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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堂入室(吱吱)


宋积云没有回答,却道:“你知道苏杭有哪家杂货铺子的货最齐全吗?”
“您要买什么?”郑全稳稳地握着缰绳,道,“苏杭那边的杂货铺子一般都挺齐全的。可各有各的特色。比如说像福建、广东那边来的,就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像北边过来的,通常都能买到好的毛皮。”
宋积云十岁以后就很少出门逛街,没想到苏杭这么的繁华。
看来有机会还是要去苏杭逛逛。
她道:“我想买些司南。”
就是指南针。
这东西不要说用,就是知道的人都很少。
郑全想了想,道:“这还真得找人问问。”
然后给她出主意:“洪家的杂货铺子常跑苏杭,与其派人去那边买,不如请了洪家杂货铺子的大掌柜过来,让他们帮着带些回来。”
宋积云听了很高兴,道:“回去就请他过来。”
郑全应了。
回到家里,却看见三房正在门口和曾氏依依惜别。
宋积云冷了脸。
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她回来的时候走!
她对郑全道:“不用停车,直接过去。”
她又没有提前得到信,怎么知道他们家这个时候离开梁县。
郑全扬鞭,骡车从宋三良家门口驰过。
李氏恨得咬牙切齿,两眼含泪地再次问曾氏:“婆婆,您真的不和我们回乡下?”
曾氏还没有说什么,趴在骡车里的宋三良已道:“胡说些什么呢?乡下地方,连个正经的大夫都没有。等我们回去安顿下来了,再接娘过去住些日子就是了。”
“知道你孝顺!”曾氏冷眼看着宋积云的骡车从眼前过去,恨恨地道,“我不能走!我一走,你们要是哪天回城,岂不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李氏抱着婆婆大哭了起来。

宋积云回到家里,钱氏早已经厅堂里等。
见她和元允中进了厅堂,她忙迎上前来,拉着了宋积云的手问元允中:“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吧?”
“顺利!”元允中给钱氏行了礼,让邵青进来给钱氏问安,并向钱氏介绍,说邵青是他们家的旧仆,听说他在这里,特意过来看看他。
钱氏没有怀疑。
元允中这样的相貌人品,非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她一直怀疑元允中是世家子弟,家道中落,才会流落梨园的。
她不仅没有瞧不起邵青,还吩咐宋积云:“难道邵公子有心,还记得来看看元公子,可不要怠慢了别人!”
邵青脸红得能滴血,连连向钱氏道谢。
钱氏就让吴管事去外面叫了个席面,让郑全去陪客,还道:“他们小子们在一起,难免要喝酒应酬。”
邵青哪敢!
连声推脱也没能推脱掉,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元允中和郑全去了后院的花厅。
钱氏这才和宋积云说起体己话来:“你回来之前,你祖母来找闹,说她现在住的地方太小,她要搬去三房那边住。”
宋积云嗤笑,道:“她要搬过去是小,怕我把三房的宅了卖了是真吧?”
钱氏也知道,可一个“孝”字压下来,她也不好拒绝,反而觉曾氏搬了过去,二房也能落得个清静:“不然今天你大伯父过来,明天三叔父进城,和从前又有什么两样。”
“当然不一样!”宋积云心中一动,笑道:“族里不是要办族学吗?正好三房的宅子空着,不如就办在那里好了!”
钱氏击掌,连连称好。
事不宜迟。
宋积云干脆派了吴管事立刻去给几位族老下帖子。
还笑道:“这几天我忙里忙外的,风尘仆仆,就不去给祖母问安了。”
等到明天私塾的事商量妥当了再说了。
吴管事也是个心里有成算的,立刻就明白了宋积云的意思,笑道:“也是!三老爷病了,老太太这些日子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的,有些事能不打扰她老人家,还是别打扰她老人家了。要是她老人家心里实在是不痛快,还可以请了尼姑庵的师傅来给老太太讲讲经,有人陪着说话,兴趣这心情就好了。”
三姑六婆,多是拿钱办事的。
吴管事也是个人才!
