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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是邪神(域煊)


余清韵直接就地一翻,身后的大树树干被公交车直接撞断。
树干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咯吱咯吱的,一个枝桠压着一个枝桠,另一部分枝桠又因为树干断裂倒地而被地面弄断。
余清韵扒上车子窗户,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开着公交车撞她,该不会还是司机老熟人吧?
可出乎意外的是,车内空无一人。
方向盘自己转动,车子猛地拐弯,余清韵由于惯性,飞撞向旁边的座位板上。
公交车自己开始跑动,左急转弯右急转弯,余清韵被撞得七荤八素,肚子,肩膀,胳膊,脖子,头都被撞了个遍,全身都疼,被折腾的不行。
她最后靠着一个个座位板,走到司机位置,举起匕首刺向方向盘。
方向盘又是猛的一个打转,余清韵不稳,手中的匕首差点刺入她自己的心脏,就好像算计好了。
余清韵直接扒着司机座位,把匕首快速刺入方向盘。
方向盘直接留出了黑色的血,车窗玻璃在一瞬间尽碎。
之后余清韵周围的一切就像被撕碎一般,露出黑色的真实的世界。
一片虚无。
余清韵看不见任何东西,伸出手也看不见自己的□□。
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注视她。
她转身看去,却在快要看到对方的一刹那苏醒。
余清韵冒着汗,一睁眼醒了。
她双手疼痛不已,低头看去,手臂被包成了一个木乃伊的样子,空气弥漫着医药难闻的味道。
周围一片陌生,看样子像是一间普通的酒店房间,但是很大。
此刻是夜晚,室内开了空调,凉凉的正合适。
余清韵看到自己床头柜旁放着熟悉的黑色背包,她下床艰难地拉开背包拉链,查看背包,背包仍然湿漉漉的,但比之前好多了。
风霁月的头颅还在里面,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这又是哪里?睡了一觉就逃离公交车了?
“你醒了,”风霁月出现,“你后面发烧,那群人开车带着你下山,然后送你来了这里。”
余清韵说:“开车?”
风霁月说:“嗯,开车。”
“那辆鬼车?”
“嗯,而且开到县城以后,那辆车就消失了。”
余清韵并不意外,毕竟是鬼车。她把自己在梦中的事告诉给风霁月,想听听他怎么看的。
“恭喜你又多了一样诅咒,”风霁月说,“好奇你的新诅咒吗?”
余清韵好奇,但她不能在风霁月面前表现出来,她直觉告诉她这个新诅咒跟鬼车有着直接联系,她不想再当着风霁月的面展示自己的新诅咒了。
她摇头,准备继续躺在床上睡觉。
“既然你醒了,”风霁月说,“或许你能清理一下我的头颅。”
“……”余清韵心里叹了口气,“我的手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帮你清理。”
“……”风霁月说,“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你很快就能帮我清理了。”
余清韵翻了个身继续睡,闭上了眼,没有理会他。她那些伤一看就是需要好多个月慢慢休养生息,很快?想的美。
风霁月此刻有些好奇得过头:“你这里倒是新奇,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
寺庙里的客房设施并没有酒店房间来的齐全。
“这是空调,这是电脑,这是电风扇。”
“现在的世界越来越有意思了,”风霁月说,“只是我现在没有实体,碰不到这些东西,不知道该如何操作。”
他可惜了一下,消失了,没有再打扰余清韵。
余清韵一觉醒来,床边坐着潘妮在给她削苹果。
“你醒了,”潘妮说,“你的伤不好去医院,解释不清,我们合计让刘思华去药店给你买了点药包扎了一下。”
原本刘思华还坚持让余清韵一定要去医院,因为这个伤势真的太严重了,极有可能手会废掉,可没想到天亮以后开车到县城里,刘思华就发现余清韵的伤口在极缓慢的,但能肉眼感知到的恢复,结合余清韵神秘的身份,或许人家体质和他们普通人不一样,倒是省了去医院的麻烦事。
“嗯。”余清韵挺满意他们处理方式的。
这一天里,柳南风,刘思华,陈杰和李仁贵又陆陆续续来看余清韵。
柳南风和刘思华首先给余清韵道歉。
这两个男生说希望以后余清韵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他们,虽然他们撞邪后没有什么用,但在现代,自身技能还是挺有用的。
余清韵也没客气,她对柳南风说:“我需要你帮我查两个电话号码的主人。”
柳南风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帮上忙:“号码是多少?”
