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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燎月(姜温夏)


曲盈不干了,抬起头看他不时滚动的喉结,探身在上面轻轻地啃咬,手也跟着作乱,“可是我想。”
几层夹击之下,这人终于有了动作。他就着侧身的动作将她压紧,灼热的唇去寻找她的,气息不稳,“这周已经四次了。”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唇边的轻笑被他吞没,曲盈想说点什么,他却不给机会。
刚刚那句似乎只是他最后的挣扎。警戒线不用她去挑,他自己都能冲破。
细白的手臂揽上他的脖颈,又向下轻抚,激得他身上肌肉绷得很紧。终于能挣得一点空气时,曲盈唇边吐出又轻又软的一句“你当那是平均数。”
“你可以在平均值以上。”
想到他刚刚一次次的拒绝,她微微撤离了一点,又坏心眼地补上一句,“想做平均值以下我也可以配合。”
这句捉弄的话明显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
霍予闻动作一顿,翻身伏在她身上,高大身躯完全覆盖住她的。望着她的眼底沉着欲.望的黑洞,压下来时不再容她拒绝。
细白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指尖用力时微微泛白。最后还是难耐地留下几道抓痕。
冬日在时光指缝中悄然溜走,春日乘着风缓缓而来。
街边的草木钻出点点绿芽时,早樱花开遍地。
曲盈在日历上查到去年的3月19日时,心里已经隐隐有了几分猜测。很巧的是,今年的3月19日也是个周末。霍予闻早早地告诉她务必把这一天的时间空出来。这简直是在说,这一天他会安排。
她约着黎语去买了一套适合早春外出的衣裙。赫本风的一套衬衫连衣裙,腰部微收,一条腰带便轻易勾出纤细腰肢。裙摆到小腿处,露出一截细白的小腿和脚踝,脚下踩着一双小白鞋。
婷婷落落,娇俏动人。
她对这套装束很满意,霍予闻显然也是。眼神在她身上扫了又扫。
她美美地坐上副驾,心里猜测着他会带她去哪里看早樱。
T大有一条长长的路,两侧种满樱花树。还有一片不大的樱花林。如果要看大片的樱花林,要到市郊的公园。江城每一年的3月,都会在新闻上播报那一片樱花林。
树多,人也多,热闹得很。
然而车子并没有向这两个方向驶去,而像是,回老宅的路。
“不是要去看樱花呀?”
霍予闻扭头看了她一眼,唇边浅笑,“差不多。”
“???”
“带你去看,樱花树。”
樱花,樱花树,一字之差,还是差很多的。
曲盈在看到樱花树苗时想。
老宅的湖那边有一排树,再过去是一块很大的空地。如今这块空地被翻整一新,挖着整齐划一的一排排新坑。坑边放着一支支樱花树幼苗。
霍予闻不仅带她来看樱花树,还准备带她一起种。
他拿起一副麻布手套戴上,朝她看过来,笑着问:“干过农活吗?”
曲盈上过山,下过河,农活确实是没干过。不过她向来喜欢新奇事务,也不厌烦多一种体验,崭新的白鞋踩着碎土走过去,也拿起一副手套戴上,就着他微微低着的头踮脚亲上一口。
“农活是没干过,但是和你一起栽种一片樱花林,还是可以的。”
樱花树的栽种并不复杂,将树苗放到土坑里,她扶好后,霍予闻拿着一旁的铁铲将泥土少量填入。
“再提高一点。”
她依言照做,微微提高树苗,看他继续填土,树苗根系被牢牢覆盖,土坑被填满。
春和丽日,两人额间慢慢沁出一点细汗。轻风拂过,又将汗丝带走。
太阳渐升,却并不炙烤。
栽种的过程就是这样简单的重复。
曲盈像个好奇宝宝,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你什么时候想到的种这个?”
霍予闻从一旁的工具车里翻出一顶崭新的遮阳帽,扣在她头上。
“结婚之后想到的。”
那是很早的事情了。
曲盈扶了扶帽子戴好,露出一张被阳光晒过微微泛红的脸,“是因为去年春天遇到我的时候樱花正盛开吗?”
