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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晚来风急(起跃)


温殊色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忙点头,不再胡思乱想,专心替他换药,一张嘴虽有些靠不住,但做起事来,却很仔细,生怕把郎君弄疼了,动作很轻,药膏涂完,又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一圈一圈地替他绑上新的白纱,今儿早上军医换药她就在旁边,瞧着简单,如今才知道这是一门技术活儿,自己绑的纱布和军医绑的完全不一样。
很丑,像只蝉蛹。
不能说话,只能靠眼神交流,抱歉地看向郎君。
谢劭读懂了,“无碍,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了。”
温殊色一愣,看着郎君闭上了眼睛,她下去,她下哪儿去?这房间还有这床不是她的吗……
如今他回来,顶多也是他们的。
她不想分房睡,奈何自己张不了嘴,只能上前轻轻饶了一下他搭在被褥外的手背,待他一转过头,便动了动嘴,委屈地看着他。
谢劭无力地道:“有话就说。”
嘴巴一解封,立马噼里啪啦,“郎君夜里离不得人,我得留下来陪你,床这么宽,且我睡觉一向都很规矩,郎君放心,定不会影响到你……”
她睡觉规矩?还是算了吧。
没去揭穿她。
倒也不是怕她吵到自己,昨夜她已经陪着自己熬了一夜。伤口上的麻药一过,疼起来撕心裂肺,担心夜里忍不住,惊醒了她,“你还是送我回隔壁院子吧。”
见他如此,温殊色只能退而求其次,“我在地上铺一张床还不行吗?”
谢劭作势要起身。
“好吧……”温殊色只能放弃,“我出去,郎君好好躺着,夜里要是疼了,恐怕郎君就得自己忍着了,即便你叫我,隔太远,我也听不见……”
任凭她怎么说,郎君闭上眼睛,都没动容。
风水轮流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郎君赶出去,但能有什么办法,人家受了那么重的伤,就该捧在手上,有求必应。
让,应该让。
拿上了换洗的东西,去了郎君之前的那间屋,床榻上回晴姑姑偷偷收拾过,除了没有主屋的床大,褥子和垫子都一样。
且被褥还是郎君睡过的,揉在怀里一抱,昨夜陪郎君熬了大半宿,今儿白日也没松懈,一躺下去,困意立马袭了上来。
一觉到了天亮,翌日早上刚起来,晴姑姑便进来禀报:“裴公子过来了。”
昨日在军营,裴卿便来看了一回,知道人没事才回到了靖王府。
两个难兄难弟,从凤城出来,一个肚子上戳了一刀,一个肩膀上挨了一箭。九生一死,都去阎王跟前走了一遭,能活过来,这会子想必有很多话要说。
温殊色没急着过去,洗漱完,便开始忙乎。
昨日她同郎君说的那句,‘大难不死,后福无疆。’并非虚言,今日起,郎君剩下的只有好日子了。
他好好当他的官,自己来管家。
一件一件地吩咐晴姑姑:“今日恐怕得要晴姑姑多跑几趟了,来东都的这些日子全靠姑姑一人忙里忙外,往后宅子的事只会更多,姑姑先去牙市挑两个机灵点的丫鬟,再选三五个婆子回来给姑姑打打下手,再去聘两个马夫,人要稳妥的,马匹和马车让文叔帮忙置办,都要选上等的。等过几日郎君伤好了,往后要上朝,不能失了体面,打听一下东都哪家的裁缝铺子最有名,价钱好说,把人叫过来,带上花样和颜色,我自个儿挑……”
宅子住着还算舒心,暂且不用挪动,等将来谢老夫人和公婆过来了,再一块儿搬也不着急。
晴姑姑得了话后,立马去办。
知道今非昔比,姑爷进京后虽得了一个从五品的官职,但甚少与人来往,多数人碍着前太子的关系,不敢上门来。
如今一场兵变,前太子彻底没了指望,太子换成了靖王,姑爷也成了圣恩正浓的大功臣。
从三品的大官,还是殿前司的指挥使,那可是日日陪在皇上左右。
往后这门槛恐怕都要被踏破。