余清韵把父母两人的电话号码给了柳南风,柳南风点头,说过一两天就能给她信息。
刘思华那边倒是暂时没什么是余清韵需要的,他给余清韵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走了。
柳南风办事效率很快,第三天上午就来找余清韵,顺便告辞。
他带来的结果有些在余清韵的意料之内:“这两个号码是空号。”
余清韵点头,柳南风和潘妮向她告辞,互相都留了联系方式,走了。
当晚,余清韵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电话号码良久,屏幕亮光映在余清韵的瞳孔之中,分辨不清其中情绪。
余清韵摁下其中一通电话号码。
“母亲”两个大字出现在屏幕正中间。
夜深人静的午夜,这通电话被打通了,里面传来电流的滋滋声。
“妈,”余清韵说,“我可能要在这边玩上一阵子,过段时间再回。”
“……滋滋,”那头的人声音失真,“好……那你早点回回回回回……滋滋。”
最后一刻,电话像是出现了故障,那声“回”字一直伴随着电流滋滋声重复不断。
“回回回回回……”
余清韵颤抖着手,无视那头的动静:“我先挂了。”
她挂了电话,赶紧把手机甩向床铺另一边。
手机屏幕朝下,压在床铺被套之上,细缝之中隐隐透露着屏幕的微光,像是一个会吃人的怪物。
父母有问题。
余清韵慢慢平静下来,重新拿起手机,关机,放在自己枕头底下,她拆开绷带。
手上微疼,那些细碎的,被玻璃割伤的伤口此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有个别严重的还留有一点浅浅的伤。左手骨头扔隐隐作痛,紫色肌肤表皮隐隐参夹着黄色,但并不妨碍日常行动。右手那被鬼婴咬穿的手掌好的更快,居然已经有血肉回填,虽然还疼着,但可以正常使用了。
怎么样看,余清韵都发现自己的自愈能力有些快的过头了,简直非人类,幸好没去医院。
余清韵简单擦了一点刘思华临走之前给她买好的对应药物,然后缠好绷带。
风霁月早在看到余清韵的手能活动了,就让她给自己清理头颅,换个新的衣物包裹自己。
那晚风霁月又是好奇的让余清韵给她展示一下电视怎么操作的,余清韵胡乱操作了几下,打开,换频道,调节音量。
余清韵弄完这些就睡了,次日一早醒来,她总觉得周围有些东西不太对。
她观察寻找着周围那些东西不对劲,最后盯了电视片刻,摸了摸电视,摸到一手温热。
晚上只有余清韵一个人睡在这间房里,是谁会半夜开电视?只有风霁月。
看来他还不知道电视使用过后温度会上升。
余清韵心下微冷,这个风霁月说自己不是实体触碰不到物品是骗她的。
她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继续像往常一样,吃饭,睡觉,换药。
这几天的生活过得跟米虫一样可滋润了。
李仁贵大老板不缺钱,他包了余清韵的药费,酒店住宿费,日常开销,还送了余清韵一大笔钱。
这些都被余清韵理所应当地收下。
好歹也是救了李仁贵一命,他的命确实也值钱。
李仁贵带着陈杰和余清韵交换联系方式,叙叙旧后就去忙着陈杰转学的相关事宜,余清韵后面几天没人来找她,乐得清闲。
她日常一觉睡到自然醒,醒了叫客房服务送餐,然后刷手机,换药,继续睡。
风霁月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不好奇外面的世界吗?”风霁月说。
余清韵把脸从手机屏幕中抽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风霁月。
风霁月乐于享受,而且很喜爱现实生活中的各色景致,放在现代肯定是个活脱脱的现充。
余清韵继续看手机,说:“不好奇。”
她都活了将近二十年了,怎么可能还好奇这里的街道。
风霁月深深地看了一眼余清韵,后面几天没有再出现。
余清韵没理会,继续看着手机,手机上各色新闻都有,娱乐新闻,军事新闻,大新闻,小新闻。
余清韵微妙地发现,娱乐新闻不再像以往那般占据人们几乎所有的视线,反而是那些杀人案,失踪案越来越多。
她皱着眉头看手机。
“我市最新发现一具无名女尸……”
“深夜里传出的惨叫,破碎的内脏……”
“都市夜闻:但你听到窗外有动静的时候,千万别看窗外!”
