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怒是自然的,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所以最后坟刨了,发现死去的人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之前没在京城的四年但凡对方有一丁点的怀疑,再结合死去的这个人的容貌,对方可能就能抓到四阿哥的把柄了。
“葬了之后,找人在附近看着,如果真有恶毒至极的人要去挖坟的话,想法子阻止,十天半月之后要是没人在意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毕竟人下葬时间长了,就看不清楚人的模样了。”
栀蓝说完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梁管家,爷目前还没回京城,有些事儿你一个人做不了主我能理解,有想要爷倒霉的人,也的确不少,但是你怎么就笃定会有人挖坟呢?”
“这……”
“梁管家!”栀蓝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你既然来找我了,就该明白,屋里那个人的安危和我是连在一起的,她出点事儿,我可能也会倒霉。
所以这种情况下我难道不该知道真相吗?”
“奴才该死。”
“说实话就是了。”栀蓝语气淡淡的。
“是,回福晋的话,别院里就有别人的眼线,所以要想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有点难,虽然只是一个奴才,不需要太多的寿材,可是光是把棺木弄到别院这儿就要好几个人。”
栀蓝皱眉:“别院里有眼线?什么时候的事儿,那我……”
“奴才也是这两天才发现的,他给外面的人传消息的时候,奴才发现了他给他的主子传的信息,奴才给拦下来了。
这事儿奴才也和爷说了,但是爷还没回信呢,谁知道就又死了人了,按说这些糟心事儿奴才是不该让福晋您跟着烦的。”
“不碍的。”栀蓝问:“这么说那个眼线知道我住到这里来了?”
“奴才之所以发现他就是因为他给他的主子传消息,说了福晋您的事儿,不过那个消息被奴才拦下来了。
这之后奴才一直让人注意着他呢,没再发现他和外面有联系了。
按说呢有人注意着那个人,把这个死了的弄出别院也不太难,可是奴才就是怕,万一不小心疏忽了什么地方就……”
“那个眼线的主子是谁?”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从传的消息上看不出来,因为怕打草惊蛇了,就也没审问他。
要是惊了他,他的主子知道了,再派别人过来,奴才一时间不知道是谁,更麻烦。”
栀蓝深呼吸:“这样,你和我说说眼线是那个人,我来想办法,你去找护送我来这儿的侍卫,把棺木弄来以及把人下葬的事儿让他们帮忙。”
“是,奴才知道了……福晋您看要是方便的话,奴才这就和您说一下眼线是哪个?您看如何?”
“行。”
从院子里出来之后,栀蓝问黄莺:“刚才有人经过这儿吗?”
“回主子的话,有一个,不过奴婢刚来别院没多久,认不准是在哪儿伺候的。”
听到黄莺这么说,栀蓝看了眼梁管家。
梁管家会意一般点头。
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那个奴才了。
回自己院子的时候,梁管家给栀蓝引路特意走远了点,从浣衣房那边经过。
还没等梁管家给栀蓝指认眼线呢,黄莺先看到了人:“主子,就是那个人。”
顺着黄莺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栀蓝瞥了眼梁管家,见梁管家不动声色点头,她收回目光,佯装不甚在意地问:“叫什么啊。”
从梁管家嘴里知道了名字之后,栀蓝顺口在心里默念了几句。
指认完了人,梁管家就忙着处理那个和栀蓝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却已经死了的人了,毕竟天气热,放的时间久了就麻烦了。
一开始在江宁碰到四阿哥,栀蓝心里有怨气,除了四年前,那些不知道真假的侍卫谎称四阿哥要对她杀无赦之外。
还有就是府里还有一个福晋这事儿让栀蓝耿耿于怀。
不过从刚才梁管家的话里,栀蓝算是知道了,原来那个没了人就是这四年贝勒府的“福晋”,四阿哥和她没有任何事儿。
那不过是一个暂时代替自己的人。
当初的不理解到了这一刻栀蓝也想明白了,四阿哥之所以弄了那么一个人,就是为了有一天自己回来。
不然的话,自己不在京城,他一直没找到自己,一个府里是需要有个福晋做些迎来送往的事儿的。
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也要有个“吉祥物”站着福晋这个位置,好让自己回来的时候能名正言顺。
不然的话,康熙肯定会再给他指一个新的继福晋。
不得不说四阿哥真是用心良苦了!
