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叶和肉片在一起翻炒,吸收了油汁和肉香的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她有些迷茫。
这些饭菜怎么和之前余清韵在外面吃饭的饭菜味一样了,她没有像之前一样那么反胃抗拒。
她看向爸爸妈妈,桌子是正方形的,两个人此刻就坐在她两边,左手拿碗,右手握筷,筷子悬在半空,两人侧头,都在看着余清韵。
妈妈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做的饭菜。”
爸爸说:“好吃吗?好吃就多吃一点。”
余清韵找了个借口进房间,余清韵一进入房间就问风霁月:“你能看到我们刚才在外面吃饭吗?”
风霁月说:“能。”
“我吃的,”余清韵想了想,说,“是人肉吗?”
风霁月摇头:“不是。你之前吃它们做的饭菜吃不下是因为它们是邪祟,无论是多么正常的肉和菜,经过了它们之手,就会被怨气侵蚀变味。你因为受到了诅咒,身上多多少少也有了点怨气,所以对含着怨气的食物没什么不适。”
余清韵说:“那我会变成半邪祟吗?”
风霁月顿了顿,说:“你这不算半邪祟。”
“怎样才算?”
“……她才算,”风霁月说,“她是什么也不挑的性子,以人类的躯壳,吞食了不少邪祟。”
余清韵回到客厅,最后仅仅只是吃了一碗饭就停了下来,说:“我吃饱了。”
爸爸说:“怎么这么快就吃饱了?我觉得你应该多吃几碗饭。”
妈妈说:“要是没饱就多吃一点。”
他们就好像知道余清韵一定吃不饱。
余清韵摇摇头,拿着空碗筷进入厨房,放进洗碗橱里。
她走出厨房,在爸爸妈妈的注视下走进了自己房间。
目前一切安好,她要等待,等待着半夜的那名血尸。
余清韵进入房间,关上门,听着门外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爸爸妈妈移动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碗筷碰撞的声音,之后余清韵只能听到厨房时不时透露出的水流洗刷碗筷的声音。
爸爸妈妈的脚步声消失不见。余清韵没理。
她设置了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的震动静音闹钟,又把风霁月的头颅放回背包,防止夜晚打斗被碰掉。
背包就放在余清韵的床头。
做好这一切,余清韵打算休息片刻,为即将到来的一场恶战做准备。
半夜,手机闹钟震动,床上紧闭双眼的女人迅速睁眼关掉闹钟,余清韵起身,走到门口玄关处静静等待血尸。
房间里的台灯温馨的在这间黑暗的屋子里发出暖黄的光,昏暗的玄关角落处站着一道不可察觉的人影。
是余清韵。
她这一次不会像以前那样无助被动了。
要是血尸还来,死的就是它。
余清韵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慢慢流逝。
23:56。
23:57。
23:58。
23:59。
“咯吱”。
余清韵的对门房间传出门板合上的声音,随后有两道脚步声响起。
“哒哒哒”
这两道脚步声经过余清韵门前,没有停留。
余清韵试探着将耳朵贴近门板,以便更好地听清楚外面的动静。
她只听到这两道脚步声朝着客厅走去,之后越来越小声。
她最后听到了家门被打开后关闭的声音。
爸爸妈妈半夜从家中离开,出门了,不知道去哪里。
余清韵再次拿出手机屏幕上看时间。
00:00。
目前无事发生,那个血尸并没有出现,也没有来撞门。
余清韵在房门门口踌躇片刻,然后猛地打开门,身子侧向,贴住旁边的墙壁,防止门外有人开门杀。
门外空荡荡的,只有黑暗走廊上的一片寂静,对门的房间门紧闭,门缝之下一片黑暗,里面没开灯。
没有血尸,没有爸爸妈妈可能出现的鬼影,什么也没有。
余清韵握着匕首的手松了松,她走去家门口,门口处爸爸妈妈的鞋子已经不见,只剩下他们换下的拖鞋。
“咿呀呀呀”余清韵打开家门,家门发出类人的尖细声。
爸爸妈妈半夜去了哪里?