晴姑姑点头,匆匆去了牙市,先挑了几个丫鬟和婆子回来交给了温殊色,自己再出去接着跑。
郎君那儿有闵章和裴卿看顾着,温殊色不用担心,给买回来的几个丫鬟和婆子讲完规矩,亲自带着人到宅子各处分配活儿。
花了大半日的功夫,院子从里到外都浆洗了一遍,再摆上了花盆摆件儿,这才张罗人把牌匾挂到了宅子上。
简单的两个字:谢宅。
没成想,头一个登门的会是宫里的公公,身后领着几名太监,手里捧着一堆的布匹和箱匣。
见到温殊色后,那公公弓腰问安,一脸笑容,“谢指挥的住处,可让奴才好找。”
今日早上皇上便下了赏赐,除了千两黄金之外,又让人挑了绸缎和金玉首饰登门来探望。
公公巳时出的宫门,浩浩荡荡的队伍穿梭在巷子里,挨家挨户地打听,寻到午后了才终于摸到了门、
大热天,此时脑门上都出了一层水。
两人来了东都后,确实没告诉旁人住处,今儿才刚收拾好,温殊色一脸歉意,一面致歉一面把人引进来,“辛苦公公了,公公里面请,先吃盏茶歇息片刻,我这就是去知会郎君。”
公公急忙制止,“夫人不必客气,陛下特意交代过,谢指挥身上有伤,不能打扰惊动,谢指挥尽管安心养伤,等伤好了,陛下再亲自设宴相邀。”
温殊色谢了恩,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出门。
人刚走不久,魏公子又带着魏家大夫人携礼上了门,原本冷静的巷子,一日之间突然热闹了起来。
消息传进温家,一家人正在用饭,都在场,大夫人捧着碗,久久没有反应,整个人痴呆了一般。
温家的大奶奶埋着头念叨,“听附近宅子里的人说,宫里的公公亲自登门,一行五六人呢,捧着好几匹贡缎,还有狐狸皮,手里抱着的漆木箱匣……”比了个怀抱的手势,“有这么大,足足两个,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当是装了不少玛瑙翡翠,金玉首饰……”
光是听着,就能让人眼红,更别说亲眼见着了。
按理说,谢三公子是温家的姑爷,如今立了大功,得以高升,温家应该高兴。
可一桌子人,没有一个高兴的起来,个个都埋头不说话,大夫人嘴里的几粒米,半天都没咽下去。
天杀的,她哪里知道,他谢家还能有如此造化。
那日温殊色上门来讨住处,明摆着就是个两个托油瓶。
自己为了这个家她操心,拒绝得合情合理,大爷竟然还出手打了她一巴掌。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当真不想活了。
第二日却从老二那里得知,谢劭的告身是从五品。
自己的大儿子能在翰林院谋一个候补的空缺,每月拿着十来贯银子的补贴,都让不少人生了羡慕。
那谢家的三公子,竟然刚来东都,便是个从五品。
马军司都虞,掌着二百多人的兵权,实打实的官职,知道是靖王向陛下替他讨好的后,大夫人总算看出来了点苗头。
怕不是靖王要得势了。
那时心头便隐隐有些后悔了,自个儿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万一谢家二房翻了身,她岂不是自断了后路。
怕什么来什么,才过了两日呢,前太子突然造反,元氏全族覆灭,靖王被封为了太子,谢家的三公子成了头等功臣,直接一跃成了从三品。
殿前司指挥,比大爷的侍郎可威风多了。
她要早知道,那日就该听大爷的话,把两人接来府上,那今儿的那些东西,包括赏赐的千两黄金,进的便是他温家的门啊。
因为这事,两日她都没睡好觉,这会儿在座的人,估计所有人心头都在怪她吧。
怪她把事情做得太绝。
金银钱财这些只是大家瞧得见的,真正让他们惦记的是谢家的地位。
谢仆射官复原职,谢家二房是彻底起来了。
原本凭借着温家和谢家的姻亲,大公子和二公子今后在朝中怎么也不愁,结果自己竟把二娘子给得罪了。
生生地掐断了后路。
也顾不得丢不丢人了,大夫人肠子都悔青了,搁下碗,一把捂住心口痛声道:“瞧我办的这是什么事儿。”
自从上回见她对温殊色那副态度后,大爷对她已经极为失望透顶,直到如今,都没再理她。
