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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金枝(摧山白)


什么意思呢?单容瑾的意思大约是,他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让她不必如此自视甚高,之前分明不愿却还要受着,早说出来不就好了?
君扶见他快步离去,不怎么高兴地摔上长华殿的门,良久才“呸”了一声,不愿勉强?他说得倒是好听,那次他醉酒时她反抗得那么厉害,他却充耳未闻一般还不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算过了这么久,君扶想起那夜也有些心有余悸,不过今晚她仔细回忆着那日的单容瑾却开始觉得奇怪。
那晚的单容瑾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她那时只顾着反抗他、厌恶他,都忘了去看看他究竟在发什么疯?仅仅是因为酒醉吗?似乎不是。
不过这样的疑虑在君扶心中只存在了一息,她很快放弃去深究这个问题了,那是单容瑾,她不必费神去揣度他的心思,只安安分分当好这个东宫太子妃就够了。
单容瑾只当她这儿是个睡觉的地方,她也没把他放在心里。
这夜两人不欢而散,君扶睡得好好的,被单容瑾莫名装了一肚子气。
她想,就算她撒谎的本事不到家,寻常人听见了不是应该问一句怎么了?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之类的?
可单容瑾就是笃定了她在骗人!
好歹是夫妻,单容瑾不喜欢她也便罢了,却连一点基本的信任都不愿给她,君扶都能想象到每次她同单容瑾说话时,他必然是端着样子冷眼看着。
那日她在长华殿跪下来求她,他必然也是冷眼看着,指不定心里在如何笑话她。
君扶气得几乎小半个晚上都没睡好,她原是想着等单容瑾过来,她将怜枝的事先说了,再跟他提一下含春的婚事,现在满脑子只想着怜枝是他的女人,他自己的女人体不体面与她君扶有什么干系!随他的便!
含春是她自己的人,陈青也是君家那边的,含春和陈青大婚,她凭什么要告诉单容瑾!他就是个外人!
翌日清晨,台阶上落下几许薄雪,被宫人很快打扫干净,君扶昨夜睡得晚,早晨却早早就醒了,她突然想吃糖炒栗子,嘱咐厨房的人去准备,又让含春给她熬了一碗牛乳茶,坐在窗边捧着杯盏小口喝着。
君扶望着含春,道:“成亲前,我在府中亲手做过一件嫁衣,你若喜欢就赠予你。”
含春受宠若惊:“那怎么行?那是太子妃熬了多长时间做出来的,奴婢怎么能穿呢?”
君扶笑笑,“尺寸怕是不太合你身段,你现在去换上,我给你改改。”
见君扶坚持,含春就去换了。
君扶身形较含春更为丰腴,含春亭亭玉立宛如待放的花苞,她换上嫁衣之后喜滋滋小跑着来到君扶面前,欣喜道:“太子妃的手真巧!这嫁衣真是精致!”
君扶将含春红扑扑的双颊看在眼中,心想女子成亲就该是含春这样的心情,这身嫁衣给了含春才算不辱它的使命。
“这原是我留给自己的,只是未曾想嫁入东宫,东宫一切都要遵循仪制,不好再用它了,放着也觉得可惜,如今你穿了我也觉得高兴,含春,这么些年,我早拿你当作亲妹妹了。”
含春热泪盈眶,哭着来到君扶身边:“太子妃对奴婢真是好,若是让奴婢自己找,怕是还嫁不得陈太医这样身份的人。”
君扶摸摸她的小脸,“我已经让青松去办脱你奴籍的事,君家那边也打过招呼,此后你便不是含春了,算是我母亲身边的养女,你这个身份出宫方便,以后要多替我照拂父亲和母亲才是。”
含春连连点头,“奴婢至死不忘太子妃恩德!”
