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一些滑出高脚杯的红酒还是星星点点地落在了苏景迁黑色西装下的白色衬衣上,宛若雪中红梅,给俊朗沉稳的他平添几分妖异气息。
“对不起,对不起……”
等女佣抬眼,等认出眼前这个差点被自己撞到的男子竟然是本不会出席这个生日宴的苏景迁后,语气瞬间慌乱,脸色也变得惨白如纸,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竟然结巴上了:“苏总……对、对不起……”
苏景迁看了眼的被弄花衬衫,又看了眼对面格外心虚害怕的女佣,不愿多加为难,只淡淡说:“没事。”
“谢谢苏总谢谢苏总……”女佣连连应声,闻言如赋大赦,逃也似的跑开了。
女佣种种的战战兢兢,何特助只以为是她害怕苏景迁责罚,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作为从生活到工作面面俱到的高级特别助理,他看向自家总裁显然没法再穿的衣服,运转大脑很快给出了最佳解决方案:“老宅里应该还有两套同样的衬衫,您看是上去回房间换一下,还是?”
“上去换吧。”苏景迁提步上楼,等到二楼转角时,忽然回头看向楼下,只见那个女佣的背影还是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他微微蹙起了眉,静静看了会,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男女主很快就见面啦!!见面就会一直甜甜甜啦~啵唧啵唧~
祝钦最后的话说得太过直白,在场人都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让本来心存侥幸想要继续试探的人彻底死了心。
祝钦也适时表现出一丝疲惫,原本簇拥着的众人也就有眼色的告辞了。
祝朱害怕姑母责罚自己,便混在众人中,带着程之航一同溜走。
祝钦见状也没说什么,只领着其余人去了宴会中随处布置的用以歇脚的圆桌小坐。
现下没有了外人,只剩下安家,苏家和几个祝家人,氛围立刻轻松了许多。
“抱歉呀又宁。”祝钦用手轻轻拍了拍安又宁,以示安抚,“委屈你了。”
手背上是一种温暖而柔软的触感,是一种,安又宁很少感受过的,妈妈的感觉。
她勾起一抹温柔而美丽的微笑:“没关系的,我不委屈。”
她缓缓地将美丽的面庞轻轻地靠在祝姨的肩上,以一种毫不逾越的姿态展现着她最大的亲近:“一点也不委屈。”
当被人欺负时,有一个站在你身前,挺身保护你的人,怎么还会感到委屈呢?
有人疼有人爱有人护着,这明明就是幸福。
“反而是我要谢谢您。”她轻声说道。
安又宁的全身心依赖,祝钦自然感觉到了,她抚摸着安又宁长发的手一顿,抿了抿唇,而后还是以一种更加坚定地姿态重复了刚刚的动作。
安又宁则像猫一样,温顺闭上双目,感知着这一刻的踏实与幸福。
又相互依偎了一会儿,祝钦轻轻拍了拍安又宁的头。
“来,好孩子。起来尝尝你书渊哥酿的红酒?”