霍予闻递给她一支树苗,顺便看她一眼,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明知故问。
曲盈早已适应他偶尔的傲娇不居功,接过树苗后歪着头看他,语气软软,“霍老师,展开说说嘛。”
这一声霍老师被她撒娇似的讲出来,霍老师着实受用,嘴角的笑意再也敛不住,马上开了尊口。
“你那天的白色大衣放在讲台上,衣摆上有两片樱花花瓣。”
奶白色的大衣衣摆上悄悄贴着两片细小的粉红色花瓣。像悄然隐藏的心事。
她当时站在讲台上,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她讲的专心,他经过她时,悄悄看了她两眼。
长发垂肩,侧影倩涟。
“你的发梢也有一瓣。”他补充。
曲盈一愣,细细回忆。
她其实对自己那天的装束并没有什么特别印象,倒是还记得下车时的满地粉红花海。
衣摆上,发梢上。
都是这么细枝末节的部位。
曲盈想起曾听周钦说过他从那次培训就开始注意她,嘴角压着笑,挑着眉梢看他,满眼星光坠落。
“霍予闻,你看我时那么仔细呀?”

“霍予闻,你心思怎么这么深呢。”
“我看你时一直仔细。”霍予闻声音沉稳, 嗓音里夹着些许笑意。
曲盈得意地扬扬下巴,回他:“我看你时也一直仔细。”
她低头将树苗栽到坑里,“你那天穿着一身黑色,领口解开一颗扣子。衬衣袖子卷到露出腕骨, 你的腕骨很好看。你的手指也好看。”她抬头对他笑笑, 又抱怨似的, “就是看我时的眼神特别冷, 跟雪山上的月亮似的。还好你长得够帅, 我当时目的也单纯,不然怕是要被你冷跑。”
霍予闻笑:“目的单纯到只喜欢我的脸?”
曲盈笑出声, 毫不扭捏地补充, “那当然还有你的身材。有一天晚上你拿被子, 腹肌真好看, 哈哈哈。”
她又想起上次说道她是看上了他的脸才结婚,以为他也是。如今想想, 他其实是绕了一个大弯子。
他那时候明明已经知道她在哪里工作,恐怕也偷偷摸清了她的情况, 却没有直接去找她,而是先是把结婚对象的理想条件透露给姑姑霍斯意,再等着霍斯意帮他去找人。这种找人也不是直接上门地找,倒像是姜太公钓鱼。
曲盈看着小坑一点点被泥土填满,松开树苗后抹了一下额角的汗, 抬头问他:“如果我当时没有给你投结婚简历, 那你要怎么办呢?”
霍予闻撩起眼皮,看她被晒得微红的脸, “促成闻远和勘察院合作。”
曲盈微愣。
闻远和勘察院合作是在他们婚后一周, 那时她刚刚表白被他拒绝, 完全是硬着头皮去做这件事,原本以为只是巧合,原来也是他的手笔。
现在想一想还有点生气。
她伸出手指去点他的肩膀,嘴角却挂着压不住的笑,“霍予闻,你心思怎么这么深呢。”
霍予闻握住她的手指,也笑,“我当时目的单纯,只是想要娶你。”
重遇她之后,手里握着很多她的消息。那时他知道她正被催婚并且有结婚的打算,也听了一些传闻,他便有了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的想法。嫁给他起码更靠谱一些。
等到真和她结婚,面对那么鲜活的她,深藏在心底的念头慢慢浮出水面时他还不曾察觉。
沦陷似乎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称呼,都能让他心跳如鼓。
而那时他分辨不出,她对他是出于隐形合约,是出于游戏心态,还是真的喜欢他。他的诸多顾忌,也不允许他向她迈步。
一直到她离开,她拒绝他的关心,他才彻底反应过来,他要的不只是结婚那么简单。
曲盈的手指在他掌心轻挠,微微歪着头看他,“怎么感觉你把我完全拿捏住了呢。”
霍予闻摘下手套,也摘下她的,推着她向回走,声音里的笑意压也压不住,“霍太太,我们两个到底是谁拿捏谁?”
她的一个小情绪都足以感染他。她拿捏他才是。
曲盈回头去看两人栽种的几排小树苗,“不继续了吗?”
