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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难撩(临江有月)


如今皇帝和朝臣都在商议去江朔的人选。各路将军择了一遍,还有不少提议从皇子中择一人前去的。一来是可以历练,二来也等同于直接选出了留在启都的储君。
皇帝问遍内阁,最后问到了元蘅的头上。
其实意思很清楚,元蘅曾带兵戍守衍州,对用兵之道也算熟稔,比起那些高居庙堂摇笔杆的文官,元蘅倒是有几分经验,说的话也更为可信。
而今日闻临前来,就是要吹这个风。
见元蘅通透过人,闻临心中喜悦几乎再藏不住,但仍不想破坏了倾诉衷肠的气氛,想要继续:“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有心意的……”
闻临的舅父苏瞿陷害裴江知的女儿和闻澈,是想要闻澈赶紧娶了妻,好赶去封地。如今闻临又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想让闻澈去江朔戍守疆境。
层层设计,生怕疏漏一点能让闻澈钻到什么空子,打乱闻临的储君之路。
真是好生辛苦。
看破不说破,元蘅笑着恭送了闻临离开。
他才走,元蘅面上的笑意就隐了下去。有人用心良苦,可是她还不清楚,不清楚闻澈想要的是什么……
一转身,她竟瞧见闻澈靠在屏风后,懒怠而散轻漫地扬着笑意,可是眸中却含着不快。
是不快,元蘅能看出来。
她一步都不多留,当即就往房外走,结果被他抢先一步合上了门,直接将她压在了门框上。他衣领处的清雅的香气她头一回闻到,想来是他来时特意熏过衣。此时这香气如游丝般缠着人,无赖又强硬。
身上的官袍宽大不合身,元蘅早就想去裁剪,只是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候,如今被这人叩住手腕,被衣裳缠住挣不开时,她才后悔起来。
该早些去改衣的。
被他微抬了下巴,温热的吻夺取了她的喘息。
“虽没人,也不该放肆。”
闻澈分开稍许:“没人的时候,你常见我皇兄么?”
终于明白了他发什么疯,元蘅笑着:“你身上的味道好酸。”
“我才沐浴过,熏香是我仔细挑的,哪里酸?”
闻澈以为自己被嫌弃了,还伸开手臂仔细嗅了嗅,确定无异。
不仅是疯子,还是个傻子。
元蘅的手轻抚在他的领口,低低道:“不是陈年的佳酿么?”
雨天的日暮房中昏暗,侍奉的下人都不知退到何处去了,可见都是闻澈计划好的,就为了在这里堵她的退路。
这侯府,他越发如入无人之境了。
闻澈这才听明白,按了她的手后闷闷地笑了:“那确实是酿了有一阵了,都快酸死了。求元大人怜惜……”
元蘅抽回了手,替他理好领口,笑而不语。
“听闻你今晨绑了人?”
果真坏事传千里,这事竟然这么快就传进闻澈的耳朵里了。
元蘅不答。
闻澈觉得她好生可爱,笑问:“裴江知都气炸了也没找到人,你是怎么逮住他的?”
元蘅如实道:“那夜我扶着裴二姑娘出去,瞧见草丛后面有动静,当即就让漱玉去逮了。若是当夜就在裴府对峙,他是死活都不会说的。不如绑来吓上一吓,这不都明白了?你得罪人不自知就罢了,日后出门在外小心稳重些也不行么?你这个混账如何我管不着,别平白毁了人姑娘的名声。即便是你最后娶了人家,也叫人议论纷纷。”
“元大人教训的是,铭记于心。”
闻澈叹道,“谁人都知裴江知最疼爱他这个女儿。苏瞿与我不睦,设计我就罢了,还攀扯裴江知。原本裴江知是闻临那边的人,如今往后却不一定了。”
元蘅道:“蠢人就会办这种迂回还不讨好的事。留着裴江知这个内阁首辅,比把你赶去封地还要有用。苏瞿蠢,闻临也不见得聪明。”
说到赶去封地,闻澈不由得想起这几日朝中的传闻来。
都说皇帝要择人去江朔,听闻还特意问了元蘅的看法。只是元蘅的答话似乎并未讨得皇帝的欢喜。
自打回了启都,闻澈就再也没有过问朝中政事,铁了心要做一个不成器的闲散王爷。吃喝玩乐消磨人的意志,亦能保命。但是日子久了心中的不安却会愈加浓重。本就不是什么安稳的盛世,北成不情愿多一个废物王爷。
闻澈问道:“听闻父皇抛给你一个难题,你怎么作答的?”