她家是在三楼的一个小平层,每当正午之时,就会有太阳的光透过走廊平台的闯入,照射在家门口。
此刻,月半十分,月光透过走廊平台的窗,配合着走廊亮起的声控灯,余清韵能看到对面那户人家的门前贴着一副红色的新春对联。
【家和万事兴】
【戏说真言应】
横批:合家平安
余清韵看了一眼就不再看,她将目光放在黑暗深处的楼上和楼下。
她在考虑自己该不该出门,爸爸妈妈又是去楼上还是楼下。
走廊顶上的灯泡因为许久没有声音,闪了闪,最后完全熄灭。
走廊上只剩下月光堪堪照着家门口前的平台,对门那户人家红色的对联两排贴着,黑色毛笔字迹不清,只剩下模糊的一片血红。
像是流下的血。
楼上和楼下这回连楼梯也看不见了,只有无尽的黑暗。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楼上传来一个脚步声。
一边脚沉重,一边脚轻盈,像是一个瘸子在下楼。
声音很大很响,但余清韵却没看到走廊头顶上的声控灯亮起。
她快速地,轻轻地在那个脚步声靠近前关上房门,然后反锁。
脚步声仍然透过厚重的防盗门传进余清韵的耳朵里。
余清韵看着面前这扇银色的房门,不断后退不断后退。
脚步声在三楼停下,消失。
“扣扣扣”
走廊外面有人在敲门,敲的不是余清韵的家门,而是她对面那户贴着红色春节对联的家门。
余清韵再次靠近家门,将耳朵贴近房门,试图让外面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清楚。
“扣扣扣”走廊外面的人继续敲门。
对面那户人家仍然不回应。
余清韵的记忆已经被邪祟篡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恢复记忆,但目前来看,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对门那户人家的信息。
她对他们一无所知,不知道这户人家会不会给走廊外的邪祟敲门。
或者说,对面那户人家也和爸爸妈妈一样是邪祟?
余清韵的头自始至终贴在防盗门上,走廊外的人第二次敲门以后就没了声音。
余清韵也没有听到对门那户人家开门或者说话的声音。
“砰砰砰”
余清韵贴着房门,被撞击震动的门板吓了一跳。
家门被猛烈撞击,就好像门外的人敲了对面那户人家没有动静以后,愤怒的发现了旁边的余清韵在窥探。
她心脏狂跳,看着面前不断发出强烈“砰砰砰”声音的家门,余清韵跑回自己房间,锁好房门。
家门外仍然不断响起撞击声。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抨击声没有再响起,而是静默了好久。
“咿呀呀呀呀”
最后家门响起了缓缓打开的尖细声,就像一个人在哀嚎。
门外的人居然打开了家门。
余清韵先前出来时有打开过家里走廊和客厅的灯。
她退回房间时特意没有关灯。
此刻房门底下的门缝透露着走廊上的亮光,余清韵蹲在角落里紧紧注意门缝下的动静。
家门被开后,没有再响起脚步声。
门缝下的灯光仍然亮着,发出微光,没有什么东西阻挡光的进入,它暂时还没有来到余清韵的房门前。
它现在在哪里?
余清韵一刻也不敢松懈,仍然注意着门外的光亮。
这一丝微光就是她把握门外情况的信息来源。
忽然门缝一暗,它来到余清韵门外,两人相隔着一道门板几步路。
余清韵敢肯定连她之前躲在家门后偷听都能察觉的邪祟,它不会不知道自己就在这间房里。
它应该不是血尸,血尸之前在门缝底下看是不会有阴影的。
“咯吱”
余清韵的房门没有被撞,她对门的爸爸妈妈的房门被打开了。
余清韵没有听到爸爸妈妈房门被关闭的声音。
门缝下的阴影消失,脚步声没有响起。
它进入了爸爸妈妈的房间。
它为什么要进入爸爸妈妈的房间?
