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顿了顿,很快摇了摇头。
卫策挑眉,道:“那便好,不敢即便刺客已经抓住,这几日也不可掉以轻心。”
被捉住?
南乔眸光微闪,略疑惑道:“刺客,已经被捉住了?”
即便只相处了几刻,南乔也能轻易看出,那人在危急间还能谈笑自若,看起来,不像是会被ꀭꌗꁅ容易捉住的人。
卫策和林清淮两人都是绝顶聪明的人物,怎么会察觉不到眼前殿下神色的变化。
想到方才守卫追着刺客逃窜的方向,林清淮眸色微深,笑道:“嗯,已经抓住了,四十多岁的男子,只是还未审出身份。”
四十多岁的男子。
即便方才南乔并没有抬头看对方的容貌,从对方的声音也能听出,不过是弱冠出头的年岁……
南乔脸上若有所思,所以围猎场上刺客兴许不止一个,看来这几日在围猎场,她还是得当心些才好。
“……殿下在想什么?”
南乔回神,睫毛颤了颤,道:“本宫在想,这刺客或许不止一个,或许还有同伙在逃窜。这几日,还是得小心些。”
卫策眸色沉沉,勾唇道:“殿下不必忧心,我已经交代了巡防的守卫,会日以继夜地守着营帐的。”
“那就有劳世子了。”
南乔轻声道。
月上柳梢头,夜已深,也该到回去休憩的时候了,南乔对着两人道别,带着锦棠转身朝着围猎场外走去。
月光倾泻,伴着还未熄灭的篝火闪光打在两人身上,静默逐渐蔓延。
待看着纤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卫策才收回眼神,有些纠结地沉声道:“你那暗卫还是继续放着吧。”
林清淮神色浅淡,也转身离开围猎场,对卫策的话如若耳旁风。
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暗卫,他是一定要放的。
有男子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的殿下记住了,这真是令人觉得不悦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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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不受宠爱的万人迷公主12
知道刺客不止一人之后, 南乔以为接下来的几日围猎场上会再起波澜,可没想到,一直到围猎结束, 围猎场中都没有出现再出现刺杀的情况。
整个秋猎只在第一日时略起了些许波澜, 然后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仿佛那晚曾经出现在榻上的刺客是她梦中一般。
十月将至, 天朗气清,此时围猎结束, 也到了返回皇都的时候。
老皇帝近来身体不佳,已经彻底压不住底下几个日渐成长又野心勃勃的儿子了,前朝的夺嫡之争愈演愈烈,就连本来平静的后宫也多了几分躁意。
几个主位的娘娘膝下皆有子嗣,太妃同太后虽只有一字之差,可其中的差别可大了去了。
虽同在皇宫住着,这股子燥意并没有蔓延到翠微宫。
整个翠微宫好似被人暗中隔绝了一般, 就连时不时上门拜访的皇子也没了踪影。
南乔一如既往地待在翠微宫里,足不出户,回到皇都那天, 林清淮就差人将白狐送了过来。每日看看书, 逗逗小白狐, 日子也过得还算惬意。
已经逐渐熟悉了宫里的生活,平静的日子让南乔逐渐放下了内心的警惕,总是待在殿里对身子不好,少了隔三差五上门的人,她也开始愿意出去走走了。
这些日子几个皇兄并没上门, 她还以为在父皇面前表演的兄妹友爱那套过去了, 却不曾想, 到底是她大意了。
御花园莲湖凉亭里,南乔看着正信步而来的几人,神色微凉。
“南乔见过三皇兄。”
三皇子一袭锦缎华服,腰间系着黄带子,即便相貌算不得出色,却通体是皇家养出来的贵气。
“四皇妹免礼。”
他笑得极和煦,还微俯身虚扶一下,南乔神色不变,只侧了侧身子,避过了对方的手。