宋积云连连点头。
谁知道几位族老听说是要商量族学的事,居然连夜过来了。
宋积云把事情一说,几位族老个个称好,不停地夸她父亲生了个好女儿。
“只是这件事还请各位族老们先别声张,”她叮嘱道,“这西席的事还八字都没有一撇,早早就把风放出去了,万一没找到坐馆的先生,岂不是让人笑话?”
众人都觉得她的话有道理,又捧宋积云几句,这才打道回府。
晚上,宋积云睡了个安安稳稳、香香甜甜地觉。
再睁开眼睛,已是日上三竿。
郑全来见她,道:“我已经见过洪家杂货铺子的大掌柜了。那大掌柜说,说他们家没有司南卖,若是要,得到苏杭那边的铺子去问,能不能问得到,什么时候能问到,那就不好说了。”
实际上这东西福建、广东一带比较多。
她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得自己亲自去一趟:“你再陪我去见见那位大掌柜,看能不能双管齐下,福建、广东那边也让人去问一问。”
内陆的人,谁会用司南。
郑全对此也不熟悉,闻言立刻去套了车,陪着宋积云去了位于梁县最繁华西街。
洪家的杂货铺子还挺大的,五间门脸,叫“南北杂货铺”。
铺子里人头攒动,生意很兴隆。
再看看旁边洪家绸缎铺子,叫“西街布庄”
隔壁洪家粮油铺子,叫“香满园”。
要不是郑全指给她看,她还不知道这些全是洪家的产业。
也够低调的了。
看见是宋家的骡车停杂货铺前,立刻有机敏的伙计去喊了大掌柜过来。
大掌柜恭敬地把宋积云和郑全迎进了里面的雅间。
宋积云说明了来意:“我知道这东西大家用的少,您想办法给我弄一个或者是两个都行。也不拘多少钱。就是谁家有旧的,我也愿意出钱收。”
卖得少了,一般谁家买过,都会记得。
她让郑全拿了五十两给大掌柜做订金。
大掌柜无论如何也不肯收。
宋家在梁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不至于会赖个司南的钱。
何况是宋二房的大姑娘亲至——他们可都悄悄听说了,这位大姑娘如今不仅是窑厂的话事人,还得到了宋氏宗族的支持。大家一个地方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也要把这件事办好。
大掌柜忙道:“您只管放心,我肯定想办法给您弄来。”
宋积云就苦笑道:“我这人不记得路。以后要常去窑厂,没这个东西都不敢出门。还请大掌柜多多费心,一定帮我想想办法。到时候我再来谢谢您。”
“不敢,不敢!”两人正寒暄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叫骂吵闹声。
集市,难免会有这样的纷争。
宋积云和大掌柜都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又说了几句,宋积云告辞,大掌柜亲自送了她出门。
原来是前面的当铺在闹事,看热闹的把街都堵上了。
宋积云皱眉。
只见一个穿破旧杭绸直裰的男子,在当铺门口拿着幅画轴在那里撒泼:“我明明当的是幅前朝王希孟的山水画,我现在有银子赎了,你们却拿幅假画糊弄我,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众人议论纷纷。
宋积云吩咐郑全:“把骡车调个头,我们从另一头走。”
郑全“嗯”了一声,一面调着车头,一面道:“这人还真敢说,王希孟的山水画,现存没几幅了吧?”
宋积云不以为然,道:“也是这当铺的东家太贪了,王希孟的画,不正看了反看,谁敢收?出了事不自认倒霉,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让他在大街上嚷起来。这家的大掌柜估计也不怎么样。”
郑全连连应“是”。
宋积云转身,迎面却看见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公子,穿了件宝蓝色杭绸直裰,带了个十五、六岁的小厮,剑眉星目的,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那位公子已上前朝她揖礼,道:“在下姓洪。”
他高高的个子,相貌英俊,气质儒雅,声音温和。
“我是有人闹事的那家当铺的东家。”他笑道,“刚才多谢小姐仗义执言。还没有请教小姐怎么称呼?我也好改日登门拜访,好好的答谢小姐一番。”
这个姓在梁县还挺少见的。
宋积云客气地道:“不敢当!我也不过是因为急着回家,却被那泼皮堵了路,这才戳穿了他的把戏的。就算是没有我,你们家大掌柜肯定也有万全之策的。”
她说着,朝洪公子笑了笑。
正午的阳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白皙洁净如美玉般面孔,清澈澄明如泉水般的双眸,突然间都鲜活起来。
比之前他远远看到的时候美得更加惊心动魄。
他的心也比之前跳得更厉害了。
“还是应该多谢小姐!”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平复心中的悸动,笑道,“要不是小姐精通画作,就算是大掌柜有什么计策,那泼皮闹这样一出,当铺的名声也就完了。”
“公子言重了。”宋积云不以为然地笑道,“我能认出那画是假的,不过是因为真迹在我们家而已!”
