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呀!吃手指头多不卫生!”
你大声喊道:“魔法少女就是我!”
给自己治愈完毕,你就把手指抽了出来,去浴室把甚尔的口水洗干净,然后又重新给他吹头发,回到刚刚那个话题。
“甚尔不喜欢太阳吗?”
他不说话,就盯着你的指尖看。
这又让你想起宿傩了。
那家伙的小眼睛也是这样,你手指往哪里晃,他的小眼睛就往哪里看,就像是忠心的小狗狗。
他全身上下,也就小眼睛最可爱了!
臭宿傩,现在大家都回来了,连里梅都回家了。
他什么时候回家呀。
因为甚尔很沉默,所以你总是在他面前走神,你走神的时候,宿舍就好安静,加上拉好了窗帘,又没有开灯,就像是没有人在里面一样。
于是门外的男人没有丝毫准备,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推门而入。
金发男人戴着奇怪的墨镜,脸颊凹陷,西装上系的领带戴着一些斑点,为这一身搭配添加了一点活泼的亮色。
是七海海。
七海进来的那一瞬间,甚尔就像是早有准备的猎豹一样,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发动了攻击。
“甚尔!”
他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就掐住了七海建人的脖子,你来不及阻拦,只能用带着禁止口吻的语气喊他。
他动作一滞,拧着眉头看向你。
你赶紧跑过去,想把他的手掰开,可惜掰不动。
你沉下语气:“放开!”
他冷着脸和你对峙,你重复道:“放开他。”
见这招没用,你又抬起手示意要摸他,他下意识低头。
你把手放在他的头顶,感觉自己正在抚摸一只野兽的头颅。
伏黑甚尔身上毫不掩饰的攻击性让你指尖有点发抖,但是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你摸了几下,感觉他的情绪好了一点,就赶紧哄他:“放开他好不好?”
“甚尔,听话。”
他眯起眼睛,用力把七海丢到地上,你连忙把他扶起来,想看他的伤势。
对上你的目光,七海建人一愣。
“前辈?”
与此同时,掉落在地上的手机里传出五条悟的声音。
“很热闹哦?”
他成熟的声线透过电波传递的时候显得更加具有磁性,语调轻松慵懒:“看完直哉就回家?”
“我倒是没所谓啦。”
电话那头的男人语速极快,自说自话:“可是我们悠仁抱着一个丑猫咪玩偶在想妈妈欸,茶饭不思地等了半天,结果妈妈偷偷跑去东京了吗?怪不得今天的阳光如此凄凉呢,你说是吧悠仁?”
“哈?丑?!”
那边的悠仁语气有点委屈:“那爸爸倒是别抢我的……”
五条悟挂断了电话。
你:“……”
七海建人:“……”
伏黑甚尔站在你身侧,看着七海建人的目光里满是冰凉的警惕,就像一只护食的狼。
你回来的事情,夏油杰已经通知给了大家,所以七海建人很快就适应了过来。
他左右转了转脖子,没有过多在意自己被甚尔一招秒杀的事情,即使遇见了突发事件,他的语气也依旧沉稳,向你说明来意:“五条前辈让我过来拿取一些资料。”
“资料等会再说。”你看着七海泛紫的脖子,有点担心,这家伙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你一整个把他抱住:“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七海建人沉默了一会,感受到自己的伤势好转,脸上震惊的神色化作了然:“这是前辈的术式吗?”
“嗯,算是吧,刚刚那个是我的咒语!”
“多谢。”
门外有阳光洒进来,所以室内的光线倒不是特别的暗,七海建人很快就找到了需要的资料,他抱着文件袋朝你告别:“前辈,我先走了。”
你挥挥手:“对不起哈,甚尔现在状态不太对劲,下次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罪!”
