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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逼我嗑cp(乏雀)


曲秋橙沉默了一下,说:“九天前,陆林之强行把我掳去要跟我成亲,是殷折雪亲自把我带回来的。”
苏飞扬当场炸了:“什么?他陆商的儿子竟然敢这么做?杀得好!我干儿子怎么没把陆林之那混账玩意一块杀了?!”
曲秋橙:“……”这就变成干儿子了?
苏飞扬骂骂咧咧转身:“不行,我得去把陆商尸体拖出来鞭他个十顿八顿的尸,老匹夫怎么教的儿子竟然敢抢我的女儿,不要命了吗?!”
只是没等他调转浮仙舟朝城主府的方向而去,便听远处传来轰隆巨响。
众人纷纷抬头,只见远处悬浮于百米高空的巨大城主府正在缓慢崩塌,底部作为支撑的仙木一点点断裂、破碎。
周遭萦绕的云雾被这轰然之势震散,坍塌的建筑暴雨似的坠落,圆弧形的城主府眨眼便塌得只剩下一半,七零八落的边边角角摇摇欲坠。
冲去的妖兽群没能及时刹住,扑扇的双翅扬起阵阵清风,将那些残余的边角吹断。
一枚碎片悠悠掉落。
转眼之间,剩下的一半建筑便因那无意的那几阵风而继续崩塌,摧枯拉朽地一口气塌了个干干净净。
玄石城的空中建筑全部以仙木为地基,而仙木运行则依靠玄石的力量,一旦城主府中的玄石能量耗尽,仙木失去能源支撑,那么这些建筑眨眼便会坍塌。
只差那么一步就要降落的穆焊和林邬,双双看着面前堪称废墟的残破城主府,同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漫天妖兽与浮仙舟齐聚,城主府中剩下的人反应迅速及时逃出,该御剑的御剑,该坐玄鸟的坐玄鸟,一眼看过去,天空乌压压全是人与鸟。
苏飞扬手搭在眉间朝远处张望,自言自语:“我早就跟陆商说过别太依赖玄石,万一哪天玄石耗尽,他这城主府早晚得塌,瞧瞧,我说的没错吧?这不就塌了?”
苏飞扬一向不喜欢陆商,觉得他太过挥霍,还独///断///专///制,大多时候利欲熏心,为了赚钱不知道干过多少阴损事,如今得到这个结果其实也在意料之中,不过他还是有些生气。
“要是能再晚塌一会儿就好了,我高低要把那老匹夫的尸体拖出来鞭尸两顿。”
曲秋橙:“……”
陆商能死在殷折雪手中,也算是喜事一桩了。
城主府倒塌,陆商已死,玄石城顿时成了四洲最为烫手的香饽饽,这会儿他们都想着如何把玄石城吞下去,倒是无人在意陆商究竟为何而死。
但若是等他们闲下来,大概就要开始借机算账,搞不好还会把矛盾对准揽月城。
苏飞扬不停往曲秋橙碗里夹菜,不以为意道:“你真当你爹是吃素的呢?我揽月城确实不爱挑事,但也不能任人欺负。再说了,你娘可是南洲樱棠渡殷家的人,其他城的人若想欺负揽月城,也得掂量掂量你娘在南洲的势力。”
曲秋橙看看自己碗里小山高的肉,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她最近真的吃不下肉。
不过,苏轻挽的生母竟然来自南洲樱棠渡的殷家吗?
之前系统给她科普时她倒是没有刻意在意南洲的樱棠渡,更没往殷折雪身上想过,但是现在突然之间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不得不多想。
“殷”这个姓并没那么常见,难道殷折雪和樱棠渡的殷家有什么关系。
她咬着筷子尖,一面艰难地从一堆肉里挑蔬菜,一面从她爹叭叭叭的絮叨中挑拣重要信息。
苏飞扬:“乖女,你怎么不吃肉?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烤鸡翅。”
曲秋橙试图挽回苏轻挽冷静理智的形象,言简意赅道:“最后吃。”
“唉你就是这样,好吃的总要留到最后才吃,你不先吃到嘴万一被别人抢走了呢?你娘就不会这样,喜欢的就要先抢过来,你爹我当初就是这么被你娘相中的。”苏飞扬骄傲地挺了挺胸,然后又去絮叨别人。
容非愁和顾影风一觉睡醒发现玄石城变天了,还没等他们想好下一步该如何走就被揽月城的人接到了浮仙舟上,这会儿正安静如鸡地蹭晚饭。
苏飞扬面对他们,慈祥道:“之前忘了问,不知二位小兄弟是哪里的人?和我家乖女是如何认识的?”