知道了眼线是谁,栀蓝让对方暂时生病昏迷一段时间,直到那个死去的人后事儿办完了,才会醒来。
既然是眼线,有段时间昏迷,不知道主子是不是联系了她,她肯定是要和自己的主子联系的。
梁管家既然让人盯着浣衣房那个洗衣女呢,她只要和外面的人联系,自然就知道了。
死了的那个人下葬了,一般的丫鬟小厮什么的都不是孤家寡人。
可是四阿哥既然找了这么一个人暂时代替自己,自己是没父母和兄弟姐妹什么的,不然的话,要堵的人的嘴就太多了。
所以按照规矩下葬之后这事儿就算是了了,不需要去抚恤家人。
“福晋,梁管家来了。”栀蓝闲来无事,正在重拾当年在贝勒府的时候,学了一知半解的绣花手艺呢。
听到黄莺的话,正在绣花的她头都没抬:“让他进来吧。”
梁管家进来行礼请安之后一直没说话,栀蓝这才抬头,见梁管家似乎还是在意黄莺。
栀蓝说:“如果是眼线的事儿的话,不需要避开黄莺,你说吧。”
“是,奴才不懂规矩了。”
“不是什么大事儿,是那个眼线和她的主子联系了?她的主子是谁?”
问完之后栀蓝就又低下头开始绣花,但是听到梁管家说的名字之后,愣怔了,于是绣花针不小心扎到指头。
尖锐的刺痛让栀蓝迅速激灵了一下,把手指放在嘴边止血,之后抬头看向梁管家:“当真?没看错?”
“回福晋的话,这种事儿没十足的把握,奴才也不敢信口开河。”
栀蓝把绣花针放好,用帕子紧紧包着被扎到的手指,使劲捏着。
她倒也不是不相信梁管家,而且正如梁管家说的那样,这事儿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管家也不敢胡说。
“我知道了,梁管家辛苦了,你先去忙吧。”
不过梁管家却没动。
“梁管家还有事儿?”
“回福晋的话,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既然知道那个眼线的主子是谁了,眼线是留着呢还是……”
“暂且先留着吧,不过还是让人看紧她就是了。”
“是,奴才省的,奴才告退。”
管家走了之后,黄莺问:“主子,既然知道了那个眼线的主子是谁,留着她还有什么用呢?”
浣衣房的那个粗使丫鬟是八福晋的人,这是栀蓝一开始绝对没有想到的。
所以刚才听到管家说眼线的主子是八福晋,栀蓝才会那么惊讶。
不过如果是八福晋的话,冷静下来之后,栀蓝倒觉得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八福晋不是这个时候的人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她找了眼线放在别院这边,不过是为了确定这个的“福晋”的身份罢了。
以前栀蓝怕八福晋知道了自己身份,说出来了。
现在……从江宁再次回到京城,栀蓝倒是觉得有些事儿不能一味的退让了,要换位想想。
自己害怕八福晋说出自己的身份,那么她未必就不害怕自己万一和她是老乡,也说出她的身份来了。
扫了眼还眼巴巴的还等着自己回答的黄莺,栀蓝轻描淡写道:“反正自己在这边住不久,不如先留着那个丫鬟,迷惑八福晋一下。”
“还是主子您想得周到。”
“假福晋”下葬了,而且之前伺候她的丫鬟和嬷嬷之前栀蓝也都让她们说不了话了,所以关于“真假福晋”的秘密应该没那么容易被人知道了。
而且她相信梁管家应该也不会留着那个嬷嬷和丫鬟的,至于梁管家怎么处置了她们两个,栀蓝也没问。
既来之则安之,要彻底融入到这里,那么栀蓝就要学着接受这里的人对待一些不能留的人的做法。
这事儿过去没多久,皇上就回京城了。
自然四阿哥也回来了,于是栀蓝就开始期盼着回贝勒府了。
当然有对四阿哥的想念,但是更多是因为回府才能见到两个孩子。
可是四阿哥却一直没来。
