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宴抿了下唇,眉尾挑起,眼中带着几分故意:“嗯,没洗怎么了?”
“你说呢?!”叶落落只觉要炸了,耳垂红得都快要滴出血。
偏故意的人就想看她这样,伸手碰了碰她红彤彤的耳朵,轻描淡写地说道:“沾的是你的东西,我都不嫌弃,你有什么好嫌弃的。”
叶落落咬牙斜他一眼,觉得他好不要脸,便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往边上挪了挪,离远了些。
正好此时面好了,晚夏便让山楠先端出去,想着这夫妻二人都喜欢杏果干,便又装了盘,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
随着越走越近,山楠的脸色起了变化。
但某些意味不明的情绪也只一闪而过,又恢复原先的状态,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到桌上后,对着他们点了下头,又转回了厨房。
晚夏没注意到他的变化,放下杏果干就坐到了叶落落对面,往他们的杯中添了些茶,淡淡地笑着说道:“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叶落落露着小梨涡点头,没有第一时间就动筷子,而是从身上拿出丝帕拉过季清宴的手都擦了一遍,自己才不紧不慢地开始吃。
她的状态不同于上次,没有低落的情绪影响,话也多了起来,一边吃的时候,一边夸晚夏,把晚夏哄得合不拢嘴。
季清宴吃东西很快,几口吃完后擦了擦嘴,眼睛就又回了叶落落身上,听着她对别人的各种夸赞,把人哄得如此开心。
心中腹诽她哄别人到是起劲,怎么不这么哄哄自己?
但细细回想从前相处的时候,她好像对自己也是这样的,只是那时候他从没在意过,连她说的是什么内容都不知道,敷衍着就过了。
晚夏坐在对面,见季清宴一直盯着叶落落,眼睛亮亮地忍不住抿嘴笑道:“落落和夫君的感情真好,这可要羡煞京城多少女子呢。”
叶落落吃得鼻尖红红的,咧开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姐姐和大哥的感情也很好啊,我也很羡慕你们。”
“我们是老夫老妻了,哪能跟你们这些小年轻相比。”晚夏瞥了眼叶落落脖子上那块新鲜的吻痕,偷笑了一下,朝着她眨了下眼睛:“等落落吃完进屋里去我给你重新画个眉。”
叶落落点头,知道她应该是找自己有什么事,呼哧呼哧地加快了吃的速度。
然后看向旁边的人:“你刚听到了,我跟姐姐进去一下。”
季清宴帮她擦了擦嘴,扬起眉问:“走得动?”
“……”
忘了这茬了。
叶落落对着晚夏尴尬地笑了一下,脑子里快速找着借口:“姐姐……那什么,我前几天进宫在雪地里跪时间久了,膝盖一直疼得不行,所以恐怕走不了……”
季清宴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
倒是机灵,借口信手拈来。
这个店就在皇宫边上,晚夏自然也是多多少少从街坊邻居那知道点这事的。
大致就是,镇北侯世子妃不知何原因进宫大闹一场,但没想到居然还受了伤。
她颇有些心疼地看着叶落落,说道:“那落落就别动了,在这等着,我去拿东西。”
“那怎么好意思。”
叶落落因为那个眨眼,就认定是晚夏肯定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对自己说,于是对季清宴伸出手:“让我夫君抱我进去就好。”
季清宴就算是万般不愿,夫君二字一出他就不得不同意。
跟着晚夏穿过厨房到了一个小院,里面仅有一间小屋子。
放叶落落坐到梳妆台前后,季清宴就退了出来。
本想就在门口等着,但叶落落非要各种喊夫君去外面等。
没办法,被夫君这两个字支配的他只好听话走了出去。
路过厨房,季清宴便见山楠背靠着墙站在门那,颔首算打了个招呼,正欲出去,便听到他深沉的声音传来:“世子殿下,可有空聊两句?”
季清宴脚步一顿,抬眼打量了一番旁边这位体型健壮的兔精,不清楚他是何意,但也还是停下了脚。
淡淡地看着他,问:“想聊什么?”
山楠轻笑了一声,也不打算周旋,而是直接说:“世子殿下可知世子妃体内有毒,时日已不多?”
