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死心,又接连扣动两次扳机,但结局是一样的,这把枪,根本就射不出子弹。
“怎么了爷爷?是您的枪出了什么问题吗?需不需要孙儿帮您看看,找找原因?”唐晁故作震惊,拙劣的演技惹得顾知南险些轻笑出声。
唐鹤起冷冷的看向唐晁,用肯定的口吻说道,“你对我的枪动过手脚?”
唐晁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又做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爷爷,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啊,这唐家谁不知道我出身低微,身份卑贱,如果不是您让我回唐家,我连唐家的门都进不来,我又哪有机会能对您老的枪动手脚呢,我啊,只不过是找了个人,帮帮我而已。”
找了个人?
唐晁在他身边安排了他的人?
是谁?是谁有机会可以近他的身,甚至还能对他的枪动手脚?
唐鹤起想着,阴狠的眸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唐晁见状,嘴角一扬,狭长的丹凤眼霎时间渗人的冷光,“爷爷,您难道没听说过吗?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温柔刀!
唐鹤起瞳孔猛地一缩,薄唇翕动,无声的呢喃道,“付晴……”
“爷爷,您老了,也不中用了,这唐家家主的位置,是时候让给别人了。”
唐晁轻飘飘的话每个字都精准的刺在了唐鹤起的命门上。
唐鹤起盯着唐晁,瞳孔里有两簇火光,像是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烧得尸骨不存一样,他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冷声道,“让我退位,你做梦!”
话落,他抬眸看向他安排在会客厅里各个角落中的保镖,高声吼道,“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随着唐鹤起的一声令下,数十名身着黑衣的男人将型号各异的枪径直的对准顾知南几人。
顾知南眸光一冷,刚想起身,却被唐禺握住手腕用力一拽,直接扑在了他的怀里。
唐禺单手扣住顾知南的后脑,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左耳,伏在她的右耳边低声道,“乖,捂住耳朵。”
顾知南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接下来,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唐宅。
惊慌的呐喊声,痛苦的嘶吼声,绝望的求饶声……
数不清的声音与枪声交杂在一起,顾知南抿了抿唇,缓缓地抬起另一只手,搂住了唐禺的腰。
也不知过了多久,枪声渐停,顾知南稍稍抬首,恰巧就撞进唐禺漆色的瞳里。
他修长的指尖轻轻勾勒过她的脸颊,轻声道,“场面有点血腥,你要是不喜欢就闭上眼睛,好吗?”
顾知南小幅度的摇了下头,说,“我不怕。”
有唐禺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可以让她害怕的?
顾知南说着,与唐禺分开些距离,她目光扫过会客厅,入目的便是数不清的尸体与满地的鲜血。
而在会客厅二楼,十名她素未谋面的男女正姿态各异的站在扶手旁。
他们一个个脸上均是戏谑兴奋的神态,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让人多么兴奋的活动一样。
唯有正中间的男子神情闲散惬意,甚至直到此刻还有心思把玩手中的折扇。
鹿晚显然也看到了正站在二楼的几人,她稍稍抬眸,淡淡道,“速度太慢了。”
手玩折扇的男人耸耸肩,他收起折扇,单手握住扶手,一个翻身,动作轻盈的从二楼跳了下来。
他缓步走向鹿晚,笑道,“不能怪我啊,你不知道这老家伙安排了多少人手,光别墅外的就有不下百名,我们才十个人而已,要杀那么多人,总是需要时间的。”
男人说着,挑眉,玩味一笑,“先别说那么多,我们都多久没见了,先抱一个。”
说罢,他上前两步,长臂一伸,抱了个空。
男人摇摇头,长叹一口气,说,“我的小十一还是那么无情,连抱一下都不肯,真是让人伤心。”
男人轻松的语调若放在平时倒也没什么不对的,但在当下这种情况下,就显得莫名的诡异。
唐鹤起咬紧牙根,强忍住心中的恐惧,低声问道,“你是谁?”
