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没想到,她简单的一句话居然直接将江然身体里的火给点燃了。
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非在那个时候逼着她喊他老师。
一句没喊对,他就慢条斯理地折磨她,非磨得她喊对为止。
喊一声还不满意,还要她从头喊到尾,最后害她差点连嗓子都喊哑了。
结束时,舒心没忍住,冲口骂了他一句:“衣冠禽兽。”
不过在看到江然眼里本来即将褪去,此时又隐隐有重返回来征兆的欲念时,她秒怂,“我错了,江老师。”
江然眼眸含笑,手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将她搂紧,又将被她踢乱的被褥拉起盖到她身上。
即将进入十二月份的天,温度已经很低了。
凌乱的呼吸逐渐平复,舒心手撑着他的肩头,半支起身子,低声问他。
“你说实话,我学习进度怎么样,我感觉自己脑子里好像被填补进去了很多东西,但是因为一直也没有一个可以实践的契机,我自己很难说出感受。”
江然实话实说:“进度特别快,如果一个班都是你这样的学生,老师估计睡着都能笑醒。”
舒心抿了抿唇,“虽然知道你是在夸我,但是这个比喻有点吓人,你晚上睡着了可别突然笑醒,免得把我吓醒了。”
江然:“……”
他在夸她,她反倒嫌弃起他来了。
很好,不愧是他的宝宝。
江然的手抚上她的长发,“其实不是没有契机,学习这个东西本就是潜移默化的产物,它不需要用一个大事件去证明。”
“就比如你平时的知识摄取量足够多,便会影响你在翻译过程中的一些手法与措辞,可以让行文看起来更加流畅及美观。”
“但你不能说你早期的翻译作品便没有价值了吧,它同样可以使用,只是少了些味道罢了。”
舒心认真地抬起眸看他,眼睛里泛着崇拜的光。
对上她的眸光,江然淡笑,“怎么这么看我?”
舒心肯定地说:“我觉得,你确实是一个好老师。”
江然含笑收下她的夸奖,只是她瞳眸里的光实在太盛,他有心想逗逗她,他压着眸问:“哪方面?”
这一个问句很快就让舒心的记忆倒退回半个小时前,他逼着她喊他“江老师”的那个画面。
“你这人怎么这么禁不住夸?”她说完把被子一拉,蒙头盖在自己脸上,拒绝与他交流。
江然放在被子下的手摸上她刚暴露在被褥外的肩头,手下摸到一片冰凉,他直接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大步往浴室里走。
“走啦,该去洗澡了,可别感冒了。”
舒心虽然嘴上惯会逞强,但身子是真的绵软无力,一点也不想动弹了。
江然说怎么做,她便乖顺地怎么做,由着他为她清洗身子,半点也不挣扎,只想早点洗完,早点休息。
不过不得不说,江然手上动作是真轻柔,舒心半途都快洗睡着了,比她自己洗澡还舒服。
舒心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周末她向来如此,尤其是在稳定了做五休二的上班时间后,她便将工作和休息时间界定得很清楚了。
不再像之前一样模糊了工作与生活的界限,有时候都不知道当天是周几。
适应了这样的日子后,她觉得工作的时候就好好工作,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也挺不错的。
不过有一点她很确信,就是周末必须保证足够的休息,才能让工作日更好地工作。
就像眼下,不到太阳晒屁股的时候她是不会起床的。
舒心起来伸了个懒腰,先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才十点嘛,也还好。
不过,这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信息是怎么回事?