见她这副模样,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人有七贫时,七富还相报,图财不顾人,且看来时道。小你安氏即便能屈能伸,能豁出去不要自己的一张皮,可我温仲峤还得要脸,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离席而去。
可大夫人哪里听得进去。
尤其是饭后再听大奶奶说,“那宅子,我偷偷派人去瞧过了,也是四进四出,但比起咱们住的,多了个后花园,屋子也宽敞不少……”
大夫人一愣,“她不是说住的是奴才的……”突然反应过来,吸了一口气,失声道:“她莫不是故意的,迫不及待来同咱们划清界限,怕是便是咱们占了她好处。”
那温二自来奸诈,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
可知道了又如何,已经当着大爷的面说清楚了,今后无论好坏,各不相干。
话是如此说,总不能连亲戚都不认了。
谢劭不是受了伤吗,他们理应上门去探望,有了大爷那话,她是没脸也没那个胆子再上门,但小辈们可以。
连夜把温素凝叫过来,“我备些东西,明儿你走一趟吧,想必上门的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你去打个照面也好……”
自从温素凝同谢家大公子的亲事黄了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满意的人家,要么是她瞧不上别人,要么是别人嫌弃她温家乃外地人。
如今谢家得势,多少人排着队想要攀附,若是温素凝能借此攀个高门,将来也不愁了。
温素凝却皱眉摇了头,“我不需要。”
大夫人知道她气性高,叹了一口气,没再勉强,最后定下了三娘子和大公子,明儿一早前去谢宅。
温殊色忙了一日,夜里才去看郎君。
见他已经换了药,半躺在床上,便端了木几上的药来喂他,瓷勺先放在嘴边碰了碰,不烫,小心翼翼往他嘴边送去,“郎君乖乖喝药,早日好……”
温柔又讨好的语气,如同在供一尊菩萨。
她今日在前院的一通忙乎,谢劭都听说了,自己入了官场,又是殿前司,来的人必然不少,本以为她会厌倦这些应付,此时见她两边脸颊红润,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不由好奇,“你不累?”
温殊色摇头,“不累。”
她喜欢同人打交道,之前父亲带回来的那些友人,都是她招待,祖母还曾同曹嬷嬷笑话过她,“人人都想躲呢,她倒是往上凑,就没见过这等驴性子。”
可谁让她从小精神就好呢。
反而冷冷清清的日子她不习惯,瓷勺又凑近他的嘴边,“郎君快喝,别凉了。”
这药要是被她一勺一勺地喂,今儿夜里他嘴里只怕只有苦味儿了,躲过她手里的碗,仰头一口灌进了喉咙。
温殊色体贴地拿出绢帕替他拭嘴,拭完,并没有离开,凑近冲他一笑,低声问:“郎君知道今儿他们都称呼我什么吗?”
离得太近,谢劭呼吸一顿,不动声色地往后避开一段距离,还能有什么称呼,问她:“谢夫人?”
温殊色摇头,曼曼拖出一声否决的腔调,继续看着他,“郎君再猜。”
那夹着嗓子的音调,再配上她摇头的神态,谢劭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对自己撒娇,但感觉挺不错,很是受用,耐心地配合她,“猜不出,你说。”
话音一落,便见小娘子嘴角往上一点一点地上扬,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心头的喜欢,露出了两排银牙来,“指挥夫人。”
一句指挥夫人,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不愧是爱慕虚名的势利娘子。
却没觉得她这样有何不对,甚至很自豪,被她这道笑容慢慢地感染,嘴角也跟着弯了弯,“满意了?”
