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你抱紧,语气凶凶:“看在你喝傻了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你好热,好像大狗狗哦。”
你也抱紧他,抱得好紧好紧,“我喜欢大狗狗。”
你把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你好困,没多久就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雾气很浓,你在两面宿傩的怀里醒来,有点舍不得动弹。
昨晚是你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宿醉之后迎接你的不只是剧痛的大脑,还有一些让你无法直视的回忆。
“魔法少女就是我!”
你大喊一声,先把痛痛的脑袋治好,两面宿傩被你吵醒,表情很不好看。
你没空搭理他,昨晚,母胎单身的你竟然变成了一个大色狼!
两面宿傩也就算了,他是你男朋友,被你摸两下也没事,但是……
你竟然对玉藻前也产生了非分之想!
虽然玉藻前很好看,被淋得湿哒哒的样子很让人dokidoki,但是……你怎么可以仅仅因为看了他几眼,就对他产生那种念头,甚至当时还产生了和宿傩分手,然后和他搞黄色的念头!
男狐狸精真是太可怕了!
记忆渐渐回笼,你又想起来,你不仅对宿傩动手动脚了,你还看了人家的那里!
这家伙四只眼睛四只手,那玩意应该也是别人的好几倍,真的就很恐怖。
然后,你猛然意识到一件事,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所以……你该不会,你该不会长针眼吧!
你对着自己的眼睛摸来摸去,两面宿傩像是被你闹得烦了,抓住你的手,“乱动什么?”
你赶紧扒拉自己的眼睛给宿傩看,“快看看,看我的眼睛还好吗。”
他神色稍微正经了一点,拨开你的眼睛看了一瞬,抱着你的力道立即松弛下来,“酒还没醒?”
他提到酒,你就虚了,看他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模样,你连忙钻进他的怀里,“昨晚我干了什么?我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
两面宿傩笑,“你最好是。”
……你不管,你就是不记得了,你枕着他的手臂,“继续睡大觉!”
你们一觉又睡到了临近中午,你从背包里拿出苹果啃,宿傩就在旁边等着吃你。
你九百年没睡,困得很,你现在根本不想思考任何东西,你就想睡觉。
你和宿傩都不用吃饭,这游戏又不用上厕所,所以你和宿傩可以一直待在床上。
宿傩喜欢睡大觉,你也喜欢,你们两个人睡到天黑,你又起来啃苹果,啃着啃着又有点难过了。
舞哉真是个混蛋,他死就死了,为什么要死在你面前,骗你就骗了,为什么不骗到最后。
好听的话给他说完了,背地里干坏事的也是他,表面柔柔弱弱的,你想起他那天纯真无邪的笑,就觉得好可怕。
你赶紧躲回宿傩怀里,还是你的狗子好,从来不和你来虚的。
“宿傩。”
你又想起昨晚喝醉了,担心的那个问题:“你会不会突然变坏啊。”
“在你眼里。”
两面宿傩没什么表情,“我难道是一个好人。”
……这话把你问住了,宿傩这个家伙好像生来就是坏种,只不过碍于束缚不能做坏事罢了。
你抬头看他,“我不管,你是我男朋友,我要拯救世界,你必须和我一起,做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两面宿傩笑,“说说看。”
他问你,“你这种不切实际的理想,打算什么时候放弃。”
什么叫放弃!你瞪他,“我不会放弃!”
