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李栖仁笑容变了,略微有些涩意,“说起来还是你爹带他来的呢,当时我还以为他跟你爹是一对……”
叶落落静静地听着她回忆着从前的事。
知晓了她与季清宴生父的相识相知相爱,但却没能相守的故事。
期间跟着哭了好几次。
也总算弄明白了当初疑惑的所有事情。
很心疼李栖仁与爱人阴阳相隔,一直支撑到现在。
也有点心疼季将军,竹马虽没抵过天降,但他的陪伴却是那么温柔。
心里那股难过劲儿又来了,且还在无限放大。
她在想,要是她走了,那季清宴是不是也会像李栖仁这样过一辈子,又或许会把她忘了,从而爱上别人。
眼泪就这么又流了下来。
这时,落定锤响起,窗外传来一阵唏嘘。
李栖仁帮她擦干眼泪,没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只瞥了眼窗外,淡淡地说了句:“结束了。”
叶落落立马强压下难过,把注意力转移到下面的唏嘘声中,觉得有些奇怪,正欲偏头去看。
李栖仁轻笑道:“不用看,是城中那位最有钱的胖寡妇拍下的,她白天签给我了两座金矿,今晚这些,都是陪玩。”
叶落落一瞬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
两座金矿来买一个赝品!
季清宴这张脸还真是值钱。
她还是偏头去看了眼,这有矿的寡妇究竟有多胖,能让唏嘘声到现在都没停。
这一看忍不住发出“啧”的一声,虽只见到了背影,但也能看出体型约莫有三个林净言那么大。
现在正费力地上一辆特制的宽大马车。
刚想收回眼,林净言却在此时转过头来。
他嘴角噙着笑,狡黠的眼睛盯着叶落落所在的那扇窗户,双手张开放到嘴边,大声喊了句:“小人在此给您赔罪了,愿您今晚能睡个好觉。”
叶落落很及时把头缩了回来,没让任何人看到。
翻了个白眼觉得晦气至极。
本想跟李栖仁说一下自己睡着后哭醒这件事不太对劲,回头看到她正用手指轻敲着杯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之后叶落落先回了府,睡前好好泡了个澡。
起身正穿衣服时,看到只脚上没绑任何东西的鸽子。
心想她是不是捅了什么鸽子窝。
随手拿起件衣服就扔了过去,将其赶走了。
躺在床上正准备舒舒服服闭着眼睡觉。
刚一闭眼,心中那股子极度悲伤的情绪就充斥了全身。
仿佛被扼住了喉咙一样难受。
叶落落真的非常非常疲惫,试了无数次,都是这个样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搞得她都有些崩溃了。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精神已经恍惚。
目光呆滞,声音弱弱地喊长玉去请大夫。
可长玉没喊来,喊来了披头散发拿着封信的长公主。
信是季清宴传来的。
只简单提了两件事。
一、已找到关押季凛的具体方位,很快就能想办法救他出来,让李栖仁不用担心。
二、提醒让苏明嘉不要逃课,不然愧对苏太傅。
只字未提叶落落。
叶落落的火气噌一下上来了。
连要去请大夫来看病,也全然忘了个干净。
把信一扔,转身躺回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
李栖仁心里暗骂着季清宴没脑子。
嘴上安慰叶落落说,给她的信肯定是单独的,让她多等等,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
叶落落没说话,气得半死。
她才不稀罕收什么信,有本事最好就别回来!