果然还是问了。
的确是在元蘅的意料之中。今日闻临来此是这个目的,闻澈既然躲在此处,自然将方才的话中意都听明白了。
朝中人都这般想——谁离开启都,就意味着谁再也无缘储君之位。
元蘅轻拽着他的领口,让他俯下身来凑近她,两人的呼吸缠得更近,将吻未吻。
闻澈道:“美人计?怕我不高兴,算是哄我的么?”
“所以你不高兴了?”
元蘅的指尖冰凉,挨着他脖颈上的皮肤,带着酥麻的痒,“你该不会也觉得,留在启都的人就能顺利即位,安安稳稳做皇帝罢?”
他掐着她的腰将她抱离了地面,搁在桌案上,任她垂下眼睫看着自己,他旋即将方才的吻压实了。怀中的温香软玉还生了玲珑心思,若要旁人看来便是心机深沉,可落在闻澈眼中却成了烂漫的肃杀和无辜的艳。
“若是这样得来的储位,我可不要。”
躲避战乱偷来的安闲,闻澈咽不下去。
元蘅似乎是笑了,在这样毫不避退的情意中坦然回应着:“那样娇生惯养的越王,骑术射艺只停在打猎和炫耀的程度上,让他去江朔……还是别害人了。”
“不愧是元大人,不偏不倚满心都是天下人安危。但是元蘅,你可为我谋想一二了?我若走了,得好久见不到你……”
本以为他说的谋想,是让元蘅为他的前途谋想。
谁知这厮却是在发愁不能相见。
被他气笑了,元蘅道:“凌王殿下,你可为你自己谋算了?眼下此事还未定,你若不愿,还是能有回旋余地。我瞧陛下那意思,不情愿放你走呢!”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没问元大人,我问元蘅。”
那日他在门外,不慎听到元蘅与沈钦的对谈,说及元大人和元蘅与人的交情。
而此时,闻澈只想知道元蘅的想法。
闻澈今日所穿的织锦交领处有皱痕,元蘅伸手抚了两下,没抚平,却被他握了手,逼迫着给一个回答。
她自知蒙混不过,倒也多了坦诚:“梁将军手中能随意调遣的只有俞州军。可是俞州军却不能离开俞州。如今江朔的兵权只是暂且交由他,陛下想要收回只在一念之间。被收走江朔兵权的梁晋,你觉得还有何可忌惮?届时只凭借俞州那两万兵,够跟谁争的?北成望族稍微站在一条绳上,就能吞没梁氏拥有的一切,毁了你凌王所能倚仗的所有。”
闻澈没应声。
她继续道:“赤柘来犯是早在预料之中的。陛下要择人去江朔,明面上的理由是担心梁将军分不开身,实则是想从中择出最适合交付江朔兵权的人选。如果一定要有那样一个人,为何不能是你?没有兵权的储位争它做甚?除非你想做傀儡。”
闻澈接话:“那倒是,北成不缺傀儡,历代皇帝都是。”
“你问我怎么想,我想的就是,无论这储位陛下属意于谁,我都不想让这些掣肘于你。缚之高位由人敬拜,却只能空空看着北成乱到下一个百年,岂不可怜?”
闻澈喟叹一声,摩挲着她莹白如玉的耳垂:“说的还是太公允了。元蘅,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哄一哄我么?”
自己的心上人,向皇帝谏言推他离开。再怎么是为他着想,闻澈都难免心中不悦。
元蘅挑眉:“想听什么好听的?”
