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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想上位(屋里的星星)


“你很好奇?”
苏贵嫔皱眉,惊疑不定地看了皇上一眼,有点琢磨不透他的意思,这是不高兴了?
谈垣初忽然抬起手,拨了一下苏贵嫔刚才簪到发髻上的红梅,红梅飘然落下,苏贵嫔瞬间浑身僵直,谈垣初似乎没察觉不对劲,轻描淡写道:
“日后别簪红梅,红梅和你不衬配。”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什么情绪,仿若只是在回答她先前的问题,红梅也落在地上,苏贵嫔却是脸色一刹间煞白,被他毫不留情的话刺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许顺福低垂下头。
四周气氛都凝固了些许,谈垣初没再看向苏贵嫔,问向云姒:
“摘够了么?”
云姒迟疑地摇头,谈垣初接过她手中的红梅枝,无意间碰到她的指尖,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谈垣初什么都没说,只是情绪越寡淡了些许,他将红梅枝扔给了许顺福:
“以后这些事交给奴才去做。”
许顺福很有眼力见地问了她要求,指了几个宫人去替她摘红梅枝。
苏贵嫔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抑制住心底的难堪。
她指责云姒乱折红梅没规矩,皇上就让人帮着她摘红梅,皇上这一举一动,根本就是在替云姒打她的脸!
等红梅摘了宫人满满一怀,谈垣初来领着云姒回了养心殿,全然忘记他是陪着谁来赏梅。
许是他记得,但他不在意。
*******
回养心殿的路上,许顺福瞧了眼皇上,又瞧了眼云姒姑娘,两人谁也不看谁,也谁都不理谁,气氛格外压抑安静。
许顺福心底不由得唉声叹气,这两位祖宗又在闹什么?
云姒在病将要好时,就搬回了厢房,她和谈垣初不顺路,进了养心殿后,她接过宫人怀中的红梅枝,就要转身回厢房。
谈垣初脸冷了冷。
云姒没看他,她大病初愈,穿得很多,又披了一层鹤氅,裹得像个球一样,她抱着红梅枝,只让觉得那堆红梅枝似乎要将她压垮一般。
谈垣初看了许顺福一眼,许顺福转身朝云姒跑去:
“姑娘,奴才帮您送回去。”
云姒不要,她独自抱着红梅枝离开。
厢房中,云姒抱着红梅枝回来,她轻呼出一口气,一双手冻得冰凉,她取出药膏涂抹了一番,才看向那一堆红梅枝。
她轻扯了下唇角,觉得她是在自讨苦吃。
秋媛是一个时辰后过来的,她推门进来,就见到姑娘在一片片摘着红梅,挑挑拣拣地,剔出一堆花瓣有残缺的红梅,秋媛拎着裙摆,跪坐在她旁边,和她一起挑选着红梅。
厢房内安静,许久,秋媛才问:
“给皇上摘的?”
姑娘某些时候很守规矩,除非是确认她去摘这些红梅不会出事,否则她根本不会去碰那些红梅。
云姒没隐瞒,点了点头。
秋媛没再就着这件事问下去,而是平静道:“皇上很生气,许公公一个时辰挨了两顿骂。”
云姒一手托腮,不紧不慢地说:
“和我有什么关系。”
秋媛看了眼楹窗外,确认时间:“奴婢觉得,再不过一刻钟,许公公就会来找姑娘了。”
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许公公不傻,他肯定会来找姑娘的。
挑拣出来的红梅都被浸泡在水中,清洗干净后又重新捞出,水很凉,是从井中才打上来的水,等红梅捞出来后,云姒没收回手,将手一直泡在水中。
冻得手都在发抖,指尖泛着一片红,她也冷得唇色发白,胭脂色的鹤氅都给她添不了一点气色。
秋媛看得直皱眉,没阻止云姒,却忍不住道:
“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您待会又弄出病来。”
她有时觉得姑娘很矛盾,分明将自己看得格外重,但对自己下手时也不曾有一点怜惜。
秋媛猜得没错,一刻钟后,厢房的门被从外敲响,许顺福哭丧着脸出现在门口:
“姑娘,您行行好,帮帮奴才吧。”
云姒本身就是养心殿的奴才,许顺福都来找她了,她当然没有推辞的借口,她不着痕迹地觑了眼铜镜,铜镜中的女子脸色透着些许白,眉眼却依然姣姣,乌丝落了一缕在颈间,又被鹤氅遮掩住,松散着风情,只是镜中人消瘦得有点过分,透了些许易碎的脆弱。
她被许顺福央着进殿内替换茶水,这是一件简单的活计,云姒没有拒绝。
殿内没有其余人,只有谈垣初伏案处理政务,听见开门的动静,他颇有点不耐地皱了皱眉,透着些许未消散的薄怒。
谈垣初略觉烦躁地抬眼,当见到女子时,他皱起了眉头:
“谁让你来的?”