三皇子收回手,目光落在只剩下残荷枯枝的莲湖,道:“这荷花都败落了,四皇妹喜欢荷花,我府上正好有一朵睡莲,正好让人送来给四皇妹。”
南乔推辞:“各时各景,皆有趣意,能收在三皇兄府上,想必那株睡莲也是难得,皇妹倒不夺人所爱。”
三皇子笑:“我对花花草草向来不爱,都是底下人献上来,皇妹身上沾染了佛性,倒是比我更适合那株睡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南乔也不好拒绝,只得谢过。
“说来也巧,这睡莲还是易之送予我的,如今送予皇妹,也是借花献佛了。”
三皇子转头看向身侧的男子,笑眯眯道。
南乔的目光也不由地落在对方身上了。
男子身着蓝色锦袍,水色玉带系腰,墨色头发被紫玉冠束起,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薄唇轻勾。
端得是风流华贵,贵气天成,站在三皇子的身侧,甚是惹眼。
秦易之上前两步,躬身作揖,道:“草民秦易之,见过公主殿下。”
略带缱绻的熟悉声音,让南乔瞳孔微缩,看着眼前的男子,彻底怔住。
这声音……
……好像是围猎场上的那个刺客。
一时间心乱如麻,好半晌,南乔才涩声道:“免礼。”
似乎已经没有察觉到了南乔杂乱的心绪,秦易之笑了笑,勾人的丹凤眼潋滟生色。
三皇子并没有察觉到两人微妙的气氛,如今夺嫡已经进入了焦灼状态,正是最要紧的关头,若要获得更多朝臣的支持,钱财是必不可少的。
秦家是富甲一方的巨贾,若是有秦家的支持,他要夺取那个位置也会容易多了。
秦家巨富,财帛不足以动人心,他还正愁着怎样才能获得秦家的支持,必须辅以重宝以求之。
而这重宝……也唯有才回宫不久的四皇妹才配得上……
思及此,三皇子笑了起来,他心知他那个父皇替表妹看重的驸马是镇北候世子。
可那又如何?
少女情丝多旖旎,秦家秦易之容色俊美,年及弱冠又洁身自,身侧无妻妾通房,身上亦无官职,不失为一个好夫婿不是吗?
若皇妹实在不愿亦无妨,只将人笼络过来,待他登基之后再作补偿,重选驸马就是了。
三皇子作势看了看天色,又道:“天色还早,只是我得去母妃那儿请安了,易之,你随我一块儿去呢,还是……”
秦易之:“久闻宫中御花园奇珍异草乃天下一绝,甚至比得过江南苏州一带的园林,今日承蒙皇恩入宫,也自是想好好地欣赏一番。”
不愧是商人,嘴皮子的确利索,三皇子颔首,朝着带着奴仆转身就去朝着后宫走去。
被留下的两人在凉亭中,宫侍离得远,南乔神色泛冷,目光落在眼前闲适的男子身上。
“阁下倒是胆大。”
作为刺客,竟然胆子这般大,大摇大摆地入宫。
秦易之低笑,却依旧状似疑惑:“殿下这是何意,草民今日入宫也不过是受陛下传召,何来胆大一说。”
南乔不愿理他,连闲逛的心思都没了,正要起身回翠微宫,只听到身后的男子幽怨道:“草民献出了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才换得这一次进宫的机会,就为了见殿下一眼……”
南乔顿住,簇眉看向对方:“与我何干?”
秦易之殷切地执起茶壶,为对面的殿下添了一杯茶水,才道:“怎么会无关,围猎场初见,殿下清姿绝俗,我对殿下可谓是一见钟情啊。”
又是这般言语轻佻,南乔捏着茶盏的手徒然收紧,神色彻底冷了下来,自觉在寺庙里养了十多年的好性子在眼前男子面前根本收不住!
墨色瓷盏温润细腻,衬得十指纤纤若葱根,只是因主人的徒然收紧,略有些泛红。
秦易之眸中的浅浅笑意渐消,深沉的眸光落在,扯了扯嘴角,低声笑道:“殿下可是恼了,怪我,是草民言语无状了。”
南乔不语,依旧冷着脸。
走南闯北地做生意,秦易之最是没脸没皮,又扯着笑道:“若是殿下还恼,不若唤人来打我板子,打板子消消气。”
两人就隔着一个石桌,好似仗着凉亭外的宫侍听不着,言语里带着哄意,似哄着自己的爱侣一般,叫人听了就觉得不自在。
南乔心里一阵躁意,眼前的男子好像同她三皇兄关系非比寻常,心里不待见这人,也不愿同他多有牵扯。
不再犹豫,起身就想往凉亭外走去,已近深秋,亭内有风,夹杂着秋风凉意的声音还是传入她耳朵里
“……殿下,可是觉得害怕?”
