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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姐弟恋(东边月亮圆)


但他不太想跟发小说,只能含糊:“反正绝对合法。”
语焉不详的,罗黎本来是调侃而已,现在都开始怀疑发小的人品道德了。
他啧啧两声:“我不太信。”
这都什么人啊,岳阳还以为能得到点有用的建议,沉默两秒叫他滚,挂掉电话却对自己也产生了不确信。
他搜索着“喜欢未成年人犯法吗”,倒是跳出一堆发生关系要坐牢的关联词条,吓得赶紧把手机丢一边。
余清音全然不知他的忐忑,第二天照常去见面。
前一晚失眠良久,岳阳肉眼可见的精神不振。
余清音知道他是刚出差回来,点餐的时候说:“吃完饭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
岳阳想起昨晚好不容易入睡后那些旖旎的梦,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用!”
他现在看到床就觉得自己有罪,仿佛下一秒要被审判。
怎么反应这么大,余清音错愕道:“你没事吧?”
岳阳尬笑两声:“没事。”
又看菜单转移话题:“这个桂草糖水要不要来一份?”
余清音捏着那张薄薄的单子翻来覆去:“我怎么没看见这个?”
岳阳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竖的,我以为是横的。”
他就说念着怎么这么绕口。
这得是多睡眠不足,余清音:“吃完我就回学校。”
岳阳难得有几天时间;“明天你上课我可以睡一整天,没事的。”
又道:“这次不知道可以休几天。”
余清音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岳阳敏锐察觉到,以为她是因为拿第二名心情不好,极力找着话安慰。
他大概很不擅长哄人,急得汗都跑出来。
余清音忽然觉得他忙不忙的也没啥关系,问:“明天你有空的话,我们去看电影?”
岳阳知道她的课表:“那四点半我去找你。”
他居然还能背下来,余清音有时候出门前都得再看一眼是哪门课。
细节之处,总是值得人细细推敲的。
余清音的手肘撑在桌面,托腮看着他:“记得这么清楚吗?”
谁直视她的目光能不全凭心而言,岳阳也不想编什么借口:“我把它存在日程表里。”
跟自己的工作安排放一块,每天都会看一遍。
他打个直球回来,余清音有点不知道怎么接。
正好服务员来上菜,她赶紧说:“好饿。”
岳阳也想等个十拿九稳的机会,起码按照他的设想应该更浪漫一点的场合表白。
因此他道:“吃吧。”
两个人边吃边聊天,吃完在楼下逛街消食。
路过抓娃娃的机器,岳阳蹦出句话:“你想要哪个?”
好像哪个他都能抓似的,余清音看来看去:“嗯,小叮当。”
心里的后半句是“长得有点变形”,估计这家店没舍得买啥好货,她矮个里就能挑出这一个。
岳阳其实也觉得这只娃娃斜脸歪嘴的,但还是撸起袖子:“看我的。”
他大话说得太早,前前后后砸下去一百块手中还是空无一物,不由得道:“奸商吧这是。”
余清音已经憋老半天,终于没忍住大笑。
她肩膀一抖一抖的,脸努力的看着另外的方向。
岳阳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长叹口气:“上一回这么尴尬,还是那次倒车撞到树。”
也是在她面前。
余清音更加想笑:“其实当时我没想跟你打招呼。”
毕竟离两个人上一次见面过去一年多,她也没把握人家还记得她。
岳阳懊恼道:“早知道不叫你。”
他都没想到人家的名字自己能脱口而出,他没来得及捂住嘴。
余清音开玩笑:“我的名字烫嘴吗?”
