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像谁不想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似的,但现在是特殊时期。
北境男儿豪迈,向来煮酒论英雄,现在……萧惟璟隐约有些懂了,沈宁让他不要后悔之类,只怕苦日子还在后头!
不过,想到两人血脉融合孕育出来的孩子,他心中憧憬不已,同时愈发觉得她所说“一妻一夫”极有道理,且不说后宫女人们争宠,将来更为夺嫡而骨肉相残。
他经历过的,绝不让孩子再经过一次。
反正女人再多,关了灯都一样,何况她花样还挺多的,两人在那方面身心契合,每次都酣畅淋漓。
见他山雨欲来,韩青等人抱头鼠窜,“王、王爷,王妃医术高明,保证药到病除,还请你回去歇着吧。”
被抛弃的萧惟璟,“……”好想喝酒放纵一回。
可想到沈宁说喝酒伤精,孩子生下来容易不健康,他最终还是打消冲动的念头。
罢,早点回家,今晚解锁新姿势讨她欢心。
男人,任重而道远,且行且珍惜。
不对,他这是被死女人洗脑了,怎么脑子老是浮露出她敲打的话,而且觉得很有道理。
晚上刚要歇息,初九不合时宜现身,“王爷,京城密信。”
两封,一封庞德松,一封是宜妃的。
萧惟璟看完,眉头微蹙。
沈宁察觉到不对,“可是京城出了事?”
“朝廷答应和谈,地点安排在建安城,届时会派鸿胪寺官员及肱骨大臣前来。”
沈宁琢磨他的话,“哪位肱骨之臣?”
“沈丞相。”萧惟璟眼神颇有深意,“还有平南王。”
“皇叔?”沈宁惊讶无比,“他身体不好,压根不适合千里奔波。”
大反派眉头紧蹙。
沈宁一时没注意,“而且,皇叔向来不问朝事,皇帝怎么会派他来?”
偏偏,皇叔还答应了。
房间静瑟无声,沈宁见他脸色难看,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萧惟璟,你什么意思?”
萧惟璟捏住她的嘴,“我在北境下落不明数月,得不到你的半句关心,提起他你就唠叨个没完。”
狗男人,说翻脸就翻脸。
“撒手。”沈宁脾气同样不好,“你瞎吃什么飞醋,我要喜欢他还会来北境找你?”
萧惟璟知道,但心里就是不舒服,“沈宁,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以后离别的男人远点。”
“我问两句怎么了,皇叔救过我的命。”
“你也救过他的命,已经扯平了。”
萧惟璟脸色阴沉,“我再跟你说一遍,他这人不简单,而且我不喜欢他,你以后不准再跟他有任何来往。”
沈宁不喜欢他命令的语气,“你不喜欢的人多了去,我是不是全部都要拒绝往来?”
“沈宁,为什么我可以为了你退让,你却半分都不肯?”
“我没退让?”狗男人越说越离谱,沈宁脸色逐渐僵硬,“我现在为谁生孩子?”
她不说还好,萧惟璟乌云密布,“生孩子让你这么难受吗?都忍让了!”
当然不是,被他气得话赶话了。
她真要不想生,谁也强迫不了。
自从做了决定,心里还是很憧憬的,否则又岂会做这么多孕前准备,毕竟这里没有先进的检查仪器,孩子是否健康只有生下来才知道。
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尽可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可正在气头上,沈宁丝毫没有服软,“是,你自己用什么手段逼我生的,心里没点数吗?”
萧惟璟的心,瞬间被冻结。
他没有想到,沈宁居然说出这种话,原来她真的不想为他生孩子。
气的额头青筋暴起,气血不停往脑门涌。
如果她不是女的,不是他至爱之人,萧惟璟直接一掌毙了。
“好。”大反派目光冰冷,“既然你不想生,那就别生了!”
语毕,挥袖离开。
沈宁差点裂开,气得拿起枕头砸榻上。
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明明气氛挺好,狗男人提起皇叔说翻脸就翻脸。
好好说话不行吗?
他心里介意,她慢慢疏离皇叔便是,何况在京城时已经这么做了。
头晕,倒在床榻上不说话。
狗男人,还以为他的狗脾气真改了,结果还是霸道不容置喙。
气的沈宁翻来覆去,一夜都没有睡好。
萧惟璟的肺差点炸了,直到暴走到书房,“拿酒来!”