忍着眼泪,闷闷地说想睡一下,就把李栖仁打发走了。
听到关门声响起,眼泪才总算绷不住掉了下来。
边哭边骂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总算是睡着了。
而这一次,她做了个梦,睁眼醒来后记得很清楚。
梦里,季清宴搂着一位姑娘,告诉她自己喜欢上了别人,不爱她了,让她以后别再纠缠。
说着还当着她面吻了那个姑娘。
日已西沉,屋内还未亮起灯。
叶落落在黑暗中心情低落得厉害,缓了很久都没办法缓过来,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外面暖橙色的灯火一盏接一盏被点亮。
透过房间半开着的窗户,落下一束照在她的身上。
一只白色鸽子扇动着翅膀从窗外飞到她手边,圆眼睛盯着她咕咕叫了两声,伸出了爪子。
叶落落还在发愣,没动。
鸽子又咕咕了两声,扇动翅膀跳了两下,她这才看向鸽子。
伸手取下了上面的字条,眼神哀伤盯着,迟迟不打开。
透过鸽子眼睛看着叶落落的季清宴有点急了,他从没见过她这样的神色,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才会露出这么绝望的眼神,心疼得要命。
偏生他就只能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叶落落盯了半天,才缓缓打开,看着上面一个个黑色的字,心中那块沟壑渐渐被填满。
那个就算看起来很真实,连季清宴脸上细微表情都清清楚楚的梦,被这张纸条上的字,一块一块地打碎。
巴掌大小的字条上面写着。
叶落落,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说:
这章上了大当,下一章开始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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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清醒
◎有什么好生气的?有什么好难过的?是柳绿花红的俊秀小哥喂的葡萄不好吃,还是酒不香?◎
叶落落双眼红肿已然红肿, 因为疲惫,只能软塌塌的半睁着。
虽然她已经觉得那个梦不重要了,但难过的感觉始终没有散去。
她伸出指尖, 一下一下轻抚着鸽子, 口中喃喃:“我好累啊季清宴, 我不想再哭了,也不想再做任何梦了,你快回来好不好, 我真的好累,想好好睡觉……”
未睡醒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娇柔。
听得季清宴心上如同被荆棘攀爬。
但他也发觉了叶落落的话不对劲。
什么叫很累却不能好好睡觉?为什么要一直哭?梦又是怎么回事?
季清宴心急如焚, 恨不得立马回去弄清楚这些问题。
看着这样的叶落落却无能为力, 他只感觉快疯了。
在他旁边坐着的周数看着银色的头发渐渐占据了季清宴黑发的大半,眉头皱起, 知道这人肯定是看到什么无法控制情绪的事了。
五指一收,不由分说就将他拉了回来。
没好气地怒道:“我昨晚是不是警告过你, 无论看到什么情绪都不能太激动, 第一天是凶着脸,昨天是流鼻血,今天是冒出银头发,那明天呢?是不是就要露尾巴了?”
季清宴喘着粗气,扶着桌子, 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他知道现在不能意气用事, 克制着想要再回去看叶落落的欲望,闭着眼调息了一会儿, 银色的头发才消失不见。
睁眼的第一件事, 就是问周数:“为什么很累却睡不着?还有为什么会害怕做梦?为什么会看起来情绪很低落?”
周数被他这莫名其妙连着来的三个问题搞懵了。
瞪着眼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不过所说的害怕做梦加上情绪低落倒是提醒了他, 眼皮忽地一跳。
问:“是不是控制不住还会哭?一点点难过的事就会被无尽放大?”
季清宴不置可否, 蹙起眉头,点了一下头。
周数大致也猜到定是与叶落落有关,顿时神色变得严肃,语气沉重:“她这样有多久了?”
季清宴细细想了想,当夜去柳绿花红时,叶落落精神状态正常,没什么疲惫感,眼下也并没有什么乌青,而在第二夜恰好遇上她洗澡,那时她闭着眼,眼下已经能看到明显的乌青,接着就是今晚,状态看起来特别的不好。
确定之后,他很懊恼地说道:“应该两日有余。”
周数一着急,差点打翻了手边的杯子。
站起来后立马从袖口拿出一颗银色的猫头铃铛,轻摇了三下,对着说了一串妖语,然后脚尖快速点地着急的等着。
倏尔,手中的铃铛又晃了三下,从中传出几声猫叫。
他这才松了口气,同季清宴解释:“我已经让阿喵先过去了,具体什么情况,阿喵去问过那姑奶奶后会传话回来,现在我要跟你说一下就我所知的情况。”
周数神色凝重地看着季清宴。
“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成年的魇虫附了体,魇虫,是冤死的人最后一口气所化而成,要长大,就只有泡在妖血中。
成年之后的魇虫是靠吸食人的情绪为生,尤其最喜欢难过、愤怒等不好的情绪。
所以但凡被魇虫附上体的人,一开始只是会让其睡不好,噩梦缠身,慢慢的察觉到了它所喜欢情绪,便会让人一直笼罩在这样的情绪中,借此再用梦境魇住。
时间长了,人既睡不着也吃不下,最终都会郁郁寡欢而亡,虽不是妖,但实际要比妖更可怕得多。”
季清宴听后默了一会儿,呼出一口浊气,问他:“两个问题,第一个,怎么解?第二个,附体是怎么附的?”