好似随意的一句话,却如箭矢飞靶一般,直击南乔内心的恐慌,让她整个身子彻底僵住。
害怕吗?
自是害怕的。
从回到这个皇宫里她就一直在害怕了。
最初回宫时她害怕的是那个十几年不曾见过的父皇,如今害怕的是那几个频繁地不断登门的几个皇兄……
翠微宫的宫侍也多爱闲聊,近日来前朝上发生的事她亦知晓一二,她其实并不在乎那个座位上坐的是谁,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在这个皇宫里活下去。
本来她以为,夺嫡一事同她一个公主无关,可在几个皇兄隔三差五地登门后,就有些惊骇地意识到,自己似乎也成了几个皇兄夺嫡手上的筹码……
或许等到那位皇子上位了,她就会被随意嫁给一位有着从龙之功的人了,就如眼前的秦易之……
一阵凉意略过,秦易之举ꀭꌗꁅ眸看着不远处彻底怔住的身影,眸色微缓,起身走到呆愣着的殿下身侧,眸光幽深地凝视着对方玉白的侧颜。
满心彷徨在此时被人戳破,南乔神色略白,水眸闪烁着,身着素色衣裙,褪去了满身清冷后叫人怜惜。
他声音低沉,此时轻佻的声音透着难以言喻的沉稳,“还望殿下,莫慌。”
南乔舌尖泛起苦意,怎么能不慌呢,只是她还是不愿在此人露怯,脊背依旧挺地笔直。
既娇弱又清冷,恍如一株生长于雪上之颠的雪莲,浑身清冷,花瓣却又是娇嫩的。
秦易之爱极了,忍不住继续凑前了几步,又大逆不道般攥住了殿下的皓腕,还不等对方回答,低声缱绻道:“殿下且安心,无需惊惧,有草民在,草民断不会容许旁人伤害殿下的。”
几个皇子打着什么主意,秦易之一清二楚。
他这个人无耻又双标地很,自己作为这个主意的受益者,通过搭上皇子进了宫见了灵乔公主,却又忍不了旁人将她心心念念的殿下作为夺嫡的筹码。
手腕被制住,南乔心生怒意,忍不住想要挣开,却怎么也挣不开,宫侍就在亭外,正打算高呼喊人,腕部突然一松,垂眸看去,只见眼前的轻佻浪子已经放了手,脸上还带笑。
捻了捻手,秦易之垂眸,看了眼殿下皓腕,见那处肌肤略带几分红痕,眼里闪过懊恼。
到底还是他失了力度。
“抱歉,殿下,是草民孟浪了……”
南乔气极,明眸水光潋滟,脸颊微红,她不愿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离去时清冷的背影罕见带着怒意冲冲。
秦易之笑看着殿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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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 天气逐渐转凉,天空已经开始飘雪了。
随着季节转变,老皇帝的病况也愈加严重, 几乎是已经到了起不了身的地步, 连早朝也暂且罢下了。
朝臣们焦急啊,大周太子还未定下, 几个皇子各有拥趸,到时候若陛下突然去了, 群龙无首,该如何是好。
林清淮神色如常,依旧每日两点一线,即便面对欲招揽他的皇子,也是游刃有余地推拒着。
老皇帝底下那几个皇子,他一个都看不上,若是让这样的人登上帝位, 保不齐就是大周最后一个帝皇了。
只是老皇帝底下只有这么几个皇子,即便想挑个合眼缘的,也并没有其他可以选择了。
而且, 若真是旁人成了皇帝, 他的殿下岂不是次次都要行礼问安?!
思及此, 林清淮眉目有些冷凝。
他的殿下本就应该高高在上受人顶礼膜拜,又怎可向这些他瞧不上的人行跪拜之礼呢?
