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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佛子换心之后(鹿溪山)


花燃起身,“那我不学了。”
三娘急道:“诶诶诶,要是离开我们醉花荫,你还能从哪儿学到真正的技术?一百万就一百万!”
蚊子再小也是肉,能还一点是一点。
花燃又坐回去,一手支着下巴,“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三娘打量着花燃,揣摩她的脾性,问道:“你先前按这本书里说的去做,效果如何?”
“那呆子不解风情,总以为我要作弄他,警惕心还挺强,要不是他总防备着我,我何必出此下策。”花燃说着说着,忍不住骂起来。
三娘:“那就对了,你本不是那样的人,强行装出温柔小意的模样也只会让人觉得别扭,不如展示真正的自己,再玩些小花招。”
“展示也有技巧,要做一些符合你性格,他却没见过你这副样子的事情,琴棋书画看的不是人,我们不谈,你可曾在他面前唱过歌跳过舞?”
花燃:“歌算是唱过吧,舞没有。”
一起赶路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哼些乡间小调,看湛尘的反应……湛尘没有反应。
三娘:“那这样吧,我教你跳一支舞,这可是我压箱底的舞曲,必定能让你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这是我们进攻的第一步。”
花燃半信半疑,就这样被忽悠着花一百万灵石学舞。
三娘是个实战派,说干就干,当即清理出一间舞室来,教花燃舞蹈动作。
学什么都快的花燃第一次在一样技能上折戟沉沙,她身体在多年的训练中足够软,对肌肉控制的精准度也足够好,但一做动作就僵硬。
跳舞和训练不一样,不追求快准狠,要的是该快时快,该慢时慢,追求的就是一个行云流水。
耗时一天,也就勉勉强强能把动作顺下来,也就记住动作,要说美感什么,那是没有的。
晚上属于醉花荫最热闹的营业时间,三娘没空理会花燃,花燃打包一壶茶水,拖着疲惫的身躯与心灵回到客栈。
把茶水拿去给湛尘的时候,她脸色不太好,如今她吃的苦都是拜湛尘所赐啊!
顿时看湛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她放下茶水,撒气道:“万里镇的人谁喝不得酒水,偏偏就你喝不得,喝不得就算了,还不懂自己去找,得我拿回来给你,我是你的丫鬟吗?”
湛尘:……
湛尘:“我从未说过要喝茶水。”
从头到尾闹着要喝的,是面前这个颠倒是非黑白莫名发脾气的女子。
花燃:“我不管!就是你的错!”
她走出去,“砰”一声关上门,连回自己房间时门也是狠狠砸在门框上,也不知门做错了什么,也要忍受她的迁怒。
人已离开,味道却还存留着,花燃待在醉花荫一整天,身上沾了那股暖香,在湛尘房间这么一来回,便将那道暖香留在他房中。
湛尘有些心烦意乱,怎么也无法入定,明明是她抛下他在醉花荫里待着,回来后竟然还要跟他生气。
他闭上眼在心中默念清心咒,想要将那阵烦躁压下去。
第二天一早,花燃早早离开客栈去往醉花荫,湛尘冷眼看着。
第三天也是如此,湛尘在她晚上归来时,忍不住说道:“我们何时离开万里镇?”
花燃腰酸背痛,随口敷衍道:“再过几天。”
她站立的姿态有些不自然,手一直在揉肩,另一只手撑着腰,像是极为不适。
又是“再过几天”,这四个字他先前已经听过许多次,却没有哪一次令他如此烦闷,压得他一整天都没能静心入定。
他不知烦躁的来由,总是就是各种不舒服,让他第一次话中带刺,“沉醉于温柔乡,乐不思蜀所以不想走吗?”
乐不思蜀?
花燃怒了,她每天刻苦习舞,从早练到晚一刻不曾停歇,腰酸背痛也坚持下来,结果这个破和尚说她乐不思蜀?
她牙根发痒,在放弃和继续之间挣扎,想到好不容易练出点成果,又不想让几天的汗水白白浪费。
她压下心头火气,留下一句:“是比和你待在一起要乐不思蜀!”