每个休息的小圆桌旁都有一个女佣在旁边站立。
祝钦向她身旁的女佣招了招手,从她手中的托盘里接过了一杯红酒,亲手递给了安又宁:“你知道的,我一向喜爱喝红酒,于是书渊这次为了我的生日,特意搞了个酒庄,亲自参与酿造。”
祝钦目露嫌弃看向一旁正笑着看她们俩讲话的儿子,话中有话:“你看看他,平时让他进苏家公司里干正事,他不干,像这种歪门邪道他倒是热衷。”
歪门邪道,指的并不只是酒庄。
和所有这个年纪的大男孩一样,苏书渊喜欢打篮球,喜欢赛车,喜欢电竞。喜欢一切热血激昂,但在祝钦眼中全无意义的事情。
因此极具电竞天赋的他,在母亲的管束下,终是没能上台打上一场比赛。
即便不能真正成为一名电竞职业选手,但退而求其次,为了圆梦,苏书渊头一次没有听母亲的话进苏家企业,而是收购了一个电竞俱乐部。
而他也不是那种无脑砸钱的富n代,凭借他精准的选人眼光,他所率领的俱乐部异军突起,一穿六勇夺TPL夏季赛总冠军。
收购的俱乐部也因此赚了不少钱。
虽说是抱怨,但祝钦的语气中还是不乏欣喜与骄傲。
安又宁自然也听出来了,她浅浅一笑:“书渊哥亲手酿的不是酒,是一片孝心,外面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
祝钦面上笑意更浓,显然被哄得很开心,但嘴上却嗔怪道:“你就会替他说话。”
“快尝尝他这个酒的味道怎么样?要是不好喝,我可是要说他的。”
而后对着身边其余人笑道:“你们也快尝尝味道。”
祝家剩下的几个人都算是祝钦的表侄女,从小与这个姑母接触不多,完全比不上从小被祝钦看着长大的安又宁亲密,对待如今这个位高权重的姑母,也都是按照家中大人的嘱托,尽力讨好。
于是听到她的热情邀约后,忙从托盘上各拿了一杯酒品了起来:
“入口回甘,口感绵延,书渊表哥的酿酒技术真是高超。”
这个酒又是苏书渊尽力为祝钦做的,懂点眼色的人自然是把他夸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安又宁也跟着微抿了一口,口感如丝绸般丝滑,柔软却丰富,的确是很不错的酒。
只不过众人夸的清甜她倒是没有尝出来,反而品出了一种淡淡的酸涩,让她有些不适。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祝钦一直默默关注着安又宁,见她只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酒杯,忙关心道。
“没有。”安又宁自然不会扫祝钦的兴,她浅笑着解释道,“今天临行前在家吃了薄荷糖,余味未消去,我怕糟践了好酒,便想着待会儿用白水漱尽口中的味道,再来细细品味。”
安又宁不喜欢薄荷清凉的口感,但是她却很喜欢吃薄荷糖。随意哪件穿过的衣服兜里都会有几颗薄荷糖,因此祝钦也不疑有他。
一旁的苏书渊闻言,立刻径直走到一旁,为安又宁取了杯白水。
长眉星目,英挺俊朗的少年体贴地拿着杯水,递给一旁的美貌惊人的少女。
青春的场景美好得立刻惹来一众上了年纪的长辈微笑打趣。
忽然间一声突兀的咳嗽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转头一看,发出声响的竟然是整场宴会一直在后方做着透明人的方瓷。
只见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正在品红酒时分了神,猛地被呛住了,正咳嗽不停。
“母亲?”安子馨忙上前给母亲顺后背。
她手中熟悉的薄荷糖盒却一下就吸引了看过来的安又宁的注意,但在她想要仔细看过去的时候,糖盒又消失不见了。
许是自己看错了,小插曲一闪而过,安又宁没有放在心里,她忙有些关心地看向方瓷。
方瓷勉强忍住了咳意,摆了摆手:“没事。”
然后向一众担心的人笑着解释道:“是酒太好喝,一时便喝得有些急了。”
祝钦自然也正担心地看着她,闻言她眨了眨眼,柔声劝道:
“再好喝也不能激动呀。”她顿了顿,“越是好喝的酒,越不能激动,毕竟把自己呛到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酒多得是,王蓉,你把我前年收的那瓶酒从酒窖取来吧。”
这场小意外,大家自然都没放在心上,反而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祝钦即将要拿出来的酒上。
众所周知,祝钦是一个红酒爱好者,而凭借她的身份地位,她珍藏的酒,一定差不了。
等王蓉拿出红酒,众人一见果然不凡。这是一瓶45年的罗曼尼·康帝,前几年还在拍卖行拍出了天价。
围观的众人再次不由感叹苏家财力之雄厚,如此珍贵的酒,也是可以随意拿出来与众人分享。
刚一开瓶,一股凋谢的玫瑰花的香气便喷涌而出。令爱酒懂酒的人眼神瞬间直了。
第一杯,祝钦便让王蓉递给了方瓷。
方瓷仪态大方地接过,优雅地品了一口,果然,甘美浓郁,齿颊留香。
而顶着众人钦羡目光的方瓷,却感受到了更甘美醇香的是这瓶酒背后代表着的金钱和权势。