“不必在意。”
七海走了以后,你也不想去关门了,扯着甚尔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眼睛。
“甚尔,你不可以见到人就打。”
他盯着你,因为不适应阳光,甚尔的眉头紧紧皱着,就像是一大块不甘于融化的暴躁冰淇淋。
超可爱。
你摸摸他的额头:“你乖乖的好不好,如果你不打人,那我就给你好多好多奖励。”
他对这个也没什么反应,你正想着怎么让他不要揍人呢,体内的束缚就开始预警,与此同时,憨子在你脑内播报:直哉醒了!
你立即站了起来。
“甚尔,我要带你去见直哉哦,他是我的弟弟,是我很重要的人,也是甚尔的家人,所以不可以攻击他,明白吗?”
说完,你也不管甚尔明白了没,带着他就传送到了直哉的小院子里。
你跑进卧室,直哉拿着你留给他的电话号码坐在床上,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像是要给你打电话。
还好还好,没疯没疯。
你刚刚松了口气,就看见直哉冷着脸,大步向你走过来。
他把你压在墙上,贴着你的耳朵,声音虚弱而又沉郁:“姐姐去哪了?”
一种极其诡异的酥麻感从耳尖一直蔓延到小腿,你感觉地板变得有点软。
“我、哪里也没去。”
如果说实话,直哉会疯的,一向信赖直觉的你开始编造拙劣的谎言:“我只是在外面找烧水壶,想给你烧点热水。”
直哉看着你,不说话,你心里毛毛的,直接转移话题,想试图把他再哄去睡觉:“你怎么才睡这么点时间,要不要再睡一会?”
“再睡一会,好让姐姐趁着我睡觉去看别人是吗?”
禅院直哉低头,露出嫌恶而又哀伤的表情:“姐姐不知道吗?你身上沾满了别人的味道。”
“……”
一个个的都是属什么的,你怎么就从来闻不到什么味道!
撒谎大失败,于是你立即转化为理直气壮模式:“我就是担心甚尔了嘛,所以去看了他一下。”
“为什么不可以只看着我呢?”
他开始病病:“姐姐只看着直哉不好吗?”
“姐姐既然已经答应直哉要融在一起了,那我们就应该完全属于彼此,包括目光。”
……直哉是病人,说一点病言病语很正常,你不和他计较。
你摸摸他的脑袋:“好啦,我知道直哉很喜欢姐姐,姐姐也很喜欢直哉,但是呢,这个世界上不只有我们两个人。”
“姐姐有其他的家人和朋友,每一个都很重要,但是这一次,因为最担心直哉,所以我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过来找直哉。”
他原本阴沉的面色渐渐和缓:“直哉是第一个吗?是姐姐最担心,最重要的人吗?”
“对的呀。”你亲亲他的额头,“我最担心直哉,直哉对我而言最重要了,所以乖乖的好不好?”
“那姐姐会多喜欢我一点吗?”
“当然呀。”
“全世界最喜欢。”
“嗯嗯。”
“比喜欢五条悟还要喜欢。”
你点头。
他看了你一会,把脸埋进你的颈窝:“那直哉会很乖。”
你松了口气,揉他的小脑瓜,“那我们好好治病好不好?和甚尔好好相处可以吗?还有记忆是不是出了一点问题,我带了一个咒具,不过还是先看过心理医生再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做吧……”
啰嗦唠叨的那个人变成了你,直哉却不像你从前那样不耐烦,始终笑着认真听你说话,不带一丝敷衍地回应你。
你又有点想哭,好不容易才把眼泪憋住。
“姐姐去洗个澡可以吗?”
他拧着眉头,看了一眼客厅:“我不喜欢别人的味道。”
“……你之前不是最喜欢甚尔了吗。”
“那也比不上姐姐的一丝头发。”
“……”你有什么办法,你当然是顺着他了,你把他牵到床上,“那你好好的,甚尔现在很凶,你不要去招惹他,你受伤了,姐姐会好心痛,知道吗?”
