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学:“不用担心,剩下几个翻不出什么浪来了。”
席庭越淡淡应了声,闭上眼假寐。
仲学看他眼底下的乌青,关心道:“等结束好好睡个觉,瞧你这精气神,等下咱们公司第一个熬夜猝死的就是总裁。”
“知道。”
仲学见他意兴阑珊,不再提起工作,含笑问:“小姑娘最近怎么样?”
等了会,仲学以为等不到答案,以为自己问的问题他不想回答,正要改口,听见闭着眼的男人说:“还好,就是消息不怎么回。”
仲学一愣,“什么叫消息不怎么回?”
席庭越不说了。
早上发,晚上回,或者第二天回,没有什么疏离,只是谈不上热情。
平静得仿佛春节时期的亲密是昙花一现。
他后来才渐渐明白她那晚说的话,没有承诺,没有束缚,她想要的是自由。
仲学自顾理解,并劝:“可能是太忙了,你以前忙的时候不也是第二天才回消息?”
席庭眼闻言睁眼,坐直来,盯着他看。
看得仲学又傻了,低低笑:“真第二天才回啊?”
男人瞳孔收缩,脸色不豫。
仲学笑声更大,“真行啊这小姑娘,能让我们席总等消息等一天的这天下只有她了,这下你也能体会到我们的艰难。”
席庭越沉默,想起以前。
越想,越愧疚。
他以前工作忙,手机不常看,私人微信也不太用,回消息确实不频繁。
现在等消息的成他了。
可等不到的不只是消息,还有不能确定的心意。
不确定她是否还在意自己,喜欢自己。
患得患失。
特助来叫,席庭越停止思绪,拿上椅背上的西服离开。
......
水明漾别墅里,知道席庭越回家的席嘉树屁颠屁颠跑来,美名其曰好久没见他哥,实质上是为了逃他爸妈的唠叨。
席嘉树比尤音小一岁,今年六月准备毕业,现在被丢到席氏实习。
这是个小公子哥,除了席家人没人敢管,日子过得十分嚣张。
就算席庭越回来也管不了他,他自己高层的事还多着呢,因而眼下放肆躺在客厅玩手机,游戏不敢玩的,要是被席庭越看见他打游戏他估计得被丢到垃圾堆里。
而且尤音已经好久好久好久不跟他打游戏了,上次问她,她说手机没有内存,卸载了......
他们这些人,真是一点乐趣没有。
大门被推开,席嘉树穿上拖鞋凑过去,“哥你回来啦。”
席庭越换鞋,脱了外套,觑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席嘉树开门见山,“我嫂子什么时候回来?”
“自己问她。”
人已经往里走,席嘉树暗自嘀咕:真没用。
席嘉树继续跟着他去厨房,他没提什么打游戏的事,最近席庭越忙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找他打游戏分明是想挨揍。
席嘉树十分贴心地讨好:“要不我给嫂子打个电话?”
他哥这么累,肯定想听听嫂子声音啊。
席庭越回头,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你打。”
她消息都不回,电话打过,也没接,难不成换个人打就接了?
不到半分钟,席嘉树开始说起话:“嫂子是我是我,你干嘛呢,睡了?”
“哦哦没事没事,就是想你了。”
“我啊,我现在在我哥公司工作呢,表现突出,每天都被夸。”
“那当然。”
席嘉树一不小心聊上头,抬头一看,看见对面拿着水,脸色阴沉的男人,心一顿,立马朝电话里说:“嫂子,我哥在我身边呢,你们聊你们聊。”
说完把手机递过来,自己躲到客厅去了。
席庭越将手机贴到耳朵,靠着中岛台,放松身体,“音音......”
“怎么了?”
“在做什么?”
“还在画画,最近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
席庭越不知为何心底松口气,“注意休息。”
尤音声音变远,应当是开了外放,“知道了。”
安静下来,席庭越能听见那边触控笔在平板上沙沙作响的声音。
他听了会,听到手里一瓶水喝完。
忽然问:“音音,有没有想我?”
