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九福晋的土豪系统/九福晋是真的豪(半个水瓶)
郭世隆眼神一闪,他还真没哄人,定郡王两岁的时候,他就出京为官了,这么多年从来也没调回京城的。
他那里能了解定郡王呢?虽然跟管源忠之间有些龌龊,但是他也不至于在这么多同僚都在时糊弄人。
他拉着广东巡抚③彭鹏不放手,恨不得把人拴在他裤腰带上,实在是他来广东的日子也不长,对当地情况不够了解,又因为海上贼寇一事跟管源忠闹了点矛盾,自然得抓住彭鹏这个在广州干了好几年的人站在他这边。
彭鹏面上从来不站队,但是心里是偏向郭世隆的,因为郭世隆为官清正,宽厚待民,他俩又同为文官,自然分为亲近。
不过……彭鹏不经意间看向身后的一位官员,那是粤海关监督④孙文成,眼神一动,仿佛只是无意。
车队缓缓从驿道驶来,众官员站在城门外迎接,此时正是三月末,广州气温正合适,官员们均着单薄的官服也并不觉得冷。
远处车队渐渐在众人视野中变大,最前方几辆马车宽大庄重,纹饰耀眼。
也许是快到门口了,车队缓缓降低速度,后方跟随约莫百人的侍卫骑马跟随,从那着蓝色甲胄的侍卫群后慢慢步跑出四匹马,端坐于上的是两男两女。
郭世隆眼睛不太好用,等人骑马到跟前也没看清那个是那个,干脆领着众官员连忙行礼,“臣等见过定郡王,见过十爷。”
紧接着郭世隆试探的抬起头看向前方的人影,之间腰间系着黄带子的青年利落下马走到跟前。
他以眼神询问,胤禟抬手指着身后,“这是本王的王妃。”
胤禟没有介绍十福晋,自然是因为不大合适介绍,若是在京城,按照八旗制度来,这些人见到老十的福晋肯定要行礼的。
但是这是在广东,此处的官员不全是旗人,而且各有品级,按照品级来看,老十的福晋是没有资格接受在场官员的行礼的。
行礼了,这些官员容易心里不舒坦,不行礼的话,老十媳妇又是蒙古郡王的女儿,出身高贵又是皇子福晋,怕她难堪,干脆就不介绍了。
但是李星晚则不同,她是正经有册封的定郡王妃,又有皇阿玛的圣旨享受亲王妃双俸,自然有资格接受见礼。
“臣等见过郡王妃。”
郭世隆再次带着众多官员行礼。
李星晚顿首,随即利落下马上前,瞧见其中一个官员的面容便立刻笑道:“怎得如此巧,叔父也在此。”
此话一出,官员们面面相觑忍不住回头去看后面的孙文成,这是什么情况?
孙文成心头一跳,仿佛被猛兽盯上一般汗毛直立,上前两步,谦逊道:“臣不敢,郡王妃称臣名讳便是。”
李星晚的笑容愈发深重,一双眼睛柔和又亲切的看着孙文成,“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两家有姻亲,来广州之前,父亲就让我代为问候您呢。”
孙文成的直觉告诉他,郡王妃别有用心,便要开口谦卑的推辞,却被胤禟直接打断。
胤禟: “本王来的匆忙,倒是辛苦诸位大人等候了。”
郭世隆连忙开口,奉承道:“不辛苦,王爷驾临广州是为了剿杀水寇,护佑广东百姓,臣等不过是等上一等罢了,王爷不必挂心。”
胤禟挑眉看着郭世隆,嚯,很会说话啊。
官员们迎着胤禟和胤俄乘车往总督府而去,正是为他们接风洗尘。
而李星晚则带着十福晋吉雅去提前租下的宅子打理妥当。
郭世隆和彭鹏同坐一车,一上车彭鹏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那郡王妃是什么出身,竟然是和同那孙文成有亲。”
适才郡王妃开口主动与孙文成说话,也不知是何目的,官员们心里一个个打起小鼓,难免恐惧。
为官多年,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形,谁知道郡王妃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她自己有想法,还是定郡王授意,他们不摸清楚心里怎能安宁。
平白头上多了两尊大佛,谁能不小心呢。
郭世隆闭目思虑良久,半晌终于想起这郡王妃的出身,开口道:“那是户部尚书李煦的女儿,同江宁织造曹寅有姻亲关系。”
彭鹏也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孙文成同那曹寅是表兄弟,怪不得啊。”
郭世隆叹息一声,水寇横行,广州将军管源忠同他关系别扭,加上军费缩减,孙文成为粤海关监督,专司征收海泊船税,检查监督别国进贡、通商金银五品等,种种事情混在一起,他一时也想不分明了。
彭鹏是广东巡抚,略一思考便想起一件事情,谨慎道:“李煦之父李士桢曾为广东巡抚。”
说句实话,刚才郡王妃突然开口的时候,他都有些吓到了。
一出现便是骑着高头骏马,居高临下,等着众人行礼之后忽又放低姿态同世交问好,他虽然瞧见是个极美丽的女子,但是在这种场景下只会叫人觉得更加可怖。
直到定郡王开口打断孙文成的回答的时候,他几乎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恨不能找个港口跳进去冷静一会。
“大人以为,定郡王?”