花燃摔门离开。
湛尘失神,手一颤,手中茶壶落地破碎,茶水泼溅。
隔天,花燃照常去醉花荫,几天的时间已经让她和醉花荫的人熟悉起来,或许是她不以金主的身份过来,醉花荫里的人对待她多了几分随意。
她是三娘贵客的消息传遍整个醉花荫,大家都很好奇她到底是什么人,对她的猜测从未停过,也知道三娘在教她练舞的事。
也许是花燃态度过于自然随和,她练舞时有不少弟子过来观望,叽叽喳喳地指点。
她并不介意自己练舞时没跳好的姿态被人看见,像修炼和刺杀一样,她在做事时总是无比专注,也会吸纳弟子们的建议,一次比一次做得更好。
不得不说三娘是个专业的舞娘,也是个严格的老师,平时说话时还能任由花燃插科打诨,一到练舞就变了个样子,一张脸严肃得能马上去风陵渡当课堂上的夫子,保证授课时无人敢搞小动作。
教导时她最常说的一个词就是“再跳”,练一遍两遍三遍……无数遍,达不到她的要求就要重来,让花燃梦回刚进千杀楼时的样子。
休息期间,有几个女弟子送茶水过来,同她闲聊。
“大师姐教人时那么凶,你竟然忍得下来,而且一点都不怕,厉害!”
“上次大师姐教我三天,后面一个月我都没睡好觉,梦里都是大师姐叫我起来修炼的声音。”
“我也是!太可怕了!现在想想都还头皮发麻!”
平常的三娘少有严肃的时候,一旦教起人来就化身大魔头,来舞室的弟子都比平时多一份小心谨慎。
醉花荫的人所修习的功法特殊,声音、身段、一颦一笑都能成为她们的武器。
与其说三娘是苛责,倒不如说是她在保护和训练她们,没有一身强大本领,在梦蓬莱可是活不下去的。
花燃喝着特意冰过的茶水,清甜的茶水流过喉咙,扫清练舞带来的热意。
她笑嘻嘻道:“说明你们有福气。”
身着粉色裙子的女弟子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花燃笑而不语。
醉花荫的修炼顶多是累了点,做得不好也就是一顿骂的事,所以没经历过太大苦难的弟子们还能坐在这里嘻嘻哈哈地玩笑。
她在千杀楼的训练可比这残酷得多,训练完不成被罚,做不好被打,熬不过去的人比比皆是,与她同一批进去的大概上百人,最终活下来的不过二十之数。
十天的苦练,花燃终于在三娘口中得到一个“差强人意”的评价。
她的眼光没有三娘那么高,自觉已经做得非常不错,若是要再练下去她真的要放弃了,为了一个破和尚还不值得她如此费心!
这几日来她和湛尘都没见过面,湛尘天天窝在屋里修炼,她又早出晚归,碰不到一起去。
湛尘盘腿坐在床上,客栈的隔音一般,他能清楚听到隔壁叮叮当当的声音,她夜晚归来后总要先闹腾一番,直到深夜才歇下。
次日花燃出门前,在湛尘门上猛敲,“我进去了啊!”
湛尘:“进。”
花燃把门拉开,探出一个头,一张小脸笑得灿烂,仿佛先前的不愉快都没发生过,一缕阳光正好落在她眼睛上,反射出夺目的光彩来。
湛尘:“何事?”
花燃:“今日亥时,去醉花荫找我。”
湛尘:“你记不住回来的路?”
花燃:“你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让你去你就去,我在醉花荫等你。”
说完又是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轻快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人已经离开,房间归于寂静,他再习惯不过的安静在此刻显得有些冷清。
这么长时间没交流,她一点没介意,开口与他说的第一句话内容竟然还是醉花荫,她就那么喜欢那个地方吗?
他没有责任遵从花燃的话,今日亥时,他哪也不去!