很快,酒送了上来。
萧惟璟灌了一口,刚要往下咽,想到“喝酒伤精”这话,又喷了出来。
什么假酒,难喝死了。
气得将酒坛子砸了。
不给他生?
难不成还想给平南王生?
做她的春秋大梦!
彼此心里有气,冷战了。
萧惟璟在书房住了三天,没有等到死女人的低头道歉,心里愈发焦躁。
酒不能喝,韩青等人躲他跟躲鬼似的,于是更加暴躁,看到什么都想砸。
拗她不过,他忍不住开口,“王妃在干什么?”
初九现身,低头不说话。
萧惟璟要炸,“哑巴了?”
“王妃,她、她在铁锅炖大鹅?”
什么?萧惟璟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他这三天没吃好睡好,肺都被她气炸了,结果呢?
她在铁锅炖大鹅!
这死女人,该死的女人!
对他好的时候是真好,绝情的时候是真绝情,低个头哄一下他会死?
堂堂王爷不要面子啊!
暴躁,顺手砸了个砚台。
不行,凭什么她折磨他?他不好过,也不会让她好过。
这次,绝对要弄死她!
萧惟璟黑着脸回院子,初九胆战心惊跟上去,同时不忘通知其他暗卫。
王爷很久没有癫狂征兆了,今天他有不好的预感,等会真要发作了,大伙一块上把王爷捆起来……
第391章 以后不凶你了
前脚刚踏进院子,随即闻到浓烈而霸道的香味,这让萧惟璟的脚步顿了下,但还是气冲冲走进来。
好家伙,满满一锅鹅摆在上桌,红色火焰正在锅里燃烧,咕噜往外冒热气。
沈宁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筷子翘首以盼,没心没肺道:“熟了熟了,快开锅。”
竹青见萧惟璟面如黑炭,连忙迎上来行礼,“王爷,小姐特意做了你爱吃的,快些进来吧,外面冷得厉害。你要是生病了,小姐可是会心疼的。”
唔,特意给他做的?
萧惟璟的脸色这才好些,看来他在死女人心里还是有点位置的。
沈宁嘴巴恶毒,“小青儿,你管他做什么的,我做的就是给狗吃,也不会给某些人吃。”
刚好转的心情僵在脸上,萧惟璟火气瞬间上来,“不让本王吃?告诉你,本王今天非吃不可!”
说着在她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干。
对于他的霸道,沈宁低声嘀咕,“不要脸。”
“你说什么?”萧惟璟挑眉,“有种再说一次。”
见他真毛了,沈宁吃着热气腾腾的醉鹅不说话。
竹青默默退出去,顺手将门虚掩。
吃着吃着,萧惟璟才发现不对劲,她怎么准备了两副碗筷?
建安的晋王府讲规矩,她进自府就没跟竹青跟十一同桌吃饭,这双碗筷是……
正狐疑,一只鹅腿放进他碗里。
萧惟璟怔了下,积憋的心稍微舒畅了些。
死女人就是嘴硬心软,特意做了佳肴道歉,偏偏要面子整些花里胡哨的,低个头会死?
算了,她就这死样,掐准他爱吃这套。
呵,这次不能轻易原谅她,否则以后老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鹅腿照吃,臭脸照摆,额头写着:别奢侈本王轻易原谅你!
腿儿刚吃完,一块肉塞进他嘴里。
塞了满嘴肉的萧惟璟,“……”
抬头,对上似笑非笑眼眸。
他顿感心头一热,伸手将她拉坐在自己旁边,语气不悦道:“知道错了?”
“什么?”沈宁疑惑不解。
闷拳打棉花似的,萧惟璟深呼吸平息翻滚的心情,不断告诫自己这是自己的女人,而且只有这么一个,真要揍坏就没了。
“没事。”数年运筹帷幄,他早已养成能屈能伸的性格,强行挤出抹笑容,“你快点吃,等会凉了。”
两人对战的丰富经验告诉他,不要跟她斗嘴皮子,压根不可能赢,在别的方面找补回来就行。
沈宁吃了几块饱了,挑有肉味美的往他碗里放。
瞧瞧,这就是不跟死女人怼的下场,有肉吃。
吃到一半,萧惟璟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事,“醉鹅里有酒。”
沈宁嫌他笨,“早就挥发了,只留下酒香味,不碍事的。”
这么说,她还愿意给他生孩子?