他轻轻应了一声,一副家里的猫非要出去作死的模样,“那随你玩。”
“才不是玩!”你坐起来,正正经经和他说:“我的理想就是拯救世界,消灭所有坏人。”
你拉出系统面板给宿傩看,“你看得见吗,这个世界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坏人,只有我和你,只有我们好人。”
他把你扯进他怀里,“都说了。”
他闭上眼睛,语调慵懒:“随你玩。”
你真的就会被这个家伙气死,你从他怀里钻出去,“我要找乐子。”
你的人生信条就是没心没肺,自由自在,谁想看你哭,你就偏要笑,谁让你难过了,你就忘记他,然后去找哈皮的事做。
你扯着宿傩起来,看他一副不好好穿衣服的样子就来气,你叫舞子找了一件新的和服给他,然后给他在身后系了一个超大的蝴蝶结。
——就像包装大熊熊的礼物丝带那样。
那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你记了很久很久,现在终于可以用这个捆住你的熊了。
你越看越满意,心里暖洋洋的,两面宿傩小小的眼睛也盯着你,一副任你施为、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好喜欢好喜欢,你勾住他的脖子,跳起来啾了他一口。
两面宿傩摸了一下被你啾的地方,两只手抱住你,看起来又想亲你。
你才不要和他亲,你一米六,他却有足足两米多,站着亲亲很累的!
他像是知道你的想法,让你坐在他的臂弯,然后又亲你。
呜呜呜,舞子还在边上呢,以前不觉得有什么,这家伙已经是你的男朋友了,你就感觉好羞耻。
两面宿傩一点也不理解你的羞耻,仿佛要亲个没完,你赶紧打他,“不许亲了!!”
他咬了一下你的脖子,仿佛在做什么标记,“嗯。”
你跳到地上,走出院子就看见了里梅,他站在树下,长长的白发随风而舞,见你来了,阴郁的眉目霎时舒展,“大人。”
玉藻前好像是算准了你会在这个时候醒来,带着剪刀找你修剪刘海。
你咔嚓两下就给他剪完了,里梅就喜欢和玉藻前较劲,小狐狸剪毛毛,他也要剪。
你看着他长长的头发,有点发憷,“里梅啊,我剪的不好。”
里梅又和你撒娇,明明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喊起姐姐来真是要命,这谁看了不迷糊,你立马答应:“行,给你剪。”
印象里的里梅是个妹妹头,所以你咔嚓咔嚓几下就把里梅的长发剪短了,然后努力休整整齐,可是不管怎么剪,他的头发都和狗啃过的一样。
你有点心虚,看向宿傩,“宿傩啊,你帮帮我呗。”
他的斩击可好用了,每一刀下去,怪物死得都整整齐齐的。
两面宿傩根本不带搭理你的,里梅朝你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容更大了,“里梅喜欢。”
……行叭,你也不知道说啥,和兄弟们待在一起蛮哈皮的,玉藻前变成毛茸茸扑你怀里任你摸,你摸着摸着,又想吃好吃的。
你让憨子给你弄来一个超大的烧烤架,然后把村民送的肉一股脑摆上去,又叫憨子给你整了好多调味料,一点一点洒在上面。
肉被炙烤,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这种声音实在是太治愈了,怀里玉藻前的毛毛柔顺丝滑,还不带掉毛的,你把脑袋埋进他的肚子猛吸。
兄弟们一起吃烤肉,里梅难得没有和玉藻前打起来,你拿着一块鳗鱼递到两面宿傩嘴边,他紧紧皱眉,看了你一眼,然后吃了下去。
你好快乐,这一刻,你在想,如果他们是真的该有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烤肉吃完,你感觉自己已经满血复活,是时候去做主线了。
在此之前,你要去产屋敷家里,好好和家主解释一下,为什么他的儿子好好跟你出去,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
你独自去拜访了家主,这一趟,你见到的是他的尸体。
他给你留了一封信,信上说,产屋敷家里死的人都是他做的,他就是无惨。
家主说,他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家族,对不起夫人。
他说,请你好好照顾舞哉。
你把信收起来,走到阳光下。
一个孩子扯住你的袖子,他长得和舞哉很像,“姬君,不要难过,父亲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你蹲下来,看着他,“你是新的家主吗。”
他点头,“父亲说,以后产屋敷就交给曜哉了,可是曜哉什么也不懂,姬君,你可以帮帮曜哉吗?”