她长呼了一口气,自今日起便一直浅浅挂着眉头的忧虑终是消散了,她如释重负一般笑了,冲着祝钦的方向高举酒杯:“为咱们两家之后的喜事而干杯。”
祝钦闻言愣神了片刻,眼中的笑意随即加深,细长浓密的漆黑睫毛让她的温柔婉约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模糊。
她微笑着举起酒杯与方瓷隔空相碰。
方瓷话中的意思,在场众人皆知是在暗示安又宁和苏书渊的婚事。
因此安又宁和苏书渊自然少不了众人打趣,也是大家看在两个年轻人脸皮薄的份上,才免去了交杯酒,但双双来上了一杯罗曼尼·康帝是必不可少。
祝钦爱喝红酒,跟着祝钦长大的安又宁自然是没少一起喝,因此她的酒量也很不错,两杯下肚是完全不会醉倒的。
而安子馨却不一样,她酒量很浅,因此即便她想喝并且王蓉也把罗曼尼·康帝端到了她的面前,却还是被方瓷管着,以她不胜酒力而拒绝了。
方瓷的拒绝彻底让心情本不太顺畅的安子馨更是生气难过。
自今天到苏家以来,姐姐便一直在前面作为众人视线的焦点,而自己却一直被冷落也就算了。
现在眼见这个酒如此珍贵,而自己却一口也喝不到,反而看着姐姐和书渊哥被众人打趣着,险些喝了交杯酒,一向娇宠长大从未受过此等委屈的安子馨彻底爆发。
不顾母亲的拉扯,借口不胜酒力就独自借口去卫生间而离席。
方瓷担心女儿,而生日宴马上开始,作为安家当家主母却又不好同女儿一起离开。
焦急又希冀的目光便投到了在场另一个安家人身上。
自然,随便叫一个佣人过去找自己的女儿的确是可以的。
但方瓷知道自己女儿正值气头,只派一个佣人过去肯定管不住她,而她也还算听姐姐的话,再加上安又宁一向沉稳靠谱,将气头上的安子馨托付给她,方瓷是再没有比这还要放心的了。
安又宁一下就领悟了继母的意思。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她无法坐视不管,而生日宴即将开始,开场是长辈们的客套环节,自己即是小辈也不是苏家人,顶多就是安静坐在一旁当背景板,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于是她轻轻拍了拍一旁不想让她过去的苏恬的手以示安慰,而后向祝钦打过招呼,便顺着安子馨离开的方向走去了。
安子馨一向爱娇又爱美,今天特意穿了一双十二厘米高的水晶鞋,在来宴会的路上便一直嚷着脚疼,走路走得很慢。
安又宁本以为自己很快便能追上她,却不想明明前一刻安又宁还看到了安子馨的背影,下一刻她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安又宁左右环顾了一圈,却还是没有看见妹妹身影。
可能是因为正在气头的原因,走路速度变快了,抑或者自己找错了方向?但明明刚刚还看见了妹妹。
疑惑的念头一闪而过,安又宁没有多想,她思考了一下妹妹能去的地方,便打算转身直接去二楼休息室。
但刚抬脚,她便是一怔。
安又宁来苏家老宅次数不少,但到底只是作为客人不好随意乱逛,加之苏家老宅实在太大,自己对于地理环境方位的记忆力又很差,她熟悉的地方也便只有祝钦常待的几处。
刚刚一直在紧紧盯着妹妹的背影防止跟丢,并未注意周围环境的变换。
而现在,安又宁环顾四周,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大问题——她好像迷路了。
她此刻正处于一个陌生的长廊之中,宽敞的长廊里是一种和热闹的一楼大厅截然不同的静。
长廊四周装饰着名贵的字画,地上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绒毯,它消音效果很好,安又宁八厘米的高跟鞋踩上去也只是一声不大的闷响。
四周没有穿着华贵礼服的来宾,只有几个端着托盘的使者匆匆而过。
抬眸望去,目之所及,走廊的尽头是一个直通三楼的旋转楼梯,红木的材质,似一条红色巨龙一般静静盘踞着。
安又宁定定地看着眼前那条红色巨龙,一种隐隐的熟悉感泛上心头。
她微蹙着眉,使劲思索了一番,总算想了起来。
这里应该是苏家老宅挨着后花园的后门处,离后厨很近。
苏书渊的房间就在三楼,大概一年前,祝钦曾带着安又宁走这条路,从后花园的花房去往苏书渊的房间。
安子馨应该来得不是这个方向。供她们休息的房间在二楼。而此处显然不能直达二楼。
意识到了这点,安又宁便要往回走。
但许是两种红酒的混合加重了后劲,酒量一向不小的安又宁渐渐感到头有些昏了。
她下意识地依靠着身边的墙体,等待这阵许久未感受过的酒劲儿平息下去。
“安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一个陌生的女声在安又宁耳畔响起,一阵淡淡的幽香吹来,紧接着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冰凉的触感让安又宁有一瞬间的清醒,她下意识地猛吸了一口长气,幽香瞬间充满她的口鼻。
她将半阖的美眸缓缓睁开,将眼前人的面孔看了个清——这是一个穿着女佣制服的陌生年轻女人。
“安小姐是醉了吗?需要我把您送到您的专属客房里去吗?还是去找您的家人?”