男人打开折扇,侧首睨了眼唐鹤起,他细长的丹凤眼熠熠生辉,一举一动尽是戏虐。
“我是洵一,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如古琴一般空灵悠扬,他用最柔和的语调,说着最恐怖的话语。
“我明明已经将别墅围了起来,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唐鹤起咬着牙根,不愿相信自己的防护系统出现问题。
洵一轻笑一下,他收起折扇,勾唇看向唐鹤起,说,“怎么进来的?就正常的走进来的啊?难不成还能是飞进来的?你好歹也是唐家家主,怎么能蠢成这样呢?蠢到,让我觉得好生无趣。”
随着洵一的话落,几人身后传来一阵轻盈女声,“唐鹤起,男,七十九岁,四十年前凭借一场鸿门宴以毒弑父杀兄,因为那场鸿门宴里死了不少人,又因为当时的唐家群龙无首,因此,他就借机坐上了唐家家主的位置。”
女孩说着,蹦跳着走到唐鹤起面前,她双手背在身后,笑着问他,“老家伙,我说的对不对?”
此时的唐鹤起早已惊悚到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他目瞪口呆,满目惊慌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好像是在无声的问她,那些连他最亲信的人都不知道的故事,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活得久了,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女孩轻轻地笑了下,她将背在身后的手抬到身前,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骤然显现在唐鹤起的面前。
“老家伙,来世见。”
女孩说着,手高高举起,就在匕首即将刺向唐鹤起的瞬间,却被鹿晚及时出声叫住,“八灵,还不是时候。”
八灵皱了皱眉,瘪着嘴看向鹿晚,委屈巴巴的说道,“啊?鹿晚姐姐,你不让我杀了他啊?”
她说着,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鹿晚身旁,握住她的手腕,左右晃了晃,撒娇道,“鹿晚姐姐,你就让我杀了他吧,我这个月KPI严重不达标,人头比二辰那个臭家伙少了好几个呢,好姐姐,你就让我杀了他吧。”
第259章 强势护夫的南南
十二时中,当属八灵最会撒娇,她成功驯服蛊虫的时候才十五岁,因此在身形上面也要比其余人小了不少。
但就是这么个身形小巧,率真可爱的女孩,却总能用最天真无邪的样子,说出最骇人听闻的话。
鹿晚摇摇头,音色依旧淡淡的,“雇主还在这里,还轮不到我们出手。”
“好吧。”八灵撇撇嘴,只能失落的站到一旁。
以十敌百,这群人的本事有多大哪怕不用多说,唐鹤起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他抿了抿唇,下意识的开始向后退却,想要逃离。
就在他转身之际,鹿晚抬手,面无表情的冲着他的右腿开了一枪。
“啊——”
唐鹤起痛呼出声,表情狰狞的倒在了地上。
他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右腿,疼的脸色都白了,可直到此时,他仍是不知悔改的吼叫道,“杀了他,杀了唐禺,只要你们谁能杀了他,这唐家的家主,就由谁来当!”
一番枪战后,唐家众人早已瑟瑟发抖、人人自危,他们现在躲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敢不要命的去挑衅唐禺?
唐鹤起见唐家众人均是低着头蜷缩在角落里,愤恨的喊道,“废物,你们这群废物!”
唐家众人抿抿唇,不语,心里却无声腹诽道:你倒是不废物,敢对唐禺下手,可结果呢?还不是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的躺在血泊里?
唐禺缓步上前,他垂首凝视着唐鹤起,深邃的眼眸凉薄到让人感觉置身在寒潭,四肢百骸都是冷的。
唐鹤起咬着牙,迎着冷白色光瞪着唐禺,心有不甘的吼道,“唐禺,你最好别忘了是谁给了你现在的一切,又是谁将你培养成现在的模样!你的光环,你的荣耀,你的一切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在就死在了解琬的手里,你今天若是杀了我,必遭天谴!”
话音未落,只见顾知南倏地上前,一脚就踹在了唐鹤起的脸上。
唐鹤起痛苦的闷哼一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霎时间充盈在整个口腔里,他侧着头,咳嗽了两声,几颗牙随之掉落在地。
还不等他缓过神,他的衣领连带上本身猛地被顾知南拎了起来。
“你在诅咒我的唐禺?我连多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的唐禺,你竟然敢诅咒他?”
