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恐惧。
片刻后,靳御赤红的双眸自下而上掠过她,颤抖的冰凉手指一寸一寸抚上她泛红的脸颊。
“宝贝,我们开始吧……”
随着一阵裂帛声响起,黎参眸色顿寒。
这男人是真的疯了吧?要来强的?
简直就是找死!
正当她准备动手时,脸颊上忽而砸落一滴温热的泪水。
什么……
他哭了?
这个男人,竟然哭了?
为什么?
黎参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颈间锁骨上有一滴滴泪水滑落。
他的每个吻仿佛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是爱她的,只是用了最直白的方式。
一切都猝不及防。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世界一下子变得没有边界,时间似乎也随之暂停,所有嘈杂和吵闹都不见了,所有的感知都只来源于他的给予。
黎参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二楼主卧的大床上。
身侧空无一人,意识混沌。
只见又薄又嫩的皮肤上,红痕遍布,却都已经涂上了药膏,淡淡的薄荷味扑鼻而来,让人不自觉的放松。
她微微一动,只感觉腰间传来一阵酸痛,顷刻间从尾椎蔓延至全身。
混沌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字——
“疼。”
从未感觉如此累过,抵不住浓浓困意,她再次沉沉睡去。
三楼书房。
靳御站在落地窗前,身后佣人们在有条不紊的打扫着这片废墟。
每个人都好像习以为常。
裴医生看着自家老板的背影若有所思,想上前,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旁的迟秘书全程紧皱着眉头,皆是不敢说话。
“她怎么样?”
靳御忽而转身,点燃一根烟,冷声开口。
裴医生手一抖,如实汇报。
“那个,太太她……高烧不退,我助理检查了一下,有轻微撕裂……”
炽白灯光下,迟秘书看到眼前俊美的男人眉心蹙的更深,似乎带着浓浓的后悔伤神。
但下一秒,指尖升腾的白雾模糊了这幅画面,只见靳御面无表情的抬手弹了弹烟灰,威胁的口吻丝丝入扣。
“治好她,不然都给我滚。”
裴医生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靳御这种话就只是在发脾气而已,有点赌气的问道。
“放心,用的都是最好的药。只是我不懂,您为什么突然发疯把人折磨成这样?”
“裴铭,闭嘴!”迟秘书厉声呵斥,直接将人拽了出去。
靳御看了看手里还未燃尽的烟,随手熄灭,丢进了一旁的烟灰缸,然后,缓缓迈步朝二楼主卧室走去。
进了门,轻轻在床沿落座,看着心爱之人被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心底莫名心悸。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害怕。
抬手轻轻抚上少女苍白的脸颊,熟睡中的人儿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心脏骤然撕疼。
她在怕他。
那他们,还有未来吗?
整个房间安静无比。
只有输液管里的液体“滴答滴答”落下的声音。
时间静默的跳走,日复一日。
三天后,当浓稠夜色逐渐被白昼驱散,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
黎参终于醒了。
微微睁开眼,窗外的阳光正落在卧室上方中央的水晶吊灯上,璀璨光华落在少女明艳旖旎的面容,染着清清冷冷的寒意。
“对不起。”
只听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沙哑男声。
黎参闻声偏头。
那个素来方端矜贵的男人还穿着三天前那件带着血痕的衬衣,清隽眉目此时倦怠不堪,像是从未合眼般的守着她。
黎参缓缓撑起身子,睫毛低垂,神色平静的开口。
“除了对不起呢?”
这男人不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失控呢?还有那个要见面的白月光呢?都闭口不谈吗?
只有轻微呼吸声的房间里,一切都安静的可怕。
黎参叹了口气,倒进被窝里,一声很轻很轻的低喃传出。
“算了,我们还是离婚吧。”
第79章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昨夜,当靳御感受到怀中小女人晕过去的时候,癫狂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错愕。
宝贝这是怎么了呢?