墨色的瞳孔颤动着,季清宴变了脸色。
他不知道这兔精是怎么知道的,但既然能直接说出这话,想必不只是告诉他这件事那么简单。
沉下一口气稳住心态:“我知道,所以呢?”
山楠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看着他的目光中多了份欣赏:“要是我说我有办法帮她解毒,世子殿下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季清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甚至都没考虑他究竟是不是真的能解。
眼神一瞬带了几分恳求:“只要能解,什么都行。”
“好,世子殿下既然那么痛快,我也就不含糊了。”山楠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递给季清宴,“这个是故人所赠,是能解万毒神药,无论世子妃体内是什么毒都能解。”
季清宴盯着手中的盒子,眼中情绪晦暗不明,声音沉沉:“有这样的稀世珍品,阁下就只问我几个问题那么简单?”
山楠抱着双手低声笑了笑。
“正如我所说,这东西是故人所赠,放在我身上不起作用那也只是废品。
小夏很喜欢落落,要是落落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会很难过,我也舍不得她难过,刚在知道落落又来之后,也在考虑要不要帮她。
至于要问的问题,也是与我说的这位故人有关。
第一个,世子殿下可认识一只叫北冥的狐妖?
第二个,殿下与他究竟是何关系?
您不用否认,我早已闻出了你是只狐妖,且味道还与北冥的极其相似。
您也不用惊慌,且大可放心,我就只是想单纯问问,了解一下故人的情况罢了,绝不会声张此事,所以,请您回答一下这两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
看来狐狸得去对着他爹的那幅画去磕个头
◎清甜的声音没有丝毫改变,但说出的话却听得季清宴发怵。◎
圆铜镜前, 叶落落正满脸通红的看着晚夏在用粉膏给她遮着脖子上的红印,耳中听着令人羞耻的闺房私话。
她也不清楚为何从遮个吻痕,突然就演变成了问这问那, 三两句就被晚夏弄清楚了走不动的原因不止是因为膝盖上的伤, 然后就开始了详细的说教。
叶落落羞赧的听着, 只求她动作能快一点,赶紧止住这个话题。
然让她没想到是,晚夏在遮好后又从柜子里翻找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瓷瓶塞到她手里。
她盯着手上这小瓶子刚准备开口问, 就听到晚夏压不住笑的声音解释这叫玉脂膏,行事前先涂一下就不会疼了, 并告诉她自己现在已经用不上了, 反正也是闲置,不如就送给她。
叶落落一抖, 差点没摔了手上的东西。
顿时觉得这东西会烫手,收也不是, 不收也不是。
很想狡辩说她没什么事也用不上这东西, 但逞强站起来时,诚实的脚颤得要命,她很没出息地坐了回去,咬着牙道了声谢把小瓶子收进了袖中。
此时山楠来敲了敲门,说外面来的客人越来越多, 他忙不过来, 让晚夏弄好快些出来帮忙。
待晚夏应声后,门被轻轻推开。
没什么表情的季清宴走进来对着晚夏点了下头, 弯腰抱叶落落的时候还好奇地看了看她红红的脸, 声音清冽:“走吧, 我们下次再过来。”
叶落落乖巧的点了点头, 让晚夏有空一定要带着兔子大哥来世子府找她玩,便与季清宴离开了茶铺。
目送他们离开后,晚夏转头看了眼一个客人都没有铺子,努了努嘴巴,埋怨道:“干嘛找借口让他们走啊?你都不知道逗落落有多好玩,我都还想再逗她玩一会儿呢。”
山楠盯着不远处那个背影,没回答她的话,感叹道:“还真像,从后面看身型简直一模一样,不愧是一家子。”
“像谁?什么一家子?”晚夏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没懂他这话的意思。
山楠搂她进了怀中,低笑着说道:“没什么,见到一个旧友的孩子都那么大了有些感慨,想想我们也该准备要只小兔子了。”
晚夏:“……”
上了马车的季清宴一反常态,没有再抱着叶落落,而是放她坐在了旁边,轻抚着她脑袋的同时捞起她耳边的一缕发丝绕在手指上玩。
唇上挂着浅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叶落落被盯得发毛,生怕这人又是起了什么坏心思,连忙推他坐远点:“你别靠我太近,我刚刚都被晚夏姐姐笑了,一会儿还要见周数,麻烦你有点节制!”