“主子,爷估计是被别的什么事儿耽误了,您放宽心,而且两个小主子那么机灵,在府里肯定不会被欺负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他们的确是机灵,也的确是爷的儿子和女儿,可是你也知道,他们对外自然是不能说成是爷的亲生孩子的。
听说府里的二阿哥弘昀也没了,现在府里就弘时一个儿子,李氏那性子养出来的儿子……”
“主子,奴婢觉得您这就是多虑了,两个小主子虽然比弘时阿哥小,但是要说弘时阿哥欺负两个小主子……主子,真不是奴婢瞧不起弘时阿哥,弘时阿哥也要有那个能耐才行啊。”
“我不是说弘时欺负他们,我是怕云楚和云舒欺负弘时。”
“主子,那要是这么说,你就更没必要担心了。”
“云楚和云舒是不会让弘时占便宜,可是弘时在大家眼里那可是爷的亲儿子,而且是贝勒府目前唯一的阿哥,云楚和云舒他们是从外面认养回来的义子义女。
不说孩子们有了纷争,李氏怎么处理了,下人们估计都是看人下菜碟,肯定都是站在弘时那边儿的,我怕两个孩子心里上的落差太大了。”
“那还有爷呢,爷应该不会让两个小主子吃亏的。”
是不会,但是四阿哥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府里的。
不过栀蓝担心的两个孩子被欺负的事儿暂且没发生,反倒有件事儿和她有关。
江宁私盐的事儿,康熙回到京城之后又处理了一批人。
等这事儿过去了,康熙才开始处理所谓的“私事儿”,比如云楚和云舒被四阿哥认为义子和义女的事儿。
本来这事儿没必要惊动康熙下旨意什么的,但是大概是两个孩子真的是太讨康熙喜欢了,所以处理完了朝堂上的事儿之后,康熙就下旨让四阿哥带着两个孩子进宫,让太后和德妃瞧瞧。
德妃喜欢与否,四阿哥不在意,但是让太后也喜欢两个孩子这对孩子们来说绝对是好事儿。
四阿哥自然不会拒绝。
而两个孩子也果然十分讨太后的欢喜,得知四阿哥要去给德妃请安,太后说:“你自己去吧,云楚和云舒这两个孩子就在哀家这儿先玩了。
你额娘德妃要是想见两个孩子,让她来哀家这儿。”
“胤禛谨遵皇太后祖母之命,胤禛先告退了。”
“去吧。”
四阿哥本来去给德妃请安也是有话要说,太后这么做刚好也算是帮了他。
不过再去德妃宫里的路上,四阿哥碰到了八福晋郭络罗氏。
行礼请安之后,四阿哥就抬脚准备走了,虽然他身边跟着苏培盛,八福晋身边也跟着丫鬟呢,可是大伯和弟媳妇……总是能生出闲话的。
可是谁成想他却被八福晋给叫住了:“四哥,我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四哥能不能答应。”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说了,如果实在是不得已的话,八弟妹可以让八弟来找我,我们兄弟之间说话能随意点。”
说完四阿哥就继续往前走。
可是八福晋却在身后再次叫住了他:“四哥,是关于四嫂的。”
缓缓转身,背在身后的手攥了攥,四阿哥开口:“八弟妹这话何意?”
“四哥,我知道这几年四嫂的身体不好一直在别院修养,一直想找机会去看看四嫂,可是也没找到机会。
四哥可能也知道,之前我和四嫂的关系也算可以,这几年一直担心四嫂,今儿个进宫给额娘请安,刚巧听说四哥这次在江宁认下的义子和义女准备放在四嫂的名下养着。
既然如此,我想四嫂的身子应该没大碍了吧?这么些年没见了,实在是想得紧。
四哥也知道我,妯娌都不怎么待见我,当初也就是四嫂愿意和我来往,所以我不能忘恩负义不是吗?”
四阿哥万万没想到八福晋竟然要见栀蓝。
“乌拉那拉氏的身子是比之前好点了,我也正想着把她接回府里养着,毕竟是福晋,一直住在别院总是说不通的。
所以八弟妹要是有心的话,就等乌拉那拉氏回府之后,经常和乌拉那拉氏走动走动就是了。”
可是八福晋似乎是很着急。
“四哥,现在不能去别院看看四嫂吗?”
