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立马接道:“还真有一个劲爆消息!大王您知道吗,前段时间魔域那帮人突然放下屠刀跑去开荒种地去了,您猜他们种了什么?”
祁麟:“种了什么?”
“半夏昙!”金乌大声揭晓道:“他们种了起码有上千亩的半夏昙!那一眼望去可真是吓死个人。”
半夏昙?祁麟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呼:“呀!屠昭他是疯了吗?我那天给芷嫣仙子传音的时候,他可就在边上,谁给他的勇气种那么多的?这下卖不出去不得亏死!”
“啧啧啧,照他这么折腾,魔域在他手里迟早要完!”祁麟恨铁不成钢地道。
金乌默了默,小声反驳道:“不会啊,现在半夏昙的价格已经快被炒上天了……”
祁麟愣了一下,半夏昙的价格怎么可能起得来,他该不会是听错了吧,不可置信地再次确认道:“你说啥?”
金乌:“大王您不知道么,这次宗门大会,长生宗做东道主,那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居然把固元丹的丹方都给公开了,半夏昙是固元丹的主材,现在市面上半夏昙紧缺,好多采购商都在争相加价抢半夏昙呢!”
祁麟捏着玉简的手用力到了指尖泛白,怎么可能?他当初问芷嫣仙子焕凝草和半夏昙种哪个的时候,她分明是建议种焕凝草的。
“大王?大王?……”金乌久久没听到回音开始念经。
良久后,祁麟勉强回过了神:“哦,你刚说什么?”
金乌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属下想跟您商量,半夏昙接下来恐怕还有得涨,您看我们要不要趁其他人还不知道,下场抢先把魔域的半夏昙全给收了?”
“你看着办吧。”祁麟心不在焉地回道。
溪灵谷的消息比起妖族要滞后些,等他们得知半夏昙的事情,已经是下午了。
众人说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好些个峰主闻风聚在何绍温峰上,酸作了一团。
“见了鬼了,还真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啊呀!早知道就跟着卿峰主赌一把了!”
何绍温看不过眼,喝道:“叹什么气,我们种的焕凝草也不差吧,不过就是比她少赚一点而已。”
此话一出,立马遭到了群起围攻。
“你会不会算数?人家一株半夏昙就顶咱们好几百颗焕凝草了,这叫少赚一点?”
“就是!你知不知道现在半夏昙都快炒上什么价了!”
见何绍温脸色沉得难看,有峰主站出来当起了和事佬:“得了得了别吵了,现在事已成定局,在这后悔有什么用,少赚总比没得赚好,我可听说蝶羽宗那帮蠢货,不知从哪听说的消息,竟然主种了啥都不搭边的银霜花,这下子全砸手里了。”
有了个更惨的来衬托,溪灵谷众人总算是有了一点心灵藉慰。
只是,掌门去和人谈价钱,去了也有老半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被峰主们念叨着的阙掌门,在谷外的残石上坐着打了个喷嚏。
他两手不停地抓着头发,明明到了家门口却硬是坐在外头不敢进。
愁啊,愁得他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哎呀真是的!”阙秉德烦躁地蹬了蹬腿。
他就想不通了,这回怎么大家都这么有默契,竟有一大半的农修门派都种了焕凝草,这一窝蜂地全押在这,好嘛,过剩了,现在就算丹方上有焕凝草那也卖不上价钱了,不赔钱都算运气好的。
阙秉德抱着头,那叫一个后悔,曾经有一个致富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半夏昙的收购价,就他在仙草盟跑来跑去的那几个时辰,竟然已经是翻了三番有余!
这当初要是听了卿凝的话种半夏昙,那他们溪灵谷不就发达了吗!一举还上千重门的欠债恐怕都不成问题,现在好了,再过一个月就又到每年还债的时候了,那么多灵石还不知道要从哪挤呢,别到时候让千重门那帮人给抄家伙打上门催债,那可就好看了。
嚯呦!阙秉德一整个捶胸顿足,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咣死之前那个拍板种焕凝草的自己。
阙秉德长吁短叹地在谷外坐到了天黑,一直这么坐下去也不是个事,身上的玉简在那闪了快一个多时辰了,再怎么无颜见江东父老,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终究逃避得了一时,逃避不了一世。
阙秉德做了莫大的心理建设后,起身望了望天,真黑啊,一颗星子都没有,跟他的心情一样,糟糕透了。
待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回了主峰时,除了卿凝,剩下的十一个峰主全在这,看样子是等了很久了。
“都进来吧。”阙秉德无力道。
片刻后——
“滞、滞销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焕凝草滞销了?”