顾影风道:“晚辈顾影风,来自沧海城林家,之前在无风谭意外与苏师姐相识。”
苏飞扬捏紧了筷子,原来是林邬那贼老头家的人。
呸,晦气!
他偏头看向容非愁:“那这位小兄弟又是?”
容非愁笑眯眯:“无狱门,容非愁。”
苏飞扬:“……”手里的筷子抖了抖。
无狱门,四洲十族出了名的恶臭堕修的组织,他的乖女究竟是怎么认识的这帮人。
一个是贼老头家的外门弟子,一个是无狱门的堕修,还有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反而干了件最惊天动地的大事。
苏飞扬沉默着放下筷子,这饭他是一点也吃不下去了。
顾影风看了眼对面偷偷把鸡翅夹出去的曲秋橙,他没想到曲师姐竟然就是他爱慕的苏师姐,想到她之前故意伪装身份的事情,他有些失落,苏师姐不喜欢他吗?
曲秋橙不知道他在看她,她只觉得碗里的肉太多了,根本吃不下饭,可又不知道拿这些肉怎么办,左看右看,最后相中了殷折雪的碗。
他碗里就两根朴素的青菜。
察觉到她不怀好意的眸光,殷折雪掀了下眼皮,眸光不冷不热地落在她白皙的脸上。
曲秋橙换了双干净筷子,开始殷切地给他夹菜:“殷折雪,你怎么不吃肉?光吃青菜能长肉吗?你多吃点肉,我家的厨子做饭可好吃了,你快试试。”
然后中间夹带私货把自己碗里没碰过的肉全给他塞过去,很快她的小山见了底,轮到殷折雪的碗里堆起新小山。
殷折雪:“……”
他手腕一动,筷子尖便挡住她还要伸过来的筷子,睨着她的眸光冷冷淡淡。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曲秋橙无视他的冷淡,手上稍微加重力气,试图移动筷子:“怎么了?是嫌我家的饭不好吃吗?”
殷折雪不动声色地继续挡她的筷子:“好不好吃,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曲秋橙眨巴眼,无辜道:“我试过了呀,我觉得特别好吃,所以你一定要多吃点,之前流了那么多血,还掉了那么多肉,得补回来。”
说着就把顾影风面前的一碟鸡翅给拉过来,摆在殷折雪面前,推荐道:“尝尝这个,我爹说这个最好吃。”
从头看到尾的苏飞扬:“?”
他说好吃是让乖女自己吃,没让她和别的臭男人分享。
苏飞扬又有点痛心,乖女跟他说话就是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跟那小子说话怎么能一口气说这么多?好嫉妒。
对面顾影风愣愣看着曲秋橙将他面前那碟鸡翅拿走放在另一人面前,她言笑晏晏的模样深深烙印在他眼底,一颗火热的心却瞬间凉透。
苏师姐根本不在意他,苏师姐在意的原来是无奇兄,她故意隐藏身份也是为了方便接近无奇兄吧。
他愈发失落。
殷折雪似有所觉,掀眸正对上顾影风沮丧的目光,顿了顿,正与曲秋橙斗法的筷尖微微一偏,神色自若地从碟子里夹了个鸡翅。
顾影风:“……”杀人诛心。
曲秋橙独自一人快乐,既解决了吃肉的问题,又小小地刷了一波大反派的好感,今日收获颇丰。
而作为全场唯一一个真正置身事外的容非愁,慢悠悠夹了根青菜,继续淡定地埋头干饭。
晚间,得知乖女要去趟西洲办事,苏飞扬甚至想开着浮仙舟亲自送她过去,但是又开始犹豫。
“你娘前些日子突然回了樱棠渡,听说和岳父岳母他们闹了些矛盾,还把隔壁万仞山的人给打了,万仞山的那几个老头子不肯善罢甘休,正跟你娘僵持着呢,爹肯定不能看着你娘被欺负,怎么也得去把你娘接回来。这要是先去西洲,再回南洲,路上少说耽搁一个月。”
虽然苏城主爱女儿,但他更爱老婆,接老婆还是送女儿,他首选前者。
曲秋橙刚沐浴完,头发弄干没多久便被老父亲拉起来促膝长谈,什么万仞山,听了个一脸懵。