之前沈欢事件后,她都有点ptsd了,一看到爬满屏幕的叠加信息就头皮发麻,总觉得没有什么好事。
打开一看,原来是小群里梁书和薛宜两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聊天。
还好她睡前设置了勿扰模式,不然这么有频率的信息提示音,她非得被吵醒不可。
舒心先给她们俩回了个【早】,然后慢慢往上爬楼,看看她们一大早都在聊些什么,谈兴这么高。
翻完后知道了。
她们就今天晚上三个人要穿什么衣服这个问题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讨论,终于在她醒之前得出了一致意见。
当然,起晚的人没有资格发表意见,只要服从安排就可以了。
舒心看了看她们的要求,统一穿浅色系的大衣,内搭随意,她很配合,洗漱完就去衣帽间找寻符合要求的衣服了。
她先挑了一条米色的针织裙挂在外面的衣架上,翻了翻又挑出一件奶茶色翻领大衣来,组合在一起,她看了看。
嗯,很满意。
她没第一时间穿,先下楼找江然吃她的早午餐去了。
酒席虽然中午和晚上都有,但是结婚仪式是在晚上进行,她们商量了一下,毕竟不是太熟,就决定只去晚上正式的那一场。
这样的安排正合舒心心意,下午她还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放松放松。
等看时间差不多了,舒心去换衣服。
换完衣服下楼,谁知江然先不淡定了。
他看了一眼她长度正好到膝盖上方的针织裙,又看了眼底下一双只穿了一层薄薄丝袜的大长腿,皱着眉说:“今天降温了,你这么穿会冷。”
舒心低头看了眼,“不会冷,等会儿不是在宴会厅就是在车上,都有暖气,热的时候外套还能脱呢。”
她居然还在考虑热的时候,江然真是败给她了,“你老公觉得你冷,可以吧?”
舒心笑着拥上他,为了让他放心,她解释说:“等会儿我下面会穿长靴,我不会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放心吧。”
江然无奈揽上她的腰,只能妥协:“行吧,不要乱跑,就待在有暖气的地方知道吗?”
舒心听话点头。
江然拿她没办法,“那我送你过去吧。”
这下舒心摇了头,她跑去玄关挑了一枚车钥匙走到他面前晃了晃,说:“不用啦,她们说让我开着你的马丁去接她们。”
江然成功被她的话逗笑,替她提上包说:“不,它现在是你的马丁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这辆车了,现在基本上都是舒心在开,而且他觉得这辆车确实和她比较配,就自动默认为她的车了。
舒心按照顺路的方向分别接上梁书和薛宜。
薛宜上车时,舒心把之前在米兰带的伴手礼也一并给了她,她惊喜地开玩笑说:“哎哟,别人结婚我还有礼物收呢。”
结果一打开礼盒,她就开始尖叫着要换下现在正戴在她耳朵上的那副耳环。
“我今天就要带这个,这也太美了吧,简直就是我这身装扮的点睛之笔。”
换好后,她一脸夸张的谄媚神情与后视镜里的舒心视线相接,顺便拍了个马屁:“不得不说,挑礼物还是你会挑。”
感觉到被内涵的梁书,从副驾驶回头,“啧”了一声,“你上次给我们带的那一套死亡色号口红也很不错呀。”
如果不是配上她阴阳怪气的口吻,薛宜还真的以为她在夸自己呢。
她把礼品盒一合,“准备互相伤害了是不是?”
舒心看着她们吵吵闹闹地斗嘴,唇边挂着一抹无奈的笑。
不过,光光斗嘴哪里抵挡得住她们内心的八卦之魂,薛宜率先转移了话题,坐在后座分享起她听到的八卦。
“我听说孔清清和她老公是相亲认识的,结果一见面,你们猜怎么着,她发现她老公和她居然是高中校友,家里条件可好了。”
梁书马上接过话:“这个我知道,而且我听说她老公在读书那会儿就是校内名人。”
舒心直视前方,疑惑问:“我们一中的?还是学校名人?那这个名字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梁书一副见怪不怪的口吻:“大我们两届呢,你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好好学生,能听说才奇怪吧。”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要知道,读高中那会儿,梁书对八卦远没有对吃的感兴趣,她对外界消息的读取量和舒心差不多匮乏。
“而且,”她奇怪,“为什么连一一都知道?”