阙秉德艰难地点了点头。
溪灵谷众人忽地一下全线破防,身为在场的唯一一个女修,贺茹更是直接捂着嘴哭了出来。
“怎么会滞销呢?这新公开的丹方里明明有焕凝草啊?”罗峰主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是啊,方子上焕凝草的用量还翻倍了呢!”
众人一拥而上将阙秉德团团围住。
“是,丹方上用量是翻倍了,可是,可是这回几乎有三分之二的农修门派都种了焕凝草,量太多了,他们根本就收不下,我今天在仙草盟求了不少人,开价最高的一个也说除非再压低六成的价格,否则都不考虑再收了……”
“压低六成?”田峰主顿时气得脸色通红,“东风没蹭到也就罢了,竟然比往年的价格还低,这不是摆明了让我们亏本卖吗,他们怎么不干脆去抢?”
众人愤愤不已,之前还能安慰自己说虽然不及卿峰主赚得多,但到底还是能赚的,这下倒好,眼瞧着这一季度要白干了!
中间落差之大,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下午的时候还笑蝶羽宗都是蠢货押错了宝,这下子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呀!之前卿峰主提议种半夏昙的时候,是哪个杀千刀的跳出来反对的?”暴脾气的田峰主环视了众人一圈问道。
“还能有谁,何绍温呗!”
忽然被拉出来当靶心,何绍温无了个大语:“嘿!又赖我了是不是?说得好像你们有谁赞同了似的?”
“要不是你跳得欢,我们能让你给带偏了吗?”
何绍温气得袖子捞到胳膊上叉起腰,理论道:“你什么意思,当时就属你说的话最难听,还我给你带偏的,要不要脸?”
“你就说焕凝草是不是你提议种的吧,全谷都让你给连累了!”
“哎呦嚯,现在卖不出去怪我喽,早上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还有,人芷嫣仙子不也建议种焕凝草吗?你们怎么不去骂她呀?”
“她也不是什么好鸟,不是蠢就是坏,我这是骂不着她,不然你以为她逃得过吗?”
“行了,吵什么!有功夫在这吵架,还不如好好想想对策。”阙秉德看不下去了,出声喝止道。
今夜的溪灵谷,注定愁云惨淡,当然了,除了落青峰。
卿凝今天忙翻了,自从她手里有五十亩半夏昙的消息散播了出去,联系她的采购商就一波接一波。
下午的时候,言朔陪她去见了几个,那开的价是一会儿一个,节节攀高,瞅这架势还有得涨,她倒是不着急出手了。
当初她执意种半夏昙,是立过军令状的,盈亏自负,无论结果如何,规定上交宗门的那部分都是定好的,现在,除了上交谷里的那部分定额,剩下的少说也是她过去十来年所得利润的总和了,嘿嘿,一季顶十年,美滋滋~
卿凝在回峰的路上傻笑了一路,言朔怕她笑得太过投入,脚下不注意摔到,直到看着她好好进了屋,才放心地步下石阶回自己院子。
踏在青灰的石阶上,言朔后知后觉地仿佛被卿凝给感染了,也跟着勾唇浅笑了起来。
只是,在他发现自己的院子里蹲了个不速之客时,刚还闲逸的笑容,顿时便隐去了。
“言老弟!你终于回来了!”卿天齐提着个酒瓶子,看见他后,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手重重地朝他肩膀拍了去。
言朔皱眉侧身躲了过去,卿天齐没拍着,手上无处卸力,对直往前俯冲,摔了个大马趴。
关键是,这人这会儿还挺随遇而安的,在哪摔倒就直接在哪闭眼睡下了,身都不带翻一个的。
瞧这样子,显然是醉得不轻了。
言朔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醉鬼,烦人不说,还不能随手给扔了,看着地上那一动不动的人,他瞬间头疼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人是从何处生出来的错觉,竟自说自话地把他当成了知音,明明自己也没和他说过几句话,真是奇哉怪哉。
趴地上的卿天齐突然蜷缩着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简直没眼看。
“言老弟啊,老哥我今后没法罩你了。”卿天齐伤心欲绝地道。
没法罩他了?言朔挑眉,骤然想起那天卿天齐奉何绍温之命来找他交流谈心的事——
先是把他臭骂了一顿,骂完了还要问他为什么不跟着一块骂,后来又神神秘秘地说他自己有门路绕过收徒比试直接进万剑宗,完了还放出豪言说,等他进了万剑宗,便带着他鸡犬升天。
怎么,现在还没带他飞,就先自己飞不动了?