林清淮不愿意了。
又想起初见时,在皇都街道上的惊鸿一瞥,即便身着陈旧素衣,也依旧迷得他神思不属的殿下。
常人都道, 华服点缀美人。
可他的殿下即便是粗衣麻袋都是常人远不可及的绝色。无论是鸦青, 粉蓝, 灰棕……在殿下身上,俱是锦上花的颜色。
目光落在勤政殿高高在上的灿金龙椅上,林清淮很快又垂眸看着光洁可鉴的地板,神色一如既往平静,只有那双深不可测的晦涩的眸子彰显着起伏不定的心绪。
……金灿灿的明黄衣裙,他的殿下许是也会喜欢的吧。
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在心间萌芽,不过须臾,就长成了参天大树。林清淮目光微侧,看向了武将首位上,同样被各个皇子簇拥着说话,脸上带着些不厌其烦的卫策
夺嫡之事愈演愈烈,到了这种关头,不仅从暗地里端到明面上,还从党羽之争到性命之争了。
下毒,坠马,刺杀……各种手段轮番上演,几个皇子人虽然蠢,手段却毒辣地很。
即便再怎么小心翼翼,在各种手段下,皇子还是折了两位,四皇子断了腿,五皇子中毒后解毒不及时,变成哑巴了。
身体有缺陷的人自然登是不上皇位的,所以,如今也只剩下三位皇子了。
陛下陷入昏迷,底下皇子也无人拘束了,还未站队的朝臣们看着几个皇子你来我往的手段胆战心惊,陛下皇嗣不算丰,长成的皇子满打满算也就五个,如今都折了两个了。
好在,不久后昏迷数日的陛下终于幽幽转醒,即便依旧起不得身,好歹恢复了神智能言了,朝臣们也安了安心。
且不说老皇帝醒过来,发现自己折了三个皇子时的悲怒,就是寝殿外跪了一地,请求着他立太子的臣子也让他觉得烦不胜烦。
老皇帝向来不是什么大度的人物,作为不受宠的庶子,九死一生爬上了皇位,自然也将手中的权势看得紧。
即便他已病入膏肓,也断然容不下底下的儿子跳得高,妄想取他而代之。
是以,被死亡的恐惧笼罩着的老皇帝出了昏招,不仅将跪了一地的朝臣赶了出去,还下旨让几个皇子闭门思过。
若是老皇帝正直壮年,皇父惩治皇子,这番动作倒是没有人会觉得不对。可如今老皇帝年老,朝中又有林清淮这样的人物,对于朝堂的掌控力远远比不得早些年,又正是性命垂危的时候,突然将几个正值盛年的皇子圈了起来,反而最是容易出事。
俗话说,狗急了也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二皇子三皇子手中并无军权,翻不起风浪,可大皇子却是不同。
大皇子外家是勋贵之家,即便比不得镇北候府在军中的威望,可手上也掌着一部分的兵权,自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是以,在众皇子被圈住的第三日清晨,大皇子举兵将皇宫围住,谋反了!
彼时还在朝会,因着陛下还在病中,朝臣们无需禀报,只需将褶子递上即可,一来二去,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可。
可就是这半个时辰的功夫,皇宫就被围住了!
看着身披麟甲,腰间配刀的大皇子冷着脸,毫不犹豫地将另外两位皇子一刀刺死,簇拥着另外两位皇子的朝臣们心生寒意。
猩红的血溅落到大皇子平平无奇的脸上,本来憨厚的脸也多了几分狰狞,看着同自己作对已久的几位皇子死于自己刀下,心里着实是开怀。
自以为将整个皇宫彻底掌握在手上,眼看着如今只剩下他一个皇子,大皇子倒是没有那么急切了。
他咧着笑看着一众或喜,或悲,或怒的朝臣,道:“父皇久病不愈,大周不可一日无主,几位皇帝不幸身亡,如今只剩下我一个皇子,众位不若尊我为君?”
二皇子三皇子的未闭眼的尸首还在他脚下,竟然说出了这番话。
朝臣中多的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臣子,却也从不乏铁骨铮铮的忠臣,一个须眉皆白的老臣老泪从横,愤愤不平道:“竖子而敢,逼宫夺位,实乃不孝不悌之辈!”
大皇子脸上的笑因为对方的话消失了,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位出声的老臣看了半晌,却并没有生怒,只是嗤笑道:“不孝不悌?朕手上可是有着父皇传位于朕的圣旨,何来不孝不悌一说了?”
说着,沾着血的手举着明皇色的圣旨,目光狠厉。
大皇子不愧是老皇帝的子嗣,装模作样的作派也自是学了个十成十,即便自己举兵逼宫,却不愿意承认,事先将老皇帝的寝殿围住,逼着写下来诏书。
既不愿名声有毁,又想快些得到皇位,毕竟史书向来是胜利者书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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