不等安又宁回答,女佣再次关切发问。
祝钦在苏家老宅有为安又宁留有一间专属客房。听到女佣说出这点,本来对陌生人有着天然警惕的安又宁微微软了些身子。
算算时间,生日宴要开宴了,不想回去打扰众人兴致。安又宁便点了点头,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回道:“送我去客房吧。谢谢你。”
夜晚的风自未关严的窗间吹来,吹动了纱制的白色窗帘,泛起片片白色波浪,浓郁的水汽吹进了干燥温暖的房间,带着细细密密的凉意,吹拂到了正蜷缩着躺在床上的女孩的脸上。
并不算温柔的早春晚风让本就睡得并不安稳的她眉头蹙得更紧,长睫微微颤抖着,呼吸变得急促,似乎下一刻就要转醒。
安又宁只觉得周围是一片黑,一片透着白光的黑色。
她想要移动,但四肢仿佛被紧紧禁锢,死死地钉在床上,而灵魂却格外轻盈,仿佛马上就可以脱离了躯体。
潜意识里她依稀记得自己做了几个凌乱的梦,但梦似乎格外复杂,并且转瞬即逝,下一刻对于上一刻的梦境便全无记忆了,只依稀记得是小时候不怎什么愉快的事情。
醒来……她在心中默念,但挣扎了几次,最终还是无所顾忌地陷入梦境中最深沉的混沌中。
累,真的好累。
睡一会儿,就再睡一会儿,能有什么关系呢?
她这样想着,渐渐得长睫的振动频率变得越来越弱,表情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有一道浅浅的皱痕留在眉心没有消去。
但忽然间,又是一阵凉风吹过,带着雨气的湿润和浅浅的土腥味。
安又宁眉头又是微微蹙起,自那未消褪的皱痕处,在迟钝了一下后,凭借潜意识迅速辨认出这是雨的味道。
下雨了。
半梦半醒间,安又宁想。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头一歪似乎又要陷入那昏沉的梦境中。
但下雨了这三个仿佛有魔力一般,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
下雨了……
她睡得不踏实极了,仿佛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和下雨天有关的重要的事情。
倏然间,她的指尖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护膝……
安又宁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眼珠转动频率加快,因为缺水而有些干裂的唇也在幅度很小的一张一合着用气音说着什么。
下雨了,祝姨的膝盖……
安又宁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惊然做起,双手握拳贴于心口处,呼吸中还带着急促。
但她顾不得平息,就赶忙跪直身子探到窗边,拉开窗帘去看窗外的天气。
她推开窗,寒冷湿润的空气仿佛找到突破口一般,一大股一大股地涌进房间,让还穿着晚礼服的安又宁打了一个冷颤。
的确是下雨了,窗外正在下着蒙蒙细雨。
祝姨的膝盖又要疼了。
她得把护膝交给祝姨,她得去陪着祝姨。
如果护膝真的有用的话,她能早过去一刻,祝姨也许就能少疼痛一分。
安又宁意识到了这一点,连高跟鞋也顾不得穿了,连忙就要下床,却不想在双脚接触到地面还未站直身子的一刻,腿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
刚刚因为着急而遗忘的疲惫再次席卷而来。
更可怕的是,安又宁有随手关窗的习惯,而随着室内温度的回升,她逐渐感受到了身体的异样,一种从未有过的燥热的异样感,从身体的某一处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四肢更是瘫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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