以往,她从来没有晕厥过。
他们会一直do,会到天亮才结束。
会尽兴,会将他身上的那些痛楚取代完毕后才相拥入眠。
为什么这次,她会晕过去呢?
哪里出问题了呢?
靳御强忍着疼痛,伸出微颤的手触碰了一下脸色煞白的少女,指尖轻颤。
柔软,却冰凉。
太过于真实的触感。
她是真实存在的吗?
一种名为恐惧的情感瞬间铺天盖地的袭来。
他再次伸手触碰了一下少女。
好像……
是真实的黎参在他面前?!
怎么可能呢?
视线缓缓下移,当他看到床单上的丝丝血迹时,高大的身躯骤然僵硬,大脑顷刻间清醒过来。
不是幻觉?!
竟然不是幻觉!!
为什么不是幻觉!!!
那一刻,男人眸中情欲刹那间熄灭。
血红色的眸子在那一刻恢复正常。
他颓然跪在少女身侧,颤抖着用床单包裹起她纤弱不堪的身子,紧紧拥入怀中。
高大身躯蜷缩下来,像只阅遍沧桑的老兽般俯首呜咽,痛苦失声悲鸣。
对不起。
对不起宝贝。
他从未想过用这种不堪的姿态展现在她面前。
他的卑劣,他的腐朽,他的掌控欲、占有欲和征服欲,统统在她面前无处遁形。
他只是权与欲的容器。
可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她。
在最爱之人面前彻底失控。
今后该如何面对她?!
听到‘离婚’两个字的时候。
靳御向来敏捷的思维出现了卡顿,想要抱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心脏以前所未有的节奏剧烈震颤,有什么东西在碎裂。
“参参,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素来方端矜贵的男人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嗓音沙哑不堪。
黎参扯了扯被子,将自己与外界隔绝,清软的声音略显沉闷。
“我给过你机会了……”
之前靳御当着她的面偏袒卜娜,她知道狗男人是在演戏。
卜娜那种档次的女人,靳御要是看得上,只能说明他瞎。
况且后来发病也是自己躁郁症在作祟,谁让自己出生在那种家庭里呢?
不管如何,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可这次不一样,靳御居然偷摸给白月光打电话,她还疑似替身。
这男人以前那句动人情话“留住你”,在此刻也变得极其可笑。
原来他是留不住别人,所以试图留住她。
而她还天真的以为这个男人是在用生命爱她。
真是讽刺啊。
黎参自嘲的笑了下,掀开被子坐正。
然后将无名指上的那枚黑钻戒指取下,递给他,嗓音平静。
“靳御,你那百亿财产我不要了。离了吧,以后男婚女嫁,我们各不相干。”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感觉,让人窒息。
如果说在遇到黎参之前,靳御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话。
那之后,他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靳御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是不会哭的。
悲伤,难过,眼泪。
这些通常来说会被归结为负面情绪,是只有那些长着一颗鲜活之心的人才有资格拥有的东西。
而他的心,早都死了,哪里还会有这样的奢侈品?!
但此刻,他感到眼眶中一种名为‘眼泪’的东西在不断的想要冲破眼眶的桎梏。
“参参,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位太太。你再给我点时间……”
未等男人说完,黎参直接打断了他。
“只有我?呵,就算你脏的要死,我也要接受吗?你觉得这样纠缠不清,合适吗?”
靳御喉咙艰难滚动,有撕心的痛楚。
他果然还是等不到他的参参了……
他的参参,不要他了……
气氛近乎僵持。
靳御像濒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望向她,目光哀求凄厉,然而,她听不到他痛苦的呼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靳御缓缓起身,冰冷的落下一句。
“麻烦黎小姐有点契约精神,一年之后,会……如你所愿。”
“呵。”
黎参被气笑。
这狗男人还真是有理由。
“行,那我们从今天起,分居吧。”
靳御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转身的那一瞬间,男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三楼浴室内。
男人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眶中的晶莹砸落在手背上,摔成一朵不规则水花,然后顺着手背上颤抖的青筋往下淌。
这一刻,胸腔中那些被他摒弃封印的情感横冲直撞,他不得不深深呼吸来维持步伐。
离开房间后,那些无法控制的泪汹涌而下。
被残忍压抑的感情,悔恨和悲伤随着无声的啜泣,将他彻底淹没。
“砰的一声!”