接着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没有。”
他说:“可是我很想你,怎么办?”
对方安静一会,这次的答案倒有些意外,女孩声音自然,“那你来找我啊。”
......
席庭越到底没能按时回去,董事会后又接着一连串的事,等彻底空下来已经是五月。
春末,夏未
初,讨人喜欢的季节。
席嘉树倚在门口看他收拾东西,“哥,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不能。”
十分无情。
“那我自己买机票。”
“随便你。”
这是同意了,席嘉树转头问方特助要他的机票信息,一看到他第二天才走,又好奇问:“哥,怎么今天不走,还有事吗?”
“没了,不着急。”
自己都动手收上衣服了,还不着急?
席嘉树挑眉,没揭穿,转头去买票。
晚上七八点,陈叔拿了个盒子进来,“先生,到了。”
“好。”席庭越上前打开盒子检查,确认无误。
席嘉树好奇,可凑过去的脑袋被拍开,席庭越盖上盒子。
陈叔在一旁笑着解释,“这是先生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画具,小音喜欢的画家送的,刚到。”
“哇噢。”席嘉树懂了,怪不得专门等这一晚,还是为了嫂子啊。
席庭越对陈叔说:“收好,包装好点,别嗑坏了。”
“好的先生。”
交代好,席庭越到楼上书房,他最近办公都在二楼。
坐了会,拿过手机打电话,这次很幸运,一次拨通,对面嗓音轻软,“喂,干嘛......”
“睡了?”
“嗯,今天好累,都睡着了被你给吵醒。”
席庭越抿起唇,“对不起我的错。”
“哼。”
“音音,我明天回去,早上十点到。”
“噢。”
那头翻了个身,动静不小,随后又安静。
席庭越温声:“你来接我好不好?”
像是在等待什么,小心翼翼,下一秒,听见回答。
“我不会开车啊。”
席庭越继续说:“有地铁,我陪你坐地铁回去。”
她再次拒绝,声调娇气:“好远噢。”
沉默一会,快要睡着的女孩又说:“而且我明天还得去福利院,你自己回来吧。”
“今天周六不是去了吗?”
“院长让我明天再去一趟,带新人。”
“好,那我们家里见。”
“还有事没,我要睡了......”
“音音。”席庭越叫她,“有没有想我?”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
席庭越无奈笑,笑着笑着嘴角弧度一点点拉平,习惯性打开朋友圈。
他私人微信加的人不多,刷几条,刷到今天早上她发的照片。
尤音最近朋友圈发得频繁,几乎两三天一条,都是分享生活,有时候是一顿晚饭,有时候是小区里一只猫,有时候是她画得满意的一幅画。
他看到都会给她点赞,毕竟这是这两三个月里唯一了解她近况的途径。
今天也有,是福利院上课的照片,还有小朋友们专心画画的场景。
席庭越细看了看,照片上上课的人不是她,是一个男孩子,模样清秀,看起来年纪小。
他想起电话里她说的带新人,这就是带新人?一带带两天?
席庭越皱眉看了好一会,点个赞退出来。
......
抵达北城,又花了四十多分钟到家,席庭越把跟屁虫席嘉树赶上楼,去敲她屋子,敲好几遍,用钥匙开门,屋里没人。
席庭越上楼拿了车钥匙,出门。
福利院离小区不远,十几分钟路程,是个社会福利院,规模挺大。
门口保安不让开车进,席庭越把车子停在路边,进去时需要登记信息,还要抵押证件,他没带身份证,又去车上取了驾驶证过来,保安这才让人进去。
福利院前面一栋楼是教学楼,这会有不少吵闹声音传来。
席庭越问清楚绘画教室,直接上二楼。
刚到,听见熟悉的甜美声音,“小朋友们,今天的小红花奖励给画得最棒的威威,其他小朋友下次努力噢。”
孩子们热情回应:“音音老师,我下次也要拿小红花!”