君扶又道:“父亲那边没说反对的话,拟了两个名字给我送来,你挑一个用,以后就叫作这个名字了。”
说完她从怀里拿出一份单子交给含春,含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的两个名字分别是:君蓉、君瑶。
含春笑眯眯道:“奴婢选君蓉。”
说着她小心翼翼将纸张折好收进自己怀里。
“以后称呼也改改,别总说奴婢这二字,以后回了君家你也算半个主人了。”
君扶嘱咐,她并不担心君家那边会苛待含春,等她死后含春是她身边唯一的亲近的人,母亲只会对含春更好。
含春的事也是君家的事,她自然要先回去认过父亲母亲再论婚嫁,君扶本就想快些看着她成婚,择的良辰吉日也都很近。
“明日我便叫青松送你出宫,你先去拜见父亲母亲,可能要花上一日时间,晚上便在君扶歇下不必回来了。”
“是。”含春应了,她觉得今日简直就是她这一生之中最快活的一日。
吃过了糖炒栗子,君扶又喝了一碗牛乳茶,就让青松带着含春出宫去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被气的,抑或是睡得太晚了,君扶今天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就连跟含春说话的时候她也是强打着精神,这会儿含春走了,她仿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一般。
可她今日已经坐得够久了,应该起来走一走的,君扶刚用力撑了撑,胸口就漫起一股熟悉的胀痛,她忙用帕子捂住嘴,一口鲜血便喷溅在她雪白的帕子上。
君扶面不改色地折起帕子,然后顺手丢进燃着的火炉里。
想听戏,想再去京郊跑一回马,想看隆冬时节绽在雪中的梅花,想......
君扶发现她其实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她内心还想要活下去,可她已经无路可走,只能等着死期到来。
从她得知自己的病情后,君扶就表现得十分平静,她总是宽慰自己,没关系,治不好了而已,她还算幸运,都不用承受太大的痛苦。
她这一辈子过得也算快意,她是相府千金,临死前她还是东宫的太子妃,算得上一生尊荣了。
等她死后,父母自有哥哥照顾,她又把含春送了过去,眼下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现在更是不错,她临走的时候还有一个孩子陪着她。
君扶就这样一遍遍安慰着自己,长华殿安安静静的,含春不在时,她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嫁进来的这个地方像一个冰窖一样,没有与她相熟的人,更没有会信任她的人。
想着想着,君扶心口逐渐漫上无尽的难过,她捂着脸失声呜咽起来,她才十七岁,她想做的很多事她都没有来得及做。
殿内唯余她的呜咽声,因为没人,所以君扶哭起来便很放肆,可她哭了一半忽然耳尖听见有脚步声,她浑身一颤抬眸向外望去,正见单容瑾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无声地看着她。
君扶吓了一跳,她飞快地擦干净自己脸上的眼泪,头一回不顾礼节地背过身去不看单容瑾,心中更多是觉得丢脸。
怎么能让单容瑾瞧见她这个样子!是谁都好,怎么能让单容瑾瞧见呢!
君扶不喜欢单容瑾看着她时冷淡疏离的目光,更不愿意让单容瑾瞧见她狼狈时的模样。
就在君扶做出背过身对着单容瑾的举动后,她听见单容瑾凉凉开口:“太子妃,你逾矩了。”
君扶简直想笑,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难道还在乎这个不成?
想着君扶便笑了一声,连带着心中那股悲怆都散去不少。
单容瑾不愧为单容瑾,若有条件,君扶真想看看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说她处心积虑想得个孩子是他,说她高看自己不愿侍寝的还是他,请问她要怎么才能又想要个孩子、又不愿意侍寝呢?
单容瑾脑子有问题!
君扶脸上的眼泪已经被擦干了,她这才慢吞吞站起来,规规矩矩给单容瑾见礼:“妾身失仪了,请殿下见谅。”
她说罢抬头去瞧单容瑾的脸色,出乎她意料的,单容瑾并没有拿惯常那种冷漠疏离的眼神看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复杂的神色,君扶看不明白。
“为什么哭?”单容瑾朝她走了两步,他走了两步,君扶下意识就退了两步,然后她看见单容瑾没有再往前走了。
真是稀奇事,单容瑾居然还关心她这个?