闻澈竟真的思索起来:“想听你说,你舍不得我,不愿我离开你,否则你就要整日以泪洗面,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这人还挺能设想。
亏得元蘅还认真地听了。
她轻身跃下桌案,挑帘离开前还很重礼节地道了句:“告辞。”

第43章 容与
苏府就在启都的西南角, 不沿街巷,平日里显得分外清冷。因着挨近的是原先姜家在启都的废弃宅子,规制比苏府要高上些许, 因此逢上刮风下雨,都会有多年未整修的废弃瓦片砸落下来, 隔着不怎么高的墙细细碎碎地落进苏府。
苏瞿才从兵部衙门回来, 看见这样的景象便心中烦躁。
晦气得很。
才吩咐了下人去整理,老门房便上前说裴江知来了。
瞒着裴江知做了伤他女儿名节之事, 苏瞿心里虚, 但想着再怎么如何裴江知也不会当即扯破面子, 否则此时就会去越王府要个交代, 而非往他这苏府来了。
苏府会客的正堂中搁着一口不大不小的瓷缸, 里面搁着消暑的冰块。因着入夏后燃香太过于闷热, 便改放了水果。天热果子易腐, 苏瞿才掀袍踏进正堂便嗅见了异味,当即发怒指责下人办事不力, 轻慢首辅大人,将果子撤下去了。
没等裴江知发作, 苏瞿便先发了一通脾气, 摆出一副很是敬重裴江知的模样来。如此, 裴江知就算是有天大的气,此时也不便再直言了。
苏瞿拜过裴江知后落座, 一副不知原由的模样:“今日大人怎有空拜访寒舍?”
裴江知实在高兴不起,冷冷道:“苏大人的府上若是寒舍, 那何处才算高门?”
话里话外都是找气生, 可是苏瞿只当听不懂。
他道:“挨着姜家旧宅,晦气不堪。您瞧这一下雨便掉瓦片, 实在是不堪其扰。早些日子我便报给工部,可是工部却说旧宅不能动。裴大人,您说这姜家犯下滔天大错,为何陛下却不许拆掉旧宅呢?”
裴江知不明白他忽然提及姜家是何意思,敷衍道:“苏大人慎言,这些事是陛下明令禁止不许私下提及的。”
苏瞿抿唇笑了:“苏某没当大人是外人,这些话才放心说与您听啊。当初太后谋逆,您真觉得她会放着自己的母家不用,转而用姜牧?这案子的确是没人再审,难不成是陛下心中无疑虑么?这姜家案是不是冤案,谁又能知呢?只不过苏某听闻,蒙了冤的人会逡巡世间不肯离去,所以这掉瓦片,才更晦气了……”
虽是说得模棱两可,但是裴江知的指节却不由得握紧了些。
“你的意思是……”
苏瞿道:“陆家在纪央城的兵力是刀刃,直指咽喉啊。陛下动不了陆氏,宁可让姜家蒙冤。您在朝中又与陆从渊不睦……若大人一时糊涂站错了哪边,届时谁来救您?您与越王殿下亲近,此事朝中人尽皆知。若将女儿嫁与凌王,便能助越王殿下一臂之力。凌王看在二姑娘的面子上,亦不会伤您分毫,岂不美哉?”
话说得无比好听,但是裴江知深知,苏瞿又岂是那种无私为他考虑之人?
他情急道:“那你也不能……我姑娘尚未出阁,那凌王又惯是个混账,但凡毁了名节又没成事,你让我姑娘如何活?苏大人,就算你是好心,又岂能在我府上做这种事!未免太不把老夫放在眼中了!”
苏瞿认错倒快:“此事是苏某思虑不当,万死难辞其罪。但是裴大人也想想,何乐而不为呢?多个凌王这层关系,便是多条退路不是?如若不然,越王一旦没能成储君,无论是因陆从渊还是凌王,您这首辅都当到头了。”
出了苏府后。
裴江知在姜家旧宅门前驻足了片刻。
旧时牌匾已破败不堪,连燕子都不在檐下筑巢,清清冷冷。一阵风吹过,忽地,院中传来瓦片坠地的声音。
他想起方才苏瞿所说的,蒙了冤的人魂魄会在世间逡巡不去。
裴江知顿时后脊发冷。
他身旁的侍从问道:“大人真的就信了苏尚书的话?”
“巧言令色,躲避我的指责罢了。你当他真的会那么好,处处为我着想么?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我,一心忠着闻临,我又能得到什么呢?他们只想着留在启都就能做储君,却没想过,去了江朔的人能得到二十万江朔精骑的调遣之权。陆氏又是凭什么趾高气昂?只因为在北成,兵权才是威。”
苏瞿和闻临都是看着聪明,那他不妨顺着应了,让他们继续以为聪明也好。
“你如今就这般怠慢本王?”
闻澈快步走过来,一把揽了宋景的肩,折扇重重地落在他的手臂上,痛得宋景皱眉。
宋景停下步子,无奈地将他的手拨下去:“我说殿下,虽然侯府从未拦过你,但你这不让人通禀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府中住着女眷呢,你像不像话!”