那点力气自然是没能推他移动半步。
反而手还被季清宴捉了过去,被扣进了他温热的手心中。
随即,带着笑意的清冽声音传来:“笑你什么?我又要有什么节制?”
又来这套……
叶落落不答,抬眸瞪向季清宴的时候,发现他满眼是笑。
不是那种故意逗她时露出的坏笑,而是感觉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感染力十足。
她很少能见到他脸上会有这样的表情,有些奇怪,也没注意自己露出了脸颊上的梨涡,问他:“你遇见什么高兴事了啊,怎么看起来那么开心?”
“有吗?”
季清宴扬起唇,笑容更甚,深邃的桃花眼半阖着看她,很想亲,但又享受此时此刻心中这种有来日方长的感觉,便用另一只手去戳她脸上的梨涡。
继续逗:“别岔开话题,她到底笑你什么?嗯?”
“……”
真好意思问啊这人!
叶落落不想理他了,告诉自己今天再跟他说话就是狗。
气鼓鼓地试图把自己的手拽回来。
可季清宴就偏不放手。
拉拉扯扯中,她放在袖中的小瓷瓶从袖口处飞了出来,眼见着就要掉下去摔个粉碎。
季清宴及时抬起脚尖将其踢高,小瓷瓶在空中转了个圈,稳稳落到了他手上。
叶落落心中一颤,眼急手快就要去抢回来。
却不想早被季清宴察觉,伸手就按住了她的脑门,抬高了拿着小瓷瓶的那只手。
使得她怎么够也够不着,气得想张口咬他。
季清宴摇了摇,发现是膏体状。
本想打开闻一下,但奈何腾不出多余的手。
他是知道她身上之前是没这东西的,所以一定是在茶铺晚夏单独和她一起时所给,便挑眉问她:“这是什么?”
叶落落有点心慌,具体慌什么她也不知道,反正就觉得不能告诉他实话,双手拉住他按着自己脑门的那只手挡住自己的脸。
疯狂转动着小鹿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养肤的。”
可她的小动作让季清宴抓了个正着,一眼就识破这是谎话。
眯了眯眼,认真在脑海中分析起来。
先前进门抱她时,她脸上就有莫名的绯红,刚刚她又说被晚夏笑了让他节制那种话。
现在为此遮遮掩掩的说了谎……
他大概也就猜出这东西是用来干嘛的了。
唇角一弯,把瓷瓶收进衣服里,轻笑道:“从边关回来正好觉得脸干,没收了,你再去买一瓶。”
“…………”
叶落落裂开了。
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东西就特么不是什么擦脸的?!
她想了想,决定换个方式。
立马垂下眼尾,拉住他手瘪起嘴巴,欲要哭的模样:“你欺负人,这是晚夏姐姐送我的,不可以给你。”
季清宴瞧着她变脸似的,瞬间从一言难尽直接到现在委屈巴巴,拙劣的演技连个过渡都没有,没上当。
反借此一点点靠近,灼热的气息尽数洒在她耳边:“敢哭就亲你,不信试试。”
叶落落:“……”
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脚软坐到了离他最远的角落里闭着眼生气,下决心回去就把门窗都锁了绝不让他进屋。
季清宴抱着双手盯着她笑,故意问:“怎么办啊叶落落?要是周数那没什么办法,那我们可能就要当对亡命鸳鸯了。”
果然,听了这话叶落落顿时睁开了眼,对于正事,她从不开玩笑。
看着季清宴认真说道:“不会的,我当时都想好了,皇上肯定不会轻而易举地相信,所以我准备带着阿喵一起去,先给他看看效果,然后到时你吃一颗封息丸,就不会影响你了。”
季清宴稍稍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早就想好了,下意识问道:“那万一他还不信呢?而且不是说,沐黎那里有办法证明我是妖。”
听他提起了沐黎,叶落落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尤其是那双澄澈的眼睛,一瞬变得阴郁复杂。
看得季清宴眉心一跳,有种不安。
倏然,她弯起了双眼,好似刚刚她那个样子都只是错觉。
清甜的声音没有丝毫改变,但说出的话却听得季清宴发怵。
“很简单啊,那我就入宫,先杀了那只妖就好。”
作者有话说:
落落受影响的另一面出来了~
今天有点短,回头看的时候被我删了很多内容,明天会多写点加更哦