余清韵先前试过打开对面的房门,可惜的是根本打不开,也没有钥匙,这次它进去了,余清韵也想跟着进去看看。
余清韵深藏黑暗的角落里,紧紧注视着门缝下的光亮。
它打开了门,接着门缝下的阴影消失,它进入了房间,却没有响起关门的声音。
它没关门。
意识到这一点,余清韵轻巧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地站起来,她缓步移动,靠近门板。
她没有贴着门板。
因为她到目前为止根本没见过这个楼上下来的奇怪邪祟,她不知道这个邪祟会不会只是消失在门口旁,然后站在爸爸妈妈的房门边死死盯着余清韵的房门,等待她出现。
她也不知道现场会不会只有这一个邪祟。
毕竟血尸的影子是不会在门缝底下出现。
有一个好情况就是那个邪祟真的进入了爸爸妈妈的房间,没有守着她。
坏情况就是那个邪祟守着她,血尸也跟着进门,在门口守着她。
余清韵不可能开门就和这两名邪祟硬刚,因为她要保留体力,爸爸妈妈半夜出去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半夜回来?
余清韵看了眼门缝下的亮光,又进入房间内部,她翻找着,在背包里翻到了一支笔。
她返回门口边,将笔放在地上,指尖一推,这只极为纤细的笔滚碌碌地经过门缝,毫无阻拦的出去。
笔滚出去的声音其实很小,但四周寂静无声,在余清韵的耳边就被直接放大。
滚了几秒,笔精准地停在刚出门缝的一点位置,余清韵又回到那天晚上在家的状态,她趴在地上,静静注视着那支笔露出的一点笔身和阴影。
可能差不多有半分钟过去了,笔仍然好好地呆在外面,无事发生。
余清韵松了口气,想要站起来活动活动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
可还没有所动作。
“嘻嘻”
一道诡笑响起,同时门缝下出现一只眼睛,对着余清韵发笑。
眼睛轮廓极长极大,弯着眼,眼皮好几道褶皱,大范围的眼白,只有一个黑点类似于瞳孔。
余清韵忍不住在这瞬间屏住呼吸,在她快要直接开启【口不能张,眼不能开】模式的时候,那双眼睛和声音突然消失。
连带着被余清韵放下滚出的笔也消失了。
余清韵撑起身子,靠在衣柜边,坐在地上,抿起嘴巴。
那个邪祟极有耐心,居然等了这么久才拿走笔,幸好她没有轻举妄动。
可它为什么不攻击房门?难道只有血尸才能攻击房门?那个邪祟和爸爸妈妈不能进入她的房门?
余清韵又等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了。
能进入爸爸妈妈的房间,机会就只有这一次,其他时候余清韵根本打不开门。
她不能再等了,即使那个邪祟在外面她也不能再等了。
余清韵握紧匕首,感受了一下自身目前身体状况,然后按门把手。
“嘎哒”
门被迅速打开。
邪祟没有现身攻击,现场安静得过分。
走廊的光在头顶上亮着,左侧是光线有些暗淡的储物室,门板是随意贴上的棕色贴纸,下部分有些暗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是在什么时候溅上的。
右侧是客厅,一路直通家门,这扇厚重的防盗门是银色铁质,此刻大开,露出走廊外的一片黑暗。
余清韵总担心另有邪祟再通过大开的家门进入家中。
她将眼睛移到面前掩虚露出一条漆黑门缝的,简直就像在引诱她进入其中的,爸爸妈妈的房门。
从她房间里走去家门处关上家门需要一段距离,她不可能再走过去关上家门,然后才进入爸爸妈妈的房间。
这一点点去关门的时间,距离,过程变数太多。
余清韵只看了一眼打开的家门,压下心中对家门的忧虑,握紧匕首,向前几步,推开爸爸妈妈的房门。
那名邪祟帮她打开了爸爸妈妈的房门,没有攻击她,它肯定就藏在爸爸妈妈的房间里。
它为什么要引诱自己进来?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引诱。
门被完全打开,余清韵才发现其实房内并没有刚才掩虚时看起来漆黑一片,里面似乎有一点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台灯的光。
余清韵没有贸然进去,站在走廊上,伸出一个手在漆黑门内墙壁摸索一下,很快摸到了房间里灯光开关,她一摁下去。
房间里仍然没有亮起,这个灯开光不管用,看来是打不开了。
打不开就打不开。余清韵进入房间。
她一进去,眼睛迅速适应昏暗的室内。
她向前几步,转身,房间内部所有的一切呈现在眼前。
没有邪祟,余清韵没有看到那个邪祟。
一张大床,暗红色的被套被掀开在床上,上面花纹看不清,内嵌在墙体的米白色衣柜。
最主要的还是那个挡住窗户的一个大白布。
也不知道窗外有什么光透出,透在白布上,余清韵之前发现房间里的微光就是这透亮白布发出的光芒。
余清韵仔细看着这个白布,这有什么用?