她弯着腰,潋滟的桃花眼冷的吓人,连眼角都仿佛浸了冬的凌冽。
唐鹤起咧着嘴角嗤笑两声,“是,我是在诅咒他,可那又怎么样?你动了怒,不就是相信我的诅咒会成功吗?我告诉你,如果今天唐禺敢杀了我,他必定不得好死!”
顾知南看着他,目色一点一点阴翳,低声喃喃了句,“没关系,就算你的诅咒会成功又怎么样?只要我的唐禺不亲自动手不就好了?”
顾知南说着,侧首望了眼鹿晚,随即向她伸出右手。
鹿晚见状,思忖两秒后,将自己的枪交给了她。
顾知南松开攥住唐鹤起衣领的手,起身,冷眸凝视着唐鹤起。
随着咔哒一声,她将上好膛的枪径直的对准唐鹤起。
唐鹤起大惊失色,战战兢兢的说道,“你,你要做什么?你别忘了,你可是顾家人,顾家那样的门楣,是绝对不会容得下一个杀人犯的!”
“我是顾家人,但同时,我也是唐禺的未婚妻。”顾知南嗓音冰冷,强势迫人的语气让饶是见惯了腥风血雨的唐鹤起都不免心惊,“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唐禺,别人不行,你,更不行。”
顾知南说着,扣在扳机上的食指缓缓下压。
就在唐鹤起以为自己即将命丧于此时,唐禺却猛地抬手握住顾知南的手腕。
“乖宝,再等等,他还不能死。”
顾知南侧首看向唐禺,不过瞬间,她便已经知道唐禺为什么迟迟没有要了唐鹤起的性命。
她薄唇微抿,对暂时还不能杀了唐鹤起这件事略显不满。
但思及唐禺对唐廷希的承诺,她又不得不暂时留他一条狗命。
唐鹤起虽然不知道唐禺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为他的死里逃生松了口气。
他紧绷的肌肉一松,扯着嘴角看向顾知南,刚想开口嘲讽,却见她眸光一凌,紧接着便砰砰砰的响起三声枪响。
整整三枪,分明精准的打在了唐鹤起的双臂与右腿上。
一时间,唐鹤起撕心裂肺的嘶喊声充满了硕大的会客厅。
“这三枪,算是你诅咒唐禺的利息,本金,我一会来取。”
女孩语调悠悠,语气淡漠,可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闻者忍不住心惊肉跳。
唐晁睨了眼倒在血泊中的唐鹤起,又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顾知南,身上的汗毛止不住的就竖了起来。
我靠我靠,这位就是唐禺捧在心尖儿上的未婚妻子?
这尼玛,怎么感觉比唐禺还疯啊?
这两人,真不愧是两口子啊!
接连不断的中枪让唐鹤起疼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撕裂了一样。
他神情狰狞的倒在地上,时而大叫,时而嘶吼着让唐禺杀了自己。
唐禺不语,侧首睨了眼时间,嘴角霎时间勾勒出一抹戏谑又阴狠的笑,“快了,你很快就可以去死了。”
说话间,会客厅的门被再一次打开。
众人抬眸望去,看见两名样貌不俗的男人牵着手,缓步向他们走来。
“大哥,廷希哥。”顾知南嘴角微扬,笑着向两人打招呼。
唐家众人闻言,眼睛倏地一瞠。
廷希,唐廷希?
唐家五爷唐廷希?
这人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被唐鹤起打成残废逐出唐家了吗?
他怎么会突然回来?又怎么会看起来好像和顾家六小姐很熟悉的样子?
唐廷希全然不顾众人打量的目光,而是握着顾东昂的手,一步一步的向唐鹤起走去。
直至走到唐鹤起的面前,唐廷希垂首看着他,淡声说道,“好久不见,父亲。”
第260章 五叔的反击,受尽凌虐的唐鹤起
剧烈的疼痛与大量的失血让唐鹤起头晕眼花,他只是抬眸瞥了眼唐廷希,便气喘吁吁的喃喃道,“廷希,廷希你救救爸爸,你帮爸爸杀了唐禺,只要杀了他,这唐家,爸爸以后就交给你一人!”