还是她母亲的陪嫁之一。
洪公子一愣,看着她发间的小白花,笑道:“小姐不会是街头宋家二房的大小姐吧?”
原来还是南北杂货铺的洪家公子啊!
宋积云也笑了起来,道:“没想到和公子还是邻居!”
她应酬了他几句,就准备转身就离开。
不曾想洪公子却没有就此别过的意思,而是道:“我之前见宋小姐从香烛铺子里出来,宋小姐可是有什么要买的?”
宋积云难掩惊讶。
也就是说,那泼皮闹事的时候,洪公子也在场。
那他为何不出面呢?
她不会是坏了洪公子的计划吧?
宋积云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把在香烛铺子的遭遇告诉了洪公子:“……也可能是没有缘分。我准备到各道观去看看。”
洪公子听了没有问她找罗盘做什么,而是沉思了片刻,笑道:“请宋大小姐跟我来。”
宋积云见他往香烛铺子走去,不明所以地跟了过去。
洪公子进了铺子就径直问那掌柜:“报恩寺师傅定的那个罗盘呢?”
掌柜非常的热情,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把柜台顶上的罗盘拿给了洪公子,还笑道,“您这是要做什么?”
洪公子没有理他,而是把罗盘递给了宋积云,笑道:“你看这个行吗?”
“这?”宋积云不由朝掌柜的望去。
掌柜愁眉苦脸的,道:“这是我们东家。”
宋积云难掩惊讶。
洪公子就笑道:“这是我的一位方外之交定的,你直接先拿去用。他那里,我会解释的。”
最后一句,他是对掌柜说的。
掌柜听了,明显的松了口气。
宋积云实在是急需这个,也就不客气了,拿过罗盘交给郑全,道:“多谢洪公子了。当我欠了洪公子一个人情。以后洪公子有什么事,直管吩咐,只要我能做的,义不容辞。”
又对那掌柜地道:“报恩寺的大师傅那里,还请掌柜的帮我美言几句。看他除了罗盘,还需要些什么其他的,都一并记在我的账上。”
掌柜笑眯眯连连摆手,道着:“小姐言重了。”
洪公子也道:“宋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刚才宋小姐不也帮了我一个大忙吗?我知道宋小姐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能认识宋小姐,也是缘分。”
他不笑的时候庄重自持,笑的时候却温煦和善。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宋积云笑道,寻思着等到洪公子及冠礼的时候,再把那贺礼加三成。
两人寒暄了几句,宋积云惦记着赶紧回府把罗盘里的磁铁弄出来,洪公子估计也要处理当铺的事,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回去的路上,宋积云高兴地拿着那罗盘翻来覆去的看着,很快就到了家。
谁知道她还没有下骡车,就听到一阵妇人的哭闹声。
她不由侧耳倾听,觉得不像是钱氏,这才微愠地问来拉骡子的小厮:“这是怎么了?”
小厮不敢看她,低声道:“是老太太,还有曾家舅太太,听说您把三老爷的宅子捐给了族里做私塾,要找二太太理论。二太太就找了几位族老过来……”
大家正闹着!
宋积云和几位族老说好了,暂时不说的。
曾氏怎么会知道?
她和郑全去了厅堂。
曾氏正盘腿坐在地上,一面拍着大腿一面哭着:“我们孤儿寡母的,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
她娘家嫂子带着自己的几个儿媳妇正围着她看似在劝,实则在拱火地道:“要怪也只怪二表叔走了,不然谁敢这样待您啊!”