他乖乖点头,朝你笑。
你又仔细嘱咐了几遍,直哉满口答应,他答应得太快,你反而有点不放心。
你又牵着甚尔走到另外一个房间,让他乖乖在里面等你,然后快速地冲了个澡。
这一次你依旧忘记准备浴巾和换洗衣物,于是巫女服重出江湖,当你穿着巫女服出来,就看见了直哉。
他真的好不听话,偷偷从卧室跑到外面来等你,如果甚尔还在这里……
你回想起甚尔二话不说就想把七海掐死的场景,只要把被掐的那个人换成直哉,眼前的木地板就好像变得昏暗发黑,还在不住地摇晃。
要不是你把甚尔哄到另外一个房间,现在说不定这只脆弱的小猫已经被甚尔捏死了!
你已经和直哉说了八百遍甚尔现在的状态,说了他见人就会攻击,他也答应了好多次绝对不会擅自出来,结果你说的话全部都变成了耳边风!
差点失去弟弟的恐慌化作了对他不听话的愤怒,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沉郁的氛围也难免影响了你的心境,你声音拔高了一点:“你为什么不听话!”
想过来抱你的直哉一愣,脸上满是茫然和委屈:“直哉想快点见到姐姐。”
他停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很快就朝你认错,语气卑微而又惶恐:“我知道错了……以后都会听姐姐的话,姐姐不要生直哉的气……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和疯子相处是一件极其需要耐心的事情。
那种东西,你从来不多。
你把直哉抱进怀里,软的你没耐心用了,就直接回归你简单粗暴的那一套:“不许认错。”
他立刻闭嘴,眼泪巴巴地看着你。
他脸颊消瘦,眼下乌青,瘦骨嶙峋,抱着的时候都感觉硌手。
你心疼他,于是你的语气又变得柔和:“是姐姐错了,我不该凶你,直哉没有错,只是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好……”
你摸摸他的脸颊:“因为直哉现在没有办法好好照顾自己,所以一切的一切都由我来做决定,你乖乖的,不要私自做决定,可以吗?”
他点头,紧紧扯着你的袖子:“再也不会了。”
你让他低头,轻轻亲他的额头,你发现直哉很喜欢你亲他,每次亲了以后,他的情绪都会变好一点,这次也一样。
你连着亲了好几下,然后轻轻抚摸他的脑袋:“姐姐刚刚真的很害怕,如果直哉死掉的话,姐姐会变得和直哉一样的,所以直哉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在病好起来之前,要好好听我的话,不可以任性,知道吗?”
“直哉知道了,会好好听姐姐的话,每一句都听。”
他盯着你看,沁满泪水的眼睛里满是害怕被再一次丢弃的恐惧:“姐姐不要丢掉直哉。”
“就算你不听话,我也不会丢掉你。”你亲他的脸颊,“乖乖的,不哭了好不好?”
他点头,把脑袋埋进你的肩膀,你摸着他的头,问他:“我们搬回家好不好?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我还没有去见爸爸妈妈呢。”
“都听姐姐的。”
你抱住他:“那我把你身上的伤治好,可以吗?”
他沉默了一会,声音都在发抖:“听姐姐的。”
“……我不会丢掉你的,怎么样都不会丢掉你的,再立一个束缚好不好?就算直哉任性、不听话,姐姐也永远都不会丢掉直哉。”
有了这个束缚以后,直哉的情绪又平静了许多,他看着你,又看了看手上的疤痕。
“直哉想留着这些。”
“为什么呢?”
“想让姐姐看见。”
他圈着你的手指,看着你的眼睛:“姐姐会心疼直哉,直哉喜欢这样的目光。”
“可是姐姐会难过。”
“……不要姐姐难过。”
他主动抱住你:“已经等着听了。”
“什么?”
“听姐姐说我是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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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乖好乖好乖好乖好乖啊!!!
昨天脑的爹咪:哭唧唧的破碎大狗勾
今天写出来的爹咪:坏掉的恶犬,因为失去了项圈而变得充满攻击性,但是在自己的主人面前,即使已经不太正常,还是在下意识地听从命令。
呜呜呜爹咪!!!
是成熟男人!!是自卑又极度自傲的小豹子,所以不会和直哉这样的小猫咪一样到处
掉眼泪呜呜呜呜
但还是好痛哇!