多讽刺啊,向来只生不养的男人,竟然在这一刻想起了他还是一位父亲。
唐廷希垂眸觑了觑唐鹤起,他缓缓蹲下,拉近了与唐鹤起的距离,淡淡道,“父亲,您真的老了,不光是有了白发,连你的判断能力,也一并跟着你的年龄一起老了。”
唐廷希说着,翻滚着暗涌的双眸缓缓挪到唐鹤起唯一没有受伤的左腿上。
“我还记得十年前我离开唐家时,也曾经哀求过你不要废了我的腿,但当时,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唐廷希抬手,用指尖轻轻划过唐鹤起的膝盖骨,低沉的嗓音微微泛哑,话语里隐约带着几分薄怒与讥讽,“你说,唐家从不养虎为患,更不会放虎归山,我现在若是救了你,又和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
“不会,我不会对你造成威胁的,廷希……你,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成了这幅样子,就算是治好了,也不可能再当唐家的家主了,只要……只要你杀了唐禺,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可以威胁到你地位的人了……历时,我也会全心全意的辅佐你,帮你坐稳唐家家主的位置。”
唐鹤起气息奄奄,短短一段话,他竟说了许久才说完整。
唐廷希眉眼冷然,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你的承诺十年前我就已经听过了,但结果呢?父亲,你在我这里,是没有信任可言的。”
与顾东昂和好后,唐廷希曾在无数个深夜里想过,倘若他当时没有天真到相信唐鹤起的许诺,是不是他也不会贸然的离开顾东昂?是不是他的左腿就不会被废掉?是不是,他现在还能是那个与顾东昂并肩站在阳光下,肆意又洒脱的少年。
唐廷希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目色骤然比刚才沉冷许多。
“刚才那几声父亲,算是尽了我们此生最后一点的父子之缘,三年效命,十年退隐,唐鹤起,你的生育之恩,我早就已经还清了,所以,是轮到你还债的时候了。”唐廷希半垂着眼,他褪去一身清风霁月,低沉的声音冷若冰霜。
话落,他缓缓起身,双手抓住唐鹤起的脚踝与小腿后,抬脚用力一踩,只听咔的一声闷响后,随即便是唐鹤起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唐廷希睨了眼痛不欲生的唐鹤起,漠然的神情没有一丝波澜,唯有凉薄的目光越沉越冷。
“嘘,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连我当初受的苦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唐廷希说着,起身,目光在会客厅里扫了一圈,随即将目光落向了茶几上的茶壶。
他拖着稍有不适的左腿,缓步向茶几走去,片刻后,拿着茶壶走了回来。
茶壶是瓷质的,很厚实,光是拿在手里就颇有分量。
唐廷希掂了掂手里的茶壶,虽然对它的重量略显不满,但眼下这种情况,也找不到比茶壶更趁手的工具了。
他踱步走向奄奄一息的唐鹤起,敛眸,素来温润的眸子在此刻却仿佛生出两簇炽烈的火焰一样。
“唐鹤起,准备好了吗?真正的苦难,现在才刚刚开始。”
唐廷希说罢,握住茶壶的手高高举起,下一秒,毫不犹豫的砸向了唐鹤起的左膝盖骨。
“啊——”
男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惹得在场的人无不微微蹙眉。
可唐廷希就像是听不到唐鹤起的痛呼声一样,他敛着眸,所有的狂躁与暴戾在这一刻不遗余力的展现出来。
他一下一下的砸着唐鹤起的膝盖骨,握住茶壶的手也越攥越紧,连青筋都变得分外清晰。
“为什么不如约让我走?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一定要毁了我?”唐廷希咬着牙,被红血丝萦绕的双眸眼底氤氲,上挑的眼尾一片殷红,“你害得我和他错过了十年,你害得我差一点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你害得我再也不能骄傲的站在他的身边了!这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错!”
男人如泣如诉的话字字锥心、句句刺骨,几乎刺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就当唐廷希即将再一次将手里的水壶砸向唐鹤起时,顾东昂却猝不及防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廷,就到这里吧,再打下去,你的手腕受不住。”顾东昂单手揉捏着唐廷希的手腕,另一只手缓缓擦拭掉飞溅到他手上的血渍。
唐廷希似乎是怔愣了几秒,他呆呆地顿在原地,直至顾东昂温热的薄唇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才猛地回归神来,崩溃般的冲进顾东昂的怀中,压着声音哭喊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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