“不了,先去午饭,下午姑姑带人过来商量婚礼的事。”
婚期确定之后,两人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只在定制婚纱礼服测量尺寸、确定宾客名单和选择婚礼方案时出现过。这次婚礼策划公司出了细案,姑姑霍斯意带着人一起过来商量。
出于霍予闻对海边的执念,两人最终选择在海岛举办一场海边婚礼。大到婚礼基调,小到某个摆件的设计,曲盈第一次见识到霍予闻“严格”的一面。
尽管策划方案准备的已经足够详细,对方还是被他问到满头大汗,像是面对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恐怕哪一点不满意就要推翻重来。还好这位“上司”虽然严格了些,却并不难沟通。等到沟通完毕,已经日落西山。
樱花将三月四月完美串联,等到树上花瓣落尽时,已经到了四月中旬,闻远和勘察院合作的西山地质灾害监控预警系统第一期工程也已经顺利完工。
曲盈马不停蹄地跟着闻远产品部门跑了几次西山,调试系统,又再次核验过二期布点,难得可以休几天假时,时间已经走向五月中旬。
连日的劳累疲倦让她没能逃过春季末盛行的那场流行性感冒。几年没生过病的人直接被高烧撂倒。霍予闻也不怕被她传染,直接在家里办起公。
生病的日子,除了身体难受些,其余各项待遇其实很像公主。霍予闻平时就很惯着她,这一生病,简直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程度,去餐厅的几步路都不需要她来走。
曲盈一面享受这种公主待遇,一面又担心自己被养得太娇了。
被他几乎衣不解带地照顾上几天,某天早上她醒来时,感觉身体已经大好。至少是胃口大开了,忽然很想吃楼下那家喷香的小馄饨。
再过上四天就是两人婚礼,毕女士和姑姑霍斯意早已提前飞去海岛做准备,倒是她和霍予闻因为她的病一拖再拖,还留在江城。
霍予闻这几天一面照顾她,一面提前安排公司的事,几天熬下来,眼下有些乌青,躺在她身侧,看起来睡得很沉。她放轻动作爬起床,准备换上衣服去楼下买个早餐。
五月的江城早已绿树成荫,晨风吹过时还有些春凉。馄饨店离得不远,从小区偏门出去,拐上一个弯,再走上一百米。
现在时间还早,店内只有一个客人。
曲盈熟门熟路地点上一碗现煮,又要了一份生食,便站在煮馄饨的大锅前等。大锅上飘着袅袅白雾,馄饨在里面漂浮着打滚儿,要出锅时,霍予闻的电话追来了。
“去哪了?”像是没睡够,原本低沉的嗓音里夹着早晨刚睡醒时独有的颗粒感,听得人骨头一酥。
曲盈不合时宜地想到某些周末的日子,这人睡醒后在她耳边用这样的嗓音说些情话,她便被轻易俘虏,和他胡作非为一场。
她看看被捞到打包盒里一个个圆滚滚热腾腾的馄饨咽了一口口水,“我在楼下买馄饨。”
老板将馄饨里加上热汤,问她:“要不要辣?”
“要——”
“不要。”霍予闻在电话里提示。
她到嘴边的话连忙转了一个弯,变成了一句:“要醋,不要辣。”
电话那端低低的一声笑。
曲盈眨了眨眼。她甚至能想到霍予闻拥着被子坐在床上,低眉浅笑的样子。
晨光变得很柔很美。
她拎上打包盒,手机贴在耳边,“还想吃什么吗?我刚买好馄饨。”才问完,就被生煎勾住。
“要不要吃生煎呀?老板,帮我装6只,谢谢。”
霍予闻被她一面问一面先斩后奏逗笑,提醒她:“病才转好,别吃太油腻。”
她应了一声,等生煎被装好,拎上。
打开家门时,厨房里叮当作响。
霍予闻穿着一身家居服,正在里面做开胃小菜。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早晨。
吃过早餐,将书房留给霍予闻办公,她从书架上抽了本书,窝到床头去翻。只是才翻了没几页,又犯起困。
曲盈一边想着最近自己太过散漫一边把书合上躺倒,安慰自己饱暖思眠人之常性。临睡前的一秒又晃过一个念头,她的生日马上到了。
这一觉睡得香甜,也进了梦境。
梦里的她十二三岁,曲凡更小一些。
梦里的这一天是曲凡生日。