周数有些头疼,先回答了第二个:“我说了,想要长大的魇虫必须要泡在妖血之中,所以,谁养的它便听谁的。”
他没有回答第一个,季清宴心中也有了数,直言道:“不可解是吗?”
“也不是说不可解,是不知道那姑奶奶最喜欢的,或者是最能让她高兴的是什么,魇虫讨厌任何正面情绪,解开的办法就是得让她高兴,但得到什么程度才能灭掉,谁也说不准。”
高兴的事?
那季清宴觉得应该只有他回去会让她最高兴了。
同时他也很疑惑,为何叶落落的血如此特殊,还会被这虫附体?
还有,这虫的主人,究竟是谁,她又是在何时,怎么被附上去的?
季清宴越想越觉得后悔,她这两天明显看起来很不好,一点精神也没有。
而他却可笑的认为是她出去玩累了所以才如此,如果当时同她继续置气,没传这封信给她,那……
他不敢想了,当下做了个要回去的决定。
可在这时,随行的暗卫来敲了门,告知他救援的路线已找到,问是否立即动身。
季清宴攥紧了拳头,双眼因内心的挣扎而泛起了红。
随即,他看向周数,哑着声音说道:“你让那只猫好好守着她,有什么立马告诉我,帮我带句话给她,就说我会很快回去。”
叶落落对着这只鸽子说完话后,又捞起了纸条看了看。
最后一个你字落笔,笔尖习惯地多弯了两道,是熟悉的笔迹没错。
心中骂了句季清宴是个混蛋。
单独的信来那么晚,还以为他把自己忘了。
但心底涌上来的甜意还没切实感受到,瞬间就又被别的情绪所覆盖。
这时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季清宴的信都拿到了,按理说,她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她还会觉得那么难过?
正想着这件事,便看到长玉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门,应该是来查看她醒来没有。
甩了甩晕乎的头,出了声:“长玉,我起来了,你给我打盆凉水过来。”
脸浸进冰凉刺骨的水中之后,她的思绪稍微清明了一些。
至少疲惫感被短暂的缓解。
这时,叶落落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绝对是哪里出了毛病。
梦谁都会做,因为噩梦哭醒也实属正常,可谁特么做梦会连着哭醒两次?
还有这挥之不去的难过情绪是哪来的?
季清宴又还没死!
梦里他变心带别的姑娘在她面前亲嘴,要是真出这事,喂他一口血弄晕他,把他尾巴剪了就行了,然后再和离分他一半家产,挥霍之后开开心心去投胎。
有什么好生气的?有什么好难过的?
是柳绿花红的俊秀小哥喂的葡萄不好吃,还是酒不香?
想到这,差不多憋气也憋不住了,叶落落才从水中抬起脸来。
长玉赶忙把手中的锦帕递过去。
她接过擦了擦脸,问长玉:“长公主呢?”
“回世子妃,长公主从上午出去后至今还未回,不过季侍卫来找您了好几趟,见您一直未醒,所以没敢打扰,但看起来挺着急的。”
他不是被季清宴安排继续处理大理寺相关事宜?突然找她是干什么?
长玉往旁边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小声地对叶落落说道:“世子妃,奴婢也有件事要告诉您,沐黎郡主找人给奴婢带了话,让奴婢把您这两日从早到晚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全都事无巨细的告诉她,任何一点都不能放过。”
叶落落双手重重地按着太阳穴,问她:“从什么时候开始?”