梁书自然地说:“我现在消息来源多广啊,随便听听就是一个八卦。”
薛宜拿出小镜子补了下口红,“我之前不是在燕外的申城分校嘛,学校里八卦最多了。”
“好吧。”舒心应道,那她大概就是八卦绝缘体了。
到酒店停好车,梁书建议先去看新娘。
舒心全程就是听指挥的状态,她们说去哪,她就去哪,绝不单独行动。
新郎和新娘都是一中的学生,之前在学校又都是比较受欢迎的那类人,现场来的人格外多,有很多都是原先的校友。
不是一中的,就是申外的。
这个时候,舒心就庆幸起来自己是个脸盲了。
在她们说这个也眼熟,那个也眼熟的时候,舒心直接就是个睁眼瞎,一眼望过去,好像一个也不认识。
这样正好,都不认识,她一点也不会觉得尴尬。
薛宜挽着舒心的手,望着眼前一片人海,有点后悔,“早知道我们就自己三个人小聚好了,直接微信转人情算了,这人也太多了。”
梁书挽着舒心的另一边手,点头赞同,“我现在只想躲在角落里,谁都不要过来和我打招呼,为了工作应酬是一回事,休息时间我是真的不想应酬。”
舒心在外面向来是情绪比较内敛的,虽然她是她们三个中最不喜欢人多场合的那一个,但她只是点点头表示认同,没有多说话。
从婚礼现场的布置可以看得出新郎家条件确实不错,整体风格精致又典雅,很有韵味。
婚宴的座位都是一开始就定好的,每个人都有固定属于自己的位置。
服务员带领她们到安排好的位置就座,舒心看了眼桌前的立式牌上写着“新娘高中同学”六个字,有些不确信地看了看薛宜。
梁书也看见了,她拧了拧眉,“我们三个人不会还要分开坐吧?”
本来就已经很苦恼了,如果还要分开,她会立马建议她们三个人现在就单独出去撮一顿好的。
薛宜坦然地将并排在一起的三个座位上的婚宴伴手礼放到座位底下,然后抬手拉着她们两个坐在自己两边。
“安啦安啦,我提前和孔清清打好招呼要和你们一起坐来着,不然她真差点把我安排到大学同学那桌去了。”
舒心松了口气,小声地应了一句:“那就好。”
薛宜扫了眼场内来往的宾客,对她们说:“仪式听说是定在18:18。”
梁书淡定地把身子往身后椅背上一靠,“以我以往参加婚宴的经验来看,他们能在18:38开始就已经算快的了。”
舒心没参加过这种场合,她扭头看向梁书,“什么意思?这定好的吉时还能拖延吗?”
梁书:“很正常啊,越是这种人多嘈杂的宴会,到当天越是会小问题不断,反正只要尾数带8都是吉时。”
舒心看了眼台上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进行彩排的一众人,不由向后缩了缩身子,“婚礼果然很麻烦。”
还好,她本来就对此没什么兴趣。
只不过是参加过不少婚礼的梁书,此时装作一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模样。
“婚礼就是这样的啦,终归,不出意外的话,一辈子就一次嘛,总是想呈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说到中间,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角,将声音放到最低,毕竟在别人的婚宴上说什么意外不意外的话,很找打。
薛宜笑了笑,转头问舒心:“说起来,你和你老公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没有想到话题最后会转到她头上,舒心诚实表态:“我……不是很想办。”
听到她的回答,两人不是很意外。
薛宜点头说:“能理解,不过还是挺可惜的,以你老公的条件,我还以为你们会有一场世纪婚礼呢。”
对上她的星星眼,舒心正想说话,身旁的椅子被人拉开,来人眼中盛着笑,望着她说:“舒心,又见面了。”
三人几乎是同时转过头去看,薛宜的眼睛里是茫然,梁书的眼睛里是惊异,而舒心则是淡然地回了声:“你好,徐慎远。”
不过淡然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小诧异的。
她之前听徐慎远的口气,他平时应该是常驻国外的,没想到他会为了参加一场婚礼回国。
梁书和薛宜两人来回打眼色,心里的八卦之魂又适时燃起了。
梁书凑到薛宜耳边提供她已知的情报:“这个人原来是我们班的班长。”
薛宜心想,老同学啊,那认识是不奇怪。
梁书也不为此感到奇怪,甚至连徐慎远略过一桌老同学独独只和舒心打招呼她都不奇怪。
她震惊的是,舒心居然也能第一眼认出徐慎远来,没听说他们在高中时期有什么交情啊。
舒心看出了梁书眼底的迷惑,不过眼下这种场合并不是很适合解释,她只是隐晦地看了梁书一眼,让她收敛些,然后就垂着眼没说话。