还有一刻钟便到亥时,湛尘冷着脸站在醉花荫的路口。

◎起舞翩翩,惊鸿一现◎
嵌在墙上的明珠光线朦胧, 无数颗珠子错落有致,整个醉花荫像是被轻薄雾气笼罩。
楼里布有阵法,来往的人面容和声音都模模糊糊, 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像是分裂成无数无数个空间, 每个人都是一条不与其他人相交的溪流。
三娘见到湛尘, 告诉他花燃的位置后便离开去招待其他客人。
湛尘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无数男男女女从他身侧走过,嬉闹声被弱化,并不入耳。
空气里的暖香沉沉浮浮, 引人入醉, 他不自觉想起花燃身上的味道,清透如晨雾,微凉又飘渺,如此独特鲜明, 世上再无其二。
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知不觉还是走到这里,可能是怕对花燃爽约之后, 她又要借题发挥吵闹不休,不利于他们赶路。
这里的味道太浓郁,让他想立即抽身离开, 不过他一个人离开或许不够, 还要将花燃带走, 晨雾应当干净清澈, 怎能被暖香掩盖。
他克制不住心中所想, 万千杂念纷纷入心, 无缘无故, 不知源头, 这次清心咒也失去效用。
抵达花燃所在的屋子,他抬手敲门,屋内却全无声响。
耐心等待半炷香时间,屋内花燃仍未应答,他提醒一声,然后抬手推开屋门。
门内一片漆黑,踏进房间的瞬间,所有的声音全部消失,面前景物不是桌椅房梁,而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草地。
琴声缓缓响起,似流水潺潺,犹如天籁。
一抹红色身影由虚转实,赤脚踩在草地上,脚腕和手腕都系着细碎珠宝,草地像是被惊醒一般,无数萤火虫霎时飞出,盘旋在半空一闪一闪。
这片天地没有光源,只有无数萤火织汇的海洋。
萤火之中,一张轻薄的红色纱巾遮住花燃的脸,黑亮的眼睛朝湛尘一眨,眉间绘着一朵红色莲花。
随着乐声流淌,花燃缓缓舞动,身上红色的纱裙像翻滚的火焰,又似这世间最热烈明艳的花朵,一点点绽放开来。
红莲摇曳于薄雾,轻云吹出山谷,第一缕朝阳坠落,带露的山茶盛放。
身姿体态无一不优,衣袖和裙摆在白皙的肌肤上滑动,面容若隐若现,像是天上仙子在瑶池起舞,美丽得好似一场幻梦。
跳到最高潮部分时,她脸上的纱巾忽然散开,露出一张脸来,眉黛春山,秋水剪瞳,一张唇点上朱红,一颦一笑顾盼生辉。
惊鸿一瞥,再难心安。
如一柄利箭刺来,湛尘僵住,困惑许久的迷雾散去,露出最直白也最难以置信的那个答案。
一曲舞毕,一只小小的萤火虫落在花燃头发上,精心准备过的妆容放大她的明丽,此刻如烈日般耀眼夺目,令人不敢直视。
她施施然走来,无数萤火还盘旋在她身侧,像是夜空坠下的星星,她踏过星海向他走来。
看见湛尘呆愣的状态,花燃十分满意,不枉她多日刻苦练习,特意布下这个阵法,这还不轻轻松松将人拿下?
她走向湛尘,手中幻化出一杯茶水,跳得有点累得先解解渴才能说话,茶水是三娘事先备好的,她没喝过这个茶,味道不苦,带着淡淡的甘甜。
一口饮尽杯中茶水,她伸出手去勾湛尘的衣领,笑意盈盈,开口道:“我……”
湛尘一把将她推开,狼狈后退几步。
花燃脸上的笑停滞,所有表情瞬间收起,“你干什么?”
阵法里事物都停滞,萤火虫也定格在空中,气氛一点点变得冷凝,湛尘欲言又止,此刻他心中太过慌乱,不知如何应对。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不是让我来找你吗?现在已经找到,该回客栈了。”
花燃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与往常不同的表情,他是那般冷静,仿佛她先前一切都是在自作多情,像个跳梁小丑。
她的脸冷下,一时不知是不是该骂人。
湛尘的做法她无从指摘,她早知他佛心坚定,是她不信邪非要尝试,现在的结果也只是证明他确实一心向佛。
她不能骂他的道不对,只能自我窝火。
阵法破碎,花燃穿着一身舞裙,相较于刚才热烈又圣洁的红莲模样,现在像是高山之巅冒着冷气的孤梅。
她说:“你滚吧。”
她抬手扶着头,感觉这个火气涌上脑门,让她的脑袋都有点发晕,她拿起桌上的茶水灌入口中想降降火,却越喝越晕。
等她意识过来茶水有问题时,湛尘在她眼中已经变成三个。
口中酒气弥漫,回想起三娘准备茶水时的表情,还有那句“茶也会醉人,少喝为妙,可以适当分享”的含蓄暗示,她头疼不已。
三、娘、害、我!