“想起一些伤心事。”君扶避开单容瑾探究的视线,知道今日自己不给出个交代来单容瑾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想起小时候养的白猫,那样可爱,后来跌进湖里淹死了。”
因为刚刚哭过,君扶声音奶奶的,不似作假。
单容瑾看了她半天,算是信了,不由道:“就为一只猫?你君家就这点出息。”
君扶懒得与他分辩,只应道:“让殿下见笑了。”
说完这句话,单容瑾没再开口,君扶也没再开口,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在殿内站了一会儿,君扶率先站不住了,她怕自己强撑一会儿又在单容瑾面前吐血,于是道:“妾身有些倦了,想歇一会儿,就不陪殿下在这儿站着了。”
说完她就往屋里走,走得战战兢兢,生怕单容瑾一把拉住她。
快要越过单容瑾去的时候,单容瑾忽然开口唤她:“君扶。”
君扶微不可察地抖了个机灵,竖起耳朵听单容瑾又有什么指教。
单容瑾道:“你才嫁过来两月,不要同君家来往太频繁了。”
君扶听着撇了撇嘴,就知他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妾身没想回家。”君扶飞快扔下这么一句,逃也似的离开了。

第19章
下午可算是停了一会儿雪,夜里又淅淅沥沥下起来,薄薄一层,落不到地上就消了,单容瑾坐在承礼殿中批阅奏折,写了两笔,却满脑子都是君扶坐在那把椅子上失声痛哭的样子。
她究竟在哭什么?
他从未见君扶哭成这个样子过,就为了一只猫?
隐约又想起她别开脸撇下他匆匆进了寝殿的模样,单容瑾想,君扶大约是在同他闹脾气,为的什么呢?
这个缘由他只想了一瞬就不想再深究了,抬眼看向守在外面的福闰,他道:“传太子妃过来用膳。”
“我不去。”
等福闰到长华殿,面露喜色地跟君扶这样交代了一句之后,听到的却是这样一句话,他纳罕抬头,见太子妃神色平平,眼中还带着未睡醒的困倦。
君扶今天实在太难受了,她难受了一整日,浑身都在疼,她都不想从床上下去,实在没有精力再送福闰一个笑脸。
外面在下雪呢,呜呜的寒风她在殿里都听得见,可想而知外面有多冷,她不想到承礼殿去,她真的一点路都走不动了。
可福闰没法交差,他站在原地踌躇片刻,笑道:“殿下备了太子妃爱吃的菜,专程等着您过去呢。”
单容瑾还能知道她爱吃什么?福闰真是连撒谎都不会。
君扶一眼看穿他拙劣的谎话到底没有揭穿,懒懒道:“本宫今日身子真的不爽利。”
磨了半天,福闰没有办法,走了。
“她不来便罢了。”面对福闰的禀报,单容瑾冷冷丢下一句,像是已经动了气。
福闰低着头,心想今日含春又不在,他要怎么才能把太子生气的事情告诉太子妃呢?这俩人好不容易好了两天,怎么莫名其妙又吵起来了。
直至第二日早晨,君扶睡醒了才听说单容瑾生气的事,她心中觉得莫名其妙,可又没办法不去哄,长叹了一声后她梳洗打扮过便前往承礼殿。
这个时辰单容瑾还未下朝回来,她提前进去等,也能瞧出她的几分诚意来。
说起承礼殿,之前君扶只是来过外殿吃饭,期间她一处都没有多打量过,这回还是她第一次进内殿瞧瞧。
里面的设施算得上简单了,只有一些必须之物,连个多余的摆件都没有,君扶随意看了两眼便将内殿陈设一览无余,然后她的目光落在单容瑾的书房里。
隆景帝只给他一些刑部的疑难案件处理,倒不知是什么样的案件。
君扶有些好奇,撩开书房门口的珠帘走了进去,目光投于单容瑾书案上的那几本折子上。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想难道刑部写案件都是用折子写的,等她随意翻开一本粗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后却神色骤变,心生一凛。
君扶指尖一下子捏紧那本折子重新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却是三皇子和六皇子谋逆一案,君家也牵涉其中。
这怎么可能呢!父亲一心扶持单容瑾,绝不可能与别的皇子有什么往来,可折子上却清楚明白地写着君邺成是在何处面见了六皇子,当时穿着如何,更甚连说什么话都写得清清楚楚。
而且那几句话确实有些大不敬。
可是这怎么可能?父亲一向为人谨慎,是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的,君扶一时心乱如麻,急急忙忙想出宫去君家确认,没走两步看见一身玄衣的单容瑾从门口走了进来。
看见她站在书房门口,单容瑾脚步一顿,随即神色立刻阴沉下来,他大步流星走上前来一把拉过君扶,往里面看了一眼才质问道:“谁准你进孤的书房的?”