“就世子殿下出门那日。”
叶落落右眼皮跳了跳,这事有点巧了。
先前沐黎郡主让长玉传的信,大多都是关于季清宴的,现在忽然关注起她来了,这明显就有鬼。
难道……自己身体出毛病这事跟她有关?
太阳穴又开始胀痛起来,叶落落只觉得有些眼冒金星,浓厚的疲惫感再度充斥了全身。
她拿起手上的锦帕扔进手中,揉搓了几下,都没拧干就直接往脸上来。
水打湿了脸颊旁边的大半头发,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地上,从窗外吹来的凉风让只穿着里衣的她连打了两个冷颤,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此刻更是半点血色都没了。
趁此吩咐长玉道:“你悄悄去给我找点提神的药,顺便再弄点甜的来给我,沐黎郡主既然要知道我的情况是什么,你就说,我这两日因为世子殿下的离开郁郁寡欢,成天睡觉,东西也吃不下,精神也不好。”
“是。”长玉点点头,看着叶落落觉得有点心疼,拿起架子上的厚衣给她裹住。
忍不住关切地问了句:“世子妃,您这两日看起来确实不大好,需要奴婢去请大夫来给您看看吗?”
这话倒是提醒了叶落落,点头道:“得请,大张旗鼓的请,还要请最好的大夫来。”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给她下的什么药,能把她弄成这样。
长玉速度很快,先是端来一碗醒神的药,后又拿了一纸袋糖过来。
叶落落喝完之后也并没有松懈,坐在窗榻上,手拿着浸水的帕子放在额头,又细细地回忆了一下。
从柳绿花红回来当晚,她就出现了这种状况。
所以那一天吃的喝的或者触碰到的东西,都有可能是造成这情况。
叶落落犯了难,这范围太广,根本无法确定。
又抬起手指重重地按上了眉心,起身在屋中来回走动,想要更清醒一点。
走到中间时,瞥眼看到了她放在桌上那张季清宴写的字条。
不由自主想到了他的那张脸。
季清宴……的脸。
她手一抖,冰凉的锦帕啪嗒掉在了地上。
顶着季清宴那张脸的林净言昨夜所说的那句话,一瞬出现在脑中。
愿您今晚能睡个好觉。
作者有话说:
落落即将开始反击~
第66章 王八
◎顶着季清宴脸的赝品居然是只王八,也不知道他回来知晓这件事后会不会被气死。◎
叶落落停在了原地, 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林净言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确实挺刻意,不太像是巧合。
好像就是故意在告诉她, 这事是他做的。
她抬起手掌拍了拍额头。
努力想回忆刚开始以及最后一次见他时的细节, 试图从中找到他是用何种方式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但遗憾的是, 大脑太疲惫,她过目不忘的本事在此刻烟消云散。
心一慌,更多的问题从脑中涌现出来。
这狗东西与沐黎郡主是何关系?他们勾结在一起做这些, 目的何为?
浓郁的桃子味在口中扩散开,可心中那一阵接一阵的低落却并没能缓解多少。
生理性的疲惫又再次侵袭全身, 思绪彻彻底底乱了套。
叶落落放下了拍额头的手, 长叹了口气。
不自觉又开始想季清宴,很想很想。
想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想跟他说两句话,更想亲亲他, 再抱着他好好睡一觉。
吸了吸鼻子, 她坐回了窗榻,偏头盯着外面一盏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灯伤春悲秋。
“喵~”
披着一身灰银的虎斑猫从窗口跳了进来,长尾一甩,关上了窗户。
然后直接跳到了窗榻上的矮桌,圆眼中的竖瞳呈深绿色眯了眯, 看着跟女鬼差不多的叶落落, 惊诧地问道:“姐姐怎么成这样了?”
听到说话,叶落落的视线缓缓移到它身上, 停在它脖子上, 那颗用一根白绸带挂着的银色猫头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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