云姒没理他,轻步走上台阶,将御案上的茶水替换后,才道:“皇上是不许奴婢进殿伺候了么?”
谈垣初被她堵住。
云姒转身下了台阶,谈垣初以为她是要走,冷下脸。
但她只是取出熏香,将香炉中将要燃尽的熏香添补了一点,袅袅白烟在殿内燃起,清淡的雪竹味道散在殿内,这香味颇有点冷清,却让人不由得心绪安宁下来,拂去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浮躁。
她要做活,只能挽起些许衣袖,谈垣初看见她的指尖,和手腕处的白皙细腻不同,她指尖泛着些许红。
她一举一动都格外安静,但殿内那点压抑的气氛却是随着她的到来一点点消散,谈垣初见着她还要再忙,冷不丁道:
“其他人都死了么?什么事都要你做?”
云姒垂眸不语。
谈垣初见不得她这样,似乎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他沉下声:“你过来。”
她不动:
“皇上在生奴婢气,奴婢不敢过去。”
谈垣初被她一噎,许久,他放缓声音:“要朕去请你?”
她终于有动作,一点点地挪到他跟前。
谈垣初险些被她气笑了,瞧这殿内情景,到底是谁在生气?
他握住她的手,果然,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但谈垣初没松开,一点点替她把手焐热,他语气依旧冷凝:
“你在恼什么?”
云姒不承认:“奴婢没恼。”
谈垣初没信她的话,又问:
“不高兴朕陪她赏梅?”
她似乎被问得烦了:“您是皇上,陪后宫主子娘娘是应该的,奴婢要是恼这一点,那奴婢没一日是高兴的。”
她脾气有点大,谈垣初扯了下唇:
“你还不耐烦了。”
云姒抿紧唇,又不说话了。
谈垣初冷声喊了她的名字:“云姒。”
殿内点着地龙,一点都不冷,但她的手却一直都捂不热,眼前女子忽然扭过头去,她挣扎着抽出手,胡乱地擦了一把脸。
谈垣初心底的那一点点恼火,在见到这一幕时,也只能烟消云散。
他不再问她恼什么,将人拥在怀中,亲昵地碰了碰她的额头,低声问她:
“冷不冷?”
云姒头都不抬:“不冷。”
谈垣初也不恼,平静道:“朕冷,陪朕待一会儿。”
她终于忍不住,轻恼地瞪了他一眼。
谈垣初隐约带了点笑,两人姿势靠得很近,她整个人都窝在他怀中,仿若耳鬓厮磨,他轻描淡写地问她:
“你不想见朕,最后却还生朕的气,是不是没道理?”
他一问,怀中女子就抬起一双杏眸看向他,盈盈的泪珠都藏在了那双杏眸中,她说:“您明知奴婢难处,也明知道奴婢不是真心想让您走,但您一点都不肯体谅奴婢。”
谈垣初轻抚她的后背,想要替她顺平情绪。
她怨他不肯体谅她,却不肯想一想,他当时听见她只顾自己处境,见都不见他一面时,他心底岂能高兴?
她一病,他守了她那么久,不说衣不解带,却也忧她觉得害怕,每日都会去见她一面。
若拿后宫妃嫔和她比,谁曾让他亲自照顾过?
她还在说:“那日您向奴婢讨要香囊,怕您觉得奴婢心底不记挂您,病才好,就去梅林采花,谁知会见到那一幕,您觉得奴婢要怎么高兴?”
“奴婢一想到奴婢在病时,您却是整日陪在旁人身边,一点都不牵挂奴婢,奴婢心底就怎么也不乐意,活像倒了酸水一样。”
“您说奴婢没道理,奴婢却觉得没您这般讲道理的。”
这些话不知在她心底憋了多久,一抽一噎地却是条理清晰,字字句句皆是埋怨。
但谈垣初一点恼怒都生不出,谈垣初其实不喜人哭,总觉得那般是在被人胁迫,只有她,每每一哭,那双杏眸泛着湿红,就让谈垣初拿她一点办法都不得。
他替她擦掉脸上泪痕,她要别过脸去,不许他碰,谈垣初只好低头去亲她,又想起她适才的话,低声问她:
“梅花是替朕摘的?”