◎至于后果,他会去担。◎
长街上积雪漫漫, 行驶的马车虽都是缓速,但也免不了会打滑,车厢也随之晃动着。
在这突如其来的颠簸中, 叶落落脚软, 支撑不住, 只得用手扶着车壁才勉强稳住身体。
季清宴见此,连忙移到叶落落边上,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只是即便身体紧贴着她, 心中的那阵不安还是没办法散去。
刚刚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已经觉得叶落落没什么大碍, 只需按照周数说的再调理一段日子即可。
可刚刚的叶落落太陌生, 是他从没见过的样子。
叶落落靠着季清宴,明显感受到了他起伏的胸膛中, 那颗跳动的心跳得厉害,仰头只看到那清晰锋利的下颌线。
问:“你慌了, 为什么?”
季清宴有着一瞬间犹豫, 在想要不要拿沐黎或是林净言继续查看她的反应。
他觉得要杀那两只妖不是什么大事,她既然想,不论用什么方式,只要她开心就好。
但怕的是对她的影响,会一直沉浸在这个情绪中出不来。
想想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试图装作若无其事:“当然是怕你这个娇气鬼摔下去哭鼻子。”
果然, 情绪一时半会儿没转变的叶落落伸手环住他的腰,听着他的心跳安慰:“我不哭, 你别慌, 季清宴, 我不会哭的。”
逞强的模样太让人心疼。
以至于季清宴喉咙有些发紧, 低头吻着她的发顶:“怎么那么乖,是不是想让我把小瓶子还给你?”
叶落落身体僵了一下,有些羞耻,转头把脸埋进他怀中:“你知道是干什么的了是吗?”
季清宴轻抚着她的头,继续把她拉出情绪:“瞎猜的,不一定准,你告诉我。”
他压低的声音醇厚,莫名蛊惑人心。
叶落落几乎没有思考,就软软地小声开了口:“你下次要我,先给我涂一下,我就不疼了。”
这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她从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再加上那带着些羞涩娇娇软软的声音,反倒是让季清宴猝不及防地头皮发麻,耳尖倏然红了个透,心跳也乱了好几分,弄得他半天都没能讲出一句话,只觉她太要命。
然而叶落落的注意力却还在他心跳上,如擂鼓似的震动着,便再次仰头,澄澈的眼睛真挚动人:“季清宴你心跳好快,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
柔软的手还在他腰间,她呼出了热气打在喉咙处。
撩火惹上身,说的就是他了。
季清宴偏头深呼吸了一下,吐出口浊气。
心被撩拨得厉害,意识到自己要是乱来绝对会失控,便硬生生克制着,连低个头看她都不敢。
只把人按在怀里慢慢缓,嘴上还要回应她:“没有不舒服,路上滑你别乱动,待会晃摔了。”
“哦。”叶落落被勒得有点难受,提醒他:“你手轻点,会疼。”
这耳熟的话不合时宜的出现,让季清宴眸色变得更暗,烦躁地咬牙拧紧了眉头,但放轻手上力气。
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试着来转移注意力,问:“走之前让你解释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这个叶落落早想好了,便实话说道:“就是我在另一个世界被高楼上掉的东西砸死了,但阳寿未尽,地府就让我来这个世界做任务,做完之后才能投胎。”
季清宴立马想起了之前带她在庆栖楼楼顶上,她以为酒瓶会掉下去的反应。
轻叹了口气:“那你原本叫什么?多大年纪?家里几口人?基本情况都说一下。”
“……”
审犯人呢这是!
叶落落略微无语,但还是告诉了自己原本也叫叶落落,年纪二十一,在法学院上大三,顺带着还跟他解释了什么是大学之类的许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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