苏飞扬:“乖女,你去西洲要做什么?不着急的话咱们可以先去接你娘,你也可以去南洲玩几天呢。”
曲秋橙当然不可能告诉她爹缚灵珠的事,简单含糊过去,最后两人达成共识,留下一只浮仙舟带她去西洲,待办完事就直接出发去南洲。
苏飞扬刚见到乖女儿,实在舍不得,便又多聊了一会儿,期间转换的话题包括: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还小,不着急成婚”
“我乖女的未来夫君应当是人中龙凤”
“若是有人欺负乖女,你就告诉爹,爹一定打爆他的狗头”
曲秋橙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对外面那三个男人,尤其是殷折雪——产生任何超出友情之外的感情,苏飞扬这才稍微放下心。
他最后还想叮嘱些什么,曲秋橙往他嘴里塞了半个橘子,清冷道:“我知道了,爹。”
苏飞扬讪讪,咽下那半个橘子,转身之际脑海忽而闪过方才不经意瞧见的一抹黑色,于是又转过身。
“对了,乖女,你手腕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方才瞧见……”他目光落下,话音戛然而止。
曲秋橙正在剥另外半个橘子,新换的长衫宽松光滑,长袖敞开,顺着纤细手臂往下滑,露出她手腕内侧那枚漆黑的雪花。
苏飞扬愣住,喃喃:“雪契……”
曲秋橙也看向自己的手腕,若有所思抬了下眼:“爹,你认识这个雪花咒?”
苏飞扬脸色微变,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仔细查看,将那片雪花摸了又摸,语气沉重道:“乖女,你这雪契谁下的?你和谁做了交易?做的什么交易?对你有没有伤害?!”
曲秋橙捂住手腕,避重就轻道:“没有什么交易,爹,雪契是什么?”
苏飞扬紧皱眉头,自问自答:“不对,雪契如今应该没人会用才对,樱棠渡的三大契连你娘都只会樱契和棠契,雪契早就没人能使得出来了……莫非是当年那一支的后代……乖女,给你下契的人究竟是谁?”
曲秋橙倒是从这几句话里听出了一些新信息。
樱棠渡三大契,樱契,棠契,以及早该灭绝的雪契。
给她下契的是殷折雪,樱棠渡的主家恰好又姓殷,也就是说——
殷折雪是南洲樱棠渡的殷家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曲秋橙脑子里最先涌起的想法竟然是——不能认干哥哥了。
殷折雪少说活了三百年,搞不好还是殷家人,若非要沾亲带故,那定是她娘的长长长长辈。
梳理清楚这中间的关系后,她突然笑不出来了。
她这完全是给自己认了个不能得罪的老祖宗回来啊。
费了点力气糊弄走爹后,曲秋橙心累地仰面躺在床上,回想着方才从苏飞扬嘴里套来的话。
雪契形如白色雪花,属于交易契咒之一,交易完成后会自行消失,雪契和别的交易契不同的是,它可通感,也可模糊定位,违契者会受到非常严重的反噬,甚至可能修为全失,五感尽丧。
她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这朵黑色雪花,方才之所以能糊弄走苏飞扬,全是因为这雪花是黑色的,要是白色,她爹可就没那么容易信她忽悠了。
她又陷入沉思,想殷折雪究竟是什么人,忽而感觉到什么,起身走下床,单手撩起珍珠门帘,果不其然看见一道熟悉的灰色身影,愣了下。
“你怎么来了?”
殷折雪微皱的眉在看见她披散的长发和松散的衣裳后缓缓松开,屋中烛光略显昏暗,少女颈间的肌肤却白得惹目。
他目光凝了一瞬,不着痕迹地偏了偏眸,淡声道:“你方才为何碰手腕?”
