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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顺治的宠后日常/清穿顺治皇后宫斗不如养崽崽谈恋爱(恪苏)


她细细把福全的另一只手也擦干净了,从他怀里接了福全,柔柔搂在怀里,深吸一口娃娃身上的奶香气,说:“表舅舅,您慢慢想,先把闺名告诉表外甥女儿。”
“乌!云!珠!”
他一字一顿,把金花一直以来揣测着琢磨着的终点线揭出来。
真是她。
金花扭头看福临,他跟往常一样,也正看她,眼睛里波光闪闪。不。他今天分明不一样,他以前何曾这么一字一顿跟她说过话?天大的事儿也是平常说出来,偏今日今时这么兴奋。
福全趴在金花怀里昏昏欲睡,胖孩子压得她心上捂得慌,她把福全换个姿势,说:“表舅舅,折扇借来一用。”
福临从袖筒里掏出折扇,“唰”地打开:“朕给表外甥女儿扇。”
“嗯。”金花轻轻拍着福全,心里酸溜溜的。就说喝茶那会儿他还没发现人家的好,如今一膳完,他终于回过味儿来,巴巴儿去问人家闺名。
眼前这个摇扇的人,以后就要给别人摇扇了;这些孩子,统统不作数。她心里堵得慌,弯腰用额头贴了贴福全的额。
与原来预想的找到乌云珠,心里大松一口气的情形完全不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想哭,可是鼻儿酸,眼眶疼,眼泪一股一股往上涌。
她往旁边扭了扭身儿。
福临全没发现她的异样,想了想,说:“朕知道要表外甥女儿拿什么谢了。”扇子摇得越发得意起来,“吱嘎吱嘎”。
金花微微囔着鼻子说:“如今,表外甥女儿还有什么能拿出来谢的?只怕表舅舅要谢表外甥女儿。”
福临把金花和福全一起扭过来,捞到眼前,说:“不难,表外甥女儿要谢朕,就送朕个枕头,坤宁宫床上,要有朕的枕头。”
他正得意,眼前一闪,金花的眼泪几不可闻地“啪”滴在福全脸上,他忙往金花脸上瞧:“表外甥女儿,怎么了?”
桃花眼里闪着泪光,尖尖的眼角下垂着泪痕,也不知道她委屈了多久,翘鼻头红彤彤的,抿着唇,下巴皱着。他手忙脚乱,慌把一大一小两个人儿搂在怀里,鼻尖儿就贴在她额角上,她的睫扫在他面上,她也不知在他面前哭了多少回了,偏这回他心疼:“是为了枕头?那朕不要了,表外甥女儿?”一边说,一边轻轻撒娇似的摇金花的背,心里难受起来,刺喇喇的。
她怕他挤着福全,推推他,小声说:“表舅舅,今天人多,别给人看到了。”
他松开手,她又扭过去,福全正在她怀里睡得黑甜。
他说:“朕今天看到个笑话,说给表外甥女儿听听?”
她囔着鼻子:“嗯。”
“朕看那董鄂氏,好似没有眉毛!许是早上画的眉?到下午蜕了一截,左右就不一样,瞧着怪趣。朕刚想跟她说去补补眉,后来又想,不妥,以后她成了博果尔的福晋,再见面多不好意思,朕就忍着没说。”他一边说,一边留心看金花。
结果她不乐,只闷闷坐着。平日也不见他细看别人的眉,偏乌云珠的眉蜕了一点儿他也能瞧见,还这么兴致勃勃当个笑话来说,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知道你喜欢她,至于这样的嚒,连眉毛不对称都是好的?福全还睡着,也不知道悄悄声儿,还要拿博果尔做挡箭牌……
正想着,又听福临说:“还是表外甥女儿的眉毛好,不画而黛。”
金花再往旁边扭扭,不理他。他直接站到她面前,弯腰捧起她的脸:“朕瞧瞧,今日是不是没画眉。”
作者有话说:
微胖的一章。
哎呀写的我心里怪难受,没事,下章就好了。
【感谢月石】

福临说的不错, 金花不画眉。
那日在坤宁宫,她穿一身淡茶金色的衣裳,湿头发结个辫子, 一打眼他先细瞧,唇色淡了, 眉毛跟日间一样,帅气的羽玉眉, 眉尾一个尖儿, 正好眼角也是尖尖的。
今日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对眉毛,不知何故泄了气,眼里的波黯了, 黑白分明的眸也故意不看他, 眼光从他脸庞耳边漏过去。
他重回榻上坐下, 把人掰过来:“表外甥女儿是不画眉。”他用拇指捻捻她的眉, 她阖上眼,由着他捻一遍。
张开眼,他对着她晃晃手指头:“看,朕没看错,也没说错。”
她苦笑一下:“没错。”
“那表外甥女儿怎么难过了?”