他看着你,脸上崇拜而又希冀的神情一如从前的舞哉,“虽然父亲说,姬君最喜欢哥哥,但是曜哉也会很乖的,姬君可以也喜欢曜哉吗?”
你没有说话。
他失落地看着你,然后慢吞吞地走了。
小孩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如果第一次见面,你没有对舞哉许下诺言。
你就像现在一样,沉默地拒绝他,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不可以再想了。
你不喜欢伤心,你喜欢快乐,所以要快乐。
你笑起来,像什么也没发生那样,走出产屋敷家里,然后跳到宿傩的背上,“走,打怪去!”
他侧头,声音很轻,“不许哭。”
你把脸藏进他的后背。
你才不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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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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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后背没有以前舒服了, 因为现在多了一个大蝴蝶结跟你抢地盘。
这个大大的结是你系上去的,你有点舍不得解开,于是你拍了拍他的肩膀, 让他把你放下去。
但是这家伙好像没明白你的意思,直接把你抬到了他的肩膀上。
救命,你小时候的确很想被举高高来着,但是现在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能骑在别人的肩膀上!
两面宿傩继续走路, 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载着一只猫咪一样自然。
你抱住宿傩的脑袋, 生怕掉下去, “快把我放下去。”
他抬头看你,表情不耐:“麻烦。”
你又被他抱到臂弯,两面宿傩一脸‘再挑刺爷就真的生气了’的表情, 你没忍住打他,“不许装酷!”
就在这时, 不远处突然有人叫你。
“师姐!!”
少年和尚向你跑过来, 你第一次见和尚跑步, 还蛮可爱的。
他跑到你面前, 抬起头, 眼眶红红的,“羂索师兄他、他打上清水寺了!!”
谁?羂索?他去清水寺干什么!
你赶紧从宿傩身上跳下来,“去了多久了?!”
“一、一整天了!”
你师弟气喘吁吁:“师兄们看我小,跑得快, 叫我来找师姐,可是我找了好久……”
草!一整天了!
这家伙连里梅都能虐, 他不会把你的师弟们都给屠了吧……
你师父为清水寺付出了一切, 他死了, 责任自然就传承到了你的肩头,如果你刚刚接手没几天,师弟们就都狗带了,你只怕以后做梦都在跟你师父道歉!
救命,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坏事扎堆来,早知道你就不睡觉了!
你急得要命,点开系统面板传送到了清水寺。
寺内松树随风微舞,长廊石板上的苔藓更多了一些,正殿佛前古朴、静谧、平和、高远,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
人呢……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不会都死完了吧?
你在空无一人的寺庙奔跑,偌大的寺庙只听得见你的脚步声,嘎哒、嘎哒。
好安静,太安静了……
都去哪里了,不会真的死掉了吧,怎么可能呢,就算是死了也应该有血呀,怎么会这样空,空得你好害怕。
你不要逃跑,你要继续往前找,但是你好害怕,你需要人陪。
你需要现在就可以立刻来到你的身边的人。
“宿傩。”
你喊他,你呼唤他的名字:“宿傩……”
他传送过来,看也不看周围,只低头看着你。
他的脸上满是不耐,“又哭?”
都什么时候了还凶你,亏他凶得出来!你抬头看他,“宿傩。”
你委屈得要死:“我的师弟都死光了,你看啊,一个人都没有了!!!”
两面宿傩这才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他挑起眉,握住你的手。
他上面的两只手结印,另外两只手教你摆出和他一样的手势:“领域展开——”
他的声音响在你的耳边,“伏魔御厨子。”
漫天斩击落下,红色的建筑霎时便化为了粉尘,下一瞬,天空的边界被斩击切割出了明显的裂痕。
你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是一个幻境,一个结界。
清水寺的和尚好像都会这个技能,如果说你师父的结界术天下第一,羂索自然就是天下第二,但是两面宿傩只看了两眼,就反应了过来。
不仅如此,他还轻轻松松就把结界打破了。
他真的好强。
迄今为止,你见到最强大的人就是你师父,可是你师父像是一个圆,不会给你太大的压迫感。
但是两面宿傩像一把刀,时时刻刻都展露着锋利的棱角。
即使你知道他不会伤害你,即使你和他朝夕相处,即使他平时可以说是很惯着你。
但是到这种时候,每当你想起来他有多么强大的时候,哪怕是他呼吸间带来的一点热气,都会叫你怕得发抖。
这样的人,这样危险的、不可触碰的人现在正握着你的手,带着你慢慢又来了一遍结印的手势,“学会了?”