言朔饶有兴致问道:“你不说你已经找好门路进万剑宗了吗?”
被精准刺中了伤心处,卿天齐突然回光返照跪坐了起来,仰天嚎啕大哭,再加上又喝醉了,两颊通红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特么被骗了!”
“蝶羽宗那孙子,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姑姑的二舅的亲家的三侄子在万剑宗当掌事,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去找他理论,他还骂我是蠢蛋,哇啊啊啊啊啊啊……”
“你知道希望破灭是什么滋味吗,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撕心裂肺的伤心人,哇啊啊啊啊啊啊……”
言朔:“……”
饶是早就猜到会有此结果,但是看见眼前这个嚎得嘴巴能塞进一个整鸡蛋的人,他还是被震惊了一下。
能哭得这么气壮山河,也算是个人才了……
“万剑宗要是比哭的话,你肯定是前三甲。”言朔稍稍地安慰了他一下。
卿天齐瘪着嘴,眨巴了下泪眼,边抽边道:“万剑宗,真、真的会比这个吗?”
言朔:“……”想什么呢?
“你醉了。”言朔道。
“哇啊啊啊啊啊啊……”
身后又传来了嚎哭声,甚至音量比之方才更甚,言朔推门进屋,摇了摇头,心想,他果然没有什么安慰人的天赋。
几天后,卿凝接到了掌门传音,说让她过去一趟。
行至落青峰山脚的时候,贺茹拦住了她。
“对不起。”贺茹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眼睛地抠着手指:“我不该不相信你。”
卿凝微顿,故作轻松地道:“没关系,反正也不止你一个人不相信我。”
“可——”贺茹忽然抬起头,话到嘴角又收了回去,半响才低落着道:“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卿凝没有犹豫,眼神也没有一丝波澜。
贺茹泪水突地沁上眼眶,她知道,卿凝还会把她当朋友,只是,不再是最亲密的朋友了。
她知道的,阿凝骨子里其实是个很骄傲的人,她当初说出那些伤人的话的时候,就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的,可是,她现在真的后悔了,她好难过。
“还有什么事吗?掌门在等我。”卿凝问。
贺茹沉默着垂目摇了摇头。
在卿凝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贺茹突然道:“固元丹的事,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是你先研制出来的,现在却冠了白芷嫣的名,我——”
“不重要了。”卿凝打断了她,提步往前走,不再停留,也没有回头。
泪水模糊了贺茹的视线,卿凝的背影愈发地看不清了。
“是这迟来的信任不重要了,还是,我也不重要了?”贺茹喃喃道。
同样的路程,不知为何,卿凝走得比往常慢了许多,行至主峰见到掌门的时候,掌门的面色很是憔悴。
是要跟她商讨焕凝草滞销的事么?卿凝猜测。
“来了。”阙秉德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拿出几张报名表推给了她。
“这次的各宗新晋弟子大比,就让你那几个徒弟去吧。”阙秉德道。
“啊?”卿凝惊讶不已,“不一般都是——”
阙秉德叹了口气,无奈道:“谷里现在这个情况你也清楚,都快喝西北风了,谁还有心思去跟人比划呢?”