也在变相回避着桌上各位老同学之间的眼神交流,她希望他们都别和她搭话,她怕万一叫不出别人的名字,那就太尴尬了。
梁书秒懂舒心的窘迫,她暂且先将好奇心放下,和桌上已到的几个人接连聊了一圈,很有目的性地一个个叫出对方的名字,好让舒心对号入座。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徐慎远竟然也在边上和她打配合,看情状,好像他也知道舒心的情况。
这下更让她抓心挠肺起来,他们俩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关系呀?
薛宜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作为桌上唯一一个圈外人,她一头雾水,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吗?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又有人喊了舒心的名字。
“小舒心。”
房时穿了一身一看就很昂贵的西服,半点没有要避新郎风头的意识,大踏步朝舒心的方向走来。
很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听到熟悉的声音,舒心先看过去,紧接着桌上的人也一同看了过去。
房时这个人就是个显眼包,走到哪都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因为男人的称呼,徐慎远打量了来人一眼,似在判断他的身份。
而梁书则是微微睁了下眼,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徐慎远和舒心的交情深浅呢,江然的隐形眼线就来了。
这真是……什么熟人大聚会啊。
“房时?”舒心直接无视他时不时冒出的奇怪称呼,微微笑地起身,“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是新郎的朋友。”房时想了想,还是别说同学了。
以江然那个闷骚的性子,恐怕到现在还将事情瞒着呢,他既然励志要做一个默默付出的男人,自己可别给他说漏嘴了。
“这样啊。”舒心没觉得奇怪。
房时的目光在他们这桌扫了一圈,最后在徐慎远身上停了一眼。
从刚才开始,他就留意到这道打量的视线了,一看这眼神,再看这坐的位置,他敏感地嗅到了一丝不简单的意味。
他眼中顿时涌上一阵兴味,之前还觉得这婚宴无趣呢,这不,乐子马上不就自己找上门来了吗。
他说:“我看你们这边正好空了一个位置,要不我就坐在你们这边吧,省得我来回跑了。”
梁书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故意说:“不是说位置都是排好的吗?你坐在这里,岂不是把别人的位置占了?”
换位置对房时来说还真不是难事,他正准备去找新郎交代一声,就听同桌一个女生指着空位弱弱开口。
“其实她今天不会来了,她跟我说航班晚点了,已经赶不上酒席了。”
房时得意地朝梁书抛去一眼,“你看,巧了吧,那这不就是给我留的了吗”
接下来他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他走到徐慎远身边,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可以坐你这个位置吗?”
梁书没脸看地捂着额,为他的厚脸皮感到震惊。
舒心则不然,她反倒认为比起让她心里觉得有些怪异的徐慎远坐在旁边,那还是房时坐在她旁边让她来得自在些。
相比房时的不礼貌,徐慎远简直就是个好好先生,他没有一点犹豫,也不见半分生气,很好脾气地就将座位让了出来。
不过这一举动,让两人的涵养顿时高下立见。
可惜他高估了房时的道德感,房时要是能在意这些他就不是房时了,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懂得什么都没有达成目的来得重要的道理。
薛宜忍不住戳戳梁书,“这来的又是谁啊?”
她觉得这场婚礼来的真是值了,一场婚宴居然能看出好几场热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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