他好像是真的想教会你他的领域,见你不说话,又带你做了一遍。
你低头看,努力控制住名为‘恐惧’的触角:“没用的吧,就算我手势一样,也不可能真的能用出来呀。”
他松开你的手,语气懒洋洋、轻飘飘:“我准你用。”
他准你用。
你的恐惧一下子就被抚平了。
两面宿傩,他是围绕着你的黑色的海,温度是暖的。
你牵起他的手,他任由你牵着,他的手是暖的。
这一次,你们没走多久就遇见了人。
看见你以后,他连忙把你们带到一个小院子里。
清水寺的和尚不多,你的师弟们坐在一起疗伤,他们受伤都不是很严重,还能和你行礼。
小十二见你来了,哭着抱住你的腿,“师姐——”
你揉了揉他的脑袋,看向里面最大的一个师弟,“怎么回事?”
中年和尚直接来了个土下座,他伏在地上,面色羞愧,仿佛难以启齿:“师父的……的……”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话,你看向小十二,“师父怎么了?”
小十二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张嘴也吐不出来声音,只朝你指了指被和尚们簇拥的一些碎片。
九百年的佛经不是白念的,你一眼就看出来,那些是坐缸的碎片。
一些得道高僧圆寂之后,身体被完整地保留下来,放在容器里,过一段时间再取出来,涂上黄金,就成了肉身佛。
坐缸就是这样的容器。
你的脑袋嗡嗡作响,张嘴想问,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师弟们围着碎片哭,你感觉有点冷,看着那些碎片。
羂索打碎了坐缸,把你师父的尸体抢走了。
你师父说过,他是早该圆寂之人,那个时候你没有放在心上,匆匆观看你师父人生的时候,里面也没有出现这一段。
现在你才知道,你师父那时候是真的快要圆寂了,可是羂索来了。
他是天底下最强的和尚。
可是他本该解脱的灵魂在幻境里受苦,苦了好多好多年。
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
可是他的徒弟算计他、背叛他、叫他死了都不得安宁。
师弟给你递来两封信,一封信是你师父给你的,一封是羂索给你的。
你手在抖,接过师父的信,小心翼翼地打开看。
“你师父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和尚,死了以后被拿去做什么都没所谓的啦。”
“为师想了想,肯定是你师兄太想念我泡的茶了,说不准呀,就把我制成泡茶人偶,叫我作为茶道大家,名垂千史呢!哎呀呀……且随他去,随他去罢。”
他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字写得又大又洒脱,写到一半发现信纸装不下了,后面的字又委委屈屈地挤在一块,滑稽得要命。
眼泪滴在信纸上,吓了你一大跳,你连忙把你师父的信收起来,倚着门坐在地上,拆开羂索的信。
这阴间东西的信就简单多了:想要师父的尸体是吧,拿狱门疆来换。
孩子柔嫩的掌心搭在你的脸颊上,小十二给你抹眼泪,“师姐不哭。”
“嗯,我不哭。”
你把信扯成碎片,没什么好哭的,阴间人做阴间事,你才不哭。
你看向小十二,“你起名字没?”
他点头,“上次师姐抱我以后,师兄们都说我必成大器,给我定的法号是‘天元’。”
“不错。”你拿起他的袖子抹眼泪,“很霸气。”
抹干净眼泪,你站起来,看着师弟们,“你们不用找羂索了,就好好在这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