一边心疼一边又觉得好色qwq
十三年里面除了依靠本能在生活,也有依靠本能在锻炼胸肌吗(?)
悟猫猫你干嘛啊悟猫猫
小孩子的登西你也要抢(指指点点)
有本事抢玩偶你有本事来抢人啊!(拱火)
今天是1400地雷的加更O(≧▽≦)O
啵啵大家!!
感谢在2022-05-13 23:35:06~2022-05-14 22:50: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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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乎乎的直哉, 身上的伤被你治好以后,他还露出留念不舍的表情,你亲亲他的额头:“姐姐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他看你, 发出轻轻的、小猫一样的声音,你又亲亲他:“现在我要带甚尔出来了哦,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好。”
你走到甚尔的房间,他比直哉乖得多, 你叫他等你, 他就站在原地一直等, 好像动也没有动过,听见开门的动静,他抬眸看向你。
你本来想叮嘱他很多话的, 但是看着这双眼睛,你只想走过去牵起他的手。
“我们回家。”
传送只能一次带一个人, 直哉一秒钟也不愿意和你分开, 所以你们三个只能打车。
京都的路小, 对于禅院这样的大家族而言, 门前古朴的小路尤其经不起车轮的碾压, 十三年前,下车的地点旁边有一家便利店,你和五条悟经常在回家之前去里面买糖。
如今,那家便利店已经关闭, 等待你的不再是蓝色的招牌,而是花店门前, 抱着花束的父母。
于是你知道了该从哪里下车, 该从何处回家。
“停车。”
你憋着眼泪从口袋里掏银行卡, 可是手抖得不成样子,直哉帮你把卡递给司机,侧头朝你笑。
你紧紧握着他的手,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在心里数了十几下以后,司机才把卡还给你。
你打开车门跑下去,爸爸妈妈早就等在路边了。
妈妈抱着花,泪中带笑,你老爸朝你张开双臂,像小时候那样微微弯下腰,你扑进他怀里。
他轻轻拍你的肩膀:“回来就好。”
你看了看他,又看旁边的妈妈,他们老了,鬓边已生白发,眼角和额头都有了皱纹,你用力抱了老爸几下,又钻进妈妈怀里。
她抚摸着你的脑袋,脸上有点无奈:“花都被压扁了。”
“嗯……”你用力抱她,“我才不管呢。”
她笑了笑,把你被泪水沾湿的头发别到耳后,抬眉看着你,眼中也蓄起湿意:“还和以前一样。”
你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抱着她哇哇大哭,她拍你的背,抚摸你的脑袋,动作温柔,你哭着喊她:“妈妈……”
她拿出手帕捂着脸,显然也是在哭,你老爸在旁边指点江山:“都说了不要哭,你哭孩子也会跟着哭。”
明明是你先哭妈妈才哭的,你老爸总是这么不讲道理,你刚想帮老妈说话,她就轻轻拍了拍你的背,自己反击:“要你多嘴!”
“……”你哭声一顿,看着她。
禅院安奈,你老妈。
她是封建家庭培养出来的大小姐,性格柔婉和顺,连对着蚂蚁说话都细声细气,你从来没有听过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看着你的目光,禅院安奈用手帕捂住唇,有点尴尬地笑起来:“啊呀……”
父母的感情生活你不管,你就当做没听见,你牵起一旁的直哉和甚尔,一手一个,朝爸妈笑,“我们回来啦!”
妈妈把花塞进你怀里,“欢迎回家。”
你又想哭了,旁边的直哉帮你接过花,禅院安奈看着他,满眼痛惜:“欢迎回家,直哉。”
他低下头:“谢谢妈妈。”
回家的路还是和以前一样,青苔从门前的石板小径中悄悄探头,檐上立着几只小鸟,门前的松树好像长高了,又好像没有长。
它已经有些年头了,十几年对它而言算不得什么,只是年轮的几圈。
可是对你父母来说,这份沉甸甸的时间却足以压弯他们的脊背,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会走在你的前面,替你挡住不知道从哪钻过来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