“满意。”温殊色点头,又往他跟前凑了凑,用着更低的声音道,“她们都比我大,有的还长过了我母亲的年纪,可见了我,还对我蹲了礼呢。”
这有何可奇怪的,妇人之间的尊贵,凭的都是家族地位。
如今自己是指挥,她便是指挥夫人。
若他有朝一日成了宰相,那她就是宰相夫人,谁敢不尊重她。
小娘子自然也看明白了,“今日一堆人,个个都在拼夫君,一番比较下来,郎君才貌双全,可算让我长脸了。”
得来小娘子这样一句夸奖,实在是太难得了。
庆幸自己没让她失望。
他很喜欢她这样的笑容,让他有一种一切都值得的轻松,可不知为何,越是喜欢,心头那股淡淡的失落越是明显。
那日夜里她对自己说的一番话,他虽不怪她,可每每一回忆起来,字字句句依旧记得清楚,心口还是会忍不住隐隐作痛。
若他当真没了出息,是不是这辈子就再也看不到小娘子的这样的笑容了。
心里的想法自然不会让她看出来,陪着她笑了笑,“娘子满意了就好,今日你也累了,回去早些歇息吧。”
温殊色今日确实高兴,以至于郎君如今撵她走,也没影响她的心情,伺候他躺下,体贴地替他掖好了被角。
替他盖好了胸口的被褥,目光一抬,突然对上了郎君的眼睛。
两人的距离不过五指,一颗心被郎君那幽幽的目光搅得一团乱,突突跳了起来,床头的纱灯昏暗,夜色壮人胆,许是当真是被喜悦冲晕了头,对视片刻,她眼睛一闭,俯下身,唇瓣在他唇上一啄,似乎还不过瘾,又轻轻地含了一下。
感觉到了底下郎君的僵硬,温殊色才猛然回过神来,脑子“嗡——”一声响。
她都干了什么。
没敢去看郎君的眼睛,从床上起身,一副什么都没干的模样,躲在床边的光影之下,挡住了脸色的红晕,从容地道:“郎君早些歇息。”
闵章出现的很及时,“主子,水备好了。”
谢劭没应,呆呆地躺在那,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呼吸,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刚掀开被褥,谁知那色胆包天的小娘子,突然又倒了回来,拂起帘子,凑进来一颗头,“郎君要我伺候吗?”
心头的热意卡在腹部,还下不去呢,盯着跟前一脸挑衅的小娘子,脸色都红了不少,咬牙道:“不用!”
“郎君不必客气。”小娘子说得诚心实意,“郎君几日都没沐浴,是应该洗洗了,可军医交代过,千万不能沾水……”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郎君受了伤不方便,我还是留下来伺候郎君吧,我愿意……”
“温殊色!”谢劭脑门儿都炸了起来。
这一声总算有了用,温殊色不敢再说一句,迈进来的一只脚,快速地缩了出去,“我走。”
转身从屋里回来,实则脸上也在发烫,他要真一口答应了,她恐怕跑得比谁都快。
不过是想问他,她什么时候才能搬回去。
前太子造反被擒,靖王被立为太子,凤城那边的人很快便会过来,阿公又官复原职,必然也会来东都。
自己嫁进谢家这么久,还没见过阿公阿婆呢。
总不能一见面,便看到他们分房睡。
两日应该够了,再坚持一夜,明儿郎君要再不乐意,她只能撒泼打滚,强行入内。

歇了一夜,第二日天一亮,又开始了新一轮热闹。
温家三娘子和温家大公子上门时,东都有名的成衣铺子名秀阁也来了人,老板娘亲自过来,正在屋内给温殊色量尺寸。
“老妇给人量了一辈子的尺,夫人这样的好身段,还是头一回见。”做生意的人一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吹得天花乱坠,一分都不能信。
可这样的话,听进人耳朵,谁又不高兴呢,温殊色也是个爽快人,“成吧,把你们的花样和缎子都拿上来,我瞧瞧,要是好了,今儿就下定金……”
名秀阁的老板娘立马让人把花色都呈了进来,温殊色坐在官帽椅上,一样一样地挑,“这个颜色好,给大人做两身圆领袍……”
说话的当头,外面丫鬟进来禀报,“大公子和三娘子来了。”
温殊色抬头望了一眼,面上并没半点意外,依旧带着笑,“快请进来吧。”
上回温殊色来温家的事,大公子和三娘子都知道,个个都没脸再上门,奈何两人被母亲点了名,今儿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大公子进门后把礼品交给了晴姑姑,询问道:“谢公子伤势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了,正养着呢。”晴姑姑领着二人去往前院,“大公子,三娘子稍等一会儿,娘子正在见裁缝,很快便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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