这些东西真的越来越多了,闹的网上有些人心惶惶。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最近发生的杀人案,失踪案还有什么夜半诡谈越来越多了。】
【楼上能不能别自己吓自己?引起社会恐慌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是,我也觉得最近多的有些过分了,我身边有邻居前几天就刚死了,还特别蹊跷,警察那边一点线索也没有。】
【我这里也是!真的吓死,然后那个死者家属还去派出所大闹了一场,发现警察现在接了特别多的案子,几乎都没有头绪,忙都忙不过来。】
【有那么吓人吗?我这里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啊……】
【反正我这几天都不打算出门了,太恐怖了。】
余清韵把手机放在一边,忧虑地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半响,她蜷缩在床上,睡了过去。
天一亮,余清韵照常点了客房服务,门外服务员工敲门,余清韵打开门,员工给了她一份餐盘。
上面装着余清韵爱吃的青椒炒肉和香喷喷的白米饭,她点了三份。
员工微笑着说:“请慢用。”
余清韵点头接过餐盘,忽然听见一对夫妻从楼上下来,嗓门极大。
“我真是服了,这个宾馆怎么还有人失踪的,不住这里了。”
“换个酒店住好了。”
服务员工僵了僵,继续保持职业微笑:“不必担心,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这件事与酒店本身没有太大关系。”
余清韵点头,关上房门,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在手机上搜索附近的其他酒店。
她一听那对夫妻的话就知道酒店也出问题了,现在不换酒店什么时候换?
她打算在安都县养好伤再回自己家里看看那两个父母。
安都县真的太小了,基本上只有两三个酒店,其他什么的小宾馆搜都搜不到。
余清韵先在网上订了离这家酒店最远的一家酒店。
反正也要离开这家酒店了,余清韵打算今晚逛逛这里的夜市。
这里是少数民族地区,风俗人情会有些不同,夜晚的街道值得逛一逛,而且因为相应国家发展扶贫旅游业,这里的旅游景区做的不错。
余清韵当晚背着背包,顺手拿了自己需要换的药装在包里,出门了。
她今晚打算在外面逛一圈,再在这个酒店里住一晚,第二天天亮再去新的酒店。
余清韵走出去,看着导航,弄了个共享单车,慢悠悠地骑着单车。
她来到夜市,夜市上热闹极了,人潮涌动,灯火通明,各种美食的香味在鼻尖萦绕,余清韵口水分泌了。
她走到一处烧烤摊点了几十串烧烤,又去了其他摊子买了炒粉,煎饺,余清韵不爱喝饮料喝奶茶,又买了几瓶矿泉水。
最后她拎着一大袋东西在夜市上走着,旁边一家烧烤摊上有一群学生边吃边玩。
一名女生说:“我跟你们说个鬼故事。”
“这是我们县里的故事,从前有一个老奶奶,她每晚都听到房子外面有高跟鞋的声音,她问了周围邻居一圈,邻居们也说他们听到了声音,后来他们不堪其扰,决定晚上一起找出那个高跟鞋的主人。”
“晚上到了,邻居们和奶奶都听到了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他们打开了自家的大门,看到了一个黑裙女人。”
“她穿着格格不入的红色高跟鞋。”
“后来呢?”