简直是解释不清。
岳阳都变结巴了,一句话断成五句话。
余清音偏偏往前走一步,想要逗逗他。
结果有个小孩子横冲直撞地跑过去,把她推向眼前人。
岳阳下意识接住她,一颗心跳得比惊蛰的雷还响亮。
余清音也好不到哪里去,心想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两个人的耳根子悄悄变红,各自看着地不说话。
若有似无的氛围笼罩着,谁都顾不上那只丑娃娃。
岳阳还是回家才想起来的,在笔记本上写——欠她小叮当一只。
虽然指向不明,可他心知肚明是谁,合上的时候偷偷笑。
作者有话说:

岳阳在账上记一笔,第二天午休就去公司附近的商场买娃娃。
他逛到店里觉得没白来,心想这个小叮当可比昨天的平头正脸很多,挑了只不大不小的买单。
尺寸和价格成正比,但岳阳绝对不是抠门。
就像他用手拎的牛皮纸袋装鲜花一样,送礼的学问大得很。
就B大的宿舍条件,送得大放哪都是个问题。
岳阳有位舍友就吃过这个亏,毕业搬东西的时候被女朋友骂一顿。
不过再怎么挨批评,人家也是光明正大的女朋友。
岳阳倒想有这个机会,掐着点提早打卡下班去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他不出差的时间都比较自由,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正好放学铃响。
余清音还在跟同学讨论小组作业,一抬头就看到他,笑笑算作打招呼,口型示意他等一下。
岳阳其实没看清,不过估摸出大概的意思,点点头站在边上,给进出的学生们让出位置。
他没挡着路,有个男生却仿佛是冲着他来的,路过的时候撞到他的肩。
说撞,又不太像故意的,毕竟大家素昧平生,能有啥仇啥怨。
岳阳摸不着头脑,来不及多想眼前就多出个人。
他把上一秒的事情抛之脑后,伸出手:“包给我吧。”
能轻松何乐而不为,余清音递给他:“有点重。”
她中午还去图书馆借了两本大部头,沉得可以做武器,砸脑袋上比板砖还有杀伤力。
岳阳倒觉得还好,掂量着:“跟电脑差不多。”
又晃晃自己带来的袋子:“猜猜里面是什么?”
神神秘秘的,余清音从形状上判断不出,心想几乎每次他来手都不是空的,猜测着:“吃的还是喝的?”
岳阳:“都不对。”
余清音只好换个答案,两人边说话边往宿舍楼走。
眼看到楼下,她还没有蒙对的意思,却连偏离十万八千里的话都说出来。
岳阳品出味来:“故意的?”
余清音无辜地看着他:“你冤枉我。”
又透露出一丝“我就是”的意味来。
委屈得跟撒娇似的,岳阳被糖衣炮弹打中,下意识说:“我的错,我乱讲的。”
他有时候跟上级还顶两句,这会倒是挺痛快的。
余清音把手背在身后微微昂着头:“行,原谅你了。”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一直扬着,隐约觉得自己像是在哥哥们面前,仿佛多少无理取闹都可以被包容。
就这架势,岳阳看着有点像领导的派头,憋着笑:“谢谢啊。”
余清音可没听出来感激,把东西都放回宿舍,认真地补过妆才下楼。
岳阳没看出不同,只是说:“晚上估计会冷,要不要再带件外套?”
余清音不见外地撩起一点裤脚:“我穿秋裤了。”
她多怕冷,才不会像小年轻们露出一截脚踝。
先别说她长得瘦,半点都看不出来。
就说她这个年纪,按理也不该是穿秋裤的时候啊。
岳阳还真是头遭听说,沉默两秒道:“那一定很暖和。”
相较之下,穿着单薄的牛仔裤的他倒显得岌岌可危。
余清音搓搓自己的掌心:“都快冒火了。”
岳阳想起件事来:“有一次,你是不是说我的手纹怎么了?”
余清音绞尽脑汁地回忆,模模糊糊道:“好像有这么回事。”
就是过去太久,细节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岳阳摊开手给她看:“那现在能看出什么吗?”
余清音的手指虚虚划过他的掌心:“这是事业线,这是智慧线,你两样都很好。”
明明没有碰到,岳阳却觉得有一块肌肤在熊熊燃烧。
他道:“那,姻缘呢?”
余清音掌握算命的精髓,给他一句批语:“事在人为。”
怎么为呢?岳阳意有所指:“那大师觉得会有好结果吗?”