君扶愣愣看着他,一时顾不上计较这个,忙扯住单容瑾的袖子问:“殿下,那些折子上的事可是真的?父亲真的被卷进六殿下一案吗?陛下那边是不是早已知情了?”
见她是问这个,单容瑾面上的不悦似乎减少了些,撇开君扶的触碰慢悠悠往书房里走,一边道:“这是父皇交给孤定夺的折子。”
“殿下千万要替父亲洗清冤屈,殿下知道父亲他一向对您忠心不二的,怎么可能会做下这种糊涂事?”
君扶眼巴巴看着单容瑾,眼下她除了将希望寄托于单容瑾压根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她如今身份尴尬,既全然算不得是君家的女儿,又是太子妃,她的夫君正在彻查此案,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去隆景帝面前求情,那样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此乃朝廷政务,你不该插手。”单容瑾飞快扫了眼他的书案,只有最上面那几本折子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他补充道,“也不该随意动孤房里的东西,你僭越了。”
君扶自然知道她是不该动的,可她不知道,她以为那只是刑部的案子而已,她只是好奇。
可如果她不看,又怎么能知道君家的事?这件事父亲知不知道?含春和青松都去了君家,一时间她身边连个传信的都没有。
“妾身并不想插手政务,可这是妾身家中的事,妾身不能坐之不理。”君扶心中着急,神态不由也卑微几分,只求单容瑾能告诉她其中内情,不要让她白白担心。
单容瑾瞥了她一眼,嗤道:“你只会添乱。”
他压根就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她,因为单容瑾知道她随时都可以让青松回相府,那也就是说君家也根本不知道此事!
想到此刻君家想必还在慢条斯理处理含春的事君扶便急不可耐,三殿下已经下狱了,牵涉谋逆一案,隆景帝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愿放过,何况是一个大臣呢?
“殿下,君家真的没有牵涉其中,殿下千万要相信君家,父亲更是对殿下忠心耿耿......”
“君扶。”单容瑾打断她的解释,神色有些不耐,“你身边那个婢子最近不会回来了,你给孤好好待在东宫,安分一些,不要惹出些莫须有的事。”
君扶全然忘了她今日原是来赔罪的,此刻君家的事牵制着她全部的心神,关心则乱,她听见单容瑾这样说便猜到了:“你要舍弃君家,是吗?”
即便是面对如此询问,单容瑾面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像是终于耗尽了耐心,都懒得看君扶一眼,垂眸而立一言不发。
这便是默认了,君扶心里一沉,单容瑾之前百般算计想要与君家脱离关系,他已经是太子了,他不需要君家的扶持了,靠着这个身份,他能获得更多世家大臣的支持,此案一了,他还能彻底与君家断了干系,在隆景帝面前表明清白。
多好的一件事。
这对单容瑾来说,是多好的一件事。
君扶眼前模糊了起来。
她退了半步,听见单容瑾发问:“你哭什么?”
他问得那样疑惑,好像觉得她此时此刻的眼泪像是笑话,好像她在此刻本不应该露出任何情绪。
君扶飞快擦干净眼泪,转身便走,好,这件事情她不求单容瑾,她就不信这世间没有公理二字,君家忠君之臣数十年,还能平白被这件事毁了不成?
待君扶走后,单容瑾才快步走到书案边,将那个不甚显眼的暗格拉了出来,里面躺着的那枚如意扣还是他离开时放进去的模样,他情不自禁摸了把上面缀着的红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君扶没有看见它。

第20章
单容瑾对君扶说的让她安分留在东宫显然不是一句空话,待君扶回到长华殿后,前脚进了门,后脚就跟过来几个卫兵把守,君扶试图往外走时那几人立即将她拦下。
“太子妃留步,属下等都是奉太子殿下之命,还望太子妃莫要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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