郭世隆闻言皱眉,扭头看着彭鹏,低声道:“风雨欲来啊。”
这边官员们早就准备好席面给定郡王和十爷接风。
从早到晚,十几名厨子不停歇的连续做菜,就是因为摸不住两位到达的时间,必须要在两位进入总督府的时候,酒菜刚刚好。
胤禟和善又亲切的同官员们谈笑、饮酒,间或有几位在介绍广东的情况。
孙文成被胤禟随口一句是岳父的姻亲给拉了出来,被迫跟在胤禟身后。
胤禟同其余人等说什么,孙文成全都陪在身侧。
但是越是如此,孙文成反而越是谨慎,他可不相信这种亲切,定郡王是来剿寇的,还有整顿水师,拉拢他这个文官干什么?
不过他再警惕也没有用,郡王的话不是他能轻易违反的。
况且广州大小官员他仅有一两个认识的,他也是今年刚调到此处的,便只好挂着欣喜的笑脸跟着,显示着郡王十分亲近他。
那边是一群老狐狸在小心试探,李星晚这边则轻松很多。
她将一部分活计分给十福晋,“吉雅,你便坐在花厅听着下边奴才的汇报倒也轻松,今日咱们两个一起忙完也就罢了,拖到明日就有些耽误时间了。”
吉雅圆润的小脸上满是高兴,“好好呀,九嫂。”
她最是喜欢和九嫂一起,九嫂长的白白的看起来就是香香的,一靠近香味就十分宜人,不是京城贵人们爱用的那种香料,而是浅淡的鲜花香味。
本来吉雅就十分爱粘着九嫂,九嫂待她可好了,时不时还补贴他们两个。
虽然她也知道九哥和九嫂是因为胤俄才补贴的,但是九嫂可是每一次都把银子和东西直接她的,嘿嘿,这肯定是九嫂对她的偏爱啊。
吉雅时常感叹,九嫂要是个男的,那绝对就是她的一辈子忘不了的心上人。
九嫂长的好看又能打,骑马还那么漂亮,出手更是大方,有时候她去府里,九嫂还会送她一些首饰,简直是就是完美的夫君人选。
“唉!真是可惜了。”
锦绣领着人进来,招呼他们给窗户柱子等系上手段,一扭头瞧见十福晋在叹气。
因着十福晋去定郡王府的次数多,锦绣对十福晋也熟悉起来。
她便笑着问道:“福晋这是谈什么气呢?”
十福晋看看锦绣,知道这是九嫂从家带来的侍女,帮着在外面做事,她也熟悉锦绣,便直接道:“九嫂若是男子就好了。”
锦绣愕然,“啊?”
十福晋掰着手指细细数着李星晚的每一个优点,最后还说道:“九嫂这么厉害,若是为男子还不知道要引人瞩目呢。”
锦绣笑眯眯看着十福晋,心里很是骄傲,“王妃现在也很引人瞩目啊。”
十福晋摇摇头,她其实汉话说的不是那么好,刚才一番表达其中有些误会,她仔细回想词语。
“是说,九嫂要是男子就能有功劳啊,那该多好啊。”
九嫂几次立功,若是男子这时候保不齐都坐上三品以上的官位了,可就是因为是女子竟然只是得了一个亲王妃双俸。
郡王的俸禄是一年俸银五千两加上禄米五千斛,位同亲王的固伦公主不过是在京师俸银才四百两,嫁去蒙古才一年一千两。
亲王妃的俸禄同固伦公主也就是四百两,双俸也才八百两。
保护了太子和他们这些皇子福晋,亲手斩杀刺客,竟然才给八百两!