余清音露出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天机不可泄露。”
她竖起根手指放在唇边,看着古灵精怪的。
岳阳只好自己领悟。
他觉得喜欢谁就得对她好,真心才能打动人,问:“晚上想吃什么?”
余清音随口说一家餐厅的名字,两个人吃完去看电影。
上头演的是什么岳阳没怎么注意,只是一直琢磨着原来影院是这么乌漆嘛黑的地方。
他坐在那儿好像连旁边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僵硬得四肢不敢动。
余清音倒是看得很认真,散场后感叹:“真难看啊。”
不是,那她还这么全神贯注的,连眼角余光都没给自己。
岳阳:“我还以为你喜欢这种类型。”
余清音:“没办法,好看的我都看过了。”
她后来在网上反复刷,觉得再花钱有点浪费,没想到沧海遗珠能难看到这副田地。
岳阳没别的,特意会抓关键词:“跟同学看的吗?”
余清音:“自己看的。”
只是地点在她后来的小家这种细节,就没有必要提了。
岳阳想想她自己来电影院的样子,就觉得怪可怜的。
诚然他知道孤独是她的选择,仍旧有一种看到孩子在学校被排挤的慈父心态,忍不住替她委屈:“怎么没叫你哥一起。”
再好的兄妹也没有天天一块玩的道理,更何况两个学校中间还有几站路的距离。
余清音:“他的事情可多了。”
大家都很忙,没人可以陪着她。
岳阳也无法承诺下次可以带她来,嘴角慢慢放平,心里叹口气。
余清音不明所以:“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岳阳对恋爱的理解很简单,那就是两个人要在一起。
他不仅现在做不到,未来的一段时间也不行,叹口气说:“我下礼拜又得出差。”
都快年底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事情。
余清音咂舌:“不会过年也不放假吧?”
岳阳:“那不至于,会比法定早两天休息。”
这还像点话,但是以他忙碌的程度来说,想必年终十分丰厚。
余清音虽然有点好奇,还是按捺住想打听的冲动:“挺好的,也要劳逸结合嘛。”
岳阳漫不经心地强调:“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之后有时间会锻炼身体。”
余清音疑心他是因为那天跑步没赢过自己,想要找回点面子:“熬夜的话千万别乱动,很危险的。”
岳阳觉得她对自己的工作有误解:“其实我们在项目上没那么紧张,吃饭和睡觉还是能保证的。”
余清音对投行的所知也都是道听途说的,顺着问几句,若有所思道:“那有没有一直在项目上的岗位?”
这回岳阳提前预知她关心的是什么:“没有,基本大家都得在北京有个落脚之地。”
浪费,实在浪费。
哪怕不是自己的钱,余清音听着都心疼:“帝都居,大不易。”
跟老家比起来确实是难于登天,岳阳:“我们公司附近都卖到一平七八万了。”
大家一致认为金融街比华尔街还夸张。
即使不是第一次听,余清音都生出今夕不是2013,而是2023的错觉。
她倒吸口凉气:“我的天,这得挣多少钱才买得起。”
岳阳掰着手指头数,自己现在那点年薪肯定是不够填进去的,望着天:“其实我念书的时候,从没觉得钱是难事。”
他家境尚可,父母给的生活费足够他吃香喝辣,也能供他出国读研。
经济上他从没拮据过,等工作才发现原来钱在很多人眼里真的只是数字。
从没见过的广袤天地徐徐展开,让他知道自己不过如此。
余清音看他有两分失落,说:“我很小的时候,一直坚信自己将来是首富。”
好大的志向,天真得也有些可爱。
岳阳:“说不准哪天就实现了。”
余清音直白道:“我是白日做梦。”
她后来到三十岁,连父母的收入都无法超越,更别提什么首富了。
岳阳是不想太打击她:“起码能实现小康。”
小康的标准有很多,每个人比较的阶级不一样。
余清音随手一指:“我现在的理想比较简单,还是有套自己的房子。”
两个人正走到五道口。
此地被大家戏称为宇宙中心,房价早早的一骑绝尘,岳阳心想这个目标也有点大,忽略她用的是“还”这个字。
余清音自己都没注意,收回手:“市中心不行就郊区,首都买不了就回东阳。人这辈子有几天,钱反正是挣不完的。”
她万一再有个三生三世,挣得再多也是白搭,差不多够用就行。
她的态度,抚平岳阳未雨绸缪的焦虑。
说来也可笑,他甚至还没表白,却总是忍不住规划将来,自嘲笑笑:“最后还是得啃老。”
那也得父母有才行,余清音挺俗气的:“这叫整合家庭资源。”
她的新鲜话真是不少,岳阳好笑道:“还有别的词吗?说来听听。”
余清音正儿八经:“那得收费才行。”
岳阳还真掏出钱包给她:“应该的,余大师一言值千金。”
余清音象征性地拿他一块钱,翻脸不认人:“今天教你一件事,社会很复杂的。你被骗了。”
岳阳瞠目结舌:“简直是别开生面。”
好像他越认识她,越觉得世界很有趣。

一位男同事道:“看什么呢这是?”