她抽噎着抬手去擦眼泪,不肯回答他问题,还要道:“当时苏贵嫔暗中指责奴婢不守规矩时,奴婢只一脑子想着,您要是不帮奴婢说话,奴婢再不会替您做一件东西了。”
她的威胁没有一点威慑力,谈垣初却在某一瞬间软了心肠,他点头:
“是替朕摘的。”
怀中人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睁着一双杏眸恼怒地瞪他:“奴婢说了那么多,皇上就只听了这一句?”
谈垣初不否认:
“说了很多,朕都听见了,却最爱这一句。”
云姒觉得自己脸皮够厚了,但一到谈垣初跟前时,都只能甘拜下风。
谈垣初又想到什么,他去握她的手:“手怎么会这么凉?”
云姒埋怨:
“梅花难道不要清洗么。”
谈垣初许久没说话,云姒有点狐疑,她抬眼去看他,却撞进他稍有些暗色的眸子中,半晌,他才不紧不慢道:“这些事日后都交给旁人去做。”
她抬起杏眸,纳闷道:
“不是您要奴婢得亲手给您做一个香囊么。”
谈垣初有片刻说不出话来,后宫妃嫔给他送的吃食,口口声声都说是亲自做的,难道她真觉得是那些妃嫔亲手做的不成?
便是沾到灶台一下,便已经算是亲力亲为了。
但他没和她解释这些弯弯道道,他将她被哭湿的青丝别到耳后,淡淡道:“有些程序能交给别人做。”
不等怀中人懊悔,他忽然问:
“病好了么?”
云姒一怔。
她的病当然好了,太医早在两日前就说她病好了,只是秋媛不放心,让她在床上多躺了两日。
谈垣初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偏偏他又问了一遍。
云姒察觉到有一只手穿过鹤氅落在了她的脊背上,顺着脊椎轻轻抚下,云姒忍不住咬唇,身子轻颤了一下,她透着些许白色的脸似乎在这一刻也多了点血气,云姒声音轻颤:
“早便好了……”
有人解开了她的鹤氅,厚重的鹤氅掉落在地上,没人施舍眼神,谈垣初没有,云姒也没有。
她抿紧了唇,觉得谈垣初太会欺负人了。
她两条腿发软地跪坐在他身上,浑身酥麻发痒,她忍不住低泣:“您……不、不能这样……”
他一点也不听她的,有纽扣被解开,一点点地顺着往下,束缚渐渐消失不见,最终不见,云姒的呼吸也都快停了。
潮热呼吸在上方停留,云姒身体轻轻颤抖起来,她无措且紧张,却只能如海浪上的船只随风飘摇。
楹窗开了一条缝,一点点冷风钻进来,云姒控制不住地往楹窗看,她害怕,害怕风吹,也害怕有人经过,然后,被他察觉,她被他护在怀中,怕冷风吹到她。
疼惜她,在某时却又格外不疼惜。
他越发能耐,较当初的生疏,一点点熟练,且越发多了花样,他呈口舌,无师自通。
云姒咬住唇,依旧控制不住断断续续的哭声,灼热的泪珠顺着眼角掉下,她伸出手臂挡在双眼上。
过了许久,又或许没有很久。
那人坐直身子,欲要俯身亲她,云姒想起什么,身子还在发抖,却是艰难地偏了偏头。
瞧出了她的抵触,谈垣初隐约地低笑了声:
“真不知你是嫌弃我,还是嫌弃你自己。”
云姒谁都嫌弃,也谁都不嫌弃,只想赶紧捂住他的嘴。
她一有动作,衣裳都顺着滑落,挂在她白皙的臂弯处,透骨生香,殿内清冷的雪竹香都似乎染上了旖旎,那人终于没了进一步的动作,他抚了抚她脸颊,将被浸湿的青丝别到她耳后,声音暗哑地问:
“这里会叫你不舒服,我们进去?”