男人一拳将镜子砸了个粉碎。
镜面四分五裂。
尖锐的碎片割伤了男人的手。
血流一地。
许久后,男人悲怆檀眸中闪过一丝戾气,拨通了一个电话,薄唇缓缓溢出三个冰冷字眼。
“动手吧。”
对方似乎很诧异。
“靳总,现在动手?”
靳御嗓音从胸腔里轻震而出,语调慢条斯理。
“对,立刻动手,我不想说第三遍。”
“是!”
卡普王城顶层包厢内。
靳御眉眼倦怠的坐在最里侧的沙发中,上半身隐没在黑暗中,隐约可见冷白的指骨间晃动着一杯未曾喝过的烈酒。
而他面前茶几的烟灰缸中,盛满了烟头。
程辞推门而入的时候,嗅到浓烈烟味,差点呛得他原地去世。
看到靳御后,他心尖一抖,不会是弟妹说漏嘴了吧?
他这顿不会是最后一顿吧?
程辞咽了口唾沫,绕到靳御对面坐下,结结巴巴的开口。
“老,老三,你你你,不陪弟妹,来这种地方干什么?啧啧,不守男德!回头我要跟弟妹打小报告去!到时候……”
“她要跟我离婚。”
靳御嗓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倦色。
程辞战战兢兢的落座,心不在焉。
“哦,离婚啊,离婚好啊……
等等,什么?!你说什么?!弟妹要离婚?!”
他“噌的一下”从还没捂热的沙发上又窜了起来,直接挨着靳御坐下。
“什么情况?跟哥展开说说。”
靳御闭了闭眼,仰头将手中那杯烈酒一饮而尽。
“三天前的凌晨,被她撞见毒发。
她,被我伤到了……
她害怕我,嫌弃我,觉得我脏……”
程辞心里一咯噔。
三天前,不是弟妹对自己‘严刑拷打’的那晚吗?
他偷偷看了靳御一眼,这说还是不说呢?
程辞心一横,给自己倒了杯酒,也学靳御那般一饮而尽,还没喝一半,就被辣的直吐舌头。
等下平复下来后,拍了拍靳御肩膀,语重心长道。
“老三,弟妹是不会嫌弃你的。”
靳御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程辞清了清嗓子,弱弱的如实相告。
“三天前,她来向我打探你的事情……”
程辞小心翼翼继续道。
“弟妹听完你小时候的事情,那表情,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心疼和怜惜啊!老三,我觉得吧……”
靳御剔看向他。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我的事,半句都不能告诉她?”
程辞一僵,紧紧贴在沙发背椅上,面露恐惧。
“老三啊,我没办法啊!弟妹带了瓶乖乖水来,我要是不主动交代,到时候估计什么秘密都没了!!!”
“你看我多聪明,就只跟她说了你小时候的事情,你去M国后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透露!还有你的病,我直接把老陆搬出来糊弄过去了!!!”
小.程辞.机灵鬼沾沾自喜,侃侃而谈。
靳御抬手捻了捻眉心。
“你真行……把老陆也供出去了?”
程辞脸色一僵,‘嘿嘿’干笑两声,试图扯开话题。
“哎,没事,反正老陆在国外换心脏,跟他关系不大!
这不是重点!老三,哥跟你说啊!弟妹那晚回家啊,肯定是来安慰你受伤的小心灵!绝对不是嫌弃你!”
程辞忽然话音一顿,若有所思道。
“不对,老三,既然人家是高高兴兴来的,为什么……
你是不是毒发的时候说了做了什么她接受不了的事情?