宋家的几位族老个个板着个脸,坐在太师椅上,一副拿曾氏没有办法的样子。
看见宋积云进来,族老们眼睛一亮。
曾氏却哭声一顿,然后嚎得更大声了:“我儿死得真是不值得啊!别人拿你的钱买贤名,拿你的钱做人情……”
宋积云一眼扫过去,见曾嬷嬷缩着肩膀躲在落地柱后面,她高声道:“曾嬷嬷,老太太糊涂了,难道你也糊涂了?宋家族里决定的大事,哪里轮到别人在这里指指点点的!还不扶了老太太回去。”
曾氏瞪着曾嬷嬷。
曾嬷嬷看了眼面沉如水的宋积云,咬了咬牙,过去扶了曾氏:“老太太,我们先回去吧?这里有大小姐呢!”
“你敢扶我?!”曾氏脸色大变,噌地站起来,扬手一巴掌朝曾嬷嬷脸上扇去。
郑全上前捏了曾氏的手腕,用力一甩,把曾氏甩了个趔趄。
宋积云就笑着对曾嬷嬷道:“有劳嬷嬷了。等我把这边的事处置好了,再去给祖母问安!”
曾嬷嬷已做了选择,自然不能中途改弦易辙,她朝曾氏带来的几个嬷嬷使了个眼色,一群婆子上前就架了曾氏:“老太太,我们先回屋去。”
曾家的几个妇人上前要和曾嬷嬷几个抢人,却被钱氏身边的丫鬟、婆子拦住。
曾氏被强行的驾走了。
宋积云则歉意地对几位族老道:“父亲去世,三叔父又回了乡下,祖母心中不快,难免有些失礼之处,这也是我不敢把家里的事交给她老人家管的缘故。今天委屈几位族老了。”
“哪里!哪里!”几位族老见事情顺利解决了,均松了口气。
只有十一太爷,笑道:“老太太现在的性子是真比从前拧了,我看,还是好好颐养天年吧?家里的事,族里的事,有钱氏,有又良大姑娘,就够了!”
宋积云微微笑。
看,选对了人,立刻就有了回报!

宋积云索性给宋十一太爷把面子做足。
她叹气道:“今天的事也是我考虑得不周到,没想到祖母会反对资助族里办私塾。为了避免以后再生波折,我看,不如趁着现在,我把原来三叔父宅子的钥匙交给族里。然后我再出些银子,重新将宅子改一改,做成个正经书院的样子。”
这样一来,他们家和宋三良宅子的门就不是封住了,而是要砌死了。
毕竟那边以后就是族里的产业了。
族老们当然齐齐称“好”。
宋十一太爷不由深深地看了宋积云一眼,再次庆幸自己和她联了手。
姑娘家,有这样的格局,肯定能成大事。
他就和众人商量:“过几天是又良的四七,族里人受了他们这一房这么大的恩惠,是不是让族里的小子们都来给又良上炷香?”
四七由侄儿主祭。
若是族里的男丁都能来祭拜宋又良,外人看了,只会觉得宋又良受族中晚辈的敬重,宋又良肯定是个宽厚的长辈。
能让宋又良这一房以后都被人高看一眼。
“应该,应该!”几位族老连声道着,还有人给出主意,“到时候这族学开起来了,还得给又良竖块碑才是。”
宋积云是相信“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人。
她忙道:“是应该立块碑。不过,众位长辈也都有力的出了力,也应该刻在碑上才是。”
有人不爱财,但没有几个人能不爱名,特别是这种有可能在宗谱上留名的。
几位族老个个假意的推辞着,却个个都在想着这碑怎么立。
宋积云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就留了几位族才老用晚饭。
几位族老想着他们这房孤儿寡母的,又在孝期,他们也不好留饭,一个个婉言拒绝,可架不住钱氏想让元允中出风头,忙道:“没事!我让元公子作陪,几位族老就千万不要客气了。”
宋十一太爷想到元允中那一副世家子弟出身的作派,连声应“好”,还道:“元公子好歹也是从苏杭那边过来的,见过世面。正好可以问问他认不认识好的坐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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