“后来,下雨了,那位奶奶和她的邻居们都死了。”
“这是我们县里的鬼故事吗?怎么这么无聊,之前我也没听说过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之前也没听说过,是其他同学告诉我的,据说有人真的在县里失踪了。”
“行了行了,别说那些事了,慎得慌。我和你们说说隔壁班那对情侣……”
余清韵坐在旁边摊子上边吃边听,有些无言以对。
她选择继续吃着自己买来的夜宵,静静的当一个游离在外的边缘人,将大部分人的声音纳入耳中。
余清韵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引人注目了。
黑衣女人面色沉静,身型纤细高挑,却能看出线条流畅,绷带缠绕从胳膊缠绕到手,背着一个大背包,通身淡然遗世,总感觉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她就好像小说里那些现代都市里隐世不出的家族子弟,透露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那群学生的注意力渐渐集中在她身上,周围或多或少的人也忍不住打量她。
学生时期更看重外在皮囊。
“她长得好漂亮,主要还是有气质。”
“感觉像小说里的人似的。”
“你说她该不会真的很厉害会武功吧。”
“我感觉不像,可能就是打扮的特殊了点。”
余清韵看着自己的黑色短袖,黑色长裤,再正常不过了。
可能特殊一点的就是满手臂的绷带了。
她拿起最后一点烧烤,起身离开。
学生们的声音隐隐有些听不清了。
“她吃的好多,还这么瘦。”
“运动量大的人吃东西肯定多……”
余清韵走到一处无人的街巷,因为没人,所以这里灯光昏暗,街道狭窄。
余清韵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她边吃边走,头顶有点湿,她抬头,下小雨了。
“你就吃这些东西?”风霁月挑眉,“这些东西难登大雅之堂。”
余清韵才懒得理他,她走到旁边一户人家的屋檐下躲雨,低着头吃东西。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余清韵抬眼,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映入眼帘。

余清韵没有再往上看。
也许这个女人没有脸,面部就像一个空白的肉团,也许这个女人脸上五官狰狞,保持着死前的状态,也许这个女人面部高度腐烂掉肉,死死盯着她。
雨点如细丝般慢慢飘落在这条狭窄的路上,房屋和小巷里的路缝之中生出一簇簇细小的杂草。
那双高跟鞋如血般殷红,黑色的裙摆微微飘动。
余清韵后退一步,碰到了身后的什么东西,她心脏猛跳了一下,随即感觉到是自己躲雨屋檐的房屋门。
这扇门被她碰的发出声响,“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门是掩虚的。
黑裙女人侧转,面对余清韵,没有出声,只是抬脚缓缓向她走去。
余清韵开始应激,头皮发麻,全身上下叫嚣着危险。
她咽了咽口水,不再迟疑,钻身进入那扇门内,关上门。
这扇门是一扇已经有些年头的木门,门内锁门是以前年代的样式,需要用木板拉上。
余清韵把木板放上去。
这扇木门关闭的门缝能看到那飘动的黑裙,红如血的高跟鞋就一直静静停在门外。
余清韵注视着门缝外黑衣女人的动静,慢慢后退,心下思索该如何摆脱它。
“你在干什么?”一个嘶哑的声音在余清韵身后响起。
余清韵紧张之下又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同时右手伸进背包后面握紧匕首。
手上的伤还没恢复好,她大力握紧匕首,疼得生理性发抖。
她身后站着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满脸皱纹,眼珠浑浊,眼皮严重耷拉挡住不少眼睛。
房屋内部没有开灯,只有一道微弱的红光在老奶奶身后幽幽亮着,猩红布满了老奶奶周边全身轮廓,就像是身后一双双沾满血液的手狠狠抓着她。
黑暗的地面被红光照映,整个黑暗的地面就好像是粘稠的血液沼地,流尽了这个瘦弱干瘪老人的血。
余清韵一直在发毛,起鸡皮疙瘩。
“我……”余清韵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人看着她,然后又伸长脑袋,向她身后张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门缝外面的黑衣女人,老人点点头,转身前往一个屋子里,边走边说:“那你今晚就在我这里过夜吧,别出门。你现在坐桌子那里等我,我去给你准备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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