御案很硬,抵着她的腰肢叫她浑身抗拒,也会让她觉得疼,谈垣初知道她不喜欢,很少会在这里同她做那般亲昵的事。
亵衣被一根细绳挂在脖颈上,要挡不挡,却也什么都遮不住,云姒拢了点衣裳,但怎么也掩不住痕迹和那一抹透着绯色的红。
她羞恼,余颤都未消去,她声音轻微地抗拒:
“奴、奴婢……不想了……”
谈垣初打横抱起她,将鹤氅遗落在地上,闻言,他意味不明地问她: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他抱着她走下台阶,见她脸颊臊红得不说话,才轻描淡写道:“朕想。”
云姒的心胡乱跳动着,她抬手挡住脸,等谈垣初进了内殿,六扇屏风遮挡住,没了被人看见的风险,她终于敢松开手。
在彻底被挡住视线前,云姒余光瞥见了楹窗外,外间还是一片亮色。
只殿外着实安静,仿若根本没有人一般。
那人俯身下来,怜惜亲她的同时,见她身子轻颤,低笑了一声:
“怎么一次比一次羞。”

第56章 偏方
养心殿, 许顺福心底估摸着时辰,云姒姑娘进去了将近一个时辰,里面才传来叫水的声音。
许顺福一点没觉得惊讶。
自从云姒姑娘来了养心殿, 皇上做过的出格事还少么?
侍寝的消息根本瞒不住, 很快传遍后宫各殿, 各宫反应不一, 有人觉得不在意,自然也有人觉得气恼。
青玉苑,苏贵嫔呆坐了许久,久到白芍都生出担忧, 踌躇不安地看向她:
“主子, 时辰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殿内沙漏将要见底,说是时辰不早,其实她从红梅林回来才有两三个时辰, 只这短短的时间,皇上都要再给云姒添上些许荣宠。
苏贵嫔手心被攥得生疼, 一朵红梅被她攥得稀碎,从指缝间一点点溢出来。
白芍见状,蓦然有点噤声。
翌日, 请安后, 苏贵嫔没和其余妃嫔一起离开, 皇后有点惊讶地看向她:
“怎么了?”
这半年中, 苏贵嫔和坤宁宫的关系越来越亲近, 苏贵嫔常在坤宁宫陪皇后说话, 但今日她明显有心事, 等所有妃嫔都离开后, 她垂着眸眼,一直都没有说话。
对苏贵嫔来说,这番表现颇有点异常。
许久,苏贵嫔仿佛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直直地看向皇后,咬声道:
“娘娘,嫔妾想试试那个法子。”
她没有说明,但皇后显然知道她在说什么,骤然变了脸色,皱起眉头,冷声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苏贵嫔咬唇,即使被训斥了,也一点都不退缩,挺直了脊背看向皇后。
皇后被她气到,有些头疼地扶额,语重心长:
“本宫知道你昨日受了委屈,但这件事不可以乱来,你难道不知道,那个法子有多伤身吗?”
苏贵嫔瞧着冷清,实则格外倔强:“嫔妾知道。”
皇后:“那你还——”
她的话音未尽,就被苏贵嫔打断:“伤身子又如何?嫔妾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至少赌一次。”
皇后一噎。
许久,皇后抬手扶额,额角一抽一抽地疼:
“本宫真后悔让你知道这件事。”
年前时,有人给皇后送了一个法子,应该说是一个偏方,求子的偏方,听说偏方很有效,只有一点不好,孕期如果不注意小产,便很有可能会伤害到母体。
皇后虽然多年无子,但她向来不强求这件事,即使得到了偏方,也置之不理。
而皇后在和百枝说这件事时,不慎被苏贵嫔听了去,苏贵嫔也一直没当回事,毕竟她年轻,就算想要早点怀上皇嗣,也不会病急乱投医。
但经过昨日一事后,苏贵嫔算是彻底了然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如今她的恩宠都是平平,而明年就要重新选秀,等新妃入宫,皇上是否还能记得她?
苏贵嫔不知道。
但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德妃和容昭仪能被皇上看重,凭借的不就是膝下皇嗣?
与其等到圣宠渐淡,不如她趁现在赌一次。
否则,等日后圣宠不再,她即使想要赌,也没了机会。
皇后一直皱眉,见她不同意,苏贵嫔忽然起身跪了下来:“求娘娘再怜惜嫔妾一次。”
坤宁宫安静了许久,皇后闭了闭眼:
“苏贵嫔,你糊涂!”
苏贵嫔咬唇没说话,她知道,皇后娘娘这样说,就是同意了她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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