虽然四阿哥跟着康熙回来之后还没去过别院,但是别院发生的一切他是知道的,比如他找的那个替身的假的福晋没了。
比如八福晋在别院有眼线这事儿。
按照梁管家的说法,八福晋似乎并不知道别院一开始住着的人是假的栀蓝。
不过现在八福晋的做法也让人感到奇怪。
他知道有些事儿宜疏不宜堵,一味的阻拦八福晋去看栀蓝说不定弄巧成拙。
所以四阿哥也没把话说死:“八弟妹的好意我先替乌拉那拉氏心领了,我是不介意八弟妹去看乌拉那拉氏的,不过这事儿我还是要先去问问乌拉那拉氏,看她的意思。”
“是,这是自然,那就劳烦四哥了。”
“八弟妹客气了。”
四阿哥一边说一边后退着,八福晋行礼之后站直了,他迅速转身往德妃永和宫去。
半道上冒出来的八福晋,他到底什么意思?四阿哥真是疑惑极了。
不过德妃那边也不能不去,毕竟栀蓝要回府,有些事儿四阿哥要提前替她扫清障碍了。
到了德妃那儿,行礼请安之后,德妃兴致缺缺地瞥了眼四阿哥,问:“有事儿?”
“儿子以为额娘会有事儿,所以儿子就主动找来了。”
听到这话,德妃终于掀起眼皮瞥了眼四阿哥:“本宫没事儿找你。”
“那就算是儿子有事儿找额娘吧。”
德妃“啪”地一声把手里的围棋子儿放在棋盘上,围棋书也扔在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四阿哥。
“额娘就不想知道乌思道是死是活吗?”
四阿哥说完见德妃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他的眼神冷了冷。
“乌思道是谁?”德妃盯着四阿哥看了半晌之后,问。
“额娘不认识啊?可是他在回京的路上被人埋伏了!”
“你以为是本宫做的?!”德妃一手拍在棋盘上,上面的黑白棋子跳动着蹦的到处都是:“放肆!老四,本宫是你亲额娘,你就这么和你亲额娘说话的!”
“儿子也不想,儿子本来以为乌思道是二嫂的人,但是额娘您太大意了,竟然让您身边的人在路上埋伏人,儿子很难说服自己和您没关系!”
德妃被四阿哥的话气的浑身发抖。
这几天她一直没接到任何消息,不知道派去半道上暗杀栀蓝的人到底怎么样了,虽然知道凶多吉少,可她还是心存希望。
只是没想到真的出事儿!
“额娘节哀!”
“混账东西,别说你说的那个劳什子叫什么乌思道的人,本宫压根就不认识了,即便是知道这个奴才,本宫什么身份,会对一个奴才的死活在意!”
“儿子自然知道额娘不会在意乌思道的死活了,儿子说的是那个半道上埋伏乌思道的杀手。”
虽然德妃把盛怒的嫔妃的气质拿捏的很好,声势上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可是随着四阿哥的话音落下的刹那,她的腿还是软了,幸好手摁在棋盘上呢,不然的话可能就摔倒了。
“死了?”
“额娘是希望他死了还是活着呢?”
德妃自然是不会回答四阿哥的问题的。
四阿哥也知道她不会回答,面对德妃幽怨中盛满恨意的目光,他无所谓地勾了勾唇:
“那个杀手是死是活,全在额娘的一念之间,二嫂能和额娘一直合作,是单纯以为额娘也不喜欢栀蓝。
但是事实上额娘其实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栀蓝,就是怕她说出了额娘的秘密来罢了。
可是万一二嫂要是也知道了额娘的秘密,知道额娘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二嫂来除掉栀蓝的话,额娘,你说二嫂会忍下来吗?
栀蓝在江宁这事儿您一直都知道,之前没任何动作,是以为她以后是没办法回京城了,所以没动她。
既然额娘有不忍之心,那就请额娘继续不忍吧。
不然栀蓝再有任何的麻烦的话,儿子只能不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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