“我呢,也不指望你们能够冲进决赛拿到最后的巨额奖金,反正我们溪灵谷历来都是一轮游,你就带着你那几个徒弟去凑个数吧。”
第22章
几日后, 将所有的半夏昙都收割好,称完重,卿凝便带着徒弟准备去千重门所在的璋华城, 参加各宗新晋弟子大比位于西南赛区的初赛。
然而, 刚要御空走的时候,卿天齐却急吼吼地跑了过来。
只见他跑得气喘吁吁,停在卿凝面前, 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带我一块, 我也要去!”
“哈?”卿凝皱眉, 开什么玩笑,她疯了吗,干嘛要想不开带个碍眼的去?
似乎早就料到卿凝会拒绝, 卿天齐当场就传音给了掌门, 然后,挑衅地将玉简朝卿凝递了过去。
嚯!还会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卿凝很是不爽, 自然不会去接他的玉简,只是,掌门的声音并不会因为她的拒接而消失,仍旧是一字不落地钻进了她耳朵。
掌门:“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天齐想去给溪灵谷争光, 正好名额还有剩余, 你就带着他一块去吧, 左右你们出自一府,总归也不是外人。”
卿凝:“……”
呵呵, 卿天齐去参加各宗弟子大比,怎么可能是想去给溪灵谷争光,说得好听。
卿天齐是什么德性,卿凝这双澄亮的眼睛早就把他给看得透透的了。
无非是终于发现自己被骗了,担心勾结蝶羽宗的事情败露,心虚着想借宗门大比出去避风头罢了。
“你自己御剑跟着。”卿凝冷冷道。
掌门既已发了话,她也不好驳掌门的面子,只是,也只限于让卿天齐自己跟着了,她才不想载他。
到了璋华城,卿凝便道要和他们分头行动。
“你们自己去千重门提交报名表,我去定住处,这样,你们提交完回来就有地方可以落脚了,免得还要额外折腾。”
只是,在分头之前,卿凝拿走了卿天齐的灵石袋,理所当然地道:“住宿费你自己垫,所退少补。”
免得到时候回去报销还要她去帮卿天齐一块报,麻烦。
卿天齐嘴巴乱动,无声地骂骂咧咧,你怎么不嫌你自己徒弟麻烦,到底不是亲徒弟,区别对待得也太明显了,可是——
他俩可都姓卿啊!一笔能写出两个卿字吗?!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她兄长,卿天齐不满地朝卿凝瞪去。
然而,卿凝早转头走了,卿天齐瞪了个寂寞……
几人回到卿凝定好的客栈时,手里都多了一块玉牌,上面有他们的姓名和所属宗门,还有第一轮抽签的结果。
四人分到的组别各不相同,上场的日期也有前有后,屠昭抽到的组别号比较靠前,被分在了比赛的第一天,卿天齐则是在第三天,祁麟和言朔都是第四天。
距离比赛开始也没几天了,卿凝本来还让他们临时抱抱佛脚,但看祁麟一副早已心飞走了的模样,卿凝便放弃了,算了,重在参与吧,玩得开心就好。
果不其然,祁麟勉强地按捺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兴奋地拉着大家逛早市去了。
上次来璋华城太匆忙,只泡了个灵泉就回去了,这回正好逛个够。
一条街逛过去,祁麟和屠昭的乾坤袋俱是塞了个满满当当,祁麟本来花钱就大手大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屠昭就不一样了,一个从前花个五百灵石都要心痛上好一阵的人,这一下竟跟着祁麟花出去了五六千灵石,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还乐呵呵的。
“诶!小心!”卿凝惊呼出声,然而她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屠昭和祁麟正在一个卖煎饼的摊子前等着,一人端了碗面和同伴说话没看路,直直往屠昭身上撞了去,这一撞,连面带汤,不偏不倚,全撒屠昭身上了。
面汤浸湿了衣裳,正顺着刺绣的纹路,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还有好些个面条粘在屠昭的黑袍下摆,一时间,衬得其形容很是狼狈。
端面不看路的那位兄台自知闯了祸,再猛地一瞧屠昭那高大魁梧,一看就是大哥不好惹的身形,立马吓得呆若木鸡,连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对……对对对对不起!”那人哆嗦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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