十福晋觉得不只是她一个人这样想,恐怕连受到帮助的太子也是这样想的,她九嫂这样的本事,要是在他们蒙古一准被她阿爸拉去当将军了,那还用给人家当媳妇。
九哥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娶到九嫂这样的大仙女。
瞧她很是不平的样子,锦绣差点被说服了。
李星晚正好折返回来听见这话忍不住笑意,抬手捏了捏吉雅圆圆的脸蛋,“我们吉雅真是好姑娘。”
她弯下腰,看着吉雅,换做了蒙语同她说,“不过啊,付出得不到收获才是常态,那不是我是男是女的问题,是这个世道的问题的,只不过在世道不好的情况下,这种事情在女子身上会显示更多。”
“但是去我从来没想过成为一个男子会有多好,那样便只会怨天怨地了,那里还能过的好。”
李星晚笑眼弯弯的看着吉雅起身,没有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若是去想成为一个男子多好,那不如去想要是成为一个皇子多好,不如去想一出生就当皇帝多好,想的多了就只会埋怨,向前看才是真的。
她有时也会郁闷于得不到公正的封赏,但是她不会抱怨自己为何是个女儿身,怨自己或者怨老天爷都是没有用。
但是!她会怨到具体的人身上,比如……皇上真是个神经病,整日作天作地,大阿哥脑袋有包天天上蹿下跳,太子怎么还不造反,四阿哥造反也很不错啊!
遇到困难的时候,李星晚都是如此宣泄的,坚定的抓准该骂的人,绝不内耗自己。
人一旦这样自由起来,生活瞬间就明朗了呢。
李星晚笑容灿烂的叉腰,安顿好府里,便立刻吩咐人去视察造船厂等,勇敢星星,努力奋斗!
想在广州出海做洋货生意,绕不开的一个组织就是十三行。
大清有几大商人群体,赫赫有名,均以地域为连结,分别是两淮的盐商,山陕的晋商以及十三行商人,不仅是最富有的商人群体,其团结也是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十三行是朝廷特许的经营进出口贸易的洋货行,是具有半官商性质的外贸垄断组织,受到粤海关的管辖。
李星晚想要在广州出海少不得打交道,她一面派林东接触曾经和江南商会有合作的福建商人,另一面则抓住孙文成这个粤海关监督。
一上一下打通,官商两面都拿住,占领洋货市场份额自然事半功倍,不过她的重点并不是出海带回洋货,重点在于向外国倾销江南的商品,收拢白银储备以待来日。
“主子,林东回来了。”
“叫进来吧。”
林东躬身进门,“东家,何家的主事人想回见您一面。”
第75章 快刀斩断麻
“何家去年换了当家人,现在主事的是从前何老爷的二儿子,叫做何敏行,何老爷去年突发恶疾,便把家业交给了何敏行。”
李星晚翻看着资料,听林东一讲便回忆起来。
何家做的是牙雕生意,这种生意既靠货源更靠技艺,苏州的牙匠同样是闻名天下,粤苏两种风格的牙匠在宫廷中营垒分明。
而何家便是广州牙雕中的翘楚,论起生意规模自然是不如那些做瓷器、玻璃器、金银器、绸缎茶叶等来的庞大,靠着技艺发家的商人总是更显得更单薄,在十三行中话语权也不重。
但是正因如此,李星晚才挑中了何家,同江南商会有过合作的其他广东商人也有,他们中人脉广阔、海船众多的不在少数,可那些人家都没有何家好拿捏。
李星晚皱眉细思,突然抬眼睛看了一下林东,“我恍惚记得何家的老大何敏德才是技艺好的那个。”
她十岁生辰那年,姑父曹寅送她的鬼工球便是何敏德雕刻的。
那鬼工球半臂长,上为镂空多层小球,祥云缭绕,共计十六层,中间是六层小球,下方是透雕卷草云纹四足座。
她还听娘说过那何敏德年仅二十岁就能够雕出十六层的鬼工球,日后必是一代大家。
“何家做的就是牙雕生意,下面养的工匠再厉害也不如自己掌握技艺,他家一样是手艺为重,怎么选了何敏行做当家人。”
林东解释道:“听说是何家老大手艺虽好,但是为人憨直,从前被人诓骗过,造成的损失巨大,这才叫何老爷放弃了他。”