女眷……
这不就巧了,若不是有这位女眷,他指不定八百年不来一回安远侯府。
这话自然不能当着宋景的面说,也太伤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了。
闻澈似笑非笑地拍了他的肩。
在侯府中,宋景与老侯爷住在一处,而老侯爷向来中立,对闻澈的态度恭敬中带着不耐烦。若非是今日元蘅还未回府,闻澈自然不会日日守着劝知堂,不知何时就触了霉头,被老侯爷阴阳怪气一番。
没有名分,见面都不方便。
闻澈轻叹一声,与宋景一同入堂中去了。
一直等到天色擦黑,面前那盘棋他下得毫不专注,捏着玉子迟迟不落,被宋景反杀了好几回。
“哗啦”一声,宋景将棋子丢回檀木棋奁,指尖意有所指地敲了敲棋盘,饶有兴味地问:“心思全然不在棋局上,今日不是来找我的罢?”
指间的玉子落定,闻澈抬眸看向窗外。
雪苑的灯烛亮了。
明灭的烛火映着有碎纹的窗纸,摇晃间让闻澈想起晦暗的天色,如玉脖颈上泛起流光般的白皙。一朝梦醒,梦中人便已在怀间,那种滋味何须言说。
闻澈欣喜,搁下残局就要往外走,还不忘回头看了下宋景:“猜得真对,待会儿再来寻你。”
宋景这才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这人究竟是怎么好意思,在方才说自己怠慢他的?
才回了雪苑的元蘅,还没来得及坐下休息片刻,门便被叩响了。
不必问是谁。
封好信纸,她抬眼看过去,看着今日没束发,长发披散于肩侧的闻澈。他安静地倚在门口看着元蘅收拾,大有元蘅若不主动唤他,自己就坚决不迈进房门半步的气势,装作一副最守礼节的模样。
元蘅笑了下:“喜欢站,你就出去站上两个时辰。”
闻澈这才迈腿跨进门来,坐在她跟前,看着她提笔在信封上书写。
“给谁的信?”
“元媗。”
“元媗是……你那妹妹?”
元蘅颔首,终于将信封好,压在了书卷之下,下一刻天翻地覆,她被闻澈拦腰抱入了怀中。不知道为何,闻澈像是抱不够一般,每日非得贴着她才能安心。
虽说烦不胜烦,但终归是自己招惹的,元蘅也忍了。
闻澈微微喘着气,捏着她的下巴,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唇角:“给我个名分。”
元蘅的呼吸乱了:“还不行……”
“为何不行?”
见个面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苦日子,闻澈是一日都不愿忍了。
元蘅的手按在他的衣襟处,指腹似有若无地轻抚上丝绣的纹路:“我要走的路还长,可不想让旁人觉得,我是凭借着凌王殿下,才在朝堂上站稳的。”
“那怎么?”
闻澈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元大人以国事为重,还要我等到暮年,才能与你有个结果么?”
“你就这般不信我?我就非得到了暮年,才能立足朝堂么?”
元蘅反捏了他的下巴,颇不讲理地质问。
闻澈却不吃这一套:“那也久。”
元蘅抽回被他攥紧的手,轻搭在他的肩上,带着一丝无辜的撩拨,轻踮起脚,贴近他的耳边,道:“只是暂且不方便旁人知晓罢了……凌王殿下这怨气冲天的可怜样,给谁看的?”
“给你看啊。”
闻澈低笑一声,“都见不得光了,还有谁能看?”
过往元蘅就知道,他倒打一耙阴阳怪气的功夫很是精炼,今日又见,才觉得此等功夫他已至登峰造极。
早在很久之前,闻澈便听说元蘅擅画,向她讨要过很多回,元蘅都自称画技拙劣没有松口。
今日元蘅心虚,觉得偶尔退几步倒是也没什么不可的。她微微唔了一声,指向自己藏画的多宝格旁的木箱,道:“自己挑,别来扰我……”
闻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看她素手执笔,皓腕微动落笔写下簪花小楷,不由得心中一动,连方才闹脾气的不悦都淡了,化成一湾明镜似的春水,伊人一照,便似雀跃般流淌奔涌:“哄人还哄这么生硬,打发谁呢。”
元蘅停笔:“爱要不要。”
可惜凌王殿下最识时务,沾点好处就停,绝不会借此缠闹。他两步便走至了木箱旁,在成堆的画作卷轴中挑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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