“铛铛铛”
忽然巨大的锣鼓声在室内回响,余清韵整个人打跳着就要离开房间。
哪里来的锣鼓声。
接着是鼓声,不是那种现代的鼓,沉重,透露着厚重的气息,鼓点并不密集,缓慢有力的节奏。
随后又是其他的乐器跟着响起,余清韵没顾得上这些诡异古怪之处,她四下左右看着,紧张地防备着有没有邪祟会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
她这是才发现爸爸妈妈的房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
同时,室内的光影有所变化,余清韵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上面。
原来是有一些东西出现在了白布之上。
这个时候余清韵才发现这是一个皮影戏的影窗。
锣鼓喧天之中,白莹莹的影窗是这昏暗室内的唯一亮光。
现在这亮光影窗上放着好几张东西,没有皮影戏的操纵杆,这些皮质的东西就像是凭空出现在上面一样。
余清韵通过这上面的图案勉强认出是一些家具。
沙发,床,几扇门。只有寥寥几样。
余清韵发现它们隐隐勾勒出家里的平面图。
突然右侧出现一个皮影小人,根根分明的骨头,分明是一具骷髅。
这个骷髅肢体僵硬地摆动,走到客厅正中间,双臂摆动,开说。
声音尖锐刺耳,有点像妈妈笑起来的声音。
这词有些文绉绉的,余清韵一些词根本无法和汉字匹配上,但还是奇妙的听懂了。
那皮影骷髅扭动着四只,脖颈一点点的扭动,竟然有点像是转头注视着余清韵。
皮影骷髅说它的女儿马上就要回家了,它好开心女儿马上就要回来了。
接着它突然动作一顿,锣鼓声也跟着低下。
皮影骷髅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慢慢走到房门前,猛地开门。
门外的边缘钻出一个新的皮影小人。
长发及腰,身穿黑衣黑裤,那双眼睛看起来很是灵动,却让余清韵心头阵阵发冷。
在这微弱的荧光下,余清韵的皮影小人眼珠子一转,那一秒和余清韵对上,眼睛形状弯起一瞬,冲着她笑,眼角眉梢说不出的阴森。
小人上前和骷髅说了几句话。
余清韵发现这皮影戏上的小人在重现今天白天的一切。
“她”和骷髅妈妈说完话后,“她”去了储物室拿东西,骷髅妈妈则在房间里悄悄打开了房门一直在窥伺“她”。
骷髅妈妈说:“她是真的吗?她是真的吗?她是真的吗?”
锣鼓声极有节奏的停顿,迟缓。
“我感受到了它,我感受到了它,我感受到了它。”
余清韵心头发凉。
接着,骷髅妈妈随手拿着一个文件放在客厅外,然后走到“她”的身后。
整个过程骷髅妈妈的动作非常的迅速,“她”无知无觉。
影窗上的光开始闪烁,骷髅妈妈这个皮影小人将自己的一根尖锐的肋骨拿出,就要刺向“她”。
即使知道后面会发生的一切,余清韵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之后“她”转过了头,骷髅妈妈把手背到后面,随手把肋骨卡在自己的骨头之间。
几个互动下来,骷髅妈妈走了,只剩“她”在家,“她”自以为妈妈不在家,在家里查看了一遍然后回房间,余清韵就看到家门口再次打开,伸出一个骷髅头。
原来妈妈一直都没有离开。
之后锣鼓起,两个骷髅回到了家,“她”和两个骷髅吃完了饭,回到屋内。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就很有意思了,余清韵发现自己白天在房间里偷听到的和这皮影戏上的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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