还碰了好几下。
他以为她有什么事才过来看看。
曲秋橙回忆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其实不是我碰的,是我爹好奇才碰了几下。”
她爹,男的。
殷折雪冷冽的目光直直钉在她手腕上,沉冷森然地警告道:“曲秋橙,不要随便让别人碰你的契约咒。”
尤其是男人。
就算是她爹也不行。
曲秋橙“哦”了声,知道这玩意通感,别人摸她就等于间接摸了他,难怪他不悦。
然后又问:“这个别人,是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吗?”
殷折雪没说话。
她妥协:“好吧,我答应你就是。”
毕竟手腕这种地方,也不太可能经常碰到别人,这事儿不难做到,答应也无妨。
不过她很好奇:“殷折雪,你的雪花在什么地方?”
她很想知道,每次她摸手腕时究竟会碰到他身体的哪个部位,若是稍微隐私一点的,她以后打死也不会再碰一下。
殷折雪淡漠道:“我没有。”
“你胡说,我每次摸手腕你都有感觉,肯定有小雪花跟我通感。”
“没有。”
“你肯定有。”曲秋橙朝他走近两步。
屋中某种花香味的熏香忽而浓烈起来。
殷折雪下颌微绷,发后眸光隐晦地落在她身上。
“跟我一样是手腕吗?”她越走越近。
灰帛掩藏的喉结缓慢滚动,嗓音低了许多:“不是。”
曲秋橙目的得逞,终于停下脚步:“你果然有。”
否则他就不该说“不是”,而是“没有”。
被套路了的殷折雪倒是平静,抬起浓黑的眼睫盯着她看了片刻:“曲秋橙,你是不是也想体验半夜三更被人轻薄的感觉?”
曲秋橙:轻、轻薄?
殷折雪:“我满足你。”
曲秋橙:“等等——”
殷折雪扯起一抹笑:“以后每晚你都可以亲自体验一番,你若敢回赠,我便双倍奉还。”
曲秋橙:“……”
她以前可没有每晚都摸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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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折狗。◎
后半夜, 曲秋橙提心吊胆,生怕睡熟之后被弄醒,紧张到最后手腕也没有传来异样的感觉, 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然后做了个梦,梦到有一只狗崽趴在她床边小心翼翼地用鼻尖拱她手腕,狗崽的鼻子湿润冰凉, 陌生的触感太过真实, 以至于醒来后还有点没回过神。
曲秋橙低头检查了一下小雪花,没有变化, 想报复性地戳两下, 忆起昨夜殷折雪阴气森森的警告,刚鼓起的勇气唰一下便泄了。
最后气鼓鼓地吹了吹小雪花。
这可不算摸, 只是吹一下而已。
苏飞扬今日准备出发去南洲接老婆, 心中十分不舍与女儿分离, 一大早就在唉声叹气伤春悲秋, 想到女儿身边那些不靠谱的男人, 他愈发坐立难安。
曲秋橙拒绝了他要给她安排修者护卫的提议,只留下一部分人负责安排日常生活。
临走前,曲秋橙看着老父亲那圆滚滚胖乎乎的身体, 不知怎么心里有点酸涩, 她现代的父亲和苏飞扬其实蛮像的,都是一个和蔼的小胖老头。
“爹。”她上前一步,喊住了他。
苏飞扬猛地回头, 欣喜道:“乖女儿,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爹!”
曲秋橙:“……”倒也没有舍不得。
她抱了抱老父亲, 松开时不知出于何种心态, 轻声问道:“爹, 你有没有发现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一面希望老父亲发现她和苏轻挽的不同,一面又不希望他看出来。
苏飞扬道:“当然看出来了。”
曲秋橙心一提。
苏飞扬揉揉她脑袋:“我的乖女长大了,交了许多新朋友,性子也不再那么冷淡,这是好事,乖女真是越来越像你娘了。”
曲秋橙心中一动:“哪里像?”
苏飞扬笑眯眯:“性子像啊,你娘年轻那会啊,跟你以前那性子简直一模一样,清冷话少还不爱搭理人。不过自从生了你,你娘脾气就火爆了不少,经常和人打架……哦对,那会儿你还没出生,肯定不知道你娘以前的性子,你想想你以前什么样就知道你娘生你之前是什么样儿了。”
曲秋橙陷入沉默。
她觉得,苏轻挽她娘八成也是种厄觉醒了。
“爹,你那时候不会觉得娘亲性格大变很奇怪吗?”她试探,“就没怀疑过夺舍重生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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