李星晚点点头,原来如此,既然已经了解了接下来就是去见见那何敏行了。
“备车。”
“是。”
何敏行定下的地点是在一处园子,虽然并不算大,但是花卉繁多,不愧是花城。
见到门口好像是一位管家在哪等着,林东当即就沉了脸色,这何敏行是什么意思。
林东扫视了一眼那管家,真是不知所谓,何敏行算什么身份,他们东家可是皇上圣旨享亲王妃双俸的人物,连两广总督都要行礼,这何敏行居然敢摆架子。
“何敏行在哪,求见我们东家居然不出来,可是不把我们东家放在眼里。”
老管家额头渗出冷汗哆哆嗦嗦的看着林东,心里后悔的厉害,都怪他没劝住主子,连忙找补,磕磕巴巴道:“我家、我家东家前几日摔了,身体不适,所以难以出门来迎王妃。”
林东冷哼一声,昨天跟他见面还是好好的,这突然就摔了,还真是谎话连篇,他抬手就要招呼侍卫驾马车回府。
李行晚坐在马车中闭目眼神,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出声阻止,“不必,何家同江南商会有合作,也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既然何敏行是摔了,那我少不得得探望一二了。”
身姿高挑的女子从马车上走出,搭着一个面白无须青年的手臂下了车。
她一身鱼肚白缂丝镶边衣裳,头戴累丝点翠凤钗,耳朵上带着三对珍珠耳坠,莹润生辉,衬托出脸颊的柔和,但却也气势逼人。
管家连忙跪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进入园子,最中心的亭子处正是等待着的何敏行,身边还站着一个青色袄裙的女子。
何敏行向前几步,行走间腿脚有些不利索,左腿似乎是受伤了,“小的何敏行见过郡王妃。”
他身旁的女子连忙快走几步跟上,脚步细碎腰肢慢扭,“妾身见过郡王妃。”
李星晚瞧了一眼便皱眉,这女子也是缠足了,
她看向何敏行,语气温和询问道:“听说你腿脚不便?”
何敏行苦笑一声,“是,前几日不慎伤了腿脚,这才没能去迎您,还请郡王妃恕罪。”
林东站在李星晚身后,嗤笑一声,声音刺耳。
何敏行身旁的女子顿时有些无措,何敏行倒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
李星晚挑眉,意味不明的看了何敏行一眼,还挺能装的。
显然何敏行是根本没想着去门口迎她,却没想到林东直接发火,那管家才慌乱之下找了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
不知道什么时候使了眼色派人过来提前通知了何敏行,这才有了现在何敏行厚脸皮的装瘸子。
她倒是不在意何敏行有没有出去迎她,她又不是非要讲究排场,唯一在意的是何敏行到底有没有诚意合作,若是没有,她也不同人废话。
何敏行抬手指着女子介绍,“这是贱内伍氏。”
伍氏连忙再次屈膝行礼。
李星晚随意的点头,心里却有些疑惑,何敏行带着他夫人过来做什么?
她在主位坐定,何敏行带着伍氏站在一侧。
李行晚笑着开口道:“坐吧,不必拘礼,今日我只是江南省会的人,不是郡王妃。”
她可是正经做生意的人,又不是要以势压人,怎能让人家站着跟她说话。
却没想到,何敏行躬身道:“江南商会与何家的合作,王妃可以同贱内商谈。”
李星晚纳闷的看着这对夫妻,难不成主事的竟是伍氏,这可能吗?
何家就是本地出身的家族,两广之地宗族实力强大,女子素来卑弱,刚才看伍氏唯唯诺诺的样子也不像主事的人,何家这是搞什么?
她直接开口问道:“你们家是伍氏主事?”
何敏行尴尬的将两手垂在身前,躬身道:“非也,只是贱内身为女子同王妃更好沟通。”
一道惊雷劈在在李星晚的脑子里,瞬间蒙圈,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