花燃血气往脸上涌,向前一个踉跄,天地都在旋转。
她有些站不住,湛尘下意识伸手去扶她,却被全然失去身体控制的花燃带着往下倒。
“你怎么了?”湛尘无暇顾及其他。
花燃说话开始不清晰,“喝了点酒……?”
这种感觉很熟悉,跟她第一次喝酒时一样。
也不知道三娘是怎么把酒混入茶水中,她竟然一点味道都没闻出来,而且这酒竟然还是不一般的醉人,她才喝了两杯。
花燃揉揉眼睛,面前的三个湛尘看得她眼花,她顺着湛尘的下巴摸过去,碰到湛尘的嘴唇。
这张嘴不在任何一张脸上,着实诡异,她昏昏沉沉地想着。
想到今晚精心准备的一支舞竟然没能引起湛尘的任何反应,她脑子一热,抱着丢脸不能她一个人丢,至少得把湛尘拉下水的想法,细心用口脂涂抹过的红唇贴上湛尘紧抿的唇线。
湛尘整个人僵住,心脏剧烈收缩,血液流淌的速度加快,若不是花燃现在不清醒,必定能共感到他的情绪。
纤薄的身躯压在他身上,体温透过薄薄的纱裙传过来,他甚至不知该怎么把花燃扶起来。
清心咒彻底失效,此刻神佛都渡不了他。
他僵硬地将花燃抱起,拿出僧袍将她整个人盖住,冷着一张脸抱着她走出醉花荫。
一路速度极快,回到客栈后把花燃放到床上,僧袍揭下,他措不及防地看到两行清泪,她睁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滚落,像是枝条摇摇欲坠的花。
“阿烟……爹娘……我不该跑的,不该独活的……”
细细碎碎的疼痛在湛尘心中蔓延,他抬手擦去花燃脸上的泪珠。
花燃睫毛轻颤,水润的眼睛看着湛尘,她喊出湛尘的名字,然后哭得更狠了。
“你这个破和尚,我辛辛苦苦练那么久的舞,特意跳给你看,你竟然敢不喜欢,要不是我没法杀掉你,我一定要把你扔进海里喂鱼!”
“没有不喜欢。”
湛尘低眸,用清水沾湿帕子,一点点为她擦去脸上哭花的妆容,在擦到她眉间的红莲时停住片刻才继续。
不敢喜欢,不该喜欢,不配喜欢。
花燃还在哭,一把推开他的手,指着他的嘴道:“你还吃我的口脂!”
湛尘凝固,半晌才缓缓用帕子在唇上一抹,鲜红的印子出现在帕子上,他喉结滚动,忍耐地闭闭眼睛,继续给花燃擦脸。
“酒量不好就不要喝。”他说道。
明天醒来,要是还记得今晚的事,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事情。
花燃:“我也不想喝,他们都笑我……”
酒量不好,一杯就倒,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问题是她喝醉后比较奇怪,不吵不闹就爱哭。
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是在千杀楼,一醉就莫名其妙开始哭,她丢脸丢了个大发,被楼里人当做笑柄说了许久,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没碰过酒。
花燃:“你不许笑我。”
“好,我不笑你。”湛尘开始摘她头上的首饰,摘发饰时动作很轻,怕扯疼她。
“他们都没你好看,我不喜欢。”花燃哭够了,开始小声抽噎,话题跳跃。
“三娘说这是她压箱底的舞曲,没有人能抵住,你为什么不喜欢?就那么讨厌我?”
湛尘手中动作顿住,“没有。”
不喜欢他们,那喜欢谁呢……
花燃声音沙哑,“我要睡觉了,你快滚。”
“那你放手。”湛尘目光落在她手上,细白的两手紧抓着他的手掌。
花燃:“我不!”
湛尘:“那我如何走?”
花燃:“你把手砍了放在这。”
湛尘:……果然跟一个喝醉的人是无法讲道理的。
他没有离开,静坐在花燃床边,任由她牵着手。
她个子高骨架却不大,连手也才有他的一半大小,或许是小时候受过苦,没吃好才导致后面没长好。
莫名其妙的,他清晰记得花燃说过的每一句话,那些关于她的过去,让他很想回到那个时候去看一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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