她该怎么说?她说不出来。她是食色行家,她知道什么事儿拦不住,劝不动, 说也无用。
低头看看福全睡熟了,浓密的睫毛垂着,这孩子脸盘鼻子嘴巴都不像福临, 只有眼睛有一丝丝像, 睫毛像, 手指甲更像。金花把他小拳头捧到眼前,细细看了看指甲,奶娘功夫做得细,指甲剪得短圆短圆,她凑上去深吸一口,再嘟唇亲亲。
拉过福临的手,比着瞧一瞧,送到他面前,说:“万岁爷,看,指甲的形状都一模一样。”
又捧着睡熟的福全,极爱惜地放到福临怀里,小声说:“万岁爷,这是臣妾极心爱的人,让给您抱了,以后您得念着点儿好,对我们母子别太苛刻。”她能做的就这么多了,无论如何,娃娃是福临自己生出来的,又这么小,前路崎平未知,还是要让他心生顾念,好好养。
至于她,她本来就是来当太后的。如今心里后怕,多亏之前把持得住,要不不上不下的,难道还要她跟乌云珠争?她争不过,她也不想花那些心思。
他抱着福全突然觉得烫手:“今天是怎么了?”他知道她,她向来是有事万岁爷,无事表舅舅,如今熟了,偶尔背着人,有事也是表舅舅,但凡唤一声万岁爷,一定是有事。
“累了。”
“朕送你回去。”
“外头还有那么多人,四贞妹妹初来乍到,今天兄弟又都在,还是等到散席。”她刚刚的难受劲儿过了,理智又占了上风。
两人仍坐着,福临抱着福全,金花摇着扇,她不及他手劲大,摇得柔,是慢悠悠的“嘎吱嘎吱”。福全一扭身,金花就上手拍拍,这次福全也像是察觉了父母的异样,睡得不宁,金花就拍一拍,又拍一拍,后来福临说:“直接给你抱。”
金花一笑:“万岁爷多抱抱。”这笑不寻常,福临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金花叫奶娘抱走福全,说:“咱们也得出去了,总这么离席……重治的席面肯定来了。”
结果这席坐的福临难受,人近在咫尺,却就是摸不到。表面看起来人还是那个人,装着乖巧,扮着柔弱。临出来把妆重新治了,如花粉面跟之前无二致,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精气神儿塌了,见他看她,她就举着小酒盅对他一笑,仰头饮尽了。
以前他嫌她笑得不真心,抬脸就是个笑,明明眉脚眼睛都弯弯,但总好像笑得没有魂儿,不及她见了福全,抱在怀里,满心满眼都是娃娃,笑是从心里的发的;今日,她倒笑得有魂儿了,可是总跟不长久似的,笑里都是颤巍巍的试探。
他也没说什么,分明还立了大功,中午她就跟他说要问董鄂氏的闺名,偏偏不是他问,董鄂氏自己来说给他,结果回来告诉她反而告诉错了。
是她自己说愿意谢他,他想要个枕头怎么了,就算现在他是柳下惠,这一辈子都是柳下惠嚒?柳下惠睡觉也得垫个枕头,要不早起他颈子疼,一整天头昏脑涨,前朝还有那么多官司。
想跟她说个眉毛的笑话,她又哭,还把福全放在他怀里,说那些怪话。
表面看,福临还跟之前一样,偶然跟兄弟聊两句,抬头也是应和太后,端正坐着,沉默寡言。可是眼风偶然看到皇后,心里就跟煎似的,只盼着赶紧散席,无论是回养心殿还是回坤宁宫,把人都屏退了,他问问她,她是怎么了。
往常金花说句什么,福临若入了心,就在心里盘桓好久,不疾不徐给她返回去,因她表现出来的都是不在乎,甚至是豁达,日子照过,甚至越过越好,就好像眼前,伤了脚不理事,在坤宁宫困着,她反而日渐红润。头一回她在他面前伤神。往日哭都哭给他看,泪珠子在他面前吧嗒吧嗒掉,这一次哭却背着他,扭着身儿,低着头儿,这一扭一低,快把福临的心揉搓碎了。
吴禄悄悄靠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万岁爷,太后娘娘让您少喝两杯,仔细醉了。”
皇帝听了,看了眼太后,对太后点点头。
终于熬到散席,福临和金花一前一后到了坤宁宫。
他在她身边一站,她扭过头来嫣然一笑,柔软的小手搭在他手上,说:“臣妾自己来。”
他怎么会让她自己来?刚眼巴巴看着她,无计可施,现在终于摸到人了,怎么放手?他拽着她的手一拉,把人拉到怀里,伸手抱起来,大踏步直进寝殿。