“好嘞,老师相信乐乐可以的。”
席庭越唇角划出笑,真是大朋友教小朋友。
他往前迈了两步,听见道男声,“那今天我们的画画课就到这里,小朋友们快去吃饭吧。”
“音音老师,安安老师再见。”
接着是悉悉簌簌收拾东西的声音,席庭越走到教室后门,看见讲台上不知说什么的俩人,尤音笑容灿烂,和男生靠得近。
小朋友陆陆续续离开,教室渐空,尤音往下看,终于看见席庭越。
她动作停住,几秒后继续,像是没看见他,等收拾完孩子们用的画板,回头对男生说:“胥安,走吧。”
叫胥安的男生没看到教室后门的人,这会也没了小朋友,叫她:“好,姐姐。”
尤音一僵,下意识转头望去,果不其然,看见男人脸上阴沉得快滴水的脸色。
胥安顺着她视线看见人,也是一愣,“这是......”
席庭越收敛神色,走进去,几步来到跟前,自然牵起尤音的手,先发制人招呼:“你好,我是尤音男朋友。”
尤音盯着他侧脸看,心里笑不行,幼稚死了。
对面男孩眼里的光一下没了,怔怔问:“尤音姐,他是你男朋友吗?”
尤音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挣脱席庭越的手,转身去拿包,再过来,“胥安,我可能中午没法和你一起吃饭了,我们下次再约。”
胥安看着眼前高大男人充满敌意的眼神,心里渐渐不爽,故意道:“那姐姐下周还是你带我吗?”
“我每周六来,你可以一起。”
胥安咧嘴笑,“好,谢谢姐姐。”
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某人眼神能刀人。
上了车,尤音还在系安全带,他倾身靠过来,捧起脸就亲下去,轻轻咬她唇,像是泄恨。
气息相融,没启动的车子没开空调,闷热。
男人摸到她脖子出的细汗,踩下刹车,按了开火键,再摸到空调开关,全程嘴没离开过。
空气里、身上燥热终于得到缓解。
尤音由着他亲了会,等到车外行人投过来视线才推开,“好了啊,还在外面呢。”
席庭越松开,抵着她额头平复呼吸。
尤音扬唇笑,“席庭越,你是不是吃醋了?”
是,醋了,她身边总是有许多这样的烂桃花,拦都拦不住。
姐姐,一个二十不到的小男孩只会说漂亮话哄人开心,偏偏她看起来很受用。
但嘴上不肯承认,声线平静:“没吃醋,我知道你们没关系。”
尤音笑得更开心,“嗯,没吃醋就好,回家吧。”
路上尤音一直在回复消息,笑容不断。
等红绿灯,席庭越没忍住,看过来,似是随口问,“有急事啊?”
尤音没看他,手指还啪啪打字,“没啊,胥安,他现在大三,说也想考研,问我取经呢,他说下周请我吃饭细说。”
席庭越紧起眉心,“你答应了?”
“答应啊,为什么不答应?”
尤音关掉和网友的微博私信界面,扭头看向阴沉男人,嫣然笑道:“我现在单身,有这么一个可爱帅气弟弟想要追我,还会甜甜叫我姐姐,我心动一下不行吗?”
红灯变绿,领先劳斯莱斯不动声响,直到后面车子喇叭按得震天响,席庭越收起情绪,启动车子。
到家,上到三楼先看见等在门口的席嘉树。
自从尤音离开申城后俩人一直没见过,这会再见,席嘉树激动不已,“嫂子,呜呜呜我们好久没见了。”
尤音上前,虚虚拥抱了他一下,“嘉树,好久不见。”
席嘉树瞥见跟在后面的男人警告眼色,立即松开,“嫂子,你还好吗?”