萧惟璟心情不错,不由胃口大开。
怕他吃撑,等到差不多时,沈宁便让竹青将席撤了。
漱干净口,萧惟璟抱起沈宁将人放坐在桌上,两人视线平齐对视。
指腹抚着她白皙娇嫩的脸,萧惟璟沙哑着声音,“阿宁,以后我们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把心情弄得很糟糕。”
“嗯。”沈宁勾抱住他的脖子,凑过来在他唇上啄了下,“萧惟璟,我知道保持距离的,你既然不喜欢,我以后尽量疏离便是。”
“是不是吓坏了?”萧惟璟很是受用,声音温柔道:“以后不凶你了。”
他知道沈宁跟平南王没有男女之情,可想到她叫得那么亲昵,甚至还在平南王府住过,两人朝朝暮暮相对,他心里就忍不住吃味。
怪她,更怪自己。
“阿宁。”他紧紧搂着她,在慰藉这几天的相思。
“你要吗?”沈宁有些不自然,眼神不敢跟他对视,“今天估计是最后一天。”
错过今天,又得等到下个月。
“要。”萧惟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禁有些动容,“阿宁,你真的愿意为我生孩子?”
“那天生气口不择言。”沈宁报之以温柔,“我要不愿意,没有能逼我。”
萧惟璟猛地将她举高抱起,“现在,马上。”
沈宁惊呼一惊,怕住摔下去,双腿忙环住他腿,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萧惟璟,我是真的爱你,以后咱们别闹了。”
这三天,她也不好过。
以后都改改臭脾气,冷战真的伤身。
“阿宁,只要你心里有我,其他一切好说。”
萧惟璟放她放到榻下,动作麻利脱衣服,“最后一天没关系,我会让你怀上的。”
勤耕耘才有好庄稼,羞得沈宁脸色绯红。
极致运动过后,萧惟璟搂着怀中美人,不禁暗骂自己愚蠢,有好日子不过非得跟她冷战。
这不,没吃好睡好不说,还差点错过播种的好机会。
北境的春天冷得惊人,芙蓉暖帐不知多快活。
抚着她白嫩柔滑的肌肤,萧惟璟脑海中浮现一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怪不得萧君郡沉迷于女人不可自拔,其中滋味确实妙不可言。
不过男欢女爱还得适量,多了容易染病不说,铁打的身材都得垮。
身为王爷,只有一个女人确实少了点,但谁让她活好呢,每次都能给他惊喜,老觉得自己做新郎进洞房。
“阿宁。”萧惟璟情难自禁,“你总是能给本王惊喜,不要变,一直保持这样。”
沈宁睡得迷迷糊糊,烦躁地推了他一把,吵死了。
王爷王妃重归于好,众人这才松口气,潜水数日的韩青等人冒头,“王爷,朝廷派出来的和谈队伍何时到?”
萧惟璟接过密信,按日程和谈队伍已经起程,都是些逞嘴皮的文臣,哪吃得住长途奔波的苦,按脚程估计十天半个月才能到。
韩青等人心烦,“王爷,文臣娇贵造作,我们是否要安排?”
“接待是州府之事,与尔等武将无关,尽量减少接触。”
萧惟璟隐约有预感,这次和谈只怕没那么简单,建安是他的封地不假,但封疆大吏没特殊情况不能插手朝廷政务,他的责任是保卫北境。
皇帝为何突然派平南王跟沈怀仁来?
“管好各大军营不得滋扰生事,别让别人抓了把柄。”
萧惟璟吩咐下去,“另外,本王不想听到军中或百姓只识晋王不识闵帝的荒谬言论,将不干净或想搞事的,全部清除干净。
同时,也要提防有心之人给北境军扣帽子,但凡有流言蜚语一律严办”
韩青暴躁,这些文臣的心眼比筛子还多,一不小心容易着了他们的道。
“王爷,现在京城情况如何?”