这次往里间儿走,她没吭声,把脸埋在他怀里,他低眼也只看到个发顶。
他抱着她在床上坐定了,垂头凑到她耳边说:“表外甥女儿,就咱俩了,你说说看,今日怎么了?”他盘腿坐在床上,像抱福全似的抱着她。
她把脸往他怀里凑一凑,不吭声。
本来特别心急,刚在席面上火烧火燎,今天俩人的样样小事儿在心里翻过来覆过去掂了几遍,也没想到是哪一桩哪一件做的不好,惹她伤心了。
既然人已经搂在怀里,他反而不急了。左不过就在怀里窝着,哭了他哄,要什么他给什么……正想着,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表舅舅,您怎么不拉表外甥女儿的手了?”他听了,忙去找她的手,寻到那个虚捏的拳,如往常一样,攥在手心里。
“表舅舅,要是你以后有了其他娃娃,会不会对福全不好?”金花不想看他,把脸埋在他胸前,咕哝咕哝说话。她还是在乎他跟乌云珠生的那个“第一子”,明明之前已经有三个儿子,偏说那是第一子,出生后名字还没起,先封祚亲王,明着告诉众人,这是皇太子。
福全是憨,可是既然生了就要好好养,以前连抱都不抱,还是她来了,才逼着他抱。就算抱,也是收拾得齐齐整整,哄得开开心心,要不就睡得香香甜甜,放在他怀里给他亲近亲近,还没让他换过尿片。
金花不想要皇位。眼前这位,不就是因为这皇位,先娶了姑姑,又娶了她?两次都这么不如意。若是没有皇位,他自选个称心如意的姑娘,直接娶了做妻,多好。所以金花不想福全争什么皇位,只愿他当个富贵闲人,健健康康,过得开心就好。
她嘴唇一动,正挠在福临胸上,他也不知是心里痒还是身上痒,脑里一片嗡嗡。
其他娃娃?除了之前的佟妃、端贵人,他一片心都系在她身上,他是这么着,她又是那么着,其他娃娃,其他娃娃从哪儿来?明明是他想,她不想,他倒要问问她。
临要张嘴,又觉得被这美人儿带偏了,怎么纠缠到娃娃身上,明明是下午她莫名地又哭又不理人。
“先不说福全,先说下午,表外甥女儿怎么了?”
“没怎么。”
“为了枕头?表外甥女儿不乐意就先算了,朕也不是非要枕头,朕……”他说不下去了,紧了紧手里的拳,“等你就是。”
谁想他这么深情款款说了一句,换来一声“哼。”金花忍不住地来了一声儿,“也不用费那些事儿,以后求着您来还不来呢。如今有了董鄂氏……”
“真是为了董鄂氏?那名儿不是朕问的,是她自己告诉朕,朕想表外甥女儿不是一直惦记?才听了来。
“往日不是鼓噪嫔妃去养心殿闹朕?又要贴钱生娃娃,感情都是表外甥女儿做的好戏?是试探朕?还是要在皇额娘面前博个贤良的名儿?多亏朕都没上你的套儿。
“如今只是说了句话,就这么着,扭着身儿滚金豆子,朕要真近了哪个嫔妃的身儿,再让表外甥女儿给朕贴钱养娃娃,表外甥女儿还不知得恼成什么样儿呢。”
福临轻描淡写,就把金花那些筹谋,那些为自己,也替后宫人的打算都一笔勾销,听得她心里别扭。
还不是因为他恋爱脑,爱上别人之后就让后宫从皇后到嫔妃都跟着吃苦,她才费事儿弄那些招儿,还被他笑了几次,这次崴脚也是因为他找她算账,言下之意她的小动作他都知道,她才踩脱了花盆底儿,如今在坤宁宫困了一个多月了。
想着有点不甘,金花撑着在福临怀里坐直了,脸离了他前胸,一双晶亮的眼睛望着他:“谁恼了。表舅舅真能再弄出娃娃来,表外甥女儿乐得养呢。只怕你再生一个不舍得给表外甥女儿养,要自己亲爹热娘地……”可不是,再生不就是乌云珠的孩子?入宫怀孕,孩子还没出生,乌云珠先封皇贵妃,三阿哥之后紧接着生了四阿哥,指不定明年这时候孩子都生好了,第一子。
说到这儿又气短了。恋爱脑也不是他的错,虽然套着层层的枷,总归还有两个顺意的人儿,顺治跟乌云珠总是开心的。若是能天长地久,白头到老,再把“第一子”养大,金花的太后晚几年当也行,反正她现在有猫猫,还能抱抱福全。
福临见金花眼里的神色,一阵凄惶,一阵开怀,倒不知她一阵为自己觉得委屈,又一阵为他觉得高兴。开始还气壮山河地“谁恼了”,后来越说声气儿越弱,身子也软下去……他松开她的手,双手揽住她的背,把她箍在怀里:“咱们的娃娃,可不是亲爹热娘的?”