“好着呢。”尤音找钥匙开门,三人一起进屋。
没有席嘉树的拖鞋,她找了祁夏的给他,小了点,但还能穿。
席嘉树看他哥脚上那双,心里暗叹,啧,看来他哥待遇不错嘛。
再看小得不能再小的一房一厅,席嘉树心疼,“嫂子,你怎么不换个大房子啊,这里好小。”
“不小啊,我一个人够了。”尤音转向冰箱,“喝点什么?”
“可乐。”
“没有可乐
,只有水。”
“那就水。”
尤音倒了水过来,两杯,没有席庭越的份,接着跟席嘉树说话,聊近况聊他毕业的事情聊他的工作,全程无视某人。
席庭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没有插嘴的空隙。
过了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叫的外卖送到,三人一起吃了午饭。
午饭过后席嘉树拉着尤音打游戏,她今天没什么事做了,没拒绝,重新下载游戏,打算打几把放松放松。
席嘉树:“哥你来不来?”
尤音一听,扑哧笑:“他怎么可能会打游戏。”
“嫂子,你别小看我哥,他可厉害了。”席嘉树看了眼没出声阻止的席庭越,再接着说:“你还跟他打过呢。”
尤音微愣,转头去看靠在书桌边的男人,视线相触,她从他眼里没有看见否认。
席嘉树又问:“哥,你来不来,上线。”
席庭越拿过手机,登录游戏,需要更新,正好尤音的还在下载,一起等了会。
五分钟后,尤音看着被席嘉树邀请进队伍的“月亮”,双眼登时装满不可置信。
这......
上次打游戏几乎是一年多前的事情,她有时候压力大想放松放松,上线时席嘉树不在,但是这个“月亮”会在她上线后一会显示在线,她就邀请他打过三四把。
就两次,可那两次里她几乎把他当成情绪垃圾桶,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现在......尤音再抬头看他,席庭越好像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轻易又对上。
旁边席嘉树叽叽咕咕,可周边声音都被屏蔽在她耳外,只剩视觉。
良久,男人浅浅勾起笑,“打吗,蜡笔小音?”
席嘉树也催着,三人开了这把游戏。
“月亮”技术很好,领着他们所向披靡,没一会结束战斗,夺得胜利。
席嘉树玩起兴,尤音也因为良好的游戏体验暂时忘掉那些。
一打,打到晚饭时间。
晚饭在外面吃,有席嘉树在场子总是热闹,一顿饭吃得欢快。
九点多到家,席庭越把人赶上楼,席嘉树眼神暧昧,“哥你和我嫂子住啊?”
“滚。”
“嘿嘿。”
席嘉树滚上楼。
尤音没理他们,进屋找衣服洗澡,最后被堵在卫生间里。
终于得了空单独相处。
席庭越垂眸盯着人,小心问:“生气了?”
“没有。”尤音瞥开眼,手撑上身后洗手台,有些硌手。
他解释:“没想瞒你,只是那时候你生气不理我,我想多靠近你一点点,没办法。”
尤音咬着下唇,视线落在他衬衫第二颗扣子,沉默不语。
没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都一年前的事,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一直不喜欢席嘉树打游戏的,“游戏”两个字和他犯冲,她难以想象他当时下载游戏登录游戏的状态场景。
那会他们才刚分开不久。
席庭越把人抱上洗手台,视线平视,他右手捧上她脸,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脸颊,声线温柔:“给你带了礼物,Doris送的,她用过的画具。”
尤音终于抬眸,清亮的瞳孔闪烁,“你......”
“能原谅我吗?”
“我说了我没生气。”
“好。”席庭越拇指移到她唇边,色气又缓慢地流连,低声问:“有没有想我?”
他最近经常问这句话,即使每次得到都是“没有”这个答案依然乐此不疲地问,尤音依旧回答:“一个月见一次,有什么好想的。”
这三个多月他是没回来,可每隔一个月的某个夜晚门都会被钥匙打开,一共四次,第一次是她生日那天晚上,她当时在画画,听见锁头声音吓一跳,眼睛已经四处寻找趁手的工具。
可门一开,看见个风尘仆仆的男人,晚上十一点,他手里居然还提着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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