萧惟璟神情晦暗,“皇上龙体不适,现由太子监国。”
太子监国?那个整日沉迷于女人石榴裙的糊涂蛋……
韩青顿时急了,却被萧惟璟用眼神镇住。
母妃来密信,皇帝头疾不时发作,萧君郡找来隐世道长,炼制的丹药不仅能缓解头疾,还能强身健体,让皇帝感觉重回巅峰。
呵,母妃还怀孕了。
不出意外的话,腹中的孩子很快就会流产,如他以前的弟弟妹妹那般,没有福气来到这世上。
只是,不知这次哪个妃嫔遭殃。
萧惟璟有些恍惚,他该感谢母妃当年的不杀之恩?
都是疯子,包括他也疯了。
只不过他有幸遇到沈宁,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活生生的人,心是跳的,血是热的。
很快,他也会有自己的骨肉。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萧惟璟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
他的骨肉,会得到最纯粹的父爱。
如果没遇到沈宁,不会迫切想要自己的家跟孩子,萧惟璟可以极有耐心地等,等到朝廷足够腐烂,皇室臭不可闻,可现在他没这耐心。
他想要家,想要沈宁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女人,给自己骨肉最好的一切。
遣退麾下,他回书房给密信,是时候走下一步棋了。
萧惟理爱惜羽毛,平时鲜少跟朝廷官员及北境乡绅往来,可沈宁发现近几日频频有人登门拜访。
有次玩脚链铃铛游戏,狗男人身上只剩一条裤子,然后……被叫走了。
沈宁无所谓,竹青倒是替主子抱不平。
仆仗主势,虽然沈宁跟萧惟璟没再成婚,但就冲王爷对自家小姐的态度,竹青已然将主子当成晋王妃,哪有人这样不懂事的。
于是,她悄悄出去打探消息,回来跟主子咬耳朵,“小姐,建安知州来找王爷,商议接待议和官员一行之事。”
沈宁不爱过问朝堂的事,可前些天才因皇叔跟萧惟璟闹过冷战,如今得知议和团即将抵达建安,自然上了几分心。
“王爷怎么说?”
“王爷说接待议官员乃州府之事,他不便过问朝堂政务,且蒙军议和团即使将抵达,为争取更多谈判筹码,极有可能会在边境滋事,他需要盯紧军中事务。”
沈怀仁身份不明,如果他曾是蒙国细作,想来这场议和没那么简单。
萧惟璟兵权在握已遭人忌惮,真要介入议和反惹一身骚,和谈成功没他的功劳,要是失败指不定被甩锅,还不如离得远远的。
由于晋王态度明确,知州最终只能作罢,商议是携乡绅出城迎接议和团官员们。
晚上,萧惟璟惬意享受沈宁的马杀鸡关怀,一把将她抱坐在的自己身上,双手紧紧掐住盈盈可握的纤腰,“明天朝廷的议和团就到了,你这段时间不要出门,更不要往前院跑。”
沈宁喜欢跟他对着干,“为什么?”
萧惟璟劣根性上来,“不听本王的话?”
“不听。”
“不是皮痒了想挨揍?”
“你敢打我试试。”
切,试试就试试,他堂堂王爷还碰不得她了?
翻过来,揍一顿。
沈宁摸着被揍疼的屁屁,扯着他的胳膊生啃肘子。
“本王不参与议和一事,但建安乃本王封地,出于地主之谊需要设宴款待,到时平南王跟沈怀仁极有可能会登门,本王不想你被人议论没名没份。
再者,蒙国议和团马上到,你要被人发现跟达雅公主像,指不定会掀起风波。”
“知道了。”沈宁嫌他唠叨,“你真啰嗦。”
再说一次试试?真是给她脸了!
王爷不开心,要狠狠体罚她。
办事前,狗男人突然问了句,“怀上没?”
切,哪来的自信,真以为他的种子天下无敌?
“早着呢。”
早?没事,他继续努力。
外交谈判最麻烦,尤其以军事为辅的谈判,而外交官个个都是最强王者,论嘴皮功夫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带歇的。
虽说蒙军先提的议和,但他们骨子里天生好战,只怕不会轻易让步。
沈宁觉得,没有三五个月怕是没结果。
别看她嘴炮,但大反派的担忧并无道理,哪怕平时闲不住,关键时候还是要安分点。
没办法帮狗男人忙,但起码不能拖他后腿。
不过,涉及两国交谈,明面是双方外交部在谈,实则军事跟谍探的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