“表舅舅!”她把手撑在他胸上,张了张。他们的孩子?他们没有。若是有,亲缘关系这么近,不是天才,就是傻子,要么养不大。众生皆苦,既然出生就是来吃苦的,还不如不生。
他说了一句“亲爹热娘”,又听她娇声唤了他一声,骤然像被击中一样开了窍。这些念头在心里萦绕不散,但是从来没有清晰过,一直隐隐约约,随波逐流。
这一刻宣之于口,他一瞬间明了了。往常见她照料福全,他心里又温情,又感动,不是她生的,像她生的一样尽心尽力,但是总不是真的一家人;若是跟她生的呢,眉眼像他的又像她的。小巧的额,满波的眼,翘鼻子,丰盈的唇,突出的唇珠,饱满的唇线,像是委屈了皱着的下巴……
什么满洲、蒙古,什么博尔济吉特氏,他不想管了。
福临搂着她的背,往眼前紧箍一箍,她的睫毛仿佛扫到他脸上,一息气儿在他俩鼻尖反复流转。
他叹口气,松了全身的缚:“表外甥女儿,能不能给朕亲一亲?”
作者有话说:
~(@^_^@)~
不知道晚上还有没有一章,看今天忙不忙吧。

金花听到这句怔住了。这是什么路数?
她睁圆了眼睛认真探他, 灯色映在眼里,跳着犹疑,这人眼光又像是映着晚霞的浅溪, 波光里一点绯红,一脸期待盯着她, 气息都凝了,只剩她还自顾自喘着。
眼前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一屋子花红柳绿的美人儿都是他的女人, 也曾不管不顾把她推倒了就覆上来, 如今终点线画好了,眼看不出几月后宫美人儿一起打入不是冷宫的冷宫,他反过头来一脸期待又小心翼翼地纯情问,能不能亲一亲?
他看她一脸错愕瞪着他, 宝石核样的眼睛晶光闪闪, 转着圈儿上下打量他。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意没表清楚?从开始到现在, 她说开始就开始, 说叫停就叫停,真当他是只病猫?次次整那些歪理敷衍他,他又不糊涂,他能听不出来?回回看不得她吃苦,托进抱出,鞍前马后,后宫那么多人, 他也只能对她这样罢了。
以前她总犹犹豫豫,自己浑身发汗身子都在他手里抖了,还能重振了理智从他床上溜了;几次三番借着酒, 趁着乱, 挂在他身上乱摸, 摸完又恋恋不舍把他推开……他怎么会没发现?
今日这一场闹,不是趁机过了明路。真为个秀女来跟他说了句话儿,她就吃干醋吃成这样,又哭又辩,伤心欲绝的劲头,让他以为他俩出了天大的事故,其实不过是她终于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弯了罢了。
既然如此,还绷着做什么?他能不在意蒙古、血统那些,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年纪小身子弱?那不是她编的歪理?这一个月孵在坤宁宫养得白白嫩嫩,面色红润,仿佛还长了个儿……趁着这场纠结伤心,就把心事都敞开得了,他想要她,他也只想要她。他从认识她心里就总不好受,下午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里的不好受膨胀到顶点,除非她,别人解不了。
她打量完他,爱娇地一头歪歪埋进他怀里,鼻尖戳在他颈下锁骨上,滑腻的侧脸蹭在他颌下,温温的热贴着他,气息吹在他胸前,停了半晌,像是想明白了,又忽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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