岳阳露出封面的《保代宝典》四个字,顺便问:“你明年考吗?”
男同事坐下来:“我CPA还差一门,一样一样来。”
又说:“早知道读研的时候就把这些都搞了。”
谁说不是,岳阳再喝口咖啡:“我以为上班就不用考试了。”
哪知道入这行,需要的证书一样接一样。
就他还叫苦,男同事捶他一下:“好歹你CPA过了。”
就这个证,现在差不多是公司里的标配,好像人手都有。
岳阳都觉得变不值钱,转移话题:“他们到哪了?”
话音刚落,男同事挥挥手:“宏建来了。”
陈宏建是刚入职没多久的应届生,脸上还带着两分学生时代的稚气。
他对行业还留有一丝幻想,还以为出差可以有自由活动的时间,坐下来说:“我同学推荐了家特别好的蟹黄汤包店,咱们晚上去吃吧。“
别说蟹黄包,大家连酒店的餐厅都不一定有时间去。
岳阳没有戳破他的美梦,心想还是把事实留给他自己发现。
他翻着书没说话,陈宏建倒是说:“岳哥你要考保代吗?那以后工资不得翻倍。”
证书不过是敲门砖,想要独立接项目的话能力、资源这两者缺一不可。
岳阳知道自己还有得熬:“哪有这么容易。”
陈宏建心里也清楚,只是有件好奇的事:“岳哥,你现在每个月能拿多少啊?”
合着就是关心这个,岳阳:“工资保密,入职的时候没人跟你说过吗?”
陈宏建套近乎:“你跟我讲,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一副咱俩谁跟谁的样子。
岳阳笑笑没接话,心里却顺着这个话头在算今年的收入。
他的基本工资不高,扣完五险一金没多少,大头都是项目奖金,如果连这次的也加上的话,到手有个三十万左右。
满打满算,他工作才一年,薪水已经还不错,加上他没啥花钱的时间,平常吃住都有补贴,大部分钱都能攒下来。
数字听上去还行,只是在首都的房价前还要再接再厉。
想起这个,岳阳拿出手机看,发现没有新消息,盯着屏幕愣会神。
此刻他期待的那个发信人,正在上课。
周二的早上是英语课,余清音在底下复习雅思单词。
柳若馨看她这几天是见缝插针地抱着书:“你这是打算考几分,这么努力。”
余清音的微博副业一直没起色,思来想去还是抱老本行的大腿:“起码是8.5。”
她重生前去考过,那会已经是7.5,没理由现在还退步了。
一般能说出来的,都是做得到的。
柳若馨感叹:“我最多的一次考过8。”
听上去她还考过好几次,余清音可不行,毕竟报名费就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
她只打算考一回,放学后又去图书馆接着做题。
写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声。
她拿出来看,发现是岳阳的消息。
范仲淹:【在吃午饭,你呢?】
余清音:【在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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