女人嘛,最在意的不就是……咳咳。”
靳御瞪了他一眼,仔细思考后回答。
“自从上次参参在酒店发病,我就再也不敢跟其他女人来往。”
忽然,靳御清隽视线淡淡的落在手机上,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骤然起身,拿起西装往外走去。
“哎,老三,我话还没说完呢!”
夜色已至,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靳御回到清湖湾的时候,窗外的风雨却没有半点消停的意思,风声反而更加猛烈,似咆哮的猛兽。
他推开主卧的门,一眼便看到了床上那个纤细又羸弱的身影。
房间内只开了盏壁灯,昏黄柔和的光线照在少女精致的小脸上,原本是幅多么美好的画面。
可此时,她紧闭的眼睫上却沾着一颗晶莹泪珠。
靳御心尖刺痛,轻轻走过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安静坐在她身旁。
睡梦中的少女似乎做了噩梦,精致眉心紧蹙着,眼尾泛起点点殷红。
男人忍不住抬手抚上少女眉心,帮她抚平那抹褶皱,嗓音微乎其微。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他的宝贝,应该是听到自己那些‘诡异’的言行。
而这个骄傲的小姑娘,又怎么会当面质问他电话里的人是谁呢?
那种语气,那种对话,任谁都会误会。
他的参参,觉得他脏,也是应该的。
可是,他知道,自己就算没有别的女人,灵魂也如同她说的那般,肮脏无比。
如果程辞说的是正确的呢?
万一宝贝不嫌弃自己呢?
她会吗?
自己配吗?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想争取。
靳御修长手指探进被子握住里面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将她的指纹录入自己的私人手机中。
然后将手机放在少女枕边,帮她掖好肩头的被子,俯下身吻了吻她额头,才起身离去。
门落锁后,房间恢复安静。
黑暗中,黎参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的拿起枕边的手机,解锁。
找到通话记录。
三天前,零点四十五分,靳御播出了一个长达十分钟的电话。
这串号码没有备注,黎参拧了拧眉,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喊她,拨出去拨出去!
可她指尖却顿在了那串号码上。
拨出去,怎么说?
学那种狗血剧情,故意气白月光,捏着嗓子说,‘老公我们一起洗个澡?’
还是直接正宫娘娘怒怼小三,‘再跟我老公联系就把你头拧下来?’
甚至装作不知情,先探探对方底细,“你跟靳御怎么认识的?”
黎参纤细指尖缓缓收回。
她摸出自己手机,将这串号码存了下来。
养好伤后,黎参直接带着猫儿子一起回到剧组,在杀青前,还有最后几场戏要补。
为什么把小金橘带走,是怕那狗男人会拿她的猫儿子当筹码!
这种事儿,靳御肯定做的出来!
分居是肯定要分居的,狗男人之前拿什么身体检测报告忽悠她,身洁有什么用?!心不洁也白搭!
要是那白月光回来了,这个靳太太的位置,岂不是要易主?!
不过她也相通了,这个靳太太谁爱当谁当,反正她是不受这个气了!
现在目的就一个,男人快滚,把钱留下就行。
程辞自从被她夜袭房间后,每次见她都绕着走,但眼神中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一脸怂样的不敢过来。
黎参也不去招惹他,悠闲地坐在自己的小躺椅上玩手机。
这两天,她把那串号码放出去让人查,号码竟然已经被注销了!
不应该啊,她明明听到狗男人聊的起劲儿!
黎参紧抿着红唇,翻开通讯录,盯着那串号码发呆。
难道是自己记错号码了?
“嘿,弟妹~有空聊聊吗!”
程辞踮着小脚脚不知何时飘了过来。
黎参抬眸看去,四周果然没人。
嗯,这不是送上门的鹈鹕吗?(形容大嘴巴)
上次带了瓶矿泉水去他房间,这次搞不好真的可以试试传说中的“吐真剂”!
未等她开口,程辞盯着她手中的那串号码发呆。
只是一秒,他立刻移开视线,下意识后退几步,不想聊了。
“回来。”
黎参淡淡出声,“看来,程导知道这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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