写什么,还没来得及把墨条夺过来,阿尝已经写完。
然而阿尝好端端的,什么都没发生。
阿尝玩出了兴致,“小白猫变成大妖兽。”
小白猫立刻惊恐地看了阿尝一眼,蹲在阿尝肩膀上明显地向后缩了缩。
依然无事发生。
“太无聊了。”阿尝丢下墨条,看看季玄,“只有最普通的话才能起作用。”
“嗯,只有‘它’认为合理和可以接受的才能起作用。你开始写了个‘字’字,也没有字留下来,想来是‘它’不喜欢。”
“它”是谁?谁是“它”?这话听着怪吓人的。
季玄忽然立了一根手指在唇边,对阿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外面有声音。”
书坊外传来低沉的轰隆隆的声音,不像打雷那么响,更像是无数人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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