那时毕女士和曲先生在忙公司的事,两人齐齐在外地出差,给曲凡过生日的重担就落在了她这个姐姐头上。
那一天是个周二,需要上学的日子,她替曲凡请了病假,又用照顾弟弟的由头给自己请了假,带着曲凡去了游乐场。
曲凡那时候胆子小,一路都在问她这样欺骗老师逃课会不会不好,万一被老师发现了怎么办,被爸妈发现了怎么办。她被他念叨到烦,直接问他只有我们翘课,其他同学都在上学,怎么会被发现。这才让曲凡闭了嘴。
游乐场里的棉花糖一直卖得很好,周末来的时候要排很长的队,这一天是工作日,排队的人很少。
曲盈像是悬空的上帝视角,在梦里朦胧地想,到这里还是真实的。她看着小曲盈带着曲凡玩了几个项目后,去买了两支棉花糖。
棉花糖好吃,但是很容易糊一脸。因此,小曲盈吃得格外小心。她伸出舌尖舔了一口,咂摸着嘴里的甜味,眼睛无聊地四处去看。
这一看,就看到了一个逃课的漂亮的小男孩。
小男孩和曲凡差不多大,穿着一身得体的小西服,白衬衣上系着领结,小皮鞋锃亮,像个举止得宜的小王子,实在招人好感。和她旁边张着嘴狂吃棉花糖的弟弟对比鲜明。
尽管知道自己在做梦,悬空视角的曲盈边笑边觉得小王子就是霍予闻。
小王子一个人孤零零站着,抿着唇,眼巴巴看着小曲盈手里的棉花糖,这让小曲盈实在下不去第二口。
小曲盈举着糖,隔着一段距离问他,“你想吃吗?”
小王子没点头也没摇头,就那么看着她和她手里的棉花糖。
曲盈在梦里想,这个眼神是想吃。
小曲盈也会意,卖棉花糖那里刚好没人排队,她嘱咐了一声你别走,迅速又去买了一支。
老板将糖粒倒进机器,拿着一根小木棍在上面转啊转滚啊滚,没一会儿,软软的棉花糖很快变大。
小曲盈举着一支大大的棉花糖走过去,递到他面前。
“我请你吃糖。”
小王子看着她,在她又将糖向前递时才接过,矜持地说了一声谢谢。
之后他拿着糖,又看看她,再看看曲凡,也没下口。
小曲盈跟着他的目光看向曲凡,她的傻弟弟歪着头,棉花糖被啃得乱七八糟如同狗咬,还被糊了一脸。
太丢人了。
她举着自己手里的这支,“别学他,你可以这样吃。”
她把棉花糖放在嘴边,小心地抿了一小块将它向外拽。圆滚滚的棉花糖被她拉出一个圆锥似的小尖头。
“你看,这样不会沾到脸上。”
小王子跟着她的动作,吃到了第一口棉花糖。
“真甜。”他说。
曲盈脸上挂着笑,看着他们两个小孩你一口我一口,两支棉花糖渐渐见了底。
镜头拉远,再拉远。
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阳光越来越盛,最后只剩一片耀目的白。
曲盈动动手臂,遮住晒到脸上的日光。
梦境真实又缥缈,她缓了一会儿才挪开手臂,眨眨眼睛,慢慢起身。
房间里安安静静,霍予闻仍在书房。
他穿着一件白衬衣,下摆塞进黑色西裤,腰带勒出一截劲瘦腰腹。坐在黑色旋转椅上,面前摆着笔电,长腿随意地支着,看到她过来后对她笑笑,也没说话。
曲盈熟门熟路地过去,转了一下他的椅子,伸腿一迈跨坐在他腿上,手臂环着他的腰,将头往他颈间一埋,咕哝一声,“我刚刚梦到你了。”
霍予闻略微僵硬着手臂在她后背拍了拍,先说了一句“今天先到这里”,伸手扣上笔电,这才问她,“梦到我什么?”
这下换曲盈僵住,将头埋得更深,心里跑过一群四蹄翻腾的羊驼。
她今天又为两人的爱情传说添砖加瓦了。

霍予闻大手顺着她的长发, 笑得低沉,“梦到我什么了?”
曲盈侧身,头就搭在他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脖颈, “梦到小时候的你。”
“嗯?”
她坐直了些, 温润的眸子看着他, 想问他小时候有没有吃过棉花糖, 又担心他的回答和她的梦境相反, 平白破坏